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军棍,打完等于人也残废了,而当众断臂,直接残废!
嬴虔想的却不是自己的断臂,而是……就见他一步跳起来,抓着卫鞅的衣领喝道:“好小子,白瞎了眼,我竟然小看了你,你刚刚说什么?要老子胳膊,老子给你,但是你敢罚君上?”卫鞅冷冷道:“卫鞅变法,王……在……法……下!” 嬴虔怒吼道:“你有胆再说一遍!”卫鞅道:“王在法下!如果君上不替你当罪,你就死了!” 嬴虔咬着牙,忽然大叫:“那老子就死好了!”剑拔到一半,秦公按住,喝道:“大哥,你还要错下去吗?”
嬴虔丢了大剑,抱着头到了一边。秦公道:“既然这样,那本公就挨这个打!”卫鞅道:“臣定法,立法,而使君上辱,臣亦当罚!臣请为君上担三十!”秦公摇头,道:“打得是本公,才好安定国人的心,不然这渭南……”其实以现在的情况,渭南的百姓已经算是完了,嬴虔的行为把这些百姓得罪的无以复加,逃民就是例证,所以秦公才会愿意替嬴虔承受罪名。一个原因固然是舍不得现在就杀死嬴虔这样的军方重将,他毕竟刚刚把军权抓在手里,万一这边嬴虔就死了,那秦公就会落一个以新法杀亲的罪名。另一方面,秦公是决意要以自己的国君身份来抹去秦民们心里的怒火。不如此,百姓不会感同身受,所以秦公不仅要以身而刑,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才可以达成他要的效果。这虽然不大好受,但是秦公别无选择。
臣子打国君,天下未有之先河,不得不说秦公的这个方法好,虽然,在同样的刑场,秦公先站出来承认了自己的过错,然后当众斩断了太子傅嬴虔的一条胳膊,嬴虔安抚了众军,离开了军队,带着少许的卫军回到了自己的雍城老宅“养病”去了!而秦公则是自责了五十军棍。这五十军棍打得是很有水平的,毕竟是国君,下手不可能太重,但也不可能真的轻到让人看不出来的地步,而且军棍是很重的,至少也要有拇指尖连到中指的粗度,这五十棍子下来,自然是不可能轻的,反正这五十军棍打下来之后,秦公是不可能再直立行走了,他整个人给抬着下去,最后由卫鞅公布了秦国的新税。卫鞅宣布,秦国的税率要大调节,田地以亩结税。肥田税十之二,中田税十一,薄田税十二之一!如遇灾荒,还要再行减免。
这种种措施下来,总算是把秦国渭南的国情给稳定了下来,当这一切处理完的时候,秦国的百姓却已经逃走了一半,只有剩下的一半才算是留了下来。不过如此一来,也算是个解决的方法了。当卫鞅离开渭南的时候,为了解决粮食问题,把他一半的军力先期撤走,以此表明秦国的态度,这是说秦国有意松动,不再打仗,但是他们要一个理由,或者说一个台阶。
卫鞅不确定东骑国是不是接受了,但是他知道这个信息东骑一定可以了解。在这个时候,公孙贾来到了渭南,随同他的还有景监。于是交付了一切,卫鞅也回栎阳了,他和东骑北信君的关系太过于紧密了,所以不好一直留下。但相信有公孙贾和景监说什么也够了。
现在的东骑北信君身在位于泾河边新起的一间木屋里。这间木屋是东骑国随军的工匠在十天里做出来的,它位于泾河边的一个小土坡地上,往远一点看就能看到山,下了坡,轻松就可以到泾河边,在河边还系着着一艘小木船。木屋是采山上的陈年老木做的,一共伐了六棵参天大树,树伐下了之后,东骑人随之在原地种上了十二棵小树苗。树根给起了出来,做成了座敦、毡板、木制的杯子、还有手杖。因为这种老树的树根是真正的良材。
小木屋不是很高,先在四边打了桩,然后搭成了地板,接下来在此上把屋子驾了起来。最后从北定城运来了一批陶瓦,做成了屋顶。屋里铺着厚厚的青蓝色毡毯,在屋的四边,没有用完整的木板做墙,而是用白纸粘在木框架子上。如此一来,这整间的屋内就会变得很明亮。当然,这样的明亮并不是太好,所以在屋子的四角里,都有厚毡的窗帘布,一拉上,屋子双会变得发暗。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窗帘子一直都是拉上的,在这闷闷的木屋里,就是北信君了。而和屋里的沉闷不同,在屋子外面,却是好一番的布置。
先是一圈翠绿的青竹制成的竹篱笆,把木屋圈了起来,水车把泾水里的水车出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河流,穿过了木屋外的小院,在这人工飞快挖出的小河上,架着一座简直精致的木桥。一个人为挖出的小池里,放养着几尾说不出名目的鱼,在池子与河流的接连处,有一张网子隔开,确保这些鱼不会龙归大海跑没了,还人三十多盆从北定搬来的花盆。不用买花,早有那不知名的小草上开着黄白色的小花,随便更换着,根本就不要钱。
在一边的竹栏里,养着几头驴子,还有一只石磨于边上。木板车也是斜斜的靠在角落里。
如果从一般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一副良好的阙里人家,是典型的民宅。但是堂堂的北信君,如日中天的东骑国主,就是住在这里。唯一可以显示其与众不同的,是三卫军。
囚牛卫、狴犴卫、嘲凤卫如一鸟爪的姿态把木屋掌控着。不过最常于木屋前的,还是嘲凤卫。因为现在的囚牛卫、狴犴卫正在进行军训!这两支卫军可以说是军训最少的,囚牛卫还好一点,有部分人是从原东骑军中抽选出来的,狴犴卫就不行了,只是简单的训练过。无论怎么样,这两支卫军都没有进行过真正严格的军事训练,这里是指东骑国关于步军方面的严格训练,所以在这个闲余的时间里,两只卫军正在进行着紧张的军训,教官是从东骑第一鹰扬军团里抽调出来的二期小熊。事实上,为人所不知的是,在这批训练的人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东骑第一鹰扬军团的军团长,刘已吾。北信君认为刘已吾犯了自以为是的骄狂,他要刘已吾重回到自己的军队里进行新一遍的训练!
