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遗墨随即却被自己刚刚的动作惊讶到,自己竟然会去摸陈夕照的头,一定是今天红酒喝多了,赶紧得去散散心了,于是手上系安全带的动作也变得快速起来,但这在陈夕照的眼里就理解为手忙脚乱抑或是惊慌失措。
“墨姐,你怎么了?”陈夕照从容地系好安全带,看着周遗墨。
周遗墨当然不好解释自己的行为,目视前方,声音中听不出语气:“开车!”
很多城市都有两面,白天就像一个老实上班的白领一样一本正经,到了晚上就恢复了灯红酒绿的本质,汽车一直往前开,就像歌曲里唱的一样“开,往城市的边缘开,把车窗都瑶下来,用速度换一点痛快”。只是此刻陈夕照符合这首歌的只有歌词的第一句,车子渐渐驶离了城市,来到城市的边缘,郊区。
“阿嚏!”
声音来自周遗墨,陈夕照转头看了一眼周遗墨,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自责地说道:“唉,我怎么这么笨。”
“怎么了,我打个喷嚏而已,不关你的事,我把窗户关上就好了。”周遗墨温柔地宽慰着。
陈夕照把车靠近路边停下来,认错般对周遗墨说:“墨姐,我错了,咱们回去吧。”
周遗墨被搞得一头雾水,来都来了,现在干嘛回去:“怎么了你,都出来了现在回去干什么?”
“墨姐,我保证回去带你去另一个好玩的地方,今晚确实不合适,是我欠考虑了。”陈夕照一脸为难的表情。
“你怎么了,突然这么吞吞吐吐,你说,你本来想干嘛?”周遗墨可不想现在这么不清不楚地就回去,这感觉就好像你满心期待一道丰盛的大餐,可是服务员却突然告诉你食材用光了让你换道菜一样。
“我本来想带墨姐爬山,吹吹风散散心,山上空气也好。但是我刚刚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没考虑到墨姐今天穿的衣服根本就不适合爬山,墨姐我错了,你想发火就骂我吧。”陈夕照一门心思地认错,可是周遗墨却不以为然。
扑哧一声,周遗墨笑了出来,看样子是忍了很久。
越是这样,陈夕照越是害怕,难道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又或者是悲机生乐?
“我车上有衣服和鞋。”周遗墨说完便打开门离开副驾驶,坐后了后面的位子上。
陈夕照又被留在原地,自己今天已经不知被墨姐嘲笑过多少次了,陈夕照气自己怎么这么笨,不过转念一想,要不周遗墨怎么是老板呢,老板的智商岂是自己能比得了的,想通之后陈夕照便喜笑开来。
突然后车厢传来了衣服的摩擦声,陈夕照瞥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立刻脸红地转过头去。
后视镜里,周遗墨褪去了裙装,穿上了一条休闲的运动裤;脱掉了衬衣,换上了一条薄t恤,外搭一件开襟衫。
周遗墨在后面换着衣服,陈夕照在前面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视镜就在正前方,只有稍微抬一下头,就可以看到美人更衣,只需要稍微抬一点点而已。
但另一个自己却跳出来指责,你陈夕照觊觎老板的美色,竟然想通过后视镜来偷窥老板,简直是无耻!
但是,周遗墨的身材真的好到爆!不看真的会后悔,上次只看了一眼,还没看够的说。
好,就这么决定了,一眼,就看一眼。
陈夕照抬起头,鼓足勇气向后视镜看去,只见后视镜出现了周遗墨的面孔,周遗墨跟陈夕照对视着,陈夕照顿时变得窘迫起来。
“所以你刚刚从头到尾参观了我换衣服的过程?”周遗墨嘴角含笑,挑着眉毛对陈夕照说。
“没没没,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陈夕照辩解着,其实这句话倒也没错,整个换衣服的过程都因为她纠结而过去了,哪看得到什么全程。
周遗墨知道陈夕照说的是真的,换完衣服后自己刚看向后视镜就看到陈夕照猛地抬起头跟自己对视上了,但是周遗墨却起了玩性:“那为什么我刚刚一抬头就看见你了呢?”
