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古语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军兵力只有十余万,对方总兵力是我四倍之上,虽然我军战斗力强于对方,但如果不把我军磨合成一个整体的话,即使战术上占优势,我军就算最终胜利了,也将会是惨胜。”袁崇焕道。
朱影龙点了点头,道:“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常爱卿是担心机会稍瞬即逝,错失进攻的良机,袁爱卿担心大军没有经过一定的磨合,配合作战指挥的时候容易出现失误,甚至会出现灭顶之灾,新军训练不易,可不能因为这个而无辜的牺牲。”
“不过决定战争胜利的不是靠坚固的防线,而是靠人,什么样的将军什么样的兵,一个草包将领,就算他把自己的防线建设的天衣无缝,同样一个聪明的将领总能找出一条缝隙钻进去,所以眹决定先整编磨合,然后再进攻!”朱影龙脸色一正宣布道,不管从统帅的角度还是实际出发,朱影龙都得支持袁崇焕,因为要树立他绝对的权威,否则接下来他如何指挥大军作战?
常炎林虽然出生将门世家,到底还没有真正锻炼起来,希望这一次能够完全成熟起来,不负朱影龙对他的期望。
第十九卷:浴血江南之第二章:兵临城下(三)
朱影龙宣布第一次御前军事会议结束,将袁崇焕、洪炎三人单独留了下来,此次南征,袁崇焕唱主角,他这个皇帝是配角,甚至就是一个看戏的,洪承畴是海防大臣,水师是他的部下,因此渡江战役他绝对是第一梯队,所以他是前敌指挥,以她的能力完全胜任,常炎林需要经历真正的战火洗礼才能成熟起来,考虑到他经验不足,因此朱影龙心中预定他为第二梯队,第三梯队是袁崇焕这个总指挥,这就是个先后次序,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洪爱卿,眹此次南下只带了炮兵一个旅,满编至少需要四百门火炮,但兵工厂拼死拼活才生产出两百门来,其余的都被安装到大明朝第一支远洋舰队上了,你带来的是内陆水师,对付长江水师尚能一战,但要碰到郑芝豹的船队恐怕只有挨打的份,你回去统计一下,有多少船上能安装火炮,眹可以暂拨给你五十门,赶紧的装备!”朱影龙第一个就先对洪承畴道。
“谢皇上恩典,微臣感激不尽。”洪承畴感激不尽道,要知道他对火炮这种战阵利器已经垂涎已久了,早想着把水师用这种利器武装起来了,可火炮这种装备几乎只有皇上说了才行,军机阁都没有权力调动这种装备,现在好了,五十门,虽然不多,但有了这东西,水师的战斗力绝对增强不止一筹,要知道对岸的长江水师在郑芝龙的帮助下,可是花大价钱从葡萄牙人那里购买了不少火炮,实力大涨,如果他的水师没有的话,交战起来非常的吃亏地。
“你别高兴的太早,这次眹让中华宝舰号也出动了。它的主要任务是担任东海长江口防御,阻挡福建郑芝龙船队进入,所以郑芝豹就必须由你的水师解决!”朱影龙道,“你的水师独立成军不需要整编,另外眹把一半炮旅暂借给你,那一百五十门大炮你也可以暂时使用,但上岸后必须归还,半个月内,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长江水师给打残了。把郑芝豹打成落水狗就行!”
洪承畴闻言,兴奋的心情顿时凉了半截,长江水师还好对付,关键这郑芝豹,那可是跟洋人打过海战的,水上作战经验丰富不算,着大半年驻扎在南京下关,水情航道造就摸清楚了,战舰也比自己手里的先进,大口径的火炮八十余门。没少在长江里耀武扬威,虽只有两千人,实力比其乌合之众的伪明长江水师还要略强一筹,而且郑芝豹地舰船都是高航速的海船。比起内陆的江船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差距,按照洪承畴原来的想法,就是牺牲一些船只,用调虎离山的办法将郑芝豹掉开。然后大军趁机进行登陆作战,等到南京败局已定,就算他的舰船再利害。没有了岸上的补给。他也只能灰溜溜会福建去。
考虑到实际困难。加上时间紧迫,洪承畴要完成这个任务实在有些强人所难。朱影龙低头思考了一下,道:“这样吧,在这半个月内,中华宝舰号归洪爱卿你指挥,同时更名为东海舰队第一支队,你手下这支水师完成登陆任务后,两百料以上船只整编为第二支队,两百料一下的编为地方部队,负责水上安全以及缉盗,暂命长江水上警察司。”
洪承畴的脸色总算舒缓了下来,有了中华宝舰号地支援,不,应该是东海舰队第一支队,他的压力陡然轻下来许多,毕竟那可是装备了两百余门火炮的庞然大物,总料数过万。
朱影龙也舍不得把它拉进战场,毕竟这可是大明朝海军第一艘大舰,本来是用来做远洋商贸航行的,不断积累海上航行经验,真要国门还没走出去,就折戟沉沙,不但远洋贸易计划搁浅,数百万两白银也随之沉入大海,想到这里,朱影龙把郑芝龙恨地咬牙切齿,要不
渡江这一战根本就没有悬念!