荧玉在水镜的引路下,到达了这间的小木屋,但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听到了那边的军训声。其中最多的一句是“丢人现眼!”那是东骑国二期小熊教员的怒喝。“你们还是君上的卫军吗?我们东骑君上的卫军,十万东骑健儿的代表,就是你们这副德性?丢人现眼!”
一个二期的小熊军官发出了怒吼的叫声。在他的面前,是一个伍的囚牛卫。囚牛卫的人一向是身材高大,有的人还有不小的肚子,但是他们的肚子可不是因为运动不良造成的,而是一直以来,他们就没有基础的训练!他们练习的也仅仅是更好的增大他们的力气,这就是囚牛卫的面目,但是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光是力气大又能有什么用?还要有灵活性,要能跟得上大家所有人的动作。在几个军事基本动作里,囚牛卫的士兵们吃尽了苦头。
众所周知,在军队的训练里,有坐下、起立这两个命令,一个瘦子的人很容易的就可以不用手的仅用自己两条腿坐地下,然后再用腿脚的力量自然而然的就站起来。但是这一点对于胖一点或是腿粗的人就特别难!所以不住的喝骂就止不住。对此,囚牛卫当然不服气,但是他们面对的是经过非人训练过的二期小熊,他们怎么经受的训练,他们就怎么对待这些囚牛卫!“丢人现眼!你们太次了,不要以为力气大,身上的肉多就了不起!我一个伍,能杀光你们整个卫军!你们这样的卫军怎么能保护君上?太丢人现眼啦……”
声音太远,荧玉听的不是太真切。而水镜等东骑人也无意于让她接近那里。
竹制的门扉给轻轻的打开,水镜踏步向里面走。荧玉呆了呆起步跟上。当她们到了木屋处,水镜上去,却把足上的丝履脱了下来。荧玉顿时脸红了起来。到了六儿镇之后没有多久,她就带着自己的女军来了,本来要来的还有十五,但是说什么十五也不肯来。来到了这里之后,荧玉也没有多做停留,骑着马就来了。很快,水镜就来带她见北信君。在这一连的过程中,荧玉一直是穿着自己那得自东骑国的皮靴。是个现代人都是知道皮靴对于女性的杀伤力,特别是一双精美的皮靴,那种魅力怎都挡不住,王良自己就是一个皮靴爱好者,往往一双靴子穿到了脚上,怎么都舍不得拿下来。荧玉自然也是如此。但这样的皮靴,却是很明显,会捂脚。由于古时的人种血统干净纯正,所以虽然捂脚,可并没有那种想像的脚气病。但是脚就是脚,荧玉这样老穿着的皮靴子,又怎么可能一点味道也没有?
