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轻扬有些紧张起来,杨凝若分析的很在理,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么今天晚上必将是一个腥风血雨的夜晚,他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誓死守住‘鹿河关’
杨凝若没有再说话而是拿笔在纸上画着什么,不一会儿将画好的纸交与丰轻扬“你把这个交给徐超让他集齐人力物力,务必在两个时辰之内造好至少两万个,目前也只有按照这个办法试试了。”
丰轻扬拿到手上一看,图纸上画着一个‘T’字形木架,横架上有四个孔,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抬起眼皮“军师,这个是?”
“硬拼我们连一成的把握也没有,所以就想到使诈了,到晚上的时候你让士兵每人举起这个东西,上面各插四个火把,然后依次排开,因为有鹿河相隔,林工良辨不清真假,会误以为我们有援军到来,再加上今日被我军攻败,可能不会轻举妄动,但这也只能缓解一时之须了,时间久了必会被他觉察出来,所以你还要派人到洛城让大将军派二万人马从背后偷袭祁云的军队,攻其不备,让他进退维谷,若是林工良真的攻城,那就让大将军放弃洛城两面夹击,背水一战了,不过这样只会两败俱伤,若是祁云再出兵力我们就会连防守的能力都没有。”想起来又是忧虑上心
“军师此法甚妙,我这就让办。”丰轻扬拿着图纸出了营帐
祁云帐内,林工良捂着被陆云风刺伤的手臂两眼冒花,这道伤可是他十几处征战沙场的奇耻大辱,想他林工良作战无数虽然也有过战败之时,但是从来也没有败得如此狼狈不堪,还被一个初出茅庐从没有带过兵的小牛犊刺伤,说出去可是要颜面扫地,又听说陆云风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取下了洛城,更让他一惊,虽然当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与陆云风一战,但也留下了二万死士潜伏在途中以防万一,可是没有想到陆云风竟然见好就收并不恋战,恨得他牙直痒痒,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转攻洛城,不得不佩服陆云风的算计和决策,反过来一想那个‘枕头将军‘确实不可小觑,倒是先前轻敌了。目光急转对身边的侍卫说:“传我令下去今日戌时渡过鹿河直取‘鹿河关’。”
林工良思索若是现在攻打洛城取胜的把握不大,要是出其不备的进军‘鹿河关’取胜的概率就要高出很多,而且他感觉今天的士兵军气不及以前那么充足,让他很是担心,林须白让他带二十万死士打头阵,看重的就是这些士兵的气势,如今士气不及以前,第一战又损失惨重,心里郁闷得很,所以刚打完仗是就让人检查食物及水,结果在水中发现了解除祁云将士毒状之物,不由得大骇,幸亏发现得早。
冬天的晚上寒气袭人,淡淡的冷气吹过鹿河扑面搜刮着将士们的温热,丰轻扬已经按照杨凝若的吩咐大开了城门,将五万将士依次排开,前面二万多人紧密相靠,一人一个火把,后面二万多人每人举一‘T’形架相散开来,远远望去五万大军就如同十几万一般。
林工良已经做好了准备攻打‘鹿河关’离鹿河还有十里地时就有前方探子抢报“将军,鹿河关外面灯火高举,似乎对我们早有防备,而且人数不比我少,据估算大概有十二万左右。”
“你是说鹿河关有援军,而且知道我们的计划?”林工良脑袋一嗡,这如何是好?攻洛城与此次出战的目的背道而弛,如果硬取‘鹿河关’不得不冒风险,如今敌军与自己势均力敌,不相上下,要轻取谈何容易,只是林工良想不明白林须白没有告诉过他会有援军,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冒出七八万的人来呢?还是亲眼去见一下更为妥当“继续前进,我们必须弄清虚实,不能被敌人唬住。”
于是十万死士奔赴鹿河,远远的火焰将鹿河的另一岸染得鲜红,大康的士兵们依次从河岸排到城门前,丰轻扬一身将服直立于最前面,随时准备迎接这场‘战争’
林工良看着高举的火把,再看看前面紧密相挨的众士兵,犹豫不决,现在对方已经有了防备若是他们渡河的时候射箭或用火攻那么定然会损失惨重,如果不攻,十几万士兵按原路返回那么士气必然大减,考虑再三突的一沉声:“渡河,攻城。”
“报将军,西南方发现有大军向我们压来。因没有举火,不知道具体人数。”一将士急速报告
林工良心里一紧,果真是防不胜防,若是真的渡河前有守兵后有攻,将前后相夹,前路被阻,后路被断,一身冷汗“传令下去即刻回营,休战两日。”林工良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苦战死伤是小,军中士气大减是大,打仗靠的一是战略,二是士气,三是机遇,如今战略上不及敌军,如若士气一低那这胜券就变成败笔了,他不敢冒这个险,再则林须白曾经和他说过一旦出现异常会实行第二套方案。
第十五章 林暗草惊风
林须白得知他的二十万死士一天之内折损了一半,胡子气得翘得老高,脸绷得老紧,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杨凝若和陆云风可以在两天之内说服阜显退兵,而且仅以十五万人马就将他的二十万死士击得溃不成军,并且攻下了祁云的洛城,本以为以这二十万死士攻拿下‘鹿河关’可以不废吹灰之力,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不由得眉头紧锁,看来若是不实施第二套文方案要拿下‘鹿河关’是没有可能了,还有陆云风,听闻他一剑斩了林工良的副将还把林工良刺伤,当时陆然晟起用他就觉得奇怪,以为他只是为了想救杨凝若才没有细查,看来真的是自己疏忽了。
