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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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烟若露-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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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一说我到是很有兴趣,能不能识得那还不知道,不过倒是可以前去看看,就算认不得见着了也是舒心的。”说完两人告别了那大汉往楼下而去
杨凝若听了那年轻男子的描述心里有了几分把握,激动了一番,便结了帐。也悄悄的跟在那两人身后。
花会的地点设在‘绿柳长廊’的外面,干枯的柳条,碧清的湖水,各式各样的花种摆滿了长廊的两岸,花香伴着秋风弥漫在空气之中,各种声音从花会里传出来,有评论的,称赞的,有解说的,也有交谈的,把一向风雅恬静的‘绿柳长廊’弄得像个闹市,杨凝若紧跟着那两人,顺便也用眼睛瞧瞧各种月季百合,虽然谈不上喜爱但是能在这萧瑟寥落的季节看到这些娇艳的花姿也算是一种眼福了,走着走着人,使发现一群人围成了一圏,那两人也把身子停在了圈外,杨凝若知道这就是那奇花所在之处了,杨凝若走进那两人身边,但听到那面容白净的男子称道:“这花确实奇特,我也识不得此物。”语气中些惊奇又有些失落
杨凝若被前面一群人挡到了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心里又急又没有办法,于是眼珠一转,大声说道:“我认识此花。”
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刚才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只听见里面有人问:“不知是刚才是哪位公子说话?”
杨凝若心里有些慌但是为了能一睹花姿,只得挤进人群之中红着脸说道:“是我。”那花主看着杨凝若眼里尽是好奇,把杨凝若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问道:“这位公子,你说你认得此花,可是我见你好像刚从人群中挤进来连这花看都没有看一眼,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可以识得我这珍品呢?”那花主好像是有意让杨凝若出丑
杨凝若看着摆在地上的花,心里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眼里只装着那花,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这位公子如果不认识就不要挡了大家的视线,扰了其他人赏花的兴致。”
杨凝若这才回过头来看着这花主,一身素衣,相貌英挺,眼如清泉眉似墨,站如青松坐如钟,虽然着装不惹眼,但是隐约让人心生敬意,杨凝若心说: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怎么说话却如此刻薄,如若不是为了这花,必和你计较一番。于是冷起脸说:“公子说话还是客气点好,刚才我确实没有见到这花,但是没有见到并不代表我不认得,这眼前这花曾经我也栽培过,也算不上什么奇物,只是我对这花甚是喜欢,所以才到此一睹,若是公子这般不欢迎,我自可回去。”
“若是你真能识得此花,那为何不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我也好知道你是不是在这里无理取闹。”那花主好像也不是很高兴
“若是我说出来了,那你可真的愿意将这花送我?”杨凝若终于说出了本意,她就是冲着这花来的
“我颜流荣一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如果你真的知道,那我定交这花赠给公子,并在‘艺心楼’设宴向公子赔罪。”
大家都把半信半疑目光聚集在杨凝若的身上,人群也越围越大,那花主一脸平静,似乎是胸有成竹,又好像在等待着一个预知的结果
“此花名叫文心兰,形似飞翔的金蝶,又似翩翩起舞的舞女,故又名金蝶兰或舞女兰,花色以黄色和棕色为主,文心兰喜湿润和半阴环境,是一种极美丽而又极具观赏价值的兰花,适合栽培,放在室内,不知花主,在下说得对还是不对?”杨凝若说完等着那花主的答复
“不错,正如这位公子所言,此花确实名叫文心兰,不过那金蝶兰和舞女兰的别名我倒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是我颜某才疏学浅,这兰花在我手里也着实有些委屈,既然这位公子识得这兰花,我颜某也有言在先,所以这兰花现在就是公子这位公子的了。”那花主似乎对杨凝若识得这兰花一点也不感到诧异,这倒让杨凝若心里生疑
“刚才颜某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那花主的态度一下子和蔼起来
“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罢了,不说也罢,我今日还有些个事,就不便在此多留,谢谢花主能够忍痛割爱。”杨凝若不敢再呆下去,她如今已经是风云人物,许林的名字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若是此处有人认出她来,那势必会给自己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只好不报姓名
