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就是。”
朱影龙心中“咯噔”一下,把周滢宁她们也接过来,岂不是让魏忠贤一网打尽,这是天启帝的本意呢,还是魏忠贤蛊惑他呢,一时半会判断不出来,一旁的魏忠贤更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脸上也毫无表情。
“臣弟多谢皇上体恤,只不过臣弟在开封已有些家业,总要有人照料,都不在了,恐怕会乱套的。”朱影龙小心的回答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天启帝想都没想就打算了了此事,这时候魏忠贤突然站了出来不阴不阳的怪里怪气的道:“信王爷在开封家大业大,当然需要得力之人看着,只需留守一位王妃,其余两位不就可以进京陪王爷了吗?”
朱影龙偷偷的看了天启帝的脸色,发现他并无不悦之色,看来他十分的信任魏忠贤了,就连随意打断自己的话都不怪罪,心中猛的一沉,脑中瞬间一转道:“厂公说的有理,不过本王一直身体违和,府中事务都是三位王妃分工处理,王府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大事小事也不少,每每本王看到她们整天忙碌不停,都惭愧自己身体不济,帮不了她们,若是将所有事务全压在一个人身上,恐怕难以承受。”
王爷身体不好,王妃当家,魏忠贤这也不好说什么,天启帝眼见弟弟去了一年,不但痴呆的毛病全没了,说话还条理清晰,心中不免有些欢喜,道:“算了,王妃不能前来,五弟身边不能没人照顾,忠贤,内府不是在选秀吗,挑几个会伺候人的给送到信王府去。”
魏忠贤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低首应道:“是,皇上,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好。”
这是在给自己身边安插密探呢,顺带还用了美人计,朱影龙心中暗暗冷笑,嘴里却要不住的谢恩。
“五弟,听说你在开封跟周王有些不合?”天启帝问道。
“回禀皇上,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朱影龙把事情一推,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表面上是解决了,大家现在也相安无事。
“可朕却接到了周王的密折,上面状告你在开封横行无法,强毁他与田氏小姐的婚约,可有此事?”
“横行无法臣弟可不敢认,臣弟一相深居简出,甚少与外界打交道,三位王妃也是弱质女流,更加不能在外惹是生非,至于强毁婚约臣弟更是不能认,退婚的文书是周王派人亲自送到臣弟的府中的。”朱影龙估计这朱恭枵不会将自己颜面扫地的事情写在密折上的,这么一说,所有的里他全占了,天启帝不知其中缘由,必然在心中倾向于他,除非他下一道圣旨把周王也召进京。
“忠贤,信王所说的可是事实?”天启帝有些相信,转而向魏忠贤发问道。
“以奴婢看来,信王爷似乎说的都是事实,不过这也只是信王爷的一面之词,似乎不足以完全采信。”魏忠贤早就斟酌好了说词道。
“厂公,本王虽然年轻,但不至于在皇上面前胡乱说话,本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本王的话不足以采信,那何人的话才能采信?”朱影龙毫不客气的声音高了起来,在朱影龙判断出大部分事情都是出自魏忠贤的蛊惑,胆气自然壮了起来。
“皇上,奴婢只是就事论事,信王爷他用如此语气质问奴婢,奴婢又不认识那个周王,更没有偏袒他的必要,还请皇上替奴婢作主!”魏忠贤顿时一副委屈的模样,朝天启帝跪了下来,还装模做样的挤出了几滴眼泪,看的朱影龙一阵恶寒。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快起来。”天启帝一瞧魏忠贤跪下了,忙伸手让他起来,眼中更是写满了信任。
“哼!”朱影龙轻哼了一声。
天启帝忙对朱影龙温言道:“五弟,你也不要生忠贤的气,他对朕可是忠心耿耿,他的话虽然难听,但不失为中恳之言,这件事朕还需要好好调查再作区处。”
站在一旁的魏忠贤可是内心如翻江倒海,天启帝欲立信王为储君这个心思他早就知道,本来以为将信王赶出京城,加上他突然而来的那个痴呆症,储君之位应该轮不到他了,现在这样的情景,信王突然完好如初,而且心智智慧更甚从前,而且早于自己结怨,天启帝有迹象重新考虑立信王为储君之意,这个信王真是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如鲠在喉,吞不下又吐不出来,实在难受,如果让他再与后宫的那位联合起来,可就更加麻烦了,魏忠贤的小心眼开始动起来,待会儿去找客氏商量一下,想个办法对付他们。
接下来是兄弟俩聊了些家常,朱影龙说了些开封以及一路上的见闻,都是这深宫大内闻所未闻的,倒把天启帝听的异常的开心,苍白的脸上竟然出现少许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开朗了许多,这也许是做皇帝的悲哀,尤其像天启帝这样的,一辈子都待在这座冰冷没有人情味的深宫里,听的是臣子的歌功颂德,享受的声色犬马,虽然每天都可以做新郎,但做皇帝的天启帝一点都不快乐,或许在只有做木匠的时候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难怪他不愿意处理朝政,不愿意上朝,致使一个太监把好好的一个国家治理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后人都恨天启帝懦弱,是个昏君,但他们又没有想过他的才华根本就不在做君主上面,如果让他去钻研木匠工艺,他说不定能成为举世瞩目的工艺大师,就好像宋徽宗一样,瘦金体书法天下闻名,书画成就之高不亚于历史上的书法名家,还有南唐后主,一代词人,可能大家又说他没有那个亡国之君的经历写不出那样的词来,但是他如果没有那样的天赋,怎么没见勾践写出旷古绝今的词句来呢?这一刻,朱影龙深深的明白了天启帝,这个不应该坐在龙椅上的人!
