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信君撇撇嘴,对披着毡袍的人道:“你是不是可以代替这些人说话,要是行,你就应一声,不行,本君也不屑在这种小事上费凭多的口舌与时间!” 披着毡袍的人道:“好,我们应了你!”众赵人纷纷叫好。就此,北信君带着这些人上路,不过正如北信君说的那样,他还是用自己的速度前进,他没有用那些人的速度,这些赵人可能吃的不好,这是可想而知的,他们在给魏兵的押解下上路,怎么可能吃的好。结果,到了晚上,一个个都累的不行了。
北信君到了晚上自然而然的扎下了营地。赵茗少有的到了北信君的面前,道:“我想请君上多给他们一点吃食,不然他们会跟不上的……”北信君恼道:“你哪来这么多的话,本君自然给他们吃饱!”赵茗不信,北信君道:“你自可去看。”
赵茗一惊,道:“你不怕我跑了?”北信君淡淡道:“你不妨试试!”赵茗心里发悚,不敢再言,她当下起身去向赵人的营地。赵人的营地也是给支起来了,他们用的都是最简旧的破布铺,唯一好一点的是那个毡布袍子的人。那身的毡布袍子宽宽大大的,把一切都包住了。可以当衣服穿,也可以当被单盖。赵人们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个女人。
赵茗一身劲装的武士服,但她的脸上戴着面具,感觉有几分的神秘。
在此,赵茗很清楚,如果她露出了自己的面目,明一切,到时这些赵人一定会为了赵茗和北信君拼命,一场屠杀就此开始。北信君现在身边的人有多强大?赵茗并不知道,但她知道仅仅是那一个神牛力士就不是她能对付的,如果她和这些人相认了,那也只是让这些人承受北信君的怒火。
其实……就算是她的身份暴了光又能如何呢!北信君现在已经不是小瘪三了,他是北信君,只要北信君把姿态放低一点,那么赵国也无意得罪这样一个人物。北信君是一个很会装样子的人,赵茗非常清楚,只要能得到好处,北信君是没有人类的那所谓自尊和面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同样给魏国缠住的赵人是不会想在自己的边境开战火的。也就是说,最后的结果她可能会和越国的那位公主一样,给勒令回到北信君的身边。这就是赵茗让宁珂传信,说自己死的原因,她只当自己死了,这样才可以继续活下去。最可怕的,赵茗不止一次的想过了死,可死后再给吃掉,或是给制成了器皿,哪一种也不是她想的。
披着毡袍的人走了过来:“你是……”赵茗压下心头激动的情感道:“我奉君上的命令,看看你们吃的怎么样,还够么?” 披着毡袍的人笑了一下,真心道:“够了,我们虽然白天累了很,可是没想到会吃这么饱,他们现在只是累的,但吃饱了,相信明天就可以恢复过来……不过显然没有你们那边的香气重……”北信君没有饿着他们,给他们一定的米粮,虽然也有一些素菜,但没有肉。这里是中原,米谷反而比肉便宜,这一点和东骑是不一样的,在东骑,肉便宜,而米谷会贵一点。可中原,米谷会好一点,而肉却是贵。
故而北信君没有给他们吃什么肉,那些肉是要让自己手下吃的,神牛力士就是一定要吃肉的。但就是这些米谷也是很上这些赵国武士感动了,他们劳苦半生,为的只是吃饱,战国的武士为的就是吃饱,这些武士就是这个想法,他们为此而战,不至于会似那些农夫一样虽然过得牛日子,却吃的比草还草。不过诚如披着毡袍的人的话,他们跑了一天,太累了,所以纵是饱食,也是没有心思起来,而是就地的休息。
赵茗点点头,既然他们吃的好,那……赵茗忽然转身,她把武士服下摆的腿露出来,这当然不是要秀大腿,而是解释:“这样长跑,身体必然会累,但真正影响人的是小腿的酸痛,你们叫人自己弄绳子,把腿似我这样绑起来,也许会难受,但时间长了就会知道其中奥妙了!”
披着毡袍的人吃了一惊,细细看看赵茗腿上的绑法,道:“果真有用么?”赵茗道:“当然,这是墨家先有的,不过北信君……”她忽然不想说了。绑腿的法子是墨家时代就有的,他们主要是把裤角管子给扎起来,也有上绑的,但没有统一,而北信君提出了正确的绑腿之法,别的不说,士兵是一定要会的,这是士兵军人行军不可少的良物,红军的脚底板子为什么那么厉害,就是和这种土方法分离不开的。
披着毡袍的人也赞叹道:“本以为北信君只是一个戎夷而已,看来戎夷未必可轻,你可别对那位北信君说我的话,他的脾气好么,会不会欺负你们这些下属?想来是不会了,他说话虽恶,但能给我们饱食,我们已经很开心了。”听出这披着毡袍的人的声音,赵茗惊道:“你是女的?” 披着毡袍的人自得一笑,揭了开自己的披着毡袍,笑着道:“怎么了,你也是个女的,我看你的身形,你的剑……你一定会武,女子也可成为剑士,你行我为什么不行?”
