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秦国依然如故,竟是在嬴渠梁的领导下一一的把这些事给解决了,就说西豲之乱吧,虽然是给秦国添了一点小麻烦,可却为秦国从新的镇服了西戎,还平添了几万精骑,可以说,秦国虽是失了一些面子,但国家实力反而上扬了。如果再解决了粮食危机,那秦国的未来也就可期了。想到这里,嬴山不由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心里比自己给夸了还要高兴。
李格道:“若说布局,那大人的目标是什么?”
刘羲淡淡一笑,道:“我要的很简单,我只是想要打到靠海的地方。”刘羲这样说作用有两个,一个是告诉嬴山自己的目标与秦国无关,因为秦国地处西垂,百八辈子接不到海边,这是在变相的告诉秦国我就算强大了也没有对秦国的野心,同时我的布局里面没有秦国。另一个方面则是说刘羲对外的向往,他要的东西。放马出生的秦国真的是很难想象海的样子。
嬴山道:“海……真的那么好么?”
李格道:“我见过海,一望无边,浩瀚桎梏,飞鸟于海,时有大鱼,大可吞舟,的确值得人向望。”
刘羲叹笑道:“海之为物,有好说,有坏说,好说的,自然是说它美丽浩瀚,可海水腥臭,海中更有穷凶之兽,在海上,天气变幻莫测,时时还有大风刮过,可毁屋坏田,只是去到海边是我的一个心愿,所以我非要实现不可,仅此而已。”
嬴山心里感叹,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刘羲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地盘,就算是他打下了义渠的地盘,雄霸河谷,通往大海的路,还有赵,燕这样的强国,同时还有着胡林,匈奴,楼烦,东胡等夷族,这些部族就如一座座大山一样,刘羲想要打到海边去,从理论上讲,这根本就是一个梦想,至少不是一个时代能做到的,可能要一代代的努力,这样才可以成功。
三人一番品茗,到底是到了正午,是吃饭的时候,当下,刘羲叫人传菜。由于之前刘羲说了,要高规格招待嬴山李格等人。所以上来的菜肴非常丰盛。
石娘亲自进来分菜。古人吃东西,比如说是肉,是整块烧烤的,在一个食器里面,吃的时候,有侍者用刀分开,然后用箸挟着分放在食者的盘子里,那箸也就是筷子,但在当时,不是用来吃东西的,而只是分挟没吃过的食物的,不得不说,古人的饮食卫生真是太讲究了。
嬴山看了看,没有看到他想要的酱,刘羲道:“我们做的肉食盐料十足,是不用沾酱的。”
嬴山吃惊道:“这样做一顿饭,得要放多少盐啊!”刘羲道:“还好啦,我们现在的盐还有很多!”李格道:“真是难想,刘大人,你是怎么打弄这许多的钱的?”
的确,如果是一般的部族,有了一块地方,假如说这是一支牧民部族,那么一定是放牧,那怎么可能富足,但如果是农业为主,更不可能积下这许多的财物!刘羲在泾南立身定族,虽然也算是开了田地,但就实说起来,最多也就是能收获一季的粮,怎么可能会这么富,就看他钱花得和流水一样,就算刘羲得到的钱很多,可按理说也是不经这么花的,还是说,刘羲只是花钱,却全然不想钱花光的情景,也就是说,刘羲有稳定的收益渠道。
刘羲笑道:“想要发财还不容易么?只要想办法娶几个商得定然不是真话。这一点嬴山也是知道的。
其实很明显,刘羲虽然娶了两个妻子,而且都是商人的女儿,但就秦国的情报来说,他们都是知道,比如说猗氏,虽然猗氏是最富最有钱的,但他给予刘羲帮助的反而最少,可以说,除了开始的时候给了刘羲一些,之后就没有了。猗梁本人还因为这件事情,给逼得地位摇摇欲坠,朝不保夕。这就更不要谈给刘羲钱财了。
要说白门,倒是真的给了刘羲一些好处,事实上,秦人也是知道,两家还在联合着做生意,可以说刘羲主要的得钱渠道应该是白氏。但是话说回来了,从秦国得到的情报来说,刘羲虽然从白氏得到了好处,可是并没有他花费的大,刘羲做那么多事,花那么多钱,要说他没有别的收入,这是怎都不能信的。对此,李格自然是想要知道。同样是部族,刘羲小族却过得风风火火,而一些大族,甚至在不停的饿死人。这一会,秦人就知道,刘羲向戎人定采很多的物品,从牛羊等物,连死掉的牛骨羊骨什么的都要,可以说几乎没有他不要的。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这样一天两天还可以,但如果刘羲长久做下去,这怎都是一大笔钱,刘羲怎么对付这笔的支出?还是说,刘羲这样可以赚到钱?如果刘羲可以赚到钱,那么已经处在秦国控制下的戎人是不是可以和秦国做生意呢?是钱谁不想赚么。
可惜的是,诚如李格自己所想的,既然这是一个秘密,刘羲又怎么会随便的说出来,他说是自己的妻子,这却是一个再合理不过的借口。这个借口的绝妙之处就是,哪怕你知道的是假的,也没有办法。因为你无法反驳。
一顿饭吃的众人意犹未尽。刘羲叫人提了一些水果甜品,自己先告罪一声离开。
嬴山和李格不知所意,但那些甜品正好可以解除他们方才的油腻,两人也是舍不得,小吃了起来。当两人清下心来,时间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这时,刘羲才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更见轻松了,原来的衣服到底是汗湿了,贵族就是有这个好处,刘羲的衣服不算很多,但每一件衣服换下,都会有人洗过,忽然晒干,薰香。刘羲一天换三次衣服,也有足够的衣服可以穿,这就是贵族的生活。
此时进来的刘羲带着的是一封牛皮夹子,里面是干硬点的纸和细碳笔。
可惜没有橡皮,不然的话,我就可以先行拟稿了,不过既然他们来了,我可也不用如此,直接把事情定下来,想也是够了。刘羲笑道:“是这样,这是我新制的纸,可惜的是这东西太贵了,不能多制,只能如此,我想嬴山大人此来一定是为了我伐义渠的一些事项,那咱们就开门见山,直说好了!”