可谁知道那花主竟然纠缠不休的说道:“刚才我已经答应了公子,只要公子能抱得兰花归,我颜某就会在‘艺心楼’设宴赔罪,我一向是个信守诺言之人,望这位公子给个薄面不要推迟。”
杨凝若有些哭笑不得,这赏兰鉴兰最后倒好把自己给卷进去了,如果不去,弗了花主的面子,心里过意不去,可是去了难免要喝酒,一旦喝了酒那说不定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正左右为难
但听那花主道:“公子不必心有顾及,我只是想和公子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若是公子不善酒力,我们用些茶点也行。”那花主似乎猜出了杨凝若的疑虑,以此来宽杨凝若的心
杨凝若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疙瘩也一下子放了下来,说道:“既然花主如此盛情那在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在下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第四十六章 君子如兰
一进‘艺心楼’杨凝若心里就有些忐忑,上次的‘鸿门宴’可是差点让自己小命都丢了,如果今天这人也是另有他图,那不是命在旦夕,而王甫又不在身边,不由得一身冷汗,虽然这‘艺心楼’也算是三大名楼之一,可是相对而言她还是更喜欢‘水燕楼’,这里让她觉得恐怖,‘水燕楼’则使她备感安宁
她被一个小二领着进了雅间,那花主招呼杨凝若坐下,杨凝若看着桌子上没有酒菜只有些点心和茶水,心也宽了一些,对面前这人的印象也略微有了一些改变。
“我看公子对这花草很是熟识,想我这文心兰虽然算不上是绝品,但在这大康也还算是异物,可见公子并非一般之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公子就是如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驸马许林吧。”那花主似乎很自信,眼睛却还是一平如镜
杨凝若看到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点点头说:“确是在下。”
“本人名叫颜流荣,早就听说驸马才识过人,有‘文曲星’下凡,‘智多星’转世之称,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驸马一席兰评让颜某甚是佩服啊,想不到驸马也是爱花之人啊,看来我们倒是意气相投啊。”完颜流荣平静的说
“颜兄过奖了我许某并非博爱之人,只是对这兰情有独钟而已,说句实话不怕颜兄生气,虽然颜兄这盆文心兰也算罕见品种,但是在我见过的兰花里也不过是俗物,在这里我也见过一株优质兰花,便是前两日在朝堂上桑植太子培植的‘银心吊兰’,相比之下颜兄的这株‘文心兰’在气韵上只怕是略逊一筹。”杨凝若实话实说
完颜流荣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但是杨凝若话中的两个字倒是让他不解,于是问:“驸马,你刚才说‘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驸马不是大康之人?”
杨凝若心说:糟糕,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习惯自己是个大康人的身份,眼前这人倒是心细如毛,看来要好生应付,不然可能自己要让人生疑了,便谨慎的回答:“哦,因为这里是京城,而许某并非京城人士,所以一时还没有习惯。”
“原来如此,驸马方才说好兰,可不知驸马为何百花之中独爱兰呢?”
“说来这也属于个人的喜好吧,我个人觉得兰花就像花中的君子,色浅而不艳,清丽干净;味淡而不腻,幽雅怡人;气沉而不屈,从容淡定。总能让人感觉到舒服和心悦,有兰花相伴就如同和君子的交谈,可以畅所欲言,无所顾忌。”杨凝若用简单的文字把自己对兰的爱表达得很清楚
“看来驸马的确是个真正的爱兰识兰之人,我颜某也是个嗜兰之士,不过和驸马比起来那就是惭愧之极了,想我颜流荣珍藏的兰花也不下百种,却无法有驸马如此的真知灼见,今日遇见驸马也算是遇到了真正如兰的君子了,我真心想交驸马这个朋友,不知道驸马是否看得起颜某。”完颜流荣真心实意的说,他也确实是从心里钦佩杨凝若,对杨凝若从听闻到自见,都带给他太多的惊奇,他对杨凝若的人品从来没有质疑,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今日是又吃又拿,你这个朋友不交似乎也说不过去是吧,不过既然交了,就无须那么客气了,别驸马长驸马短的,听很甚是不习惯,若是颜兄不介意就叫我许林或者小弟吧,我自信比颜兄年轻几岁。”杨凝若打趣的说道。
完颜流荣觉得她这话说得很是风趣,虽然有些喧宾夺主但是却让人乐于接受,于是笑着点点头:“今日能有小弟这样的朋友,也算是我颜某三年有幸了。”
“我看颜兄这口音好像也不是京城人士,不知道颜兄家乡何处,以何为生?”杨凝若寒喧起来
“不瞞小弟,颜某确实不是京城人士,我家住京城之北百里之外的护城,我家世代以行医为生,因为自小与药相伴,因而也好这奇花异草,所以才有缘分和小弟一叙啊。”
“原来颜兄是位大夫啊,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颜兄身上有股有王者之气?”杨凝若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她对完颜流荣的印象越来越好,所以也就没有计较什么
