最后母亲还是没有挨过那个冬天,母亲走的时候正好是那个女人生产的时候,她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就这么带着深深的遗憾走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后来父亲因为那个女人也过世了,我这个时候才知道一个惊天秘密,原来她叫做媚姬,就是秦始皇悬赏寻找的女人,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父亲生前十分疼爱那个女人的孩子,他给她起名叫做云汐,多美丽的一个名字啊。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有了想要推翻秦朝,自己建立天下的打算,我甚至计划着让云汐入宫成为他的妃子,看着他们父女乱伦。
云汐从小就很怕我,她每次见到我都像一个受伤的兔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父亲死后没多久,媚姬就生病了,云汐被我带离了她身边,名义上是害怕她过给云汐,可是我确是想让他尝尝思念的痛苦。我是想过要杀死媚姬的,可是还没等我出手,她就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死了。我想云汐对媚姬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因为当我告诉她媚姬死,被我杀死的时候,她居然没有哭,没有害怕,只是傻傻的看着我,出口问我,“那娘是不是去找爹爹了。”
一时之间我十分害怕看到她那双无辜的眼睛,我开始故意去忽略她,我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以至于她在家中的地位十分低贱,看着下人们对她的欺辱我坐视不理。可是为了我的计划,我不能任由她就这么下去,我适时的给她一点好处,让她骄纵跋扈,让她美丽聪明的名声传出去,才能吸引那些想要讨好皇帝的人前来问津。
碰到项梁的时候,我从他的眼中早早就看出了他想要复楚的决心,我想我们算是相互利用。我用云汐作为筹码和他们交换利益,计划着一方面利用云汐可以牵着项梁和我合作,另一方面即使他们发现了云汐的秘密将她送给秦始皇也好,利用她来威胁皇帝也好,都是我乐见其成的。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为了救项羽而挡下了致命的羽箭,当我听到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我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仿佛还隐隐的有一种说不明的疼痛。后来项梁告诉我说她没事,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心中居然开始对她有了期待,想要看看这个失忆的云汐是什么样子,她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我们都不相信她是真的失忆,项梁让项羽化名燕楚,改变了容貌,隐藏了自己的性子和一切去试探靠近她,还故意把她一个人留在咸阳,她仍然有本事自己找回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项羽见我时那种焦急担忧的脸色,我心中一紧,他居然想要带走云汐,言语之中透露着无限的关怀和一丝情愫,这让我的心没由来的一痛,我突然不想让她和项羽有任何牵连,仿佛害怕她真的被项羽抢走一样,我拒绝了这个绝佳的笼络项羽叔侄的机会,找借口在云汐回来之前故意支走了他。
在云汐回来之前,我警告了所有的下人,云汐是我虞府的小姐,以后若是再有人欺负她我绝对不会轻饶,隐藏了一切曾经对她的伤害。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不想让云汐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欺负算计她的,仿佛从心里对这个还没有再见的妹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再次见到她,我一眼就发现了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完全是变了一个人,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充满委屈的闪亮的大眼睛让我的心不正常的漏了一个节拍,她开口喊我“淩”的时候,我心中最柔软的一根弦终于被触动,不自觉的就开始心疼怜惜她,想要对她好,宠溺她。
留下张良对我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知道张良刺杀皇帝失败,如今也是朝不保夕,而这样的人留下来对我的反秦大业十分有益,而且看得出来张良此人十分聪明,留下他应该是没错的。
看着云汐和张良总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我想以张良的才学教教云汐还是绰绰有余的,以前不想让云汐知道太多,可是如今却忍不住的想对她好,想让她幸福。
和她的朝夕相处让我更加确定这个绝对不是我以前的云汐,可是我让紫竹检查过她身上所有的胎记,而且以我的了解绝对不可能被人掉包的,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次回来之后的她却让我心疼,让我的心也跟着她的情绪波动,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在乎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的身影已经牢牢的刻在我的心上挥之不去。我突然开始害怕起来,如果让她知道我以前对她做过的事情,她还能原谅我吗?可是我又热切的希望她快点长大,我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了。