“阮宏,向祁云传送鹰鸽飞书让冷旭走第二步棋,不过告诉他在取‘鹿河关’之前务必先杀了陆云风和杨凝若,有他们现两在对我们祁云是大大的威胁,还有一定要立刻查清楚陆云风真正的身份,我总感觉他没有那么简单,陆然晟那个老东西竟然会让他当大将军,可见这个陆云风必定有过人之处。”林须白心里堵得慌,自己在大康忍辱负重了二十多年,却被两个初出茅庐的牛犊给搅黄了,他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恶气。
“是,属下遵命。”阮宏退至门外
“老爷,李姑娘在门外说是有急事找你。”一家丁进来报道
“让她进来吧。”
李艳茉的脸上有了从未出现过的悲伤和凄惋,两颊似乎还带着泪痕,一直以来李艳茉就是沉着稳重,很少在脸上会显露出大喜悲,从今日她这样的表情看,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李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伯伯,是我爹。”李艳茉不禁又两眼一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去通知你爹让他调集军队准备随时接应祁云士兵的吗?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林须白眼神一转,一股不好的预感染上心头:希望不要让我走最后一步棋
“林伯伯可还记得三个月前我告诉过您父亲的军队里又收编了几支新军?”李艳茉止住泪水,立刻变得十分的冷静,面上又浮出了昔日的神色
“记得,当时我还嘱咐过让你父亲小心一点,难道那几支军队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林须白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没错,那几支军队都是追风、听月宫的人而且还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些日子他们在暗中筹措,加上有杨昱作内应,我父亲他已经被他们软禁了,现在军中都是杨昱说了算,而且我父亲可能危在旦夕。”
“想不到陆然晟那个老家伙会用两宫之人编兵,果真高,他就不怕龙斑凤佩有损,真的不愧是一国之君,有胆量,有魄力。”林须白深深的压了一口气,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陆然晟敢冒这样的危险拿追风听月两宫的人当赌注,兵行险招,兵不厌诈,用得真够奇的
“还有我已经打听到荆国的君王刚刚过世,现在他的几个儿子正在内战,驻扎在边境的精兵也全部退出,杨昱现今已经率领十二万陌东军赶往‘鹿河关’不日就可以到达,若是这十二万兵马抵达‘鹿河关’那林伯伯的计划就可能没有那么容易了。”李艳茉的脸上有了点点的杀气,目光凶恶
“你是说杨昱已经率兵支援陆云风了?”林须白头脑一热,全身一酥,瘫坐在椅子上,几丝冷笑挂在脸上
“是的,所以林伯伯,我们现在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可以不用那最后一步棋便好,若是一定要走那也只能怪他们逼人太甚了。”李艳茉完全摆脱了先前的女儿情态,多了一份男子的硬气
“想不到我林须白隐忍了二十余年,算计了二十余年却被两个才出江湖的初犊给毁了,真的是岂有此理,李姑娘说得不错,我们现在是应该好好的策划好这最后的一步以防万一了。”林须白眉头紧皱,眼睛里全是愤恨
陆然晟得知鹿河关的战况半喜半忧,这陆云风不愧是谭鸿昭之后,当真是虎父无犬子,这仗打得也着实漂亮,只是恐怕随着他名声的传开,风险也必将增加一层,从这个情况来看林须白必将会查出其背后的身份,不知道到时会用什么样的手段,这个杨凝若真也不是个凡人,土豆解军危,半退而击之,当真是想他人不敢想,用他人不敢用。但是为了宇儿,这仗一胜,必将其杀之,想想自己以前没有做这万人仰慕的君王心胸是何等的豁达,可是一旦成了这一国之君,成了帝王就会有更大的欲望,想方设法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曾经的一念之差让自己痛苦了整整二十余载,若是这件事又发生在宇儿身上,不,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必须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虽然杨凝若确实有通天之才可是牵扯到大康的乾坤不得不为之了,不由得一声叹息。
