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意思是魏忠贤指使他挑拨王爷与周王两虎相争?”史可法明白过来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朱影龙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道。
“学生不太明白?”史可法表情困惑道。
“宪之你可知道王妃为何将田氏一家迁出王府?”朱影龙问道。
“学生不知。”
“早在半年前,田宏遇就认识了周王朱恭枵,而那个时候本王正在准备辽东一行,王府诸事都交给王妃处理,本王走后,关于鼓楼那半条街和四家店铺是淑兰的嫁妆的谣言传出,经过暗影的调查,谣言的源头居然是田宏遇在一次宴席上说出来的,事情被滢宁知道了,她找到田宏遇,问他为什么在外面胡说八道,田宏遇答是因为醉酒,这才胡说,起初滢宁也相信了他的话,可不到一个月,田宏遇不断插手店铺的计划,而且随意安插来历不明的人进去,毕竟四家店铺有他一份,淑兰负责整个计划,田宏遇插人进去,只要身家清白也没什么,但后来被滢宁发现,他插进去的人居然是周王府的人,滢宁实在忍无可忍,在不伤姐妹感情的情况下,将他迁出王府,并且下令将他安插进去的周王府的人全部剔除出去了,并且对所有人隐瞒了。”
“事情既然是这样,学生真是想不到内中居然有这么多曲折。”史可法听完之后叹息一声道。
“本王有一点很不明白,田宏遇照理不是一个短视的商人,论身份他还是本王的岳丈,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以说全部因为本王,背叛本王他不会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是什么后果,他想吞了本王的四家店铺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如果为了吞了本王的四家店铺,他为何安插进去的都是周王府的人?”朱影龙眉头皱起来问道,这个问题他已经在心里思考了不下百遍,可就是没有一个可以让他相信的答案。
“很简单,只要有利益比靠王爷你这坐靠山得到的更多,那么他就会铤而走险,别忘了他是一个商人,商人是最怕死,也最喜欢冒险和赌博的那一种人。”一个冷静而且充满睿智的女子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仿佛人就在左近。
“谁?”朱影龙抬头一惊,这座院子可是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的,居然有人能潜入进来,还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他焉能不惊。
史可法也紧张的四处张望,分析声音是从哪个方向发出来的。
“我,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或者信王爷您称我为大玉儿也可以!”身后走廊柱后闪身走出一个明装妙龄少女,明眸皓齿,体态婀娜,款款走来,娇脸如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轻纱细绸下迷人的曲线若隐若现,来人正是那被朱影龙忘掉九霄云外的大玉儿。
任你笑脸如花,朱影龙脸比任何时候都黑,沉声问道:“大玉儿,这里是王府禁地,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你是怎么进来的?”
“哦,是吗,你的王府对我来说跟监狱没什么两样,什么禁地对我来说,还不都是一样吗,看到的,听到的都说不出去!”大玉儿丝毫不惧,依然微笑的回答道。
“本王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王府里面?”朱影龙没耐心听她讲这些废话,逼问道,他记得大玉儿是在别苑被看管,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王府之中,这令他紧张不已,别苑守卫森严,她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他当然想搞清楚。
大玉儿似乎看穿了朱影龙的心思,咯咯笑着解释道:“我的大王爷,您不要这么紧张好了,大玉儿现在根本是您笼中的金丝雀,飞不出您的手掌心,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突然回府,府里面有些乱,没人管我,想逃有逃不掉,就到处走走,一不小心就走到这儿,听到你们的谈话了。”
“你为何不一直躲下去,这样本王或许就不知道你来过了!”朱影龙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已经相信了大半,府中的情况他自己知道,她定是被周滢宁等女带回来的,她的身份实在太骇人了,就是放在别苑都有些不放心,必须时刻栓在身边才行,看来滢宁真是自己的贤内助,相比起来自己太粗枝大叶了。
“亏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又有那么大的野心,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本福晋忍不住就出来指点你一下了。”大玉儿笑嘻嘻的道,她毕竟才十四岁,就算心智再成熟,始终还没有脱掉孩子心性,在别苑她虽然失去了自由,但确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有最漂亮的绸缎穿,最好的老师传授知识,还有许多可以聊天的朋友,除了自己的过去,她跟所有人关系都很好,大家都把她当作一个漂亮可爱的小美人,喜欢他的军事学院的小伙子多去了,熊瑚是他们的教官他们不敢想,叶涟漪是王妃,根本不敢有这个念头,军事学院三朵最美丽的花中就只有她这个既漂亮有大方的玉儿小姐了,所以她的人气甚至超过了熊瑚和叶涟漪,成为别苑中许多年轻人暗恋的对象。尤其她跟熊瑚关系非常的好,两人几乎无话不谈,因为对于熊瑚来说,她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秘密,既而与叶涟漪连在一起,三人平时就如同亲姐妹一般,这次突然搬回王府,就是叶涟漪把她带回来的。
“哦,本王到要听听你有什么可以指点本王的?”朱影龙可不敢小看大玉儿的智慧,说不定她还真的能说出自己没有想到的东西呢。
“王爷?”史可法有阻止之意,骨子里他还是有点瞧不起鞑子女子,这是这个时空明朝许多人读书人的通病,史可法受朱影龙影响这么久,还一时改变不了这个轻视之意。
“唉,宪之,我们且听她怎么说。”朱影龙伸手阻止了史可法的话,然后朝大玉儿道:“大玉儿,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以后你就跟在本王身边伺候,王府别苑任由你走动,如果你说的不能令本王信服,那么等待你的就是牢狱之灾,你可要想好了。”
“你想让本福晋伺候你,不可能。”大玉儿低声哼了一下,对着朱影龙嗤之以鼻道。
“不伺候本王也行,那么王府、别苑任你行走怎么样?”朱影龙想了一下,同意道。
“好,一言为定!”大玉儿十分自信的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影龙点头道,“我们击掌为誓,如何?”
