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郎在一旁不停的怂恿,于是就驾船跟了上来,在他向来,明人都是不堪一起的懦夫,说不定还会主动显出美人和财宝呢,哪知道人家不但不怕他们,而且先一步识破了他们的身份,他这一路过来,下手可从来没有留过活口,明国的朝廷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行踪,明朝的水师的能力他见过,遇到他们避之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进攻呢,所以他断定他们遇到的不是明朝的军队,他遇到的应该是跟自己国内的一方豪强式的人物。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对面倭寇的大船居然没有一丝动静,朱影龙心道,这些倭寇残忍好杀,死了这么多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难道就这么跟自己耗着,眼看天色将晚,不宜久拖,要速战速决。
“夫君,你快看,水下面!”徐如莹突然发现望远镜,指着不远处的水面惊骇道。
“不好!”朱影龙和熊廷弼暗道,朱影龙是根本没指挥过打仗,熊廷弼对水战是一知半解,并非专业水师将领,都没想到还有水下作战这一点,倭寇横行于海上,水性自然高强,他这条船上可以有一半旱鸭子,包括朱影龙自己本人,倭寇显然是想派人从水下造船,幸亏徐如莹发现的早,一通乱箭射死了大半水鬼,看着江面上一片血红,淡淡的血腥味让一些没有见过红的水手当场趴在船边吐了起来,徐如莹也是脸色苍白的紧紧的依偎在朱影龙的怀里,看起来她应该不像是朝廷严令捉拿的白莲教女匪首。
东乡平八郎看着几名幸存游回来的水鬼,脸色铁青,差点没拔出刀来将这些人活劈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命船迅速掉头,往朱影龙这条船撞过来。
朱影龙的船小,而且经不在风浪,而倭寇的船可是在大海上航行的大海船,船大而且坚硬,经得起碰撞,当他看到倭寇居然想依仗自己船坚撞沉自己的小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忙命令掉转船头,拼命的往前划动。
朱影龙的船小,速度也小,倭寇的船大,速度也快,一场你追我赶的追逐战展开了,朱影龙的坐船已经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前赶了,船上除了人之外,能扔的东西都扔掉了,目的就是为了减轻负重,加快船速。
东乡平八郎似乎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敌人的那艘小船太慢了,他已经想到今晚该怎么享受那个美丽的尤物,不,应该是骑那匹胭脂马才对,狞笑这指挥海船全速追击。
东乡平八郎算的是一个明国通了,乐极生悲这个成语的意思他非常清楚,因为他此刻正好体验到了,正当他的大船就要触摸到敌人的小船的时候,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他的大船触礁了。
眼看着自己的船就要被撞翻的命运,朱影龙想都没想,将徐如莹紧紧的搂住了,深深的吻了下去,既然无意到这个异时空,自己的命运也将不确定,死之前能有一个女人陪在自己身边,也算没白来这个时空一趟。
预料中的船翻人亡没有出现,朱影龙内心那种狂喜抑制不住狂笑起来,两条船只差那么几厘米的距离就撞上了,这真是天不忘他朱影龙,船上有经验的水手立刻发现倭寇的船触礁,刚才那一阵明显的晃动朱影龙也感觉到了。
趁他病,要他命,倭寇的船触礁,船上必然混乱,这个时候不进攻,什么时候进攻?朱影龙一声令下,船上的人如同猛虎出匣似的就冲上了倭寇的大船,呼呼啦啦的一下子就将船舱围了起来,这些倭寇也真是彪悍,让卫队折损十余人才看看攻入了内舱。
东乡平八郎还没这么窝囊过,让人家一百多好人围着自己打,还损失惨重,他是杀红了眼,他们为了迷惑明人,自己也穿起了明朝服饰,此刻他也认不出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了,只要是挨着自己的通通都杀,不一会儿他周围躺满了十几具尸体。
卫队的实力虽然强悍,但这些倭寇也真是厉害,加上他们本来人就多,战斗一下子陷入胶着状态,这时朱影龙极其不愿意看到的,掏起随身的两只火枪勾动板机,两声枪响,两个倭寇的躯体就轰然倒下了,倭寇们被火枪的威力惊呆了,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抵抗力一下子弱了很多,毕竟谁也不像自己下一个成了人家的枪下之魂。
朱影龙开完两枪之后,立刻在卫队的保护下,再一次装填子弹,中间需要大约三十秒的时间。
东乡平八郎看到朱影龙手中火枪的这个弱点,认准了他是敌人的首脑,暴喝一声朝朱影龙立身之处扑过来,手中明晃晃的武士刀锋直指朱影龙的咽喉。
