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涓大吃一惊,回身道:“你说什么?”孙膑微笑道:“我说放了师兄,只是要看师兄肯不肯走了!”庞涓道:“我昔日那样的对你,难道你就不记恨我?”孙膑哈哈大笑起来了……
第七百六十七章:送孟子
齐军回走,庞涓带着残余给放回的千多兵丁无力的回转到了大梁……桂陵之战,齐军大胜!当然,也可以说是一个小胜这场战斗里,是齐魏两国一个小小的碰撞,它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惊天动地!魏军的真实损失微乎其微。真正的损伤,是太子导致的那数万损失。
整个桂陵之战,魏军前前后后损失的兵力仅仅是六万!不要觉得多,本来的历史中,这个数字会更少。只有不到三万!齐军的损失也是不小,达到了三万!但是这一战的影响却是不轻。魏国从没有在军事上败的这样的难堪,败,就是败了!而且,这并不是唯一的战争……
在魏国和赵国、齐国缠斗的时候,西方的秦国和南方的楚国趁机向魏国下手,秦军先是在元里大败魏师,并取得了西河之地上的重镇少梁,只是很快的,就又伐韩,占领了上枳、安陵、山氏三地,并在那里筑城,这样秦国势力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插到了韩魏的中间。这将使得韩国和魏国再也不可能联合到一起,对两国联军起到一个重要的军事作用!而楚国的景舍也出动了,占领了睢、濊之间的一块地盘。所以,这一场大战,秦军吃到了真正的大肉,楚国得到了一点小便宜。
这两个国家得到了一些的实惠!而齐国从理性上讲,没有得到真正的好处,可是他们却是得到了名!附属国宋、卫转而拜齐国为大哥。这让最重面子的中国人,齐王开心的不能自己。北秦人由于在准备军力,积蕴力量,攻打燕国,所以基本没有怎么动。可就算是这样……
还是不要小看魏国。一直以来,总有人小瞧魏国,北秦都不敢碰魏国,想想魏国的实力!
魏国历经文候武侯两代国君积攒下来的雄厚家底不是桂陵一仗就能消耗光的。魏国最盛时号称有武卒二十余万,苍头二十万,奋击二十万,厮徒十万,车六百乘,骑五千匹,合计七十万。其中武卒是正规常备军,是魏军中的王牌军。奋击是带甲步兵,仓头是青巾裹头,没有装甲,属于民兵,厮徒则是干杂役的,负责搬道具。换言之,如果老魏国发疯了,他可以拉出五十万以上的大军,而且他还可以在国内留下二十万的后备军,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魏国的国力,真正可怕到了什么地步!这能是说笑的么?魏国立时在朝堂上大议了起来。
庞涓自缚,向魏王请罪,魏王在此表现出了如公叔痤说的明君大度,他亲手替庞涓解缚!
放过了庞涓,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太子!因为这一战里,谁都知道,真正的错误是谁犯下的?太子!太子本来好好的,但是他轻动出兵,自觉高人一等,他手下明明不是主力的精兵,却是盲目自大,结果轻军突进,遭到了齐军的埋伏,这个失败才是真正惨重的!因为在这里的战争主动权在太子,只是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好说了。第一,太子是魏王的儿子,魏王对他还是很看重的,而且太子并非是一无是处,他也是有才能的,只是人格上有点缺点而已!
另一个特点,就是丞相公子卬。丞相是和太子在一起的,魏王把军队交到太子手里,但是还派出了丞相,就是要丞相帮助太子,可是丞相显然没有帮到,封建社会就是这样,丞相管不了太子,可是他却也要为此而负上责任,这也许不公平,但封建社会哪里来的公平!
就连现代社会也是充满着不公!更何况是这个古代。所幸的是,这个魏国没有卫鞅其人。
所以魏王一言以蔽之,把一切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可就算是如此,战国有一点和现在不同,他们打了败仗,就要找原因,就要学习进步!赵国败给了北秦,立时就开始学习北秦的骑射技术。而魏军在这里遭到了失败,也要考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几个方面给提到了。一是齐军的用兵,这里不妨提提孙膑,齐军不足惧,惧者,孙膑尔!
但还有一点,那就是北秦军!庞涓认定有一支北秦军出现,他指出,如果不是这支北秦军,那么他至少可以把邯郸城给攻下来。的确,赵军的战斗力根本不是魏军的对手,两军阵战,赵军不是个儿。在赵国给围困在邯郸城里的时候,竟然突然杀出了一支强大的骑兵,这种骑射冲杀的战术,明显就是北秦军的风格,庞涓自然是指谪到了北秦军的头上!