“好,就由史先生作证。”大玉儿心里乐开花了,虽然她现在过的不错,但有些东西是看不到的,尤其是藏书楼里面的书,朱影龙曾下令绝对不能让她进去,还有一些涉及军事机密的课程她是不能去听的,可她的求知欲非常强烈,对汉人的文化相当的向往,能够有机会系统学习,她不知道多开心,想不到这样就能达到自己目的,心里面更是乐开了花。
朱影龙朝史可法投来一个眼神,史可法苦着脸唯有答应的份了。
“啪”的一声,誓言已成。
“很明显这个田宏遇一定为了一个更大的利益才背叛了你。”
“有什么利益比本王能给他的多呢?”
“这个世上能使人背叛的利益多了,惊人的财富,滔天的权力等等!”
“财富,本王也不能肯定这四家店铺一开业就会财源滚滚,本王实在想不到他会冒这么大的险背叛本王还跟别人合伙谋夺那四家店铺,还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
“或许他们的利益根本就不是这四家店铺,信王爷你想过没有呢?”大玉儿眨了眨眼,展露出智慧的光芒。
“不在这四家店铺?”朱影龙沉思起来,“那会是什么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玉儿吐了一下可爱的小舌头,表情可爱道,当初“三问”的严肃表情再也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半点了,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朱影龙笑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如果能一下子就能看破了,那他就不能称之为阴谋了,必须通过剥丝抽茧,层层推进才能破除对方的阴谋,自己这么心急,就算知道有阴谋,还不是会一脚再踩进去,看来成功并非偶然,没有一颗冷静心来对待它,失败才是必然。
“大玉儿,你赢了,不过本王要食言了!”朱影龙邪邪的一笑。
“你不讲信用!”大玉儿顿时怒了,俏脸生寒,狠狠的盯着朱影龙道。
“你放心,答应你的不会收回,只不过要附加一个条件,怎么样?”朱影龙笑眯眯的道,虽然大玉儿聪明绝顶,但讨价还价她还不是朱影龙的对手。
“你说吧!”大玉儿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从现在起,你就任本王的第一秘书怎么样?”
“秘书是什么?”
“你做了就知道了!”
“本福晋不愿意!”
“那好,本王从来就没说过我是君子!”
“你,堂堂一个王爷居然失信与一个小女子!”
“你的还小吗?”朱影龙眼睛瞄到了大玉儿起伏不定的胸脯,草原上的女人一眼望去就是波涛汹涌呀!小小年纪,发育的真不错,还真不能便宜了那皇太极,自己这个决定还是蛮正确的。
“你,流氓!”
“错了,本王是盲流!”
“什么是盲流?”
“先答应了本王的条件,再告诉你!”
“好,我答应你,你快说!”
“盲流就是,来人啦,把这个擅闯书房前院重地的玉儿小姐押下去交给王妃严加看管几天!”
院子外飞快的跑来两个侍卫将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大玉儿带了下去!