“若是真如小弟所说,那我颜某真的是惭愧之至了,说起来不怕小弟笑话,我颜某一家世代行医,不要说是与王有关,就是连个秀才也未曾出过。”完颜流荣尽量掩饰着。
“话虽然如此,可是颜兄身上的确有着一般的行医问药者身上没有的气质。”
“那是小弟高看了颜某了,说句话小弟莫要放在心上,我看小弟,面如兰,气如兰,身如兰,语如兰,如果不是因为小弟已经是驸马,颜某我定会认为小弟是兰中仙子。”完颜流荣说者无意,也是口随心想
杨凝若脸上有些晕红沉声说道:“颜兄说哪里话,只是因为小弟少时患疾,因而导致身形羸弱,让颜兄见笑了。”
“既然小弟少时有疾,那定是顽疾,颜某我虽然说不上是神医,但也可治些疑难杂症,不知道可否让颜某为小弟瞧上一瞧。”完颜流荣关心的说道
“不用,不用。”杨凝若急忙推托
“难道小弟信不过颜某?小弟只是假意逢迎我”完颜流荣心里有些不解故激将的说
“不是小弟不相信颜兄,只是小弟这病已是旧病如今也无甚大碍,所以不劳颜兄费心了。”杨凝若委婉的作了解释
完颜流荣以为她是在和自己客气便说:“小弟无须见外,你我如今既是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待,相互帮助。”
“那有劳颜兄了。”杨凝若说着很不情愿的伸出手去
完颜流荣摸着杨凝若的脉象突然脸色一沉
杨凝若心里有些虚,看着完颜流荣不敢唐突,许久完颜流荣放下杨凝若的手缓缓的说:“小弟脉象平稳,不像是幼年时有过病史之人,而且小弟体内有一股精气在游走,这倒让颜某我好生的诧异。”说完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杨凝若
“精气”杨凝若仔细回忆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突然想起了郯城庙里是陆清宇救了自己,于是说道:“前些日子生了一场病,有一位特殊的人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药,我一下子病就痊瘉了。”
“原来如此,不知道这位特殊人物是何许人也,可否相告?”完颜流荣对杨凝若的事情似乎有花不完的兴趣
“因为此人身份有些特殊,所以不便相告,还望颜兄体谅,时候也不早了,小弟怕回去晚了府里人着急,所以就此告辞。”
“小弟要走,颜某也不便久留,不知道小弟明日是否有空,我可带小弟去看一下人我收集的几盆兰花。”完颜流荣以兰花相诱
“颜兄好意相邀,又有兰花相伴,小弟定准时赴约。”杨凝若心里泛起几许兴奋
“那明日辰时我在此恭候小弟了。”
“一言为定。告辞。”
“不送。”
 
  第四十七章 山雨欲来
夜已渐深,秋月如银,秋色如水,宁谧的夜色里有一股浓浓的沉郁笼罩在林府的上空,静静的夜空一片祥和,似乎预示着暴风雨之前的安宁。
林府的书房中林须白和林渊乔相视而坐,屋子里的灯光忽明忽暗,透出一股压人的寒气,里面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响动,半晌林须白终于开了口:“你肯定龙斑确实是在他身上?”言语半信半疑
“儿臣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佳琴今天早上差人来说那陆然皓近日举止有些古怪,很少在王府呆着,而把‘绿柳长廊’和‘停凤阁’作为栖身之所,好像有意要脱离她们的视线,可能是想转移龙斑的所藏之处。”林渊乔又是小心翼翼的说,他对自己的父亲打心眼里有些害怕,虽然长这么大,可至今也没有享受过那种父慈心孝的感觉,在林须白的眼中,他觉得自己不像是他的儿子反而像是他达到某种目的的一颗棋子,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儿子。
“从他中蛊到现在应该已经快半年了,半年的时间竟然没有把他的意识磨光让我对他也有些佩服了,他到现在还能忍得住也算是个人才,可能是这些日子蛊毒的药性已经完全的散开来,要是没有佳琴她们三个人恐怕是熬不过这个秋天,但是按照他那种秉性就是死也不会屈服,也许会在近日将龙斑转移,如果龙斑到了别人手中,那我们就还得等一段时间了,从目前现在这个形式来看,我们不能再和他玩软的,更何况现在朝庭突然间冒出一个许林来,那个二皇子也干突然预政事,所以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只得硬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明天晚上就让他们行动吧,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就算是拿不到龙斑也绝对不能让它落到别人手中,还有提防‘追风宫’的人,这个‘追风宫’一向隐秘,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现身的,如果出现什么差池,就让他们全身而退,万不可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林渊乔愣愣的听着,不敢忽略任何一个字,他是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自从自己失了驸马之位后,父亲明显对自己冷淡多了,连称呼也从渊儿改成了渊乔,在外人看来也许没有什么,但是自己心里却是跟明镜一样,以前没有许林的时候,虽然父亲对自己也是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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