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这或许是一种警告。”古小慧低喃了一句,全身被一股寒气笼罩。“小于,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
“小慧。你要一直在这站吗?他的左手挫伤了。得在医院这里滞留个两三天。你要在这站两三天?别傻了,他那么大个人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g宝不是在这看着吗?”于雅倩拽了拽她的手。“我们一起回去啊?”
古小慧不动。“我就想在这陪着他。”
“那你进去陪,别站在这像傻瓜一样。张伟皓要敢赶你出来,咱们以后都不理他。”于雅倩变得强硬,拽着她往病里拖,古小慧挣扎却敌不过她的力气,只能被她牵着走。
病房门被粗鲁地推开,张伟皓和招金宝同时转过头看向病房门口,都怔了怔。
古小慧尴尬地看着张伟皓,使劲掰开于雅倩的手。于雅倩却扣得更紧。拉着她继续往里走。“里面凉快多了,外面站着多热啊。”
招金宝连忙从病床上跳下来,拉了张椅子让小慧坐下。“这天气,站久了说不定会中暑,你就在这坐着吧。陪我聊聊天也好。”
“聊什么天啊?在医院这里太闷了,我要回家,你送我吧。”于雅倩拉拉招金宝的衣服,使着眼色。
招金宝心领神会,接话:“对,对,对,我得送你回家。”他胳膊一伸,揽上于雅倩的肩头,快速走出病房,并轻轻合上门。
病房里一度沉默,两人静静地对视好一会才别开视线。
“手还痛不痛?”古小慧轻柔地问,目光却定在对面的墙上。她真的是胆小鬼,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怕看到他脸上的疏离与淡漠,那里的温柔已不复见,心里升起悲戚的情绪。
“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他自嘲的话让她感到难堪,不安地搓了搓手,轻轻咬着下唇,抑制急欲往下流的眼泪。“如果你不喜欢我在这,我可以出去。”
“你站在外面,我更不喜欢。就在这坐着吧。”他对她是狠不下心的,但他不能给她温柔。他用了无数个夜晚告诉自己:池骞是池骞,小慧是小慧。当每天早上睁开眼,小慧是池骞的女儿这个事实便植入大脑。
他们之间就隔了两米多的距离,却像隔了千山万水。
都说,别去怨,别去恨,跟着心走,走向爱的彼端!可他,终究克服不了心里的芥蒂。
古小慧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她爱的男生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为此,她的嘴角轻轻扬起来。能陪着他,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心里也被甜蜜感塞得满满的。
幸福,也许不需要太复杂,幸福,也许都夹着痛。如果痛十秒能换来幸福的一秒,她接受那样的痛。
…… ………… ………………
灯光微闪的小巷里,王胜龙坐在地上冷汗直流,惊恐地仰视着逆光而站的高大男生。冷冽的气息将其紧紧包围,巴掌长的双刃刀在他手中优雅地转动着,他就像只慵懒而沉稳的豹子,闲暇地逗弄着前面的猎物。
王胜龙往后挪了挪,大吼一声:“你们还不上?”
可他的手下捂肚的捂肚,捂腿的捂腿,畏惧地退在一边,丝毫不敢上前冒犯。
“全反了,你们敢违抗我?不护主的手下,柯爷是绝对不会留情的,你们不想死就全给我上。”王胜龙双手乱挥,拽着一人的裤腿就向前推。
他的手下一听,心中惶恐,也顾不上流血的伤口,闪闪缩缩地走上前,忍着伤痛,摆出架势。
“呵呵,学长,你不够狠,人家一点都不怕你。”男生旁边的娇小女生娇滴滴地笑说,笑声一停,她的身子已接近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砸倒在地,顺便落下一肘在他腹部的伤口上,那上面的血喷流而出,溅在她的手上。
“啊——”那人痛苦地嚎叫,打着滚。
“你们哪个要上?”吴宝纱站起来,拍拍手,扫视着犹豫不决的打手们。
“如果我是你们,就赶紧上医院,免得流血过多而死。既然那柯爷手段残忍,你们何不趁早离开,逃命去。”谢习伦懒懒地说,微弱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凝聚在他身上的强烈气势能击垮人的神经。
那些人紧绷的神经早已支离破碎,此刻听到他的话,忙四下逃窜。
王胜龙最后的盾牌都没了,害怕地直打哆嗦,抖了好一阵,才求饶地看向吴宝纱。“纱纱,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饶我一次。之前柯爷要剁你的手,我也帮你求情,你忘了?”
