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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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闯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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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心的安定,逐渐的自己也不再幻想着能回到从前,夜晚里,吕世一直在疯狂的想前世的知识。经商的,制造的,种植的,物理的,化学的,等等,但结果却很是让自己抓狂,自己真的没有其他穿越大大的那样异能,一个点子带动一大片人致富,自己真的不会造枪造炮,自己真的是百无一用,每每想起时候,都是暗夜里痛心疾首,狠命的抓他那头短发。

每次看着本村一户户人家拖儿带女的背着唯一一点家当,目光呆滞的开始加入漫漫无边的流民大军,吕世心中只有哭泣只有滴血。

这个大明,这个汉家衣冠,我能为你做什么?但心力有限,却是奈何?

一天里只是帮着张老实一家打理田头,然后就是和赵大海喝酒,喝酒时候就是长叹苦难的时间多了欢乐时间少些。

赵大海沾了吕世的光,因为那天打斗,谁都看见他和吕世的交情,所以连带着赵大海在左近乡邻的眼中,再不是那个催逼苛政的胥吏,而是照拂一方的好汉,所以,走到哪里的时候,百姓都是由心的恭敬,这让赵大海真心的自豪,当然也知道自豪在哪里获得。

这天,天不亮就起来寻吕世说话。

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怎么就和那个和尚说话投机?那平平淡淡的吕世每句便如说到自己的心坎上,这便是文人所说的知音?

远远的看见那和尚在微熙的晨曦中,正在做着他的俯卧撑,张家老三,那兄弟绝对的追随者,正在亦步亦趋的照做,就是一见到自己便腻在自己身上的干女儿小丫都不理这个干爹,像模像样的跟着锻炼。

赵大海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之上,笑着看吕世把全套做完,然后道:“有酒,你个和尚可喝?”

那吕世就一面察汗一面笑道:“佛爷口味渐高,马尿还是免了。”

马尿这个词语还是这兄弟发明,是说一般的酒便是马尿一般,入不得佛爷口,赵大海一场真正验证之后,也真的佩服这老师兄弟形容正确。

两人说说笑笑的找了个树荫坐了,赵大海还是老规矩,自己喝酒,吕世还是老规矩,看赵大海喝酒。

“吕世兄弟,你说你当时那么神勇,为什么还要向那张老员外屈服?”这是赵大海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吕世笑着道:“其实一个人的势力是斗不过百年宗族的,我那时候就是展现你拿不下我,我随时可毁去风车他走的强势,但话说回来,这风车一旦毁去,我也一走了之,那这些如张老哥哥般的兄弟们如何度过这个灾荒?”

赵大海默默点头。

“所以斗争有斗争方法,掐住对方命脉,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冲动可以撑的一时之快,但牵连身后兄弟父老就是个错误,所以我就在展示自己实力之时,让大家都各退一步,言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这个道理,真的鱼死网破,那就是谁都没了利益,损人利己可做,单损人不利己,那还是不要做了。”

赵大海哈哈一笑,对自己的这个兄弟的想法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但这次正是自己不屑一顾的解决办法,让事情得到圆满解决,让自己深是佩服,也就不争辩,仰脸干了一碗酒,就在葱葱郁郁的麦苗里酣然睡去。

麦子长势真好,吕世也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在这个夏夜里,一个好觉就是自己与前世沟通的唯一通道。

希望这恬淡家园不要有什么变故,便这般一直到地老天荒。

第十四章纠结

陕西的大旱一直在持续着,整个夏天几乎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雨,站在村头,远远望去,远山就都是一片灰蒙蒙的一片,似乎一个火星下去,就能点燃,哪里有盛夏勃发的绿色生机?

但好在沙加河的水依旧不急不缓的日夜流淌,看看左近的其他离河边台地太远的田亩都是一片龟裂,寸草不生,独独张老实周边台地上几千亩的土地的麦子长势喜人,就像一片海浪般的在风中翻滚,看着这满眼的葱绿麦浪,吕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也是自己穿越优势的可人结果吧。

穿行于茁壮茂密的田垅之间,不时的用手抽出一两根麦穗放在手中搓搓,放在嘴里咬咬,品着清新的麦香,自己很有成就感。

看着在田间忙着除草起垄的三个孩子的高兴劲,心里更是高兴,这也是算对张老实一家的收留之恩的报答吧。

日头西斜的时候,张老实的婆姨来陇上提水准备晚饭,吕世就忙上前帮忙,对着张大娘道:“嫂子,今年的太阳足,水又好,看看今年的麦子长势,怕是比去年要好吧,我看比去年一亩怎么的也要多收个三五斗,这样孩子们就不必再麸子康就也菜了,身子就更能强壮了。”然后就自顾自的嘿嘿笑,心里多有对自己的成就的显摆,和小孩子等待大人夸奖的意思。

张老实的婆姨直起腰,用手搭起凉棚朝远处灰蒙蒙的田地看看,然后在看看破败起来的庄户,长叹一声喃喃道:“是啊,咱们今年有了师傅的风车,灌溉及时,现在的一亩地要比去年多收不只三五斗呢。”

话是这么说着,但语气和脸色却没有半分喜色,苍老黑灰的面庞上却多了更深的忧伤。

吕世很纳闷,怎么多了收成反倒忧伤更甚?