陈夕照自知理亏,弄得手忙脚乱,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了个遍,看得周遗墨忍不住想笑。
“那既然如此,你今晚就得负这个责,话不多说,开车吧,去爬山。”周遗墨果断地做了决定,陈夕照为了不让自己尴尬,便发动了汽车。
山前的门楼做得气势磅礴,门楼上雕刻了很多龙纹,红色为底色显得大气又不失内涵,不愧是一代名山。
陈夕照停好车,背着包带着周遗墨到售票处买票,周遗墨正打算掏钱,陈夕照挡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两个学生证,递给了售票员,周遗墨不知道陈夕照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发问。
售票员打量了一下陈夕照,又大概看了看站在陈夕照身后的周遗墨,学生证只随意翻开了一个,便扯下两张票“邦邦”地盖了章子,连同学生证和门票一同交给了陈夕照。
检票过后,周遗墨问陈夕照刚刚在做什么,陈夕照狡黠地笑了笑:“逃票。”
夜光下,周遗墨的穿着还真像一个大学生,运动裤和一件开襟外套,怎么看怎么像学生时代的经典搭配,加上周遗墨本身保养地很好,皮肤、身材怎么看都像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时间已经缓缓走过十点钟,周遗墨抬手看了看手表,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时间,继续跟着陈夕照往上走,十点钟刚过不久,陈夕照便询问周遗墨时间,周遗墨撒了一个谎:“才九点多。”
陈夕照心说,那再爬一会就跟周遗墨回去,今天周遗墨有车,应该不会不送自己回去吧。
可是陈夕照怎么知道,周遗墨上了山,压根就没想过晚上回去。
又过了一阵时间,陈夕照感到有些累了,坐下来跟周遗墨一起休息,又顺便问了问时间。
“11点。”周遗墨喝了一口水,平淡地说。
“不会吧,我们刚刚就那么一会会走了一点点路,就过去了俩小时!”陈夕照有些不敢相信。
“那也许我刚刚看错了。”周遗墨继续补刀。
陈夕照此刻欲哭无泪,山上也没什么信号,一想到没给林籽月说一声就留她一个人在宿舍,陈夕照有些自责。
周遗墨看陈夕照表情有些难过,觉得刚刚可能玩得过了,便跟陈夕照道歉:“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不然我现在送你回去。”
“不用了,现在回去的话宿舍也关门了,我只是很担心我朋友看我不在出去喝酒。”
“你不在她为什么喝酒?”
“我也不知道,只是每次我不在的时候她都跑去喝酒宿醉,我说过她好几次了,但她就是不变,我在的时候她就不去了。”
周遗墨听到这里立刻察觉出陈夕照对于林籽月而言并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换言之,林籽月也许喜欢陈夕照。在得到这个结论后,周遗墨的心情突然有了一丝莫名的烦躁,这股烦躁不明就里,周遗墨决定不去深究。
“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没找个对象?”。
“我不知道啊,上次她亲过我之后,立刻就说只是逗我而已,她喜欢男人,当时我就无语了,喜欢男人还干嘛亲我。”夜晚仿佛是个可以让人卸下防备的时间,陈夕照竟然把这些话对着周遗墨说了出来。
陈夕照这句话其实隐约暴露出了自己的取向,但周遗墨也不戳穿,因为这是她已经知道的事实,只是在听到林籽月亲了陈夕照一口的时候,周遗墨有一丝的不悦,周遗墨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心情的变化,只是不知原因是何。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咱们争取今晚爬到山顶,明早看日出。”周遗墨的话里包含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似乎看日出已经是行程内的事了。
“我还没看过日出呢,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陈夕照毕竟还小,还是孩子心性,心情都是一阵一阵的,听到日出就变得开心起来了。
接着陈夕照主动拉起了周遗墨往前走,尽管这一次拉手没有任何理由,但是周遗墨却没有拒绝,跟着走了过去。
第九章
爬山其实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尤其是在陈夕照跟周遗墨俩人根本不算熟悉的状态下,一路上都是“无语凝噎”的状态。
当然这个词有些过了,但是陈夕照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用什么话题开始,比如说“你饿了吗”,无论周遗墨怎么回答,陈夕照都无法开展话题,周遗墨说“饿了”陈夕照没有吃的东西,说“不饿”话题就到此结束。
就在陈夕照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话题而愁眉紧锁时,作为长辈的周遗墨轻而易举地打破在陈夕照看来有些尴尬的场面。
“是有心事?”周遗墨轻松地问着。
陈夕照一副心事被看穿的表情,但还是扯着拙劣的谎话:“没……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爬到山顶,肚子有点饿。”
陈夕照说出口就开始后悔这句话,陈夕照你还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啊,肚子饿难道墨姐就能解决吗?有没有一点脑子啊!
“给你。”
周遗墨从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动作一气呵成。
陈夕照没想到周遗墨真能掏出个吃的来,立刻眼睛放光,接过了巧克力,吃东西就不用担心要说什么话了。陈夕照突然为自己刚刚的话而感到机智,不过因为一块巧克力而笑逐颜开的大概只有陈夕照了吧。
“有对象了吗?”
