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天要来大理寺?”麻姑如坠入云雾之中,欣喜万分,能见到汉人的皇帝,说不定就能求他让自己见卓巴一面,这个机会她又怎么会错过呢?
“皇上什么时候来这里?”麻姑迫不及待的问道。
何腾蛟摇头笑道:“这个皇上没说,应该会在上午,最迟中午也应该会到的。”
“何大人,民女可不可以单独见一见皇上?”麻姑小心的问道。
何腾蛟吃不准朱影龙对麻姑的重视程度,但以麻姑的身份,或许特例见上一见问题不大,当下道:“本官也不敢担保,这要看皇上的心情和时间,倘若他没有旨意召见你,本官也爱莫能助!”
“那大人能否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呢?”麻姑恳切道。
“本官可以试一试,不过因为这件案子,皇上对本官已经是相当的不满,恐怕到时候会适得其反。”何腾蛟苦笑道。
“如此,民女多谢大人了!”麻姑见何腾蛟答应了下来,仰头便拜下道。
“使不得,使不得,麻姑娘快请起!”何腾蛟忙双手虚抬着急道。
何腾蛟随即让八姑给麻姑等人在大理寺中腾出了一个小院子,让其安住,八姑干了十几年的女牢头了,今天这事情还是头一回见到,得罪了侯府的人居然转瞬之间从牢里给放了出来,大老爷还亲自去牢中接人,紧跟着侯爷府瞬间就倒塌了,侯爷父子居然成了牢中的客人了,这变化也未免太快了,京城之中,谁不知道若丰城侯李永祚家大势大,来往的都是高官显爵,关系密切,上上下下都有人护着,突然之间就给下了大狱,连八姑这个久经官场考验的人都有点觉得是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清。
别这姓‘麻’的小丫头背后有比侯府更大的后台吧,瞧今天早上那探监的两人,出手那么阔绰,一身的贵气,哎呀,那这小姑奶奶可要好好伺候点,要是她记着前天晚上的仇,那可就麻烦了!
现在的八姑就跟前天晚上的那个八姑是判若两人,对麻姑热情的都难以置信,要不怎么说,人这一生,有两张脸呢?一张对着比自己卑贱的人,一张对着比自己高贵的人!
第十八卷:御驾亲征之第八章:日审(一)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不见沈芊芊的人影,一问之下,早早的就出宫赶回家去了,徐应元擅自做主派了八个会些武艺的太监跟随保护。
草草梳洗的一下,回到南书房,嫣红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进了一碗小米粥和七八个蒸饺,然后吩咐徐应元起仪仗,前往大理寺。
车辇出了午门,经端门、承天门出了皇城,一路沿着御街缓缓往大理寺进发。
皇上龙辇刚出午门的的时候,早已在大理寺内等候的大理寺卿何腾蛟以及一干文武以及合众衙役执事等就接到消息,全部走出大理寺外,一字排开,迎候圣驾到来。
今天这不是上朝,何腾蛟身为大理寺卿,大理寺的主官,自然排在众官之首,代为迎驾。
“皇上,何大人和文武百官都在大理寺门口迎候您呢!”徐应元小声朝龙辇之中的朱影龙禀告道。
“嗯,朕知道了,到了,落辇就是。”朱影龙吩咐道。
龙辇到了距离何腾蛟所站立之位置差不多十余丈距离之时,徐应元高喊一声“落辇!”,十六个人所抬之龙辇缓缓下落。
徐应元前去掀看暖帘,一身金丝镶边黑色金龙袍的朱影龙从龙辇之中缓缓走了出来,神情不怒自威,令人不敢仰视。
“臣大理寺卿何腾蛟迎圣上,万岁,万万岁!”何腾蛟领头双膝跪下大声道,这一跪,何腾蛟也说不准是君臣之礼使然,还是他根本就是不由自主的跪下,顶礼膜拜!
后面一排文武也都口呼“万岁”跪了下来,麻姑等人也夹杂在后面的衙役和执事中间跪了下来。只是她没有那么恭敬,而且还悄悄的抬头朝朱影龙看了看,只因两人距离隔的有些远,朱影龙没能发现跪在衙役和执事群中的麻姑,而麻姑也没有看清楚皇帝地面容。
“都平身吧!”已经见惯了这样跪拜的场景,朱影龙早已经能从容应对来,双手虚抬大声道。
“谢皇上!”
“启禀皇上,公堂空间台小,来的官员又太多,微臣恳请皇上将大堂挪至公堂前院之中!”何腾蛟上前奏禀道。
“何爱卿。你想的很周到,准奏!”朱影龙微笑点头应允。
何腾蛟面露喜色道:“微臣遵旨!”