水镜可以自然而然的脱下她的青色丝履。但是荧玉却不能若无其事的脱自己的皮靴。
犹豫了一会儿,荧玉直接拿出了自己怀里的信,道:“这是小狐要我代交的,你给那家伙,然后让他回一封信就可以了!”可水镜是何等聪慧的姑娘,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明白一二了,于是她复又穿回了自己的青丝履,对荧玉道:“你随我来。”
在那个小水池里,水镜搬来了一只木敦。荧玉的脸红了,水镜道:“我可以离开!”荧玉道:“才……才没有那么味呢……”水镜淡淡一笑,然后道:“这种靴子一定要换着穿,老是穿一双,谁都会有味的!你有东骑钱么?”荧玉道:“我没有,但我有黄金……”当然也不是太多。水镜道:“那感情好,你可以到附近的集市里买,这里有很多的集市,还有钱号,你可以先到钱号,把黄金兑换成东骑币,然后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购买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真真假假的北信君
是不是要再买一双皮靴子,荧玉还不确定,但是这水的确是很清凉,特别是,当她的脚放下去的时候,在水池里的鱼也凑热闹的来,这些小小的河鱼一点也伤不了人,它们小嘴咬噬着荧玉公主健康却薄嫩的脚皮,让荧玉感觉软软痒痒的,十分好玩,她立时明白了,回头道:“你也玩过?”水镜笑了:“算是吧,君上洗脚的时候就是来这里。除非他要用热水泡。”
其实这个天气算起来是冷的,但一来古人并不是如现代人那样娇生惯养,纵然如荧玉这样的公主,可日子过得也是一样的苦,在她的小时候,正是经历着秦国最穷苦的岁月。所以用冷水在这个季节洗浴,也是不足为奇的。虽然两只脚泡在这可以算是冰凉的水里,但那只是一时的,洗过冷浴的都知道,当你把脚从里面拿出来的时候,血液的遁环会让你的脚热乎乎的。烧水,反而会浪费柴禾。正当荧玉这样泡脚的时候,水镜问道:“是秦公同意你来的吗?”荧玉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是小狐要我来的……”
水镜沉默了一会儿道:“定阳公主现在怎么样?”荧玉叹气道:“还能怎么样,有我在还好一点,没有我在……不过就算是这样,小狐令可我来,要见那个家伙,好回头和她说说她想要听的话,传个信……真是搞不懂啊,小狐姑娘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家伙……”说到这里,荧玉忽然突兀的问道:“你呢,你是不是那个家伙的侍女?”问了之后,却是不见回答,一回头,水镜竟然已经走了,荧玉摇头叹气,莫名其妙,待过了一会儿,正当她觉得脚上的油腻已经差不多了,想要提起来的时候,水镜回来了,她的手上拿出了一双同样青丝布履的鞋,还有一副洁白的布袜。水镜道:“换我的吧……”荧玉接过,忽然明白过来。
从水镜回来的方向看,她是从木屋里出来的,装得挺纯洁,还不是和那个贱人有一腿?一念至此,荧玉不由得替小狐抱不平。小狐那么喜欢北信君,可是北信君那个贱人身边却有着不断的美女!似这个样子,他哪一点把小狐放在心上,想想也是的,如果他真的在意小狐,又怎么会让小狐来到秦国出使!不过水镜怎么说也是一番的好心,她还拿来了自己的鞋袜,顺手接过,那上面发出一股自然清新的香气,这种香气让荧玉的心也不是那么苟求了,怎么看,水镜除了胸部平平外,都是一副凌波仙子的气质,如她这样精妙也似的一个女孩儿,谁能不喜欢呢?以北信君那种不禁女色的态度,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这样的绝色呢?
本来荧玉还有些担心,水镜的鞋是不是小了,但是显然不同,或者说是运气好,两个女孩的脚竟然是一般大。水镜很是淡然,荧玉这才知道,水镜是看了自己的脚,才会拿自己的鞋袜来的,这一点上,又不得不佩服水镜的眼力劲儿。殊不知道,水镜的剑法超人,身为一个剑客,这眼力能差了?要知道生死关头,双方剑斗,你死我活,比的就是眼力,不仅要眼力好,还要心算好,看见,算到,当人家一剑刺过来,就要计算出我是要躲还是要还击。是我的剑先刺中敌人还是敌人的剑先刺中我!荧玉也算是有点功底的,但如果说到剑术,两个荧玉都不是水镜的对手。一步踏实了地上,荧玉觉得足脚立时暖乎乎的,说不出的舒服。
再度回到了小木屋前,两人这回都脱下了鞋袜,水镜拉开了纸门。这让荧玉大感惊奇。原来在木屋的门下有槽道。那门并不是拉拽的,而是这样左右移动开合的。门一开,就传出了里面的说话声。一个男子在说话道:“这就是玻璃的工程,现在已经可以量产制作,也遵照君上的命令,进行最高级的保密制度,但是关于生产,还是要请君上拿主意。”
北信君的声音道:“这件事可以去问王良,让女相到本君的书房里面去自己找,让女相别翻乱了,玻璃的用处很大,可以做成窗户,也可以做成杯子等器物,传本君的命令,让他们把玻璃分成两部,一为奢侈品,大量出口到其它国家,二为军用器具,可以制作护目镜、和镜子,以代替铜镜,还有,新起建的二夫人教堂,就要建立一个记念馆,本君要把两位夫人从前用过的东西用此玻璃陈列起来。”那人应声,然后转头。
荧玉这才看出,这只是一个少年,他的腿还不怎么好,胳肢窝里夹着一根扶杖。
这人“咚咚咚咚”的走出来,提步出门,随之的,水镜把门掩上。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北信君正在玩泥巴。是的,就是在玩泥巴。房里的中心,有一个几案,上面有大把的泥,不过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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