最后结束这次召见的原因是天启帝有些累了,谈话不得不终止了,至始指终天启帝都没有提藏宝图还有地下宝藏的事情,这样朱影龙内心疑惑不定,明明周王那份密折上写的清清楚楚的,为何天启帝好像不知道似的,魏忠贤也不可能帮他隐瞒,他巴不得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反而就用了一个逾制建造屋宇的罪名软禁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朱影龙顿感一头雾水,越想越不明白。
第四章:佳人如昔(二)
想不明白的不止朱影龙这个信王,魏忠贤他也想不明白,明明将密折递了上去,密折上面的内容他自然是清清楚楚,他不过指使河南道的御史先找了个罪名参了信王一下,先把人先软禁起来,然后再在周王的密折上做文章,那知道天启帝见到信王居然什么都没有问,就放他回去了,莫非皇帝有意袒护信王?一想到这个,魏忠贤顿觉背后冷汗淋淋,若真的是这样,恐怕就麻烦了,朱影龙前脚去了坤宁宫,魏忠贤后脚就去了奉圣夫人客巴巴居住的寿安宫。
皇后张嫣此刻内心是焦急无比,天启帝将信王传过去近一个时辰了,魏忠贤也在跟前,一直没有传信,她都悄悄的派人过去打探几次了,都不见信王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因此心中着急。
这刚一传信说信王出来正奔她的坤宁宫而来,她又急了,刚才心忧信王会不会出事,现在着急的的待会儿见了面第一句该怎么说,如果不是那紫荷在身旁,她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启禀娘娘,信王爷殿外求见!”
“快,宣他进来。”张嫣语气有些激动道。
“臣弟信王朱由检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朱影龙内心也是激动无比,他知道纵有一天他会再见张嫣的,却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玉人,凤冠下的那张娇脸在他的记忆里异常的深刻,每一分一秒都不曾忘记,她是朱影龙来到这个时空第一个对他最好,最无私的女人,一个让历史扼腕叹息的女子。
紫荷似乎知道了两人之间有许多话要说,自动的告退离开了,正给暖阁之中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张嫣坐在软蹋之上,朱影龙则离她三尺坐在锦凳之上。
“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
“一路上还好吧?”
“好。”
“我记得你以前很谨慎的,这次为何这么鲁莽?”张嫣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责怪,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关心。
“人是会变的,一味的忍让只能更加重他们的嚣张气焰。”朱影龙很平静的道,其实他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
张嫣听到那句“人是会变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颇有些彷徨无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会不会也变了,幽幽叹息一声道:“你为什么要变?”
朱影龙小心的四周看了一眼,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为了大明朝,为了百姓,为了朝廷为了皇上,更重要的是为了姐姐你!”