吴宝纱蹲他身旁,无邪地笑了笑。“我当然没忘。我更加没有忘记是王经理你把我抓到柯爷面前的,你说我一个柔弱女生被你们那样毒打,怎么受得了?”她一手握拳顶向他的腹部,“啊,不对,你肚子这么肥,打上去也不痛。”她又一拳顶上王胜龙的下颚。
“啊——纱纱,我错了,求你放了我。”王胜龙苦苦求饶。“我千不该万不该把你推荐给柯爷的。我千不该万不该把你从机场劫走害你被遭毒打。纱纱,我以后都不敢了。”
“打你几拳就喊得杀猪似的。真没用!”吴宝纱弓起身,鄙夷地看着他。“你求我没用,要找你的人不是我,我不过顺便算算账而已。”
咻一声,银光一闪,王胜龙的裤档下的地板就插了一把小刀,吓得他面如死灰,牙齿直打颤。
谢习伦不疾不缓地走向他,弯腰拔出小刀收好。“你只要告诉我秦杰在哪,就饶你一命。”
“我也不知道秦总在哪,最近警方追得紧,他找地方避难去了。”王胜龙战战兢兢地说。
“不想说?”谢习伦目光一冷,凌厉地盯着他。
“秦杰会杀了我的。”王胜龙感到绝望。
“杀人我没兴趣,不过废了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渣,我眼都不会眨一下。”谢习伦一手捏住他的肩胛骨,稍稍使劲,王胜龙就痛喊。“说了,你还要时间逃亡。不说,我现在就废了你。”
“说,我说,我说……”王胜龙惊恐地大喊,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早说不得了,非得要遭一回折磨。浪费大家的时间。我看你就是欠虐。”吴宝纱抱着手,轻蔑地睨视着他。
“纱纱,你背叛柯爷,柯爷不会放过你的。”王胜龙恨恨地看着她。
“你弄错了‘背叛’一词,我从来不忠诚于他,更不是他下属,何来‘背叛’一说?王经理,你自求多福吧。”吴宝纱笑说,一副不把柯爷放在眼中的模样。
“吴宝纱,还不走?”谢习伦迈开了几步,顿下来,不耐烦地催促。
“马上!”吴宝纱踢了踢王胜龙,“王经理,不想死在秦杰和柯爷的手中,我劝你还是连夜离开这城市吧。”
她说完迅速跑开,追上谢习伦。“学长,你不会让柯爷找上我吧?”
“他是什么人?忙着大事业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理会你这种小人物?估计他现在很忙。”
“道理是道理,但防患于未然,学长,我这次帮你引王胜龙出来,怎么也算是跟你站在同盟线上的人,你总得负责我的安全吧。”
“那你用多点诚心求阎王将柯爷收了,只要柯爷一死,我们都安全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她在他的身边越走越远
病床上的人睡着后,古小慧才敢挪近床边近距离地看着他。那是一张帅气的脸,眉宇间凝结着忧郁,似乎因白炽灯的强光刺激而睡得不安稳。她起身关了灯,坐回他身旁,小心地把脸贴在他的右手掌上,留恋着掌心上传来的温暖。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张伟皓睁开眼,在黑暗中看着趴在床边睡在他掌心上的女生,眼底有酸涩涌动。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所以才装睡。可是,现在他是清醒还是昏睡,他也不清楚了,只知道他不敢轻易移动右手,怕惊扰了她的梦。
这一刻,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是他的小慧,占据着他的心窝,让他怜让他爱。
也许在夜晚,人的意志都比较薄弱。
房门被轻轻推开,刻意放缓的脚步声令张伟皓警惕起来,辨认清楚来人后才放松下来。
“来得正好,把她带回去。”他压低声音说。
“我能把她带回去,但不能保证她半夜醒来后不会跑过来。”谢习伦也同样压低声音。“手没事吧?”
“小伤。”张伟皓轻轻动了一下左手,犹豫了一会又开口,“把她抱上来吧。”
谢习伦微叹一声,弯腰将古小慧轻轻抱起小心放到床上,并细心地将她的鞋子脱掉。“小慧表面坚强,内心其实很脆弱。看她这样痛苦,我也不舍得。但感情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旁人无法干涉。你如果有心,就不要让她难过;如果没心,就早点断了她的念想。”
张伟皓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了句:“我需要时间。”
“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这次有没有堵到秦杰?”张伟皓岔开话题。
“王胜龙供出了他的藏身之所,之后的事就交给警察去办。”谢习伦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确定这次他能在牢里度过余生?”张伟皓怀疑地问。“他是帮柯爷办事,你保证柯爷不插手?”
“在他住的地方搜出三十千克的海洛因。他又作为接头人在忘情吧跟人进行毒品交易被拍了下来,他所负责的忘情吧更是从事多种不法交易,他的手下运毒被抓也将他供了出来。那么多罪证加在一起不是死刑也是无期吧。铁证如山,柯爷想包庇他也不敢明目张胆。他不是神,不可能做得滴水不漏,说不定为了减少麻烦,他乐意牺牲秦杰,反正秦杰也不过他找来贩毒的替死鬼。当然,这是猜测,最后柯爷会不会出手救秦杰。那就不能保证了。但校长说了,秦杰的罪证他有备份,如果警方怕柯爷而不作为,他就将那些罪证交给媒体。到时警方迫于压力,想不作为都不行。”谢习伦说。
“看样,那老头是要弄死秦杰才罢休。”
“呵,谁让秦杰惹了他的学生,触犯了他的底线。秦杰一天不进监狱。我们都得提防他。杀人要不犯法,真想一枪了结他。”
“为那种人渣染血,不值得。”
谢习伦嗯了一声,站起来,扫了他和睡在一旁的小慧一眼。“我走了。”
“让小慧的保镖也撤走吧。”张伟皓说。
“你一个人没问题?不怕有人偷袭?”