赵茗一时间发现此女的脸竟然有点熟悉,当下小心道:“你叫什么,学剑几年了?”
“我叫赵致,学了五年啦!人说十年磨一剑,可是我没兴趣一直磨磨的,就来这里,我哥在这里本来是当护卫头子的,可是没想到出事了……” 赵致乍看下她并没有夺人心魄的艳色,但玉容带着某一种难以形容的沧桑感,配以秀气得惊人的凤眼,瘦长的脸庞,性感的红唇,极具女性的魅力。尤其她身长玉立,这么高的姑娘,予人鹤立鸡群的出众感觉。这也是她用毡袍罩头时,而没有给人觉察出她的性别的原因。正常几人想到身高如她者竟然是一个女孩。当她说到“可是没想到出事了……”时,脸上的悲伤难以言表。
赵茗感慨万端,不过也是升起了好奇,道:“是出了什么事?”
赵致本不想说的,但对着赵茗,她又有了一种难言的亲近,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只是一句话道:“赵真是我哥哥……”赵真,那个佩带着隐龙剑的男子,赵茗听过他的事,他在比剑的时候耍心眼,他几乎就要成功了,从比剑的角度上说,这也许不大光明,但生死相拼,胜利才是最重要的,比剑还和你讲奥运精神?那才是真正的笑话。就是计差一筹,他到底只毁了易弦高的剑,虽然他毁了易弦高的剑,但他忽略了易弦高的剑柄,剑中剑,子母剑,剑中藏器。最后短剑一挥,划断了赵真最后的生机。
赵茗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赵致却是一笑,她看上去虽精神有点疲了,却是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道:“比剑斗技,无所不用其极,分的只是胜负,高低也只在场上。如果我哥哥是在场下受人暗算,再在比剑时落败死去,我定要替他去报这个血仇,不死不休……但是他是在场上与人比剑,耍阴招失败后再败于别人的手里,虽然他败了,可是我不会因此去要报仇,到齐国后我要看看大师兄的剑法到底怎么样,然后我想我会回赵国继续学剑,师父说了……十年磨一剑,没有十年,不出真剑!”
没有十年,不出真剑!这话惊动了赵茗,赵茗记得自己学剑的时候也是没有满十年,当时自己就要回赵国,师父赵恨不无遗憾,道:“没有十年,不出真剑!”赵恨四大弟子,大弟子卫薄修剑七年,赵恨对他说去齐国吧,这样你还可以更上一层楼。于是卫薄去了齐国,现在已经有五年了,他是真正的磨剑。另一个指尖眉修剑八年,但他的资质有限,最后离开了武馆,可就是如此,他也是一样得到了大剑师的称号。赵茗是磨了七年的剑,她本来很受赵恨的看好,可惜最后她到自己的父亲身边体会父爱了,此后剑法也没有了进步。现在,赵茗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叫赵致的就是自己的小师妹,是赵恨一直没有说的那个最后的弟子!
“这位姐姐,你怎么了?” 赵致问。赵茗忙反应过来,道:“你师父说的对,十年一剑,我听君上说了,那个和他比剑的却也盱就是一个十年出真剑的高手,虽然君上说的不多,但能入君上的眼,他的成就必然不凡!” 赵致不信道:“怎么可能,我听说了,却也盱在北信君的手上没支持过一招,两人交手,很快的就结束了,再说此人从前全无名声,不过平凡之辈而已……”赵茗摇摇头道:“自轻人,先轻己,北信君可以轻松的杀掉却也盱,不是说别人就可以。” 赵致的美目亮了起来道:“‘自轻人,先轻己’这是师父常说的话,没想到姐姐也这么说,对了姐姐,你是北信君的什么人?北信君真的那么可怕?”
赵茗不敢再说,回身道:“好了,既然你们没事,我回去了,记得我教你的绑……”正自此时,脑后一松,原来赵致一把拉下了她木面具的后系结。面具掉下,赵茗伸手抓住。而赵致也绕过来,一把抓向面具。赵茗怒道:“你做什么!”两人闪电一个对面。此时,赵茗大惊失色,再也不敢停留,五步并成两步,只转眼就跑开了。
赵致手中抓着一只面具,呆呆的,只觉得那人脸蛋竟然十分的熟悉,只是任她如何去想,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明白的。没一会儿,北信君那边来了一个人要面具,赵致交回了面具,却是不知下面该如何是好了。好在什么事也是没有发生,在第二天,赵致把绑腿法教到每一个人的身上,让他们用旧布绳子把腿绑缚上,继续上路。此路上,赵致一直想要再和赵茗说话,可惜的是,赵茗却是死也不愿见她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登泰山观日
虽然北信君现在也算是有名了,可是那是在魏国,而在韩国,却是不一样的。韩国现在只忙着一件事情,就是变法,一批批的变法官飞马巡边,确定把一切法令实施到位。他们只是过问一下北信君一行的身份,其余就再也不加理会了。北信君没有机会去新郑,听说那里现在天天喊杀连天,申不害把三万贵族的私军和韩国的士兵编在一起,一共编出了十万大军。
北信君再度感叹了一下,他的感叹让身前的赵茗发觉了:“君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北信君手在她的胸上一拧,捏着她小尖的**道:“只是感叹韩国的变法!”赵茗不解,她哼了一声,忍住身上的不快道:“连我也看出韩国日强,君上觉得不对吗?”