嬴山方才喝了一些酒,酒意在头,道:“好,直,我喜欢!”
刘羲道:“我现在的立身之地是借来的,之前我定计取义渠,所以一旦我伐义渠成功,我现在所在的这一切都会还给秦国,大人是这个意思么?”
嬴山有些不好意思,他本就是要说这件事,但一直不好开口,现在刘羲说了,更让他感觉有些愧疚,但嬴山就是嬴山,只微顿了一小会儿,就道:“的确是这样。”
刘羲道:“其实还给大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这块地方我毕竟花费了心思,可以说我已经置下了产业,你看看这样可不可以,第一,还地分为一年,也就是说,我在伐义渠成功后的一年后,才会全面还给秦国。这里的田地牧场我都不要,但我的石堡我的工房还算是我的产业,在我名下,当然,我会按秦律纳税,大人意下如何?”
嬴山道:“可以,但是青石堡是城关要地,我大秦一定要出兵驻守。”这是最重要的,只要这一条在,其它的一切就都不在话下。没有驻军权就没有话事权,一切还是要凭军队说话。
刘羲道:“行,但我只开放一层,二三层是我和我妻妾的居处,所以这里我要保留!”
嬴山连声道:“没问题,没问题。”这本就是变相的夺人的产业,嬴山是个实诚人,自然感觉到不好意思。当下就连声的同意了。
刘羲道:“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以上,农田牧场和青石堡的第一层全归秦国,是这样吧,但青石堡的二三层是我的名下产业,还有这里的工房也是我的产业,没错吧,是不是?我写下了,我们会在伐义渠成功后,迁出去,时间为一年,可以吧……那就这样定了!”
嬴山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也想不到刘羲会是这样一个果决的人。并且这样大大方方的就把自己占下的地盘给放出去。
刘羲书写完毕,然后道:“那么接下来,我占领义渠全境后……”这里,刘羲说得信心十足,事实本就如此,这件事是一件非常难的事,难道一般人很难想,可正是因为如此,至少刘羲自己要有信心,如果他没有信心,那他的手下又怎么会有信心,那些看着他的人又怎么会相信刘羲会和义渠死拼呢,就是如此,或者说刘羲只能如此。就好比前面迷雾迷漫,有一处断崖,断崖的另边自然有着一条坦途。但问题是,在迷雾迷漫的情况下,一般人怎么敢驱马往对岸跳!要知道,跳过去自然是好,可万一跳不过去呢。前尘见路,路又知已断,如果不奋力一跃,那还能怎么办?稍一迟疑,就会想得多,想得一多,人就会怕,反失了信心。刘羲一方面是在逼自己,一方面也是给自己定决心。
“我要先借渭南之地休养生息,但不是白借,三年后,我会把渭南全数归还给大秦,并且,我会留下足够的农具,种粮,我还会让手下精于农事的人留下帮助你们秦国来人,你看如何?”
刘羲这话有学问,现在的渭南在义渠的手上,义渠人得到了之后就开始种田,可以说是开好了良田,但问题是,现在这片地是在义渠人的手上,如果刘羲夺了下来,他是完全可以自居为己有的,何至于还给秦国?但现在刘羲不仅表示,我打义渠,得了地,我不要渭南,但我要先期经营一下渭南。从表面上看,刘羲是在占一点不足道的便宜,因为渭南已经给义渠开垦了,不存在第一波次田里的出产高问题,而刘羲所谓的经营,无疑是给田地打肥,换句话说,刘羲这是在自己帮秦人把地养肥,他为什么这么做?