“我不过手受了点伤。还没死,能应付。”
“应付得了下午就不会被麻药射中而不自知?”
“别奚落我,那是在比赛中,没留意四周。”
“就算我放心,小慧的保镖们也不放心,小慧呆在这里,他们是不会走的。有他们守在门外,你就好好放松安心睡一觉。”谢习伦拉门走了出去。
黑暗中,张伟皓帮小慧掖了一下被子,坐起来靠着床头,久久不能寐。
古小慧又何曾能睡得着?刚谢习伦抱起她时,她就转醒了,一直不敢动。如果睡觉能挨他近一些,她情愿装睡。
…… ………… ………………
早晨的阳光,经过纱帘的筛滤轻柔如烟,淡淡地照在一张英俊无比的脸上,消融了一点阴沉。
罗冀站在窗边,拿着银色录音笔,一遍遍地重复听着里面的内容,蓝褐色眼眸凝着寒霜,透着阴冷。
他的公主竟然放下高傲不厌其烦地向谢习伦求婚!
他以为改变以往的方式,她就会向他靠近一些,他以为时间长了,她就会厌倦这里的一切,他以为多给她一些自由,她就会懂得他对她的珍视。但是,她就在他的身边越走越远,远得他要抓不住了。
他将他的所有捧在她面前,她都不稀罕。
高隆的鼻尖上的光点越来越强,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冷,紧抿的性感的嘴唇噙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闷。他踱步到床边,关掉录音笔,放回床头柜上,静静凝神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女生。
女生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散发着芳香的被子里,长发凌乱地散落一旁。
罗冀俯身,伸手将挡住她面容的被子轻轻拉开,抚着她光滑如玉的脸。“公主,你太调皮了!而我,无法再放任你调皮下去。”手慢慢滑下来到她身侧握住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蓝宝石戒指缓缓套进她的食指中。“物归原主!”吻了吻她的手背,移步离开。
食指上的异物感让她感到不适,眼皮跳了跳,于雅倩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等待意识恢复清醒。触摸到手上的戒指,她陡然睁开眼,瞪着那闪着迷幻光彩的蓝宝石。
“桂美!丽媛!”她抚着额头大喊。
两个小女佣听到叫声,忙跑了过来,推门而进。“小姐,什么事?”
“罗冀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
“早上六点到的家。少爷一回来就跑来看你,一直呆在你房间陪着你,刚刚才回房休息。”丽媛边说边走向衣柜,“小姐,你今天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黑色。怎么不叫醒我?”于雅倩下床,穿好拖鞋坐到梳妆台,烦躁地将戒指取下放到一边。
“少爷吩咐,不能吵醒你。”桂美拿起戒指套回她的食指中,“我们多了个任务,以后都帮你把戒指戴上。少爷说了,哪天你要没戴戒指,就扣我们工资。”她又抓起她一把头发看着梳妆镜里堆起愁容的女生,“小姐,我帮你盘个漂亮的发型,保准你看了心情会变好。”她灵巧的手指在绸丝般的黑发里穿梭,很快,手中的小束头发变成一条漂亮的辫子。
于雅倩低眉,盯着手上的戒指出神。
“小姐,你录音笔里都录了什么内容,之前少爷一直攥在手中,心情很不好。”
于雅倩心头一滞,慌乱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静静躺着的银色录音笔上。罗冀听了里面的内容?她觉得不安,手心里都沁出汗。
豪华的餐厅里,她独自坐在长餐桌的一端,吃着早餐。牛奶,鸡蛋,土司,烤牛排,还有青瓜条和玉米粒,很丰盛。她拿起叉子叉了一小片鸡蛋放进口中,表情恹恹。
心中感到无比压抑!
她抿了几口牛奶,起身,离开餐厅。客厅里,吴明珠给每位佣人分发着她从维也纳带回来的小礼物,俨然像这屋里的女主人。而吴宝纱则挂着耳机安静地窝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听着歌,仿佛周围一切都与她无关。
看着满屋的人,于雅倩却觉得心中寂寥,她走到客厅一角的大鱼缸处,旁边是养龟箱,她的小龟正伸长着脖子看着鱼缸里色彩斑斓的鱼游来游去。她逗弄了它一会,走到玄关处换鞋。
她要去谢老头那儿,被拒绝了。她知道,她的自由又受限制了。蹲在屋外的花园里,发泄似地摘着白玫瑰的花瓣,白色一片一片在她手中残败。
“雅倩小姐,这位是你的英语老师,以后每个周六上午及周日上午,她都会过来辅导你的英语课程。”管家沈姨带着个穿着得体的女人走到她面前对她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