卫队中人的身手已经很不错了,居然没能挡住东乡平八郎的前进之路,朱影龙眼看着刀尖往自己喉咙刺来,但是手上的火枪的子弹还没有装填好,后面正好是根柱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退路,刚捡回一条命,又入险境,朱影龙惊骇无比。
“当……”朱影龙只看到眼前冒起一阵火花,然后又是“呯”的一声,朱影龙手中的火枪口冒出一阵青烟,东乡平八郎的带着狰狞笑容的躯体在朱影龙面前倒下。
首领已死,群龙无首,余下近两百的倭寇纷纷弃刀投降,朱影龙惊魂未定,待他知道是徐如莹及时抽出自己背后的双刀挡住了东乡平八郎的刀锋,不然他也是一具尸体了。
两百多名倭寇,朱影龙自然不能放他们活在这个世上,一个眼色,熊廷弼再一次当了刽子手,全部斩杀扔进了长江喂鱼,污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一次是上天帮忙,如果不是这群倭寇不熟悉长江水道,误触暗礁,恐怕就是另外一个情形了。
修补好漏洞,清点船上的财物,好家伙,丝绸布匹,茶叶这些东西就不说了,光金银珠宝就二十箱,还有香料,人参、鹿茸等珍贵的药材,价值初步估计当在白银两百万量以上,还有少量古玩字画,沈溪不在,不知道他的价值,朱影龙将原来船上的水手分出一半,命人将所得财物全部运回扬州交给田畹处理。
徐如莹的卫队也死伤过半,朱影龙给予了非常高的抚恤金,受伤的也都转回扬州,只留下不足五十人继续跟随他南下。
第九章:突病(一)
朱影龙突然病倒了,他自借尸还魂占有信王朱由检的身体,除了一开始身体羸弱一点,基本上一年多来,身体都非常的健康,也没有出现什么借尸还魂后的后遗症,甚至感冒发烧的现象都没有,他还以为这借尸还魂能给他一个百毒不侵的躯体呢,哪知道,上苍还是公平的,这边刚打扫战场,将诸事分派妥当,船还在江心,众人都分到了不小的奖励,正开心不已的时候,他突然间就病了,说是有些累,躺下就没能再起来,身子一会发冷,一会发热,发高烧,人也烧的渐渐迷糊了,嘴里还不断的呓语,说什么别人也听不明白。
朱影龙这一病,吓的徐如莹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她现在的全部的精神支柱可就是这个比自己还小六岁的小丈夫了,熊廷弼内心也是焦急无比,但他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眼下唯一的要做的就是将船靠岸,上安找大夫医治朱影龙,于是表面异常冷静的发号施令,催促快速行船,找一个最近的码头靠岸。
迷糊了近一个多时辰,在用冰冷的江水沾过毛巾的刺激下,朱影龙暂时苏醒过来,他很清楚自己得的是什么病,这种病在自己那个时空只算的上是小病,稍微有一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看的出来,可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空,这就不是小病了,他得是疟疾,俗称打摆子,得这个病死亡是常有的事情,于是强撑着身子写了一张药方,到不是他无所不能,实在是因为他在后时空有个中医专家的舅舅,耳濡目染之下,倒也记得不少药方,中药治疗疟疾的药方也是其中之一。
徐如莹拿着她几乎一半不认识的药方,焦虑的问熊廷弼道:“熊总管,夫君自己开的这药方能行吗?”
熊廷弼看了一眼又昏迷过去的朱影龙,他可没见过信王爷还会开药方看病,尤其那个病人还是他自己,内心也是七上八下,难以决断,但眼下是要安徐如莹的心,不能乱,他自己开的药方,相信问题不大,于是道:“夫人不必担心,公子熟读医书,略通歧黄之术,应该没问题!”
船行在镇江码头靠岸,已是半夜时分,徐如莹就带着一个熟悉镇江地形的水手,到城中药铺抓药去了。
一连敲了几家药铺都没有人应声,徐如莹是心急如焚,好在这名跟随的水手对镇江十分的熟悉,居然在一个不知名的胡同内敲开了一家小药铺,铺子的主人一听是抓药治病救人,马上就接过药方,他也是一个大夫,一看这药方就知道病人得的疟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忙照方抓药,甚至还提出亲自去出诊,徐如莹一听,大喜,她这是求之不得呀,忙带着抓好的药和老大夫一起返回。
熊廷弼一听这么晚居然还请到大夫,还是主动过来的,这真是古道热肠,这样医德的大夫真是不多见呀,心中大喜过望,忙将人迎到朱影龙的塌旁。
老大夫经过一番诊断,确认朱影龙是得了疟疾,而且很严重,连连摇头对徐如莹和熊廷弼道:“这位公子的确得的疟疾,非常严重,非普通药石能奏效,只能拖延一下病情,看的出他也略通歧黄,老朽也开不出比他更好的药方来,请恕老朽无力回天!”
“大夫,求求你,您一定要救救她,我不能没有他!”徐如莹闻言,顿时脸色惨白,一下子就给老大夫跪下了,揪住老大夫的衣襟哀求道,已是泪流满面。
熊廷弼闻言也是呆立在当场,自己一家的性命都算是朱影龙所救,他也在信王爷的身上看到了明朝的希望,追随于他,鞍前马后的创不朽的功业,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不成?