就听张大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吕世听“前天,还有昨天,村西头的几户绝收的,看着今年没了盼头,就托儿带女的去外地逃荒,成了流民了,走的时候抓了吧院子里的土揣着,那份凄惨啊,就别提了,看看不定就将要饿死在哪个沟渠再不能埋在祖宗坟地,就成了飘荡在外的孤魂野鬼了,这样算起来咱们村上已经有30几家都抛了荒,没走的就咱们这十几家了,唉,这世道啊,还怎么让人活呕。”

“也是。”吕世低声表示同情,平时也看到那些掩住柴门依依不舍哭泣着离去的乡里,心中也是悲哀,但又无能为力,这个天灾**的时代,一己之力,还是单薄的一己之力,就根本不能改变什么,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去却爱莫能助。

“不过我们不比他们的,我们不用逃荒了,我们的年成好,再收上来其他几家和张大户台地上的水钱,我们吃饱还有富余呢,不妨大娘看着别人家不忍也可以适当的周记他们一些,也不是不可。”望着沉甸甸的麦穗在风中翻滚荡漾,吕世信心满满的笑着安慰道。

以现在的收入和即将到来的丰收,接济全村不可能,单是帮助些左邻右舍,这个信心和能力还是有的。

“你不懂的,你不懂的。”张大娘听了吕世的安慰,只是轻轻的摇摇头,提起水桶蹒跚而去,留下一个闷葫芦的吕世在田埂上发呆,“难道说多收了麦子不好吗?”

等到天黑,怀揣着一肚子的不明白和3个小子回了家,吃过麦粒野菜饭后,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在院子里的树下咨询了张老实。

张老实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农具长叹一声道:“大师傅你还不明白啊,咱这大明有个不成文但合法的规矩,由于咱家多收了这三五斗,而别的人家又大伙逃荒抛荒田地做了流民,那些流民一走了之,反而我们可能是第一个要遭殃的啊”

这却是什么缘故?吕世不解,仔细追问下,张老实就说出一番话来。

听张老实絮絮叨叨的说了事情的原委,吕世就明白事情的经过但也彻底的无语了。

却原来,这大明朝至天启开始无穷无尽的横征暴敛,迫使农民大批的逃亡。地方官吏为了上面派下的捐税足额,采取一户逃责任令九户分陪,九户逃则勒逼一户独自承担的方法,甚至“民有丁壮逃窜,而搜掠幼童以所赋税”这样辗转相牵,往往出现镇村逃跑一空的情况。

天启七年,时任陕西巡抚的吴应箕在给他的好友一封信里,谈他途经河南真阳的一段见闻:

“自晨发,出城郭20里,又行40里。此日天色甚湥В驷《鳌T�40里中医网皆黄毛白草,察所过之处,皆行地亩中。亩之疆界尚存而禾苗之迹无一存者,迹耕作久废。即问樵夫“此县东西南北,其田地荒芜尽如此乎?”答曰“如此者十有**。息县较好,然如此者亦十有四五。”心怪其言,到驿站见吏役在焉,即呼出问曰:“向所见一路荒芜之田,无差粮乎?”数人同声对曰:“向所见一路荒芜之田此前皆膏腴之业,差粮如何得缺”急问“何不耕”对曰“无牛”问“何以无牛”则曰“多盗卖出境者,无牛因此无佃,此其一也,九之而其人亦逃也,人去则田无主故不耕,人去而捐粮犹在,则坐陪于本户,户不堪陪则坐于里,后又坐之亲戚。此被坐之家,在富者犹可捐囊以偿,至贫困者则尽弃而去。故今村落为废墟,田亩荒芜。皆由此。又问:此有田弃走之家,为何不卖以于人而甘心抛弃若此。对曰:夫差徭役为有田地者苦尔,今陪者欲弃其产而不得,况受其业,粮即派其家,能堪之耶?于是相率而荒芜,日甚一日。又问:独无以此情白之县令乎?对曰:此县令多举贡,日暮穷途,贪得无厌,又衙门多弊政,度力不足以区处,遂日操鞭扑,设法扳坐只求粮完,自免上司谴责,何暇顾人户之逃。田地之荒。甚至有告诉者则反被鞭打,所以百姓虽愁怨,率无敢言者。又问:此是通衢,司道必由此乎?曰:然。扶按由此乎?曰然。州郡由此乎?曰然

这段话,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史料,但他令人信服的揭示了为什么张老实虽然多收了三五斗却又愁眉不展的原因。

搁在往年,年景还算过得去的时候,其他邻里还能苦吧苦业的挣扎求活,虽然苛捐杂税各项摊派多不胜举,但也好死不死的过活下去,毕竟是物离土贵,人离乡贱,一旦逃荒,饿死异乡十有**,求个全尸身也不可能,更不论叶落归根入祖坟之土慰安灵魂了。