看着她疯狂在寻找项羽的下落,我心中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庆幸,我在府中早已安排好,没有人敢告诉他有关项羽的一切,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也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当我看到云汐一个人坐在围栏边,冲着天空大喊,“燕楚,你这个骗子,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你了,不理你了!你听到了没用,我不理你了!即使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要再理你了!”,我心中一阵酸涩的疼痛,想要上前安慰她的脚步却怎么也抬不动,我就这么傻傻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个人哭泣,心痛到无法呼吸。直到她哭累了怕在栏杆上睡着了,我才突然惊醒,慢慢上前抱起她来,看着脸上的泪痕,嘴里仍然在喃喃自语的叫着“燕大哥。不要抛下我一个人,我也会难过的。”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抱紧她,“汐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这么做是对是错?”感觉到她往我怀中靠了靠,我收紧手臂,怜惜的看着她,“你可知道你痛我比你更痛百倍千倍啊,你只是你,不是别人,你要我怎么放手,我的汐儿。”
云汐是那么特别的存在,我能感觉到张良看她的眼神也很不一般,我没有告诉过张良我和汐儿不是亲生兄妹的事情,以张良的聪明他定能感觉到我对汐儿的感情绝对不止是兄妹之情,可是他总是话里有话的提醒着我云汐是我妹妹的事实。而那个刘季表面看似憨厚老实,实则也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人,我已经派人查过他,他在沛县居住,在那里只是一个小混混,家中还有父母,兄弟。和当地的县令的主簿萧何关系不错,此次是护送戍卒去咸阳才遇到了云汐的。我不知道他留下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云汐想的那么简单,不过看在他也没有伤害云汐的份上我不会和他计较。不过这个世界真的有命中注定的,我想刘季留下来也许这是为了以后的那件事,但是我并没有在意。
不知不觉云汐就到了14岁,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云汐,我心中既欣喜又担忧,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这些年我和张良一直都在秘密的准备武器和士兵,看着时机起事,我和张良约好让他回到韩王信身边,这样我们可以里应外合反秦。而刘季,我一早就知道了他老家的事情,似乎是他的父亲得罪了官府,被当地的县令扣押了,以他和萧何的关系还不至于很难摆平,可是他作为儿子也要回家了。
我想带云汐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一来我知道她早就想出门看看了,二来我也要北上联络一些反秦势力,还要视察一下生意,这一来一回时间有些长,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虞府。
但是当我告诉她可以出去的时候,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我想我的决定是没错的。我知道云汐一定会舍不得张良和刘季,看着她难过伤心的样子,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好一直陪着她,不过她似乎渐渐的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也慢慢放心的去做我的事情了。
可是我没想到那天回来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我的心仿佛是被什么拿走了一样空洞洞的害怕,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我吓呆了,发了好大的脾气让所有人都给我去找云汐,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甚至不惜暴露我的野心。
当我看到她毫发无伤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又喜又怒,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我知道那是她知道错了的样子,一时之间所有的气都被担忧所替代,我只好抱着她心疼的看着她,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又担心刚刚的样子吓到她,让她想起以前的一点什么。不过她似乎更加担心我生气,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逗我开心,心中被幸福塞得满满的。
可是自从回到会稽以后,我就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那天郡守叫我过去,我心中就隐隐的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了。
郡守对我十分殷勤,让我觉得很不对劲,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开口,“郡守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郡守笑的一脸谄媚,对我拱手作揖,我心中一惊,站起来不解的看着他,“本官要恭喜子期公子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可别忘记了下官啊。”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浅笑一下,“大人说的哪里话,淩一介布衣,何喜之有,倒是大人红光满面莫不是要升官了,看来在下还要仰仗大人呢。”
“哪里哪里,”他挥挥手不在意的说,“难道子期公子还不知道?”
一句话让我眉头一皱,我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看着他,“请大人明示。”心中却隐隐不安。
“呵呵,”他笑了笑,“子期公子真是客气了,难道您不知道咱们的胡亥公子看上了你家云汐小姐,想要娶她吗?”