老大夫弯下身来扶起徐如莹歉意道:“夫人请起,并非老朽不救治令夫,实在是老朽医术有限,实在对不起!”
“大夫,镇江城可有比您更高明的大夫?”徐如莹突然冒冒然问道。
若是别的大夫听大到这句话,一定会心中恼怒,有谁会承认自己不如人来,这关系到自尊的问题,而这位古道热肠,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老大夫却丝毫不以为意,道:“镇江城中有不少大夫的医术都比老朽高,但说到治疗疟疾,恐怕比起令夫都不如。”
“大夫,此话和解?”熊廷弼忍不住问道。
“这位公子开的这张药方可以说是老朽见到的治疗疟疾中的最好的一张,不过天意弄人,能医不自医,药方虽好,但他这是肾水不足,抵抗力下降,以至风寒入骨,已非普通药石能医了。”
“大夫,什么是肾水不足?”徐如莹问道。
老大夫打量了一下徐如莹道:“夫人是与这位公子新近成婚的吧?”
“大夫您怎么会知道?”徐如莹惊诧的问道。
“难怪,男欢女爱也属平常,但也需要节制一下,纵欲容易伤身,令夫的病可是一半出在你的身上,夫人你可知道!”老大夫突然眼神严厉起来对徐如莹问道。
“我,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丈夫,再说这连日来赶路辛苦,虽然同床,但并没有太多的房事呀!”徐如莹此时已经芳心大乱,还被无端责问,顾不上羞耻辩解道。
“这就怪了,难道这位公子是旧有痼疾?”老大夫疑惑的低头自言自语道。
熊廷弼听到了老大夫的这句低声自语,站出来解释道:“大夫,我家公子并非贪花好色之人,家中之时都是独睡一房。”
徐如莹也想起朱影龙曾跟她说过,她是他的第一个真正的女人,脸上不由的升起一丝淡淡的红晕,但随即又为朱影龙的病情担心起来,忍不住低声一旁抽泣起来。
老大夫看着两人的愁云满面,心中有些不忍,道:“老朽知道一名名医,名字叫做郑保御,就住在南京城里,如果你们能在一天之内赶到南京城,找到这位郑大夫求他医治,或许还有些希望!”
徐如莹霎时止住泪水,惊喜道:“大夫,您说的可是真的?”
老大夫点了点头道:“这位郑大夫是江南首出一指的名医,如果他也救治不了令夫,恐怕真的是回天乏术了。”接着朝两人抱拳道:“老朽无能,就此告辞了!”
徐如莹坚持给些诊金,老大夫坚持无功不受禄,也只好作罢。
既然还有一线希望,哪有放弃道理,徐如莹与熊廷弼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南京城找郑保御。
给朱影龙灌下一碗他自己开的药汤,折腾的差不多两个多时辰,天差不多也大亮了,在镇江城雇了一辆马车,将昏迷的朱影龙扶了进去,一扬马鞭,马车启动了,飞奔似的出了镇江城,一路官道,往南京城赶过去。
第九章:突病(二)
从镇江到南京城可是近一百多里的路程,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江南属于丘陵地区,多山丘,路还不是直的,半天下来还直走了一半的路程,车内照顾的徐如莹是心急如焚,一个劲催促车夫加快速度,终于在天黑之前,一路颠簸的赶到了南京城。
郑保御是江南名医,在南京城很出名,很好打听,所以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郑保御的住所。
车夫和熊廷弼七手八脚的将嘴里不断呓语,一会儿“冷”,又一会儿“热”,身躯轻微颤抖不停的朱影龙从马车上抬了下来。
“济世堂”三个镏金的大字在岁月的的洗礼下已经变的黯淡了,尤其实在昏暗的烛火下,更是很难看清楚,名满江南的名医郑保御就住在这里,不由分说,抬着人就往里面走过去。
徐如莹刚跨进门,就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道:“这位夫人,您是来看病的吧,不好意思,郑大夫今天不在堂中,您还是明天来吧!”
徐如莹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急切问道:“郑大夫去哪儿了,我丈夫病重,如果找不到郑大夫医治,他恐怕熬不过明天早上!”
医者父母心,这可是一条人命呀,他只不过一个来药堂作学徒的小厮,郑大夫去哪儿也不会跟他交代的,为难道:“夫人,如果您有药方,小的到能帮上您的忙,可郑大夫去哪儿,小的可不知道。”
徐如莹顿时眼前一黑,费尽万难在一天之内赶到南京城,那知道要找的大夫居然不在家,急火攻心之下,立刻就晕厥了过去。
“夫人!”站在身后的熊廷弼大吃一惊,忙伸出一只手托过去。
那小厮也忙上前去掐徐如莹的人中,不一会儿,徐如莹悠然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