事实上这也说的通,只有北秦的那种强军,才可以对无敌的魏军造成一定的干扰!魏王大怒,他当即就想要挥兵攻打北秦北秦,你再强,一个新兴之国,你能有多少的底气,你的兵战力再强,又能有多少兵丁?诚然,北秦立国太浅,北秦组建正规军,号称二十万,现在才只有十之七八,还没有完成满编。此其一也。北秦的后备军还不足,国力低,人口更是不可能和魏国这样人丁达千万以上的大国相比拟!这要是一打起来,就算是魏国失败了,可一样是能够给北秦造成巨大的损失!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北秦上上下下,在北秦公的意思下,都是不想要和魏国死打硬拼,只要北秦不和魏国死打硬拼,保持现在的这种态度,魏国也无意于去惹日之中天的北秦国!怎么说北秦公都不是一个普通人,把北秦公得罪狠了,那后果对魏国来说也是不好受的。毕竟,对于魏国来说,魏国虽然强大,可是……
魏国得罪的人却是太多太多了。所以,虽然明明觉得这里面有北秦军搞鬼,可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还不能和北秦正式的翻脸。魏国派出了朱鼎、范华夫两人为正副使,出使北秦国。北秦公很大度的接见了他们,在问到出兵的这一问题上,北秦公断然否认,但是他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国情不同。北秦公的确是没有派兵帮助赵国,可是北秦国里有一条规矩!
在北秦有两支不受国家支配的军队,一支是天妖屠神骑士团!这是妖教的私军!一支是八百龙佣兵团!这两支军队会接受北秦国府的命令,但是……却是不会归于北秦国府管理!
所以,这两个军队会出兵也是正常的。北秦公命人去查,最后朱鼎、范华夫带回了消息。
竟然是赵国花费了巨大的价格雇佣八百龙佣兵团帮助赵国打仗!北秦公表示,这件事是私军们自己的事,他们是靠打仗赚钱的。北秦公说,你要打他们可以,我们北秦不会过问,但是话说回来,你们只能在北秦国外和他们打,而他们收入,是要给北秦上税的,他们纳税,属于北秦的保护,再说这种私军没有道德观念,他们除了不会攻打和危害北秦国,其它国家,不管是谁,只要给钱,他们就会帮你们打仗!所以这与道德无关。北秦公还表示,你们魏国喜欢的话,可以雇佣他们!他们接,还是不接,都不会由自己决定,这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
这种说法有点牵强,北秦不止一支私兵团,但是过千数的,却是少之,只有两支这样的私军团,也是赶巧了,杨朱带兵回来了,是给赵国赶上了,这真是缘,妙不可言!朱鼎、范华夫带着北秦公的话和收到的资料回到了魏国,魏王知道,却也无法!毕竟……私兵的八百龙佣兵团只有区区的千多人多一点,难道真的为了这千人和北秦国计较么?只能按下不提!
无论如何,这一战是把一向自高自大的魏国给打醒了,这让魏王开始过问朝政了!魏王并非是一无是处,公叔痤素有相人之能,他说魏王算是明君,这话可不是白说的。失败后的魏国暂时没有力量反击,只能一边募兵,一边训练,一边准备着如何对齐国进行报复!
而齐国,却是沉浸于欢乐的海洋里。在齐国,少有的不开心的,就是孟子!孟子是儒家,儒家最最反对的,就是兵家。儒家讲仁义,反对的就是兵!在儒家想来,最好的就是自己发展,不管其余,他们天真的以为中原富强,远敌自降!一心向往着五帝时代的末期之政。
在齐国决定打这场战斗的时候,孟子口出非言,对此战不报好感。齐国许多重臣元老都借此对孟子生出莫名其妙的非议,这些人中以丞相驺忌为甚,公然对齐王说,孟子是迂腐过时的老古董,齐国最需要孙膑这样的兵家大才。就连稷下学宫的名士邹衍、慎到、淳于髡、田骈一班人,也说了许多贬损孟子的话。“孟子!北秦之拒也!北秦,今始之强也!由此可知,孟之儒无益于国也!”再加上齐国现在的胜仗,孟子的儒学就更加的不堪提教了。
孟子很清楚,驺忌这样的权臣反对他,是怕他受到齐王重用。驺忌等也很清楚,对孟子这样名满天下的大师,要么不用,要么重用,绝不会打发他一个中大夫之类的闲职了事。
孟子一旦重用,纵然不免去驺忌的丞相官职,也会分掌丞相的一大半权力。对于驺忌这种琴师出身的士子,一旦失去丞相官职,就等于从贵族阶层永远退出,甚至还有杀身之祸。
孟子觉得,这种将一生根基立在一顶高冠上的所谓名士,其实很可怜,也很渺小,和他们共事一堂,很是龌龊。稷下学宫的邹衍非议他,是怕他做了学宫令而夺去自己“天下学帅”的地位。其他诸子跟着反对,则是畏惧孟子的学问辩才淹没了他们在稷下学宫的光彩。