其实还有非常令朱影龙痛惜的一点,如果没有郑芝龙的倒戈,就算不需要福建干什么,他完全可以派军队在杭州湾登陆,然后北上,切断魏忠贤南下的去路,避免南京城破之后往南逃,或者出海,真要是让魏忠贤和假小皇帝逃到福建,郑芝龙再弃守福建上台湾岛地话,那可真笑话大了。
整编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装,两岸都属大明,自认正朔,军队不仅编制大同小异,而且铠甲装饰基本上也都是相同的,区别就在于双方的旗帜,头盔上地帽樱,朱影龙当然不会自己更换帽樱,因为他本来就是正统地,而且他已经打算改革编制更换军服了,因此没有必要花钱跟换,好让天下人觉得他不是正统似地,朱影龙一方依旧是红樱红头巾,而魏忠贤逼迫该成篮樱览头巾,但是战场之上,一旦打起来,敌我难分,帽樱一丢,头巾一散可就谁也不认识谁了,所以必须换装,新军早已换装大半年了,因此不需要再换,这一次要换装的是熊兆手下五万军队和安徽过来地一万杂牌军,水师暂不换装,等打完仗,整编的时候再换。
这一次朱影龙是花了大血本,准备建立借南征的机会锻炼出一支铁军出来,而且还是野战军,部队番号他都想好了:大明第一铁血集团军。
“皇上,扬州盐商富户们合力捐献了白银两百万两作为此次朝廷南征的军费!”常炎林小心禀告道。
“哦,有意思?”朱影龙奇怪的问道,这些势利的盐上哪一个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去年运河清淤,要不是看在运河清理后会给他们带来的好处,才纷纷慷慨解囊的,这次怎么了,一旦南北开战,对他们的生意可是大大的影响,就算战争平息下来,没有半年估计也恢复不起来,他们突然纠集起来给朝廷送钱,恐怕目的没有那么简单,至少要从朝廷这里拿过去十倍的好处。
“皇上,这银子臣让人退回去?”常炎林见朱影龙犹豫不决,脸色变换不定,还以为会拒绝呢。
“不,收下!”朱影龙哈哈一笑道,“你安排一下,朕想见见这些人,来地方了,见一见地方上父老乡绅也是应该的。”
“微臣明白!”常炎林有些摸不着头脑,银子收下就是了,为何还要见他们呢,这些盐商们可有福了,普通人一辈子哪有一天能亲眼目睹天颜的。
“还有他们又捐献了一百万两银子以供皇上在扬州的花销,他们听说皇上轻车从简,吃住太简朴,十分的不忍心,因此……”常炎林边说边看朱影龙的颜色,发现皇上的脸上依旧笑意盎然,没有生气的意思,因此放心大胆的说了下去。
“好呀,这是好事呀,朕来扬州一趟,什么事情还没扳成,银子就赚了一百万两,朕这个皇帝可真是值钱呀!”朱影龙笑笑道:“朕可得好好谢谢他们,三位爱卿你们说是不是呀?”
“皇上说的极是!”洪承畴第一个附和道,想当初他来扬州当知府,为筹银子清理运河航道,那可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才筹到了三百万两,皇上一来,他们到主动送钱过来了,嘿嘿,这些抠门的盐上们要倒霉了,皇上分明找到了一条敲竹杠,生财之道,谁让皇上自己没钱呢?
袁崇焕虽然不及洪承畴领悟的快,但很快也听出来话中有话了,微微一笑,没有出声。
道是常炎林不断念阿弥陀佛,祷告那些盐商们不要来找他,这是他们自找的。
朱影龙一句“散了!”,三人纷纷起身告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十九卷:浴血江南之第三章:两淮盐商(一)
煮海之利,重于东南,而两淮为最。”两淮盐业,淮盐,顾名思义以淮河为界,淮河南为淮南盐,淮河北为淮北盐。在我国数千年产盐历史中两淮地区是主要的产盐区。明、清时期,淮盐以色白、粒细、质量上乘作为贡盐,内府采办的也都是淮盐到了明末,两淮盐产量达到了惊人的高度,盐税总量达全国的三分二之强,因此两淮盐运使这个不过四品的官职也因此成了炙手可热的对象,就是降几级都有人争的头破血流,两淮盐运使司衙门设在了烟花繁荣之地的扬州,更是让官场中人趋之入務,一边可以大把的捞银子,一边还没有在温柔乡里面打滚,这种好事谁不愿意呀?