再有一个问题,这么做也就算了,后期还要派人来指导秦民种地,诚然,在这个知识都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里的情况下,很多的平民甚至不大会种地,他们所谓的种地也是落后的方法,因为普通百姓大多数不懂得养地肥地的事,或者说他们懂得不多。
但刘羲知道,他现在还要把这些知识教下去。如果刘羲真的是把这批地交给秦国,那么他再这样做,也就是白白的帮助了秦国,他为什么要如此?脑子有病,就连秦国的本国贵族都不会如此。对于这种要求,嬴山不得不问:“这是为什么?”在旁的李格也竖起了耳朵,不是他是好奇宝宝,而是刘羲的要求太怪了,典型的损己利人,天下有这样的人么?就算是有,那也是傻瓜,可刘羲是傻瓜么?嬴山和李格都知道,他也许残忍,也许变态,但绝对不是一个傻瓜,更不是一个仁义的人,既然如此,刘羲的这种行为嬴山如果不问个明白,当真是做梦都睡不着。
“因为我只有一个要求!”刘羲一副淡定的样子,嬴山并不知道,在刘羲出现了这表情的时候,已经是天下我有了。也就是说,这场对话,现在嬴山等人是完全给刘羲牵着鼻子走。
“你说!”嬴山和李格异口同声,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到这一点。
刘羲笑道:“从此,渭南的粮产,全由我收购,我以不低于秦国市价收购,我吃不下,你们才可以吃进。也就是说,除了纳出的粮税,渭南的粮食先由我买,我吃不下,才能轮到别人,仅此而已,你二位看如何?”
嬴山想了想,他理所当然的觉得刘羲有阴谋,但他不知道,李格也是想不明白。但嬴山是一个实诚的人,他想了又想,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里面实是没有危及到秦国的事。首先,刘羲话里表明,渭南是向秦国纳税的,刘羲收购的是纳完税的粮。其次,渭南太大了,就算刘羲真的有很多钱,那么,刘羲就一定能吃得下渭南的粮?好吧,就算是他吃下了,事实上现在的秦国本也就是指望渭南,秦国一样可以从别处弄粮,算上渭南纳的税,秦国并没有失去什么,那一点点的粮,本来就是没有的,如果算上纳税的粮,反而是一笔额外的收入。既然刘羲有信心打下义渠,也就是说,一年后,刘羲就可以得到义渠,两年后,泾南的这块地方刘羲就要给秦国,四年后,秦国就可以回收渭南沃土,到了第五年,秦国就可以恢复收税,这是一笔不掏本钱的买卖。想到此,嬴山实是没有理由拒绝。
“好,依你!” 嬴山同意了,当然,嬴山不知道,就是这一约,从此,刘羲在河谷等地的地盘就完全稳当了。整个渭南给刘羲提供足够的粮草,使他在短时间内成为一方邦国。但这都是后话了,人无前知之能,这一切,岂是嬴山能明白的。事实上,刘羲说要打义渠,八字还没有一撇,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川字的眉头
和上次一样,一式两份。在这个时代,不是没有合约,甚至可以说很正规,有些约定还要上祭告示天地!但这无疑太麻烦了,主要还是要看自觉。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个时代,非常讲究人与人之间的诚信!为了这个诚信,往往要付出非人的代价!比如说公孙杵臼和程婴两人,为了赵氏孤儿,一个取死,一个求生,取死者以命换程婴之信,求死者更可怕,拿自己儿子换了孤儿一命。当赵氏再兴后,程婴却反而取死。不图富贵。这正是春秋传唱的仁义。
但问题是,这只是一种当权者兴的玩意,真正的上位者谁个在意这一套?没有,正是因为上位者不讲这一套,所以他们大肆鼓吹,宣扬这一套。整个春秋真正充斥的,是阴谋,是算计,是种种层出不穷的争权夺利!
君主上位者们之所以传唱仁信,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执行的是双重标准。也就是希望下臣别人对自己又忠又义,但自己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比如周武王,这人算是贤王了,但就是这个人,一边让人骂商王无道,好色误国,说商王宠爱的女人是狐狸精,但事实上,他自己转眼就把人家姑娘收到自己的房里去了,以至于纵欲过度,得天下没几年就死了。
再说吴国的公子光,也就是吴王阖闾,他嘴里说着仁义,但却杀了吴王僚,之后又使阴谋刺杀庆忌。这一节在月关的里都明说了。可结果怎么样?这个老不羞下流的东西,看自己儿媳妇漂亮,不顾一切的给上了。人家姑娘受不了,跑了,他反而找上门去骂人家怎么教女儿的,说人家不守妇德!这当真是莫名其妙!
再说秦哀公之妹孟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