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崔呈秀整理一下思路准备写个什么意见折子什么的,蓦然,他在书案上看到一张熟悉字迹便条,没错,是自家兄弟的笔迹,揉勒揉眼,不错,那便条还在,不是幻觉,崔呈秀一惊之下,从那薄薄的几张名刺下抽出崔凝秀的便条,上面写着密见的时间和地点以及兄弟之间最隐诲的称呼,大惊之下,崔呈秀原本不太相信夫人马氏听回来的消息,现在顿时有了八九分相信,毛文龙投靠了皇太极,现在任何人都看出南京城摇摇欲坠,这个时候毛文龙若没有另投主子,他应该直接把自己弟弟崔凝秀交给朱由检,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毛文龙把弟弟已经交给了朱由检,而弟弟来见自己是来给朱由检当说客的,哪一种猜测是对的,哪一种又是错的,崔呈秀一时间心乱如麻!
见还是不见?这到不是崔呈秀难以抉择的,而是弟弟崔凝秀来南京这个消息要不要让魏忠贤知道,若弟弟真的是朱由检的说客,告诉魏忠贤岂不是害了自家兄弟,若不是,哪自己又该如何?
第二十卷:变法自强之第四章:黔驴技穷(五)
也是忐忑不安,他如今成了金人的走狗,汉人中的汉切利益都以金人利益为主,这是违背至圣先师教诲又是背叛祖宗的行为,心虚、害怕的情绪始终伴随着他,甚至夜里做噩梦,惊醒之后冷汗淋漓。
“崔大人,令兄已经知道你来南京了。”林荣一脸笑意的看着有些不安的崔凝秀淡淡的道。
“家兄他会来见我吗?”一路上林荣维他马首是瞻,但到了南京城他却要时时听林荣的指示,名义上他是主使,实际上跟南京明廷谈判的决定权却在林荣手里。
“崔大人放心,尚书大人兄弟情深,一定会来的。”林荣对崔凝秀的表现很蔑视的一笑,若不是你有这样一个兄长,还有些利用价值,谁会看的上你这样一个草包?
“林兄,下官见了兄长该怎么说?”崔凝秀心中惶惶,问道。
“兄弟之间叙旧家常,这个崔大人不会也要我教你吧?”林荣心中越发的鄙视崔凝秀,声音微扬反问道。
崔凝秀苦瓜着脸,他虽然没有哥哥聪明,但还知道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盼这次给皇太极做了秘使之后就永远不再涉足官场,回家种地养老好了,官场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此番他算是大澈大悟了。
崔呈秀正考虑是不是在告诉魏忠贤之前先秘密的去见兄弟一次,把来意探清楚之后,自己好未雨绸缪,但魏忠贤对自己的监视如同铁桶一般,这下可如何是好,恐怕那乞丐给自己送纸条的消息已经摆在魏忠贤的面前了。
为眼前计,崔呈秀不得不做出抉择!
“你说什么,你弟弟从辽东来了南京?”魏忠贤惊讶的看着崔呈秀。这个消息显然非常突然,但对政治不是很敏感的他还没有能一下子反应过来,崔凝秀突然回到南京究竟对局势会产生什么样地影响。
倒是一旁站立的李朝钦一脸的笑容,朝崔呈秀抱拳道:“恭喜崔大人兄弟团聚!”
崔呈秀忙回谢不止。
“呈秀孩儿兄弟相聚,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唤你来是商议朝廷是否分兵的事情,这些是你的家事,私下里说说也就是了。”魏忠贤对崔呈秀一来就说自己家事有些不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扯什么家事!