“为了我?”张嫣喃喃自语了数遍,突然间双眸绽放出异样的光华,但转瞬间又黯淡下去了,低声自语道:“不能的、不能的。”
男人要站在这天地之间,就是要敢于承担,朱影龙看到张嫣如此迷茫失措的样子,心中更是疼惜无比,这样的女子不知道珍惜,简直就是对上苍的亵渎,他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在宫中这个耳目众多的地方,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还能看到,所以就算朱影龙有万腔柔情,也不能将佳人拥入怀中细细抚慰。
“我们是姐弟是不是?”张嫣突然眼神恢复清澈,抬起头来问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朱影龙只能缓缓的点了点头,他不想加重张嫣的心理负担,这样对自己对张嫣以后的人生都没有任何好处。
“皇上已经下令解除你王府的软禁,你打算在京城住多久?”张嫣沉默半晌,颇有些哀伤的问道。
“可能明天就走,也可能永远都走不了了。”朱影龙朝落日余晖照射下方向平静的回答道。
“皇上想立你为储君。”张嫣咬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朱影龙还是浑身轻颤了一下,很快归于平静道:“立不立储君皇上自有主张,用不着臣弟妄自揣度。”
“你好像不高兴,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可是多少挤破了脑袋都想坐的。”张嫣诧异的看了朱影龙一眼道。
“命里有的终须有,命里莫有不强求。”朱影龙抑制住情绪道。
“对姐姐,你也不说真话吗?”张嫣幽怨的看着朱影龙的脸问道。
朱影龙正待张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紫荷掀开珠帘,走到两人面前见礼道:“启禀娘娘、信王爷千岁,皇上传下口谕,让娘娘和王爷千岁一同去乾清宫用膳。”
“知道了,你下去吧,本宫换身衣裳这就跟信王爷一同前去。”张嫣立刻端起皇后的架子站了起来道。
朱影龙这才注意到张嫣特地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小袄,外面披了一层紫色的轻纱,细绒衬底,开胸低领,脚上更是一双精致的粉红色的绣花小鞋,整个人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这样的一身服饰是不可能出现在一国之母的身上的,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一身是穿给他看的,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
只可惜自己现在才发现,只能匆匆一瞥了,没有时间欣赏了,张嫣似乎发现了朱影龙突然间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那种感觉,绝对不失姐弟之间的眼色,那种是男人见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有点色色的,心中不由一喜,暗啐了一口,脸颊微微升起两朵红晕,摇曳生姿的进去换衣裳去了。
朱影龙倒是被这美好的身影差一点迷失了自己,她今年才二十二岁,自己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七了,应该可以征服的,前提是自己还有命活到天启帝驾崩的那一天!
恢复了皇后衮服的张嫣让人一眼看去就生起一股敬畏之心,浑身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之气,高贵的气质一下子凸显出来,走起路来端显出一国之母的气势来,与刚才的小儿女的形象是大不相同,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就是再猥琐的一个人给他穿上龙袍也是另外一个形象。
张嫣在紫荷的搀扶下走在了前面,朱影龙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眼睛则盯着张嫣的背影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第五章:选秀危机(一)
魏忠贤今天难得夜里来看望客巴巴,当然他是有目的的,自从魏忠贤当上大内总管、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以来,权倾一时的他晚上就渐渐很少在奉圣夫人的寿安宫过夜了。
客巴巴初时还有些失落,心里不止一次愤愤地想:要不是我这个皇上的奶娘在皇上面前不断说你好话,说动皇上调你到他身边,你一个小太监会一步步走到今天。不久,她派在魏忠贤身边的“密探”向她报告说:魏厂公在自己府中偷偷养了九个妙龄女郎,每天轮流陪魏厂公睡觉。客巴巴当时就火了,你这个命根子不全的死太监倒学起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了。可是气归气,客巴巴也明白如今的魏忠贤再不是初入宫时处处讨好巴结她的小魏子了,她弟弟客光先也劝她想开些:“姐姐,男人有的是,你有需要,小弟我随时可以给你找十个八个。不过,厂公爷就一个,他现在权倾一时,姐姐平时在朝野中得罪了那么多人,我们需要魏厂公的保护。”客巴巴一想也是,索性不再管魏忠贤的私生活,不但如此,她还时不时将寿安宫中养的漂亮宫女送给魏忠贤玩弄,自己也乐得清闲找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玩,一时间两人各得其所,各得其乐,渐渐两人由“对食”的情人关系变成了利益一致的政治同盟关系。
晚上,当魏忠贤走进客巴巴的卧房时,客巴巴有种莫明的激动。
可是魏忠贤一进屋就疲惫地歪倒在床上,懒懒地对客巴巴说:“真累,给我按按。”
客巴巴一愣,以前可都是魏忠贤给她揉肩捏脚,手嘴并用的爱抚满足着她。
魏忠贤还是小魏子时,殷勤地给客巴巴按摩着。当时客巴巴沉醉在爱河中,她告诉心上人,“你学好了这套按摩,侍候好了皇上,皇上就会喜欢你,重用你。”如今……
魏忠贤见客巴巴半天没动,半睁开眼催促一句:”夫人……”
客巴巴马上脸上堆笑地上了床为魏忠贤轻轻地按摩着,“忠贤,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魏忠贤叹息了一口气道:“皇上似乎在有意偏袒信王,宝藏之事不但只未提,还把给自己选的秀女赏给信王五个,这是什么征兆,夫人,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魏忠贤要眼睛偷偷的瞄了瞄客巴巴的脸上神色的变化。
客巴巴的手停下了,一对妖治媚眼闪烁不停。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