轰隆一声仿佛晴天霹雳一样顿时砸的我有些回不过神来,我愣愣的看着郡守,证明他说的不是谎话,心中一时之间思绪万分,难怪云汐那日回来有些神色不对,当时我只顾得去关心她的安危,并没有多想,如今看来胡亥早就盯上云汐了。现在怎么办,且不说云汐和胡亥是兄妹,即使不是我也绝对不会将云汐送给他人的。我定了定神,笑着看着郡守,“大人是在开玩笑吗?”他眉头一皱就要说话,我不给他机会,“家妹自幼被我惯坏了,骄纵蛮狠不说,而且已经许过人家了,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郡守脸色一僵,“子期公子看本官会开这样的玩笑吗?云汐小姐即便是骄纵蛮狠,相貌丑陋,那要是被公子看上了,就是温柔娴淑的天仙美女。更何况谁人不知云汐小姐自幼就聪明美丽,别说是许了人家了,即便是已经成婚那只要是公子想要的就一定得给。”听到他的话我心中怒火更胜,只想掐死他,可是他轻轻的拉过我的衣袖,我忍住厌恶没有甩开,现在还不是和他闹僵的时候,“你可听说这个胡亥公子是皇帝陛下最疼爱的小儿子,说不定就是将来的”他顿了顿,但是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他要是继承了大统那秦朝的天下也该覆亡了,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所以我们不能得罪他的,这不仅关系到你们一家人的命运,就连本官也会被牵连,而且你想想若是云汐小姐在胡亥公子那里受宠的话,还能少了你的好处不成。”
我冷笑的看着他,一甩袖子,他顿时跌坐在地上,愤怒的指着我,“你,你,你!”
我不屑的看着他,“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虞子期既不想升官也不想发财,更不想牺牲自己亲妹妹的幸福,所以你可以回去告诉那些人,就说我虞子期是不会同意的。”说完不顾郡守的如何喊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心中却十分焦虑。
回去之后我没有告诉云汐这件事情,不想让她担忧,可是如此一来会稽是不能待着了,我要好好计划一下,尽快离开这里,而且为了云汐这反秦的事情也要尽快了。
我派人送信给张良和项梁,为了尽快能摆脱这里的困境,我只好提前和他们联系,一切行动都提前。项梁自然是愿意和我合作的,不过他条件仍然是云汐,我想他这么多年也看出来云汐在我心中的地位了,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可是如今的我却不能将云汐交给他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让我一直都十分担心的项羽在他身边,如果让云汐知道当年那个人就是项羽,我就隐隐害怕。至于张良这边,他到是计划的周到,让我带着云汐先来韩王信的地盘,就算胡亥再厉害也还有皇帝压着他,皇帝也不想正面和韩王信起冲突,如果他敢的话,就更给了我们起义的最好借口,我觉得还不错。
这些日子我十分忙碌,想要将这边的事情全部做好,然后带着云汐离开。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切来的那么突然和毫无征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可以成功,却失之交臂,让我们的命运彻底改变。
那日我正在交代最后的一些事宜,让管家他们都赶紧离开会稽,然后分散到各地的虞家产业中去,等日后重整旗鼓。可是突然有个下人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我心中一紧,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公子不好了,有很多官兵冲进来要抓您。”那个小斯着急的看着我。
我心中大骇,胡亥怎么来的这么快,想到云汐还在家中,我心中从来没有这么焦急过,不顾所有人的拦阻我拼尽了全力冲出去,只想要找到云汐,带她离开。我不管身边冲过来的士兵,不管那些划在我身上的伤口,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这些都没有去找云汐重要。
当我终于冲出重围回到虞府的时候,就看到胡亥那副阴险的嘴脸垂涎的看着云汐,云汐的手腕被他死死的抓着,顿时失去了理智,直直的冲着他大喊,“放开她!”
看到云汐因为听到我话而欣喜的转过身子来,看到她没有受伤,我心才踏实了一点,她奇迹般的挣开胡亥的束缚向我飞奔而来,看着她眼中的惊慌和痛惜,我的心也隐隐作痛,不管我今天能不能带她离开,她终究是在我怀中了。
看到他的泪水我心更痛了,想要为她擦去眼泪,可是手抬到一半才想起来我手上应该全都是血污,为了不让她担心我缓缓的放下手去,一把扯过她护在怀中。
举起手中的剑不停的挥坎,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看着她眼中的痛惜和不忍,我知道我身上的伤口不停在流血,这样下去我坚持不了多久的,突然我发现我的白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门口,灵机一动,我用尽内里提上一口气,带着她飞奔到门口转身上马离去。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想要带她离开,可是却忘记了前面就是悬崖,我心中一紧,急急的拉着马缰,马儿嘶叫一声把我们抛下马背,担心她受伤,滚下马背的时候我翻身抱住了她,可是冲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