纵然是坦荡磊落的尸佼,也不认为他能治国理民,而只能治学。如此一片蜚声,显然是伸展无望的征候了。孟子对齐国的一片热诚,也渐渐冷了下来。虽说齐王对这些议论还没有任何表示,然孟子已经看到齐国不是久留之地了。和他的祖师孔老二一样,他也政治投机失败了。孟子最后决定……三日后,齐王率领群臣诸子,在临淄城外的郊亭为孟子隆重饯行。
“百官诸子入席——”司礼大臣一声高宣,结束了熙熙攘攘的赞颂和关照。齐王在祥和的乐声中拉起孟子的手,并肩走进大石亭,其余百官诸子都在亭外一圈帐篷下的长案前落座。乐声终止,齐王高声道:“孟夫子至孝大贤,乃天下楷模。今日为孟夫子饯行,来日愿孟夫子早日回齐!”不知道的算了,知道的心里都好笑,这个齐王,就借用孟子的贤名给自己赚名声了。孟子却是很认真,在齐王身边拱手笑道:“多谢齐王君臣盛情,孟轲永志不忘。”
齐王举爵敬道:“来,为孟夫子高堂康健,干!”孟子抱爵环拱,一饮而尽,表示了向齐王君臣的深深谢意。刚刚入座,上将军田忌从紧挨石亭的帐篷下站起,拱手道:“夫子今日要走,田忌有一事不能自解,尚请夫子赐教。”孟子笑答:“不敢言教,但尽所能。”
田忌恭谨道:“楚国献来一剑,百官诸子无人能识。素闻儒家辨物诘古,博大渊深,当初孔夫子曾为列国解过不知几多疑难之物,是以敢请夫子辨识此剑,为天下解惑。”这是暗里非难孟轲。齐王拱手道:“多劳夫子了。”“敢请一观楚剑。”孟子不惧,一点也没有推辞。
田忌一招手,内侍用大盘托着一支古剑呈到孟子面前。盘中古剑约有二尺许长,青铜剑鞘上古纹斑驳,有金石古器的神韵。孟子拿过古剑,左手一掂,右手一按剑扣,但闻一阵清越振音隐隐而起,青光乍闪,古剑滑出剑鞘一尺许。随着剑身完全抽出剑鞘,一道清冷的光芒在亭中闪烁不定。亭外遥观,恍若一面铜镜的反光。群臣诸子不由一阵惊叹。孟子端详剑锋有许,又以手指轻弹剑身,青扬的金声嗡嗡绕梁。孟子又用一方白丝巾细细地拭抹了一遍剑身,若有所思地将古剑放回大盘。全场不禁屏息。孟子肯定地道:“此剑乃前次时行刺北秦公的鱼肠剑,确系古剑神品。”齐王微微一笑,道:“烦请夫子详加拆解。”孟子从容道:“要说剑器,须说源流。铸剑术源于黄帝时之蚩尤部族。蚩尤以天赐铜料铸剑三千,曾屡败黄帝大军。相传蚩尤部族所铸最有名的剑,是弯月形的‘蚩尤天月剑’,惜乎此剑湮灭后世,听说后在北秦公的手里,但秦国以为公主陪嫁,又回到了北秦公的手里,也不知道真假。三千多年后,吴越大山中有神工巧匠欧冶子,善以铁料辅以铜、金铸剑,遂使铸剑术成为一门极深的学问。春秋时又有吴国神工干将、楚国神工风胡子,两门派比肩而立,铸剑术此时达于登峰造极。此三人先后为天下铸成十口名剑,每一口均是稀世珍宝,兵中神品。”十大名剑,现在人不问而多有知者,一曰干将,二曰莫邪,三曰龙渊,四曰太阿,五曰工布,六曰湛卢,七曰纯钧,八曰胜邪,九曰鱼肠,十曰巨阙。其中后五剑分为大三、小二,称大刑三、小刑二。即湛卢、纯钧、胜邪,均为长剑。鱼肠、巨阙,则为短剑。前五剑为雌雄、三名神剑。干将、莫邪为雌雄剑。太阿、龙渊、工布为三名剑。田忌脱口而出道:“楚国特使私下说,这口剑是干将。”
“非也。”孟子摇摇头笑道,“此剑断非干将,有三不是。其一,剑形不是。干将为雄剑,英挺雄长,当有三尺左右。此剑短而稍宽,不足二尺,乃小刑之象。其二,剑锋不是。干将莫邪者,乃夫妇合炼而得名之雌雄剑。妻子莫邪投身入炉,而使铁汁大出。剑成后,雄剑剑锋有纹络斑痕,那是雌剑血泪洒于雄剑所致。眼前古剑虽有纹络,然却在剑身,不在剑锋,且通体有纹,故非干将也。其三,剑音不是。剑为百兵之神。举凡名剑,皆有灵性神韵,遇大奸大恶,则鸣于鞘中;剑鸣通于琴鸣,一旦出鞘,则先声夺人。干将莫邪之振音,不同于任何名剑;匣中警示之鸣,宛如寒风过林,悲鸣低啸;剑身出鞘,则锵锵然若萧萧马鸣;若指弹剑身,则其振音低沉悠长,宛若长夜悲凄。而眼前古剑,则振音清越,余音明朗绕梁,与干将大异。” 邹衍忍不住高声问:“夫子认定此剑为鱼肠,可有来历佐证以明之?”
孟子再度抽出古剑:“此剑,形制短小,为其一。振音清越,为其二。但根本之点,尚在剑身纹络。名剑除干将莫邪有血泪斑外,其余八剑均有不同纹络,且皆在剑身。龙渊纹络如高山临渊,太阿纹络如流水微澜,工布纹络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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