第五章:藏宝图(一)
听了大玉儿一席话,朱影龙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明确的想法,不管田宏遇为了什么巨大的利益背叛了自己,有一个可以肯定,这个巨大的利益跟自己那四家店铺有着必然的关联,不然他和朱恭枵不会处心积虑的谋夺自己那四家店铺,还不惜牺牲了女儿的终身幸福。
但他们要得到利益究竟是什么呢,什么利益才能让田宏遇背叛自己,不惜一切的去谋夺呢?权力,不太可能,现在整个大明朝除了都被阉党把持着,只有阉党能给他权力,阉党可是他的死对头,如果他投靠阉党,将会是自己灭顶之灾,因为他知道的东西足够让他这个信王从人间消失了,就算他那个便宜哥哥怎么护着都没有用;财富,这倒是有可能,可什么样的财富才能让一个原本就衣食无忧的人动心,并且铤而走险,出卖自己最亲的人呢?女色,那就更可笑了,四座铺子跟女色能扯上什么关系?难道一个女人还可以两个人分了不成?朱影龙都为自己想到这个感到可笑之极。
想到大玉儿就想到后金现在的权力斗争,努尔哈赤受伤后病情越来越重,各大贝勒们已经开始了你争我夺的权力斗争,宁远暗影的前哨也只能传来只言片语,并不详细,朱影龙也不能看出谁是最后的赢家,因为历史已经改变,努尔哈赤会不会死还是个未知之数,有机会的话朱影龙很想亲自见一见这位戎马本身的雄奇人物。
另外一件事也在朱影龙的意料之中,这可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大奇观,给活人建祠堂,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太监,朝野内外一片歌功颂德,这真是千古奇闻呀,甚至还有一个国子监的监生居然上书让魏忠贤配享孔庙与孔子并列为圣人,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魏忠贤到也有些自知之明,没有准这位监生所请,不然天下读书人恐怕都要起来造反了,天启帝也实在昏聩,他只记得魏忠贤的对他的好,自然是生祠大建特建了,其实建生祠是假,他那些干儿子干孙子还有走狗趁机敛财才是真的,开封也不平静,王绍微为了响应浙江的那位的号召,光房子就拆了一百多间,目的就是为建那个生祠。
朱影龙将这个消息通报给别苑的孙承宗等人,原本对他那个便宜哥哥还抱一丝幻想的人顿时把这丝幻想掐到了,而孙慎行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气的吐血,足足骂了魏忠贤三天三夜才罢休,而多数人则长长的叹息一声,说不出的痛心和无奈,他们基本上都属于东林党一脉,东林党与阉党斗争了十几年了,最后还是以惨败而告终,他们是时候反省一下了。
其实不管阉党也好,东林党也好,失败的原因并不是他们的敌人太强大了,而是他们自己打败了他们自己,阉党掌握了国家机器手中有权力和武力,但是他们残暴不仁,失去了民心注定要亡,东林党虽然有民心也有主张,但他们没有武力,没有强有力的后盾,本来他们也知道这个道理,就因为他们愚忠,认为得到了天启帝的支持就能战胜阉党,可笑的是天启帝根本就是魏忠贤带大的,试问一个视魏忠贤如父的人怎么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父亲”?就算能大义灭亲,这种人有能找到几个,天启帝本身就性格弱,耳根子软,找这样的人当头,不亡才怪呢,当然这些东西朱影龙也不敢随便说出来,就连史可法也都是变着法的点拨,因为一个超越时代的认识出来,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成就一个人,另外一条就是走上绞刑架,等待他的就是死亡,在没有登上皇权的最高点,有些话朱影龙还是不敢说的。
这些事情都对朱影龙影响不大,因为这本来就是存在的历史,就算他不来到这个时空,他还是照样会发生,所以在史可法等人对阉党及其走狗口诛笔伐的时候,他反而是对此漠不关心的一个人,因为两天之后就是田淑兰的出阁之日,而监视田宏遇的史可法回来禀告,田宏遇在这三天内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王爷,您真的让那个什么大玉儿当您的第一秘书?”嫣红颇有些埋怨的问道。
正好朱影龙也思考的有些累了,如果再想下去很容易钻进死胡同,就当放松一下,笑呵呵的拉过嫣红,点了她一下可爱的琼鼻道:“小丫头,你想什么呢,该不会这也吃醋吧?”
“嫣红哪有心思吃一个鞑子女人醋,只是怕秘密都让那个大玉儿知道了,万一她偷偷跑了,回到鞑子那里去,那王爷岂不是危险了!”嫣红一本正经的道。
嫣红说的不错,大玉儿在皇太极那么多女人中在福临登基前一直表现平平,虽说有多尔衮的关系,但能在最后将儿子扶上帝位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就算是多方势力的妥协,皇太极又不是福临一个儿子,能落到他的头上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么一个善于隐藏的聪明女子不得不防,不过怎么防,朱影龙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而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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