吃东西的人也不放过吗?陈夕照对周遗墨刚刚因为巧克力而攒下的好印象,因为这句话而不复存在。
“没有啊。”陈夕照小心翼翼地说。
陈夕照不想说谎,况且自己是刚刚分手,这样应该不算骗了周遗墨。
“那打算什么时候找呢?”
老板对这个问题有必要这么刨根问底吗?
“这个随缘吧。”感情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谁知道下一秒会遇见谁。
周遗墨明明知道陈夕照跟自己一样,却还是会问这些问题,就想看看陈夕照什么反应,她突然觉得今晚自己好像格外在意这个小员工。
陈夕照觉得如果自己不打开话题,那没上山之前肯定先无聊死,于是从聊天时最经典的一些问题入手。
“墨姐平时喜欢什么歌?”
“重庆森林你看过吗?里面的主题曲,我挺喜欢那种类型的。”
“加利福尼亚梦想!”陈夕照立刻反应上来,因为这首歌她也很喜欢。
“对,没错,是这首。”
“那我大概猜到墨姐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了,《蓝》你一定喜欢对吧!”陈夕照觉得跟周遗墨似乎开始有了话题,语气也变得欢快了起来,声音开始变得跳跃,音调有些上扬。
“你是说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蓝吗?”周遗墨对这个话题看样子也很感兴趣。
“是的是的!”
“我一个朋友也很喜欢这部电影呢,我们开的咖啡馆里总放呢。”
咖啡馆!陈夕照的脑海中似乎有一根线连起来一般。
“是不是叫‘自由’的那家?”
“你怎么知道?”
“我经常去啊,没想到那是墨姐跟朋友合开的啊!那下次我要跟墨姐去蹭咖啡喝。”
话题很快便打开了,两人的交流从电影到书籍,从当今世界格局再到环保治理,话题的天马行空也让周遗墨为之意外。
陈夕照发现周遗墨并非想象中那么高高在上,对很多事情的看法跟周遗墨竟然有着惊人的一致。
聊着天,爬山竟也不觉得那么累了,尽管两个人平时都有运动,但若是一声不吭地爬完整座山,换谁来都是很吃力的。
彻夜长谈,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这句话本来是形容《还珠格格》里晴儿和尔康的,但是现在形容陈夕照他们,也没什么不合适。
五点多钟,到达山顶,但此刻山顶已经聚集了一批人了,大家多数都披着厚厚的大衣。
随着不断上升的高度,温度慢慢变得越来越低。刚刚爬山的过程中陈夕照跟周遗墨也有同感,现在站在山顶上,这股寒意更是强烈地袭来。只穿了初秋装束的两个人被山顶上零度左右的气温侵袭得喷嚏连连。
“租赁军大衣!最后一件了啊!晚了就没了啊!”
一个中年男子在叫卖,年龄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他脚下的箩筐里有一件军用大衣。
“师傅,租大衣多少钱啊?”陈夕照有礼貌地问着。
“一百五。”男子眼睛都没眨就开出这个价。
“只是租一下就一百五,大叔你要不要这么黑!”陈夕照对于这个价格很不满,“而且你这衣服也不是很干净。”
男子看陈夕照这么说,也不想做陈夕照的生意了,一副不想搭理的表情,此时又有一对情侣询问价格。
“两百。”
眨眼的功夫,坐地起价,也许这就是垄断的结果。
就在年轻情侣考虑之时,老板面前出现一只手递过的两百。
手的主人是周遗墨。
老板看见钱给了,立即开心地把大衣交给了周遗墨,周遗墨没接,让陈夕照拿着。
“墨姐,那老板就是坐地起价,不能助涨恶势力的气焰!”陈夕照愤愤道。
“你刚刚也听到了,这是最后一件了,而且事实如此。加之山顶上的人越来越多,现在不租,一会肯定不止这个价。”周遗墨顿了顿,“而且你看那个老板,这么大年纪了还从山下背上这么多东西,也挺辛苦的。”
周遗墨的分析顿时让陈夕照折服了,无论是从购买原因还是关爱劳动人民的角度看,周遗墨都考虑到了。
“那墨姐,你赶紧披上吧,我不冷。”陈夕照准备把衣服披在周遗墨身上,但是周遗墨却没有接受。
“说什么傻话呢,你刚也说了,这衣服看着不怎么干净,我有洁癖,还是你穿吧。”周遗墨躲这件衣服都来不及呢。
“墨姐,那我把我身上这件脱下来给你吧!”陈夕照对于周遗墨的承让有些过意不去。
“脱什么呢脱,这气温加衣服还来不及呢。”
“但是目前只有一个大衣,也不够分的呢。”
“我倒是有个办法。”周遗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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