魏忠贤专权他是知道的。论权术恐怕三个崔呈秀也不一定比得上,但论对事情的敏感,魏忠贤这差了许多,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补了魏忠贤在这一方面的空白,也被其倚重为心腹。
“干爹,您有所不知,我那弟弟自被朱由检下诏通缉之后一直藏在东江毛文龙的手中,而微臣又听闻毛文龙率所部反叛朱由检,投靠了皇太极。因此舍弟才得以安全返还。”崔呈秀赶紧道。
“朱由检刚愎自用,伪诏夺取帝位,大逆不道,众叛亲离是应该地。”许显存忿忿的道。
“不错。不错……”许显存这一句自欺欺人的话语居然引来了魏忠贤手下干子干孙还有走狗爪牙一阵附和,神情颇为激愤。
还有的人居然当众盛赞起“毛文龙”来,却丝毫未看到魏忠贤的脸越来越黑,虽然他弄权专势妄图改朱家江山为魏家江山。但起码还不会去给夷狄蛮酋当奴才走狗,毛文龙虽然反了朱由检,但也做了汉奸。这也就是反了大明吗?自己现在用的还不是大明的旗号。也不等于反了自己吗?这一点魏忠贤倒是清楚的很。
“够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魏忠贤淫威犹在。这一吼,被召过来的走狗心腹个个噤若寒蝉。眼巴巴地朝主子脸上瞅过去,看到魏忠贤那种黑脸,心里顿感瓦凉瓦凉的,聪明的反应过来的,顿时明白前因后果,赶紧闭口低头,目光四处游扫自己站立地那方寸土地,不明白的,瞪大眼睛等魏忠贤嘴里的下文,脑海中一片浆湖,不知道九千岁大人突然生的哪门子气。
“呈秀,你继续说。”魏忠贤嘎嘎一笑,显然很满意手下这群人地表现。
“是,干爹。”崔呈秀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继续道,“舍弟一直在毛文龙哪里做客,本官也曾几次命人前去要求其释放舍弟,奈何毛文龙一直否认舍弟就在东江,现在毛文龙突然投靠金人,舍弟也就落入金人的手中,金人蛮夷为开化,一切以利益为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金人抢走地东西还有归还地例子,舍弟既然在金人手中,断然不会轻易放还,因此孩儿猜想……”
崔呈秀地话煽动性很大,一番说辞几乎让魏忠贤和在场的一半爪牙走狗认同,而最后却把是否见自己兄弟地选择权交到魏忠贤的手里,崔呈秀更加要求在魏忠贤的心腹中再选一人与他同去。
魏忠贤的心思,现在后金离南京十万八千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而且在他的眼里也从来没有把一个蛮夷小族放在眼里,顶多是要些财帛美女什么的,如果能说动对方攻击骚扰辽东,迫使朱由检放弃南征围攻南京,花些代价也是可以承受的。
一番商议下来,魏忠贤亲自点将,让最信任的太监李朝钦与崔呈秀一道前去秘密会见崔凝秀。
崔呈秀终于见到了失散了一年多的兄弟,两兄弟见面自是一番希
,崔凝秀的妻女家眷早已被朱由检软禁监控,虽然在毛文龙美女美酒无限量的伺候着,但他此时却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一个。
很快,在崔氏兄弟的斡旋下,南京明廷与后金达成一系列秘密协议,其中包括割让山海关以外的土地,册封皇太极为大金可汗,每年进贡财帛多少,还有承认朝鲜以后是金人的国土等等,作为条件,皇太极答应在协议签署之日起,出动兵马袭扰辽东以及大明北方边关诸镇。迫使朱由检从江南退兵,让南京明廷有时间芶延残喘,甚至慢慢的收复失地,当然皇太极也不会无限制的对辽东用兵,只答应一年的时间,一年过后金人自己也要修养生息。
病急乱投医,魏忠贤手中的筹码已经不多了,已经到了驴技穷地地步,而皇太极也有顾虑,他要是签了这么一个秘密协定。就等于说完全撕毁了先前与朱由检签订的锦州条约,后金刚经历过大战,虽然他有把握认定明廷不会跟他大打出手,而他也需要一段安宁和平的时间来发展自己,如果南京明廷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或者根本没有一点能力与朱由检对抗的话,皇太极签了这个秘密协定等于说引火烧身,到时候明朝关闭所有与后金接壤的马场,再海上封锁自己,到时候对他绝对是个灾难。
巨大的利益同样伴随巨大的灾难。人说福兮祸所依就是这个道理,而切这份条约基本上对南京明廷没有什么太大的约束力,魏忠贤到时候赖账,皇太极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以所这份所谓的秘密条约对南京明廷来说是最后一根稻草,而对皇太极来说除了名义上他可以提兵战局山海关以外地土地,但这部分土地上驻扎了几十万大军,不是说拿就能拿的到的。
所以皇太极答应签这份秘密协议的条件是。南京能有跟朱由检一战的能力,若是连这个条件都不具备,皇太极根本没有必要冒两面开战的危险。朝鲜未平。再对上屡次打败自己的明朝军队。他还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有了强援,魏忠贤一系的官员都精神一震。虽然这个强援隔着千山万水,但有总比没有好,起码皇太极这个蛮夷之酋承认了南京明廷的正统性。
不过令魏忠贤揪心的是,但作为特使之一地林荣虽然答应了所有条约的内容,但迟迟不肯签约,但通过崔凝秀的关系,有意无意的透露给魏忠贤一条讯息,那就是暗示南京明廷不能坐在家里等,起码要打上那么一到两场胜仗,让他相信南京有能力与朱由检对抗,否则这个条约只是一纸空文,还有南京城能在朱由检地攻击下能坚持多久,若是等不到皇太极出兵,南京城就陷落了,那这份秘约落到朱由检手里,那可麻烦了,虽然皇太极不怕,但为了后金利益,明廷要是关闭与后金交易的所有马场,十天半月没关系,一年两年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愤怒的族人买不到他们生活的必需品,还有贵族地奢侈品,他的汗位都未必能坐的稳。