可最近不行了,近两年天旱无雨,颗粒无收,各地起义造反不断,本就民不聊生,却不见朝廷赈济,而朝廷各种税目层出不穷并且不断加码,又加了练饷辽饷,而各级官吏的年奉又是历朝历代最少的,家小仆役要吃要喝,豢养的衙役师爷幕僚要发俸禄银钱,上级京里也要孝敬打点,着又是一番摊派上加摊派,胥吏也在期间上下其手,敲骨吸髓,于是催逼更甚,稍有不从就捕人拆屋,更有连坐,夹拷,都把人逼到了死路?到这时哪里还顾得物离土贵,人离乡贱,叶落归根入祖坟之心,逃荒虽然十有**是死但毕竟一家还能死在一起,但留在乡里确是家破人亡必死无疑,所以,年轻的就上了山投了杆子以求活命,老弱妇孺携家出走,为那一丝丝的活路希望。

现在看来逃走的那些户口的捐税就要着落在这几十户还没有破产的人家身上,闹不好就因为着这多收的三五斗,别家都已抛荒而让张老实倾家荡产。

张大户?有明以来,就是士绅不当差不纳粮,这是身份的象征,更是这大明统治集团根本利益,即便是有些名义上的东西,也通过了各种借口转嫁到了小民身上。

吕世呆呆的出神,连张老实什么时候回屋都不知道,好久好久,猛的一掌排在桌子上“***,这是什么狗娘养的时代,这是什么娘养的政策?这不是真正的要官逼民反吗。”

第十五章丰收

日子平淡但快乐的过着,转眼就是秋收,天高云淡间,这河滩之地麦浪翻滚,金黄一片。

由于日照好,灌溉及时,河滩上所有的田地都是往年无法相比的好收成。

张老实摘下一穗麦穗,在粗糙的大手里搓了,捡个饱满的麦粒放到嘴里,闭上眼睛仔细的咀嚼。

饱满,香甜。

兴奋的张开眼,对身边的吕世道:“托大师傅的福,这是个百年不遇的大收成,这一亩地下来要照往年多打一石有余,我家这祖传下的四十亩少说也可以打上一百多石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师傅。”

一百石就是一万二千多斤,在当时的社会生产力下,一亩小麦大约的产量是两石左右,在这大旱年月,这多收的四五千斤的确是这风车的功劳。

看看左近百姓欢乐的笑声和幸福的眼光,吕世很有了成就感,不能改变历史,那就改变身边,现在,自己做到了。

张家几个小子也是欢欣鼓舞,呵村上其他的孩子一起在田埂地头不断欢呼,他们欢呼是因为今年可以不饿肚子。

张老实的婆姨在田头抹泪,抹泪的原因是因为他再不必为上顿没下顿的饭食发愁。

赵大海也欢喜,他的欢喜是因为大家的欢喜。

开镰,是庄户人家最讲究的礼仪,一项都是家中长者祷告了天地之后享受的尊荣,现在这个光荣的角色被张老实让给了吕世。

恭恭敬敬的双手捧上镰刀,恭敬道:“秋收开镰,请大师傅施行。”

吕世也不矫情,虔诚的接过镰刀,祷告是不会,但祝愿的词句却是随心而发,听了到更是亲和虔诚。

一镰下去,就是一抱沉甸甸包含对生活无限憧憬的麦子。

“开镰喽——”张家父子一起欢呼,然后开始在这艳阳高照的秋日里挥汗如雨的收割。

成垛的小麦被运到打谷场,沿途上见到的每个人都是欢天喜地一片幸福之光。

然后是碾压,扬场,然后是把每一粒都小心的拾起,装入口袋或者是瓦瓮之中。

忙碌的时光是辛苦但更是快乐的,当最后一粒小麦被小心的装入口袋里之后,张家破败的房舍里竟然装不下了。

收割的日子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吕世这个庄稼门外汉简直成了累赘,大家都嘻嘻哈哈的赶他走,别耽误大家的劳作。

吕世和赵大海就只能带着自己的长弓,上山打猎去了,当然三儿被张老实派去不离吕世左右侍候着。

这秋天正是猎物肥胖的时候,打下几个就是一顿丰盛的大餐,这几天连着吃了几顿饱饭,现在大家爬山涉水已经不觉吃力,于是慢慢的就进了大山深处。

现在吕世的箭法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当然还是以蒙为主,这让口无遮拦的赵大海很是奚落一番,更是在箭法出众的三儿面前无地自容。

现在院子里就只有张老实和他的婆姨,望着这如山的小麦,张老实就一直蹲在麦垛前,嘴里喃喃自语,算计着交上官家的皇粮赋税,自己还能剩下多少,剩下的留着多少备荒,拿出多少换些盐巴日用,是不是该凑些彩礼,给已经二十岁的大小子说和门亲事,自己成亲的时候可是在十五,十七便有了他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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