北信君长叹道:“韩国变法是好,可惜……太独!”赵茗道:“什么是太独?”北信君道:“你知道魏文侯变法吧,魏文侯变法,他向魏田子方、段干木等请教为君之道,又任用法家的李悝为相,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其后先以乐羊为将攻灭中山国,后以吴起为将攻取秦国西河五城。再以西门豹为邺令,以北门可为酸枣令,以翟黄为上卿,改革政治,兴修水利,最后才成为天下一等一的强国。为了变法,你说魏文侯用了多少人才?而韩国变法,却是只闻申不害也,申不害一人,他再大的才能,可以一直这样吗?什么事都是一个人,那怎么行?我料申不害最后会给活活累死,他不累死也差不多了!”
赵茗不说话,在她的心里反复万千。假以时日,如果北信君是以另一种面目,用他博学多才温文尔雅的一面向赵茗展开追求,那么赵茗一定已经倾心了。可是北信君是用最糟的一种方式。随着过往的路,北信君一行到达了高都,这里又成了魏国的领土。
高都城守派出了大量的官员迎接北信君,北信君没花一个铜钱,就把要起路的粮草给备齐了,真是太方便了。得益于此,北信君也是很高兴,他热情的和当地官员欢宴,随之继续上路。路是很难行的,北信君最后还是上了大车。由于一直骑在牛背上,北信君身上有了一股味道,这让小狐躲得远远的,天知道那些觉得北信君和定阳公主爱情的人看到了会有多么失望。不过白露和月勾却是没有在意,她们没有在意,但北信君却是受不了。
正好一行人已经行到了一山前,这山叫沮洳山,山上有一条大河水出,这便是淇水。
曰:淇水出沮洳山。水出山侧,颓波漰注,冲激横山,山上合下开,可减六七十步,巨石磥场换蚪В憷綔‘荡,势同雷转,激水散氛,暧若雾合。又东北,沾水注之。水出壶关县东沾台下。石壁崇高,昂藏隐天,泉流发于西北隅,与金谷水合,金谷即沾台之西溪也。东北会沾水,又东流注淇水。淇水又迳南罗川,又历三罗城北,东北与女台水合。水发西北三女台下,东北流注于淇。
北信君见水而喜,遂点指众人引河水为众女洗浴,又让卫士用布幔围住。他自己则是脱光光的去发疯,这北信君当真是狂人,竟然一头钻入那滂沱大河中,这里巨石激流,人难以立,可北信君却是喜欢,不多时,他竟然还摸出了几条大鱼出来。北信君喜好食鱼,自是不可放过的。到了天黑,众人欢浴,北信君大作鱼汤以为羹,就在众目之下,北信君把肥白鲜活的鱼儿剔去鳞腮和内脏,在锅里煎一下,下宋酒、姜片等香料和水一起煮,熬到鱼烂汤白再出锅,撒盐、和其余佐酱,最后点缀点藿菜末。热气腾腾地端起汤来,气味鲜香馥郁,尝一口,滋味绵长悠远,真有荡气回肠绕舌三日的感觉……那鱼肉软嫩,蘸姜末和酸醋食之,甚味美。这是放纵的一天,食过鱼后,许是高兴,北信君开始大被同眠。不过他没有碰小狐,理由很简单,还没有成婚,北信君是一个小心的人,定阳公主怎么说也是公主,北信君要最大化的利用,再说,这小狐是狐族女,不和狐族把话说清楚,毕竟是个麻烦。
别看小狐在狐族倍受其宠,可话说回来了,如果她失去了自己可以给部族利用的光彩,她本就不是狐族族长狐疑的亲生女儿,又有什么权利可以继续得到狐族的支持呢。甚至可能会让狐族为此而怪罪到北信君的身上。不要小看狐族的作用,只要狐姬还活着,北信君就不想把事情闹大。小狐虽然郁闷,可也是没有法子,她大哭了一个晚上,到了天明,却是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北信君的身上。自又是大喜。
话不多说,一路之上,北信君游山玩水,他在荡阴品梨甜之甘蜜,到顿丘赏日升之雄伟,观黄河之壮丽,到最后,他来到了观城。从这里,他进行了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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