明白了后金皇太极地意图,魏忠贤心中也逐渐倾向于分兵,而此时熊廷弼遵照袁崇焕地指示在与汤世隆地对峙过程中一边整合手中的兵马,提高他们地战斗力,在战斗中练兵,同时做出一副与之势均力敌的假像,双方十几万大军交织在一起,鏖战数日,维持略占上风的姿态。
同时暗影的人秘密的开始接触汤世隆的副将徐允祯,在大义下,徐允祯慢慢的放下了对南京明廷的幻想,在形势一片大好的假像下不断的建议主帅汤世隆请派援军,消灭熊廷弼的十万大军与南京城外。
汤世隆本来见郑芝龙被俘后,打算熊廷弼大军一到,稍微抵抗一下就率军投降,哪知道对手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当下认为敌人都是被朝中那些无能的将领夸大了,既然自己能凭借五万人与对手十万人打的不下上下,自然断了那份投降心思,徐允祯这一请求正中下怀,幻想着打败名名震天下名将之后的风光,当即提笔书写奏折要求朝廷增兵。
而高启潜也逐渐被太后许蓉蓉信任,虽然还没有完全倚为心腹,但韩赞周去后,许蓉蓉身边信任之人不多,许多事情也问他的意见,高启潜也没有着急表现博得更高上位,话从来都是说一半留一半,这样反倒让许蓉蓉对高启潜更为信任,因为她认为高启潜是聪明人,比以前的韩赞周更聪明,更知道进退,因此很快高启潜在皇宫中的地位渐渐高了起来,加上他又照顾被下了大狱的韩赞周,有情有义,太监们也都愿意跟这种人结交,起码不会踩着上司的鲜血上位的人都值得一交,高启潜接受韩赞周遗留的势力也更加快了。
在高启潜的影响下,许蓉蓉也逐渐倾向于分兵,在这一个大形势下,南京城内君臣意见达到了一个高度统一,分兵已然成为共识。
虽然并不完全清楚崔凝秀来南京的真正目的,但也能猜到七八分,故意的放走崔凝秀,放长线钓大鱼,这恰恰就是朱影龙所要的结果。
第二十卷:变法自强之第五章:悲城南京(一)
的五万大军在十多天的对抗中损失三成,加上以阎鸣万援军,勉强在与熊廷弼相当,正当他雄心勃勃、沙场点兵挥掣方遒,一举击败当世名将熊廷弼之时,却发现部下大部分已经叛变,在副将徐允祯的串联下,上演了一场阵前兵变的好戏,援军统帅阎鸣泰甚至在莫明其妙的情况下就被徐允祯安排的亲兵擒下,六万援军未发一枪一弹,就成了俘虏。
援军统帅阎鸣泰本来就预感这一次派他分兵驰援汤世隆是有去无回,等到胡里胡涂的被俘后,一切都明白了,汤世隆怎么可能是绝世名将熊廷弼的对手,分明是人家设计的圈套,诱出分化南京守军的有限力量,为将来攻城作战最大限度的减轻抵抗压力。
解决了汤世隆和阎鸣泰,南京以西基本上再无抵抗之力,有限的整合之后,熊廷弼留下五万战斗力稍弱之兵暂时驻守各府县,维持当地的治安,剩下十四万大军,除去炮兵一个团的编制,将俘虏全部打散编入军中,迅速向东开进,逐步完成合围南京的战略目标。
为了配合熊廷弼大军的东进合围计划,已经攻陷了秣陵关,占领牛首山的熊兆暂缓了对聚宝山的攻击,并且不断的派人招降聚宝山上上伪明朝的守军。
很快南京外围守军军心动摇,每天都有士兵夜里逃出兵营,并且这种逃营风潮愈演愈烈,此消彼涨之下,守卫南京的兵力不断的下降。
很快徐允祯兵变投降,汤世隆和阎鸣泰两位大将先后被生擒,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南京,霎时。皇极殿中告警的景阳钟被手忙脚乱的太监敲响了。
太后许蓉蓉一个女流之辈,虽然竭力地保持冷静,但内心七上八下,慌乱不已,身边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太监高启潜等寥寥数人。
“太后,皇上,微臣愿意出城与信王谈判,自古兄终弟及不是没有先例,先宋太祖赵匡胤驾崩之后传位与弟太宗赵光义,现在信王窃居帝位。但一直没有立皇后,也没有立太子,若是信王尊太后皇嫂之尊,并且立先帝之子为太子,为大明社稷,为南京数十万官兵百姓,信王素来爱民,若能不用刀兵,就能解南京之围,还能保留先帝血脉不受伤害。微臣想,大义面前,信王不会拒绝的。”钱谦益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其投降的心思昭然若揭。
“钱阁老。你太天真了,当初可是信王起兵作乱,若不是我等护佑太后皇上杀出重围,恐怕这天下已经是信王的了。若是按照你的意思,跟把太后皇上送到信王手上,任其宰割吗?”崔呈秀站出来大声反驳道。
“崔大人所言差矣。若是信王答应我们的条件。有我等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辅助太子。信王若想暗害太后、太子亦是不可能之事!”钱谦益据理力争道。
“荒谬,信王若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又岂会甘愿册立皇上为太子,不要说他自己不答应,跟随他身后那些乱臣贼子们也不会同意地,钱阁老,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崔呈秀指着钱谦益的鼻子怒声斥责道。
“崔大人,大义之下,先皇之子乃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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