陆清宇知道战况以后亦是喜忧参半,他很明白林须白绝对不会就此罢手,自己也是身经战场的老手,如果不出意外林须白肯定还有更进一步的安排,他苦苦经营了二十年,二十万死士只是一步棋而已,他下一步会怎么安排?凝儿会有危险吗?一想起杨凝若他就回忆起陆然皓和他说的那番话,原来她心里真的有过我,莫名的冲动和情欲在心里燃烧,本以为可以泯灭掉那份感情,可是思念总让他牵肠挂肚,放不下,想起她和陆云风的种种又是一泣相思涌入丹田,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作为知音人的陆然皓担心的却不是战事,而是杨凝若与陆云风之间的关系以及杨凝若日后的安危,他听得陆云风此次战功显赫,又收服了丰轻扬,便知陆云风一定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了,他心知以杨凝若的聪明,不可能不怀疑陆云风的身份,这种隐患让他感到惴惴不安。而且战事情况越好杨凝若返京的时间也就越早,以他对陆然晟的了解不可能会放过杨凝若,为了大康王朝和陆清宇的未来陆然晟会下这个狠心,不由得两指按眉心,双目紧闭,他担心杨凝若会这此时把对陆云风怀疑摊到牌面上,又忧虑凯旋后陆然晟会对杨凝若下毒手,偶尔也想到龙斑,心说:但愿能保她一命。以此来稍稍安慰一下自己。陆然皓望望被北风卷起的沙土,走至院中折下一枝红梅,不由得抬起头向南方看去,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不是天寒而是心冷。
第十六章 烽火绕孤城
听说林工良下令停战,又闻杨昱不日就可率援兵抵达‘鹿河关’。有了十二万救兵和丰轻扬手下的五万精锐守住‘鹿河关’就应该不成太大的问题。因而陆云风最担心杨凝若的安危和完颜流荣的觊觎,于是让方重把杨凝若接到了洛城,自从上次以后两人的关系就一直不冷不热,陆云风再也没有对杨凝若说过一句猥亵的话,连俏皮的字句都省略了,杨凝若心里揣着一肚子的狐疑也只能噎着。
“凝儿,你想知道的事我日后一定会全部告诉你,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如今大敌当前,林工良本说休战两天,可是已经五天没有动静了,这里面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诡计,越是安静就越是可怕,林须白也断然不会这么善罢干休,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陆云风似是看出了杨凝若眼里的疑虑,他心中明白这层纸终算是捅破了,原以为可以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一个人藏着所有的苦和痛,然后带着她一起到蝴蝶谷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而现在看来那只能算是一种奢望了,先前的点滴,那些调戏揩油的言语已经成为了他可想而不可再的美好过往,他知道回不去了,可是现在又危机四伏,若是告诉她自己是昔日大将军谭鸿昭的儿子,她定会怀疑到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就必然会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产生抵触。他不敢也不能,因而能做的就只有‘拖‘了。
“好了,我也不是那种不知道深浅的人,哪头重哪头轻还是分得清的,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决目前的问题吧。”杨凝若尽管很想让陆云风亲口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公事私事不能混为一谈只得把心里这种急切的渴望往肚子里咽
“报将军,百里外发现有大批军队,正迅速往林工良的军营处赶。”一士兵急进帐内腑在地上
“有多少人马?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陆云风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按道理推断祁云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派出这支军队的,除非是早有安排
“据估计大概有十五万人,而且都是挑来的精兵强锐,好像是从祁云的郸城来的。”
“郸城?”陆云风一个头两个大,郸城是一座枯城,离祁云都城相距甚远而且地荒物少,很少有人居住,但却是一个练兵的好去处,并且与‘鹿河关’相近,陆云风心里一怔,林须白不愧是一只老狐狸,竟然舍近求远,不用近在郸城的十五万精兵而选择远在潼玲城的二十万死士打头炮掩人耳目,若是一旦‘鹿河关’被破,洛城断隔,二十万死士与这郸城的十五万将士夹击谷乌的十五万人马,就可以顺利拿下汾田、辛罴、虢渠、沂州四城,再依靠这四城的物资就能长驱直入,直指大康境内,陆云风冷汗一身,不得不佩服林须白的部署“那他们统军之人是谁?”
“前方人员说是‘白面煞星’冷旭。”那探子说完全身打着抖
“你再说一遍。”陆云风两只眼睛里充满了仇光,拳头握的紧紧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忿恨和怒怨
“是冷旭。”又重说了一遍
“你先下去吧。”陆云风咬紧牙关,一手重重的捶在桌子上,眼里的忿懑直泻而出
“衍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冷旭是什么人?”杨凝若看出了陆云风的怪异,虽然她怀疑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