明朝共设有两淮、两浙、长芦、山东、福建、河东六个都转运盐使司,盐使司下设有分司,分司下设若干盐场。
明代淮盐的生产技术主要有两种,一是煎盐,二是晒盐。由于气
候原因,淮南盐多煎盐,淮北盐多晒盐。煎盐也叫“煮海为盐”,其生产流程主要有:开辟盐场、摊灰曝晒、淋灰取卤、石莲试卤、备足柴草、锅熬2。2”其最后工序也是关键一道工序。其关键设备是:盘铁或者锅。盘铁又叫铁盘,为大型铁铸煎盐工具,其形制,《两淮盐制法》说:“铁撇盘四角鳍为一,织苇拦盘上,周涂以蜃泥。盘周阔数长,径亦丈许,用铁打成叶片,用铁钉拴和,其底平如盂,其四周高一寸。其和缝处一经卤汁结塞,永无隙漏,下列灶燃薪,多者十二、三眼,少者七、八眼,共煎此盘。”一昼夜可烧5…6盘,每盘_斤。铁盘厚大热,每一举火,常连续煎烧半月左右。一户煎完,他户继续煎煮。盘煎之外还有锅撇。锅形如釜。而撇则系锅之“宽浅者”,有“谓之撇盘”。用深涡制盐为熬,用浅撇或铁盘制盐则为煎,煎盐的成本较大,灶户常聚团公煎。地方上施行保甲制度,产盐的灶户则行保团制,常以铁盘定户,或为五六家为一团。淮南的晒盐以小型专池滩晒为主,通常以砖砌结晶池晒盐,四周有泥池。纳潮后,从头道、二道直至九道池,用以蒸发成卤,每一砖池旁有一卤井。再将卤水引入砖池摊晒。结晶成盐。春秋需两日,冬季需三、四日,夏季则早晚成盐。聚团公煎者,2…6人共一铁盘。日煎盐600,每年可煎盐斤。有盘铁1926。25角,年可共416070000。;斤。当日可产60。年产21600,淮北灶户9308。岁可办盐斤。一夫一日晒盐可得200,一年以120晴天计_24000,17382,417168000。按此计算,如除去人为和自然因素,明代两淮地区的产盐总量可达10亿斤。而明代的两淮盐场岁办大盐引35万2余引,每引400,共14,800余斤,洪武时期全国纳税地盐额约46000余斤,淮盐纳课银占全国总盐课额的百分之三十左右!弘治时改行小引,每引200,淮盐引为70万5余引,万历时淮盐正余盐额为210引,每引200,4。2斤左右,淮盐的实际产量与税盐额两者之差竟达5。8亿之巨。扬州盐引销售量约两百万引。一引等于一引盐在海滨0。64白银,运到扬州来以后,加上运费、盐税,达到1。82左右,从扬州运到东南六省(江苏、安徽、江西、湖北、糊南、浙江),10左右,价钱翻了十倍不止。扬州盐商每年赚银以上,上交盐税600两左右,占全国盐课60%左右。盐商瓜分了近一千两百万两,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上根据两淮盐场的产量,盐商暗中的收入扣除必要的开支和打点各路神仙,至少还有这个数,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呀,一个两淮一年就让这些盐商们刮去这么多白银,这都多杀年下来了,区区三百万两白银就把他这个皇帝给打法了,未免太便宜了,他这次来扬州,其实目的并非只有南征,还有整顿江南经济的想法,特别是两淮地盐务,这个苦龙要是让他填上了,朝廷最起码能增收税银千万两以上,这要是小钱,他也不会这么关心的要见一见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盐商了。
在扬州从事盐商的大多不是本地人,他们按地域可分为三个派系,徽州、山西(晋)、陕西,徽州盐商实力最强,财富也最多,他们靠贩盐发家致富之后,大多在扬州置田买地,建造华丽舒适的园林宅子,曲水回廊,美仑美奂,很会享受,也舍得花钱,因此在官场和民间是最活跃的,扬州之盛,实徽商开之,扬盖徽商殖民地也。扬州的繁华得有大半是徽州盐商成出来的。
要说有钱,徽州盐商可能还稍微不及第二的山西盐商,俗语说得好,山西老抠吗,晋商有钱也会在扬州置些产业,但绝对不会像徽州盐商那么显耀自己的财富,一辈子就知道闷声发财,一样过着苦行僧地生活:穿老羊皮袍子、吃馍馍、夹大葱大蒜,死了以后在地窖里留大箱子元宝,但是只舍得花二两银子给自己买棺材。精打细算,财力雄厚,陕商就不说,离扬州太远了,实力最弱,但人家团结,因此也自成一系。
这一次给朝廷捐献军费,还有给孝敬皇帝就是徽商带头的,也不知道是这些商人嗅觉太灵敏,还是自己内部出了间谍,朱影龙一直没有对谁提起要整顿两淮盐务的事情,这次下来虽然带有这个目的,也只是看看,摸一摸盐商们地底,其实他们那些伎俩暗影早就查的一清二楚,虽然这些人很可恶,甚至跟国家有些对立,但社会发展绝对离不开这些商人,弊端都是他的前任甚至好几任前任留下的,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绝对也不是盐商单方面地责任。
扬州城人口约五十余万,实际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的人却高出一倍不止,每天来来往往转战南北的商人都要经过这里,也是十七实际东方一颗璀璨地明珠,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