“皇上,布置大堂需要些许时间,皇上可否先到二堂歇息片刻?”何腾蛟上前引导朱影龙进入大理寺道。
朱影龙点头应允,与何腾蛟来到大理寺的二堂,何腾蛟命人呈上香茗,朱影龙也不嫌弃,端起来就喝了一口,问道:“何爱卿,你撇下百官。单独把朕拐到这儿来,究竟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恕罪,微臣也只是应人所托,这才……”何腾蛟吓得赶紧跪下道。
“朕早就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随你来这二堂,说吧,你应什么人什么托付?”朱影龙笑道,何腾蛟既然有所请。自然是早做准备,顷刻之间就能完成大堂的布置,何须到这二堂来歇息一下。还把百官都扔在一边。自己单独跟了过来。分明是有事要说。
“启禀皇上,若丰城侯一案中。这麻姑麻姑娘分明是受害人,而且她还是苗疆一位土司之女,其中干系重大,昨日她恳求微臣代为求见,希望能蒙皇上单独召见一面,微臣看她一个弱质女子单独进京,一定有什么大事,所以就斗胆应承了下来。”何腾蛟奏请道。
“她要见朕?”朱影龙呆了一下,道。
“何爱卿,你可看出什么端倪没有?”朱影龙问道,他知道麻姑进京是为了卓巴而来,但其目的并不知道,洪承畴的奏折中也并未提起过,难道她在怀疑他的身份不成?
何腾蛟摇头道:“没有,微臣只是从伺候她的八姑嘴里知道,昨天晚上她一人呆在房间之中痴痴发呆,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疑难之事解不开似地。”
“这件事朕知道,你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还有,朕会单独召见她的,但不是现在!”朱影龙沉吟了一下吩咐道。
“微臣明白。”何腾蛟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他刚才害怕好心办了坏事呢,现在好了,他也好跟人家一个交代了。
今天是皇上坐堂审案,这可是多少年未见的稀奇之事,不但百官无一抱病到场,大理寺外的百姓闻讯蜂拥赶至但都被城防军和御林军联合封锁在大理寺门外,不得踏前一步。
朱影龙是主审,坐的是正堂的位置,所不同的是太师椅换上了龙椅,案台之上铺上了黄色绢绫,以示区别,大理寺卿坐了刑名师爷的位置,亲自填写审讯笔录,刑名师爷则屈居在其下为他磨墨。
“噗!”这惊堂木敲在丝绢之上,就是跟敲在实木之上声音大不一样,可都已经这样了,撤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先这样了。
“带人犯李永祚!”
片刻间,李永祚身着紫红色的囚服,手脚镣铐的让两个健壮地衙役押到堂前。
“李永祚,你可知罪吗?”朱影龙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沉声对跪在下面的李永祚发问道。
李永祚抬头看清楚坐在案台之上的朱影龙,嘴中还死硬道:“微臣不知身犯何罪,居然劳动皇上亲派御林军拿下微臣一家,微臣就算死也要求个明白!”
李永祚被下大狱后,百官躲还来不及呢,更不用说前来探监了,因此李永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桶了什么篓子,还自以为什么都做的天衣无缝,自然是有恃无恐了。
“李永祚,朕问你,昨日你差遣你部下参将戴小楼干什么事去了?”
“戴小楼是微臣属下不错,但他并不是侯府地人,除了公事上的事情,微臣从来就没有差遣过他为臣办过事!”李永祚到底在官场混迹多年,知道危险之时,要丢卒保车。
“那昨天你的军营之中为何突然集体失踪了五十三名士兵又是怎么回事?”
“微臣不知,当时微臣已经被皇上下了大狱,又如何知道?”李永祚反应到挺快的。
“他们都是你地亲兵,你会不知道?”朱影龙冷笑问道。
“微臣的确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朱影龙问道。
李永祚还是回了一句不知道,态度嚣张的连素来沉稳地几位老臣都看不下去了,碍于皇上在此,他们不敢造次,而与李永祚关系颇为亲密地几位官员都个个面色铁青,他们生怕李永祚到最后为保自己活命,把他们干地一些事情都桶出来,那他们可就完了,偷偷擦汗的人不在少数。
第十八卷:御驾亲征之第八章:日审(二)
,把那还活着的六个人给朕抬上来!”朱影龙今天一了回避了麻姑的案子,直接把事情与李永祚暗令戴小楼当街行刺这上面来。
身受重伤的六名亲兵让衙役们抬了过来,李永祚惊骇无比,他是早就知道戴小楼悄悄带走了自己亲兵出去办事,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李永祚,这六个人你还认识吧?”朱影龙一拍惊堂木喝问道。
“是谁把他们伤成这样的,这还有王法了吗?”李永祚惊叫道。
“朕还要问你,你还知道有王法吗?”朱影龙冷笑的问道。
李永祚大声道:“皇上,有人居然将朝廷官兵打成这样,这简直就是形同造反,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子敢伤微臣的亲兵?”
“你是在问朕吗?”朱影龙此刻心里如同火烧一般,居然有这样厚颜无耻,嚣张跋扈之人,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一帮朝廷重臣个个听的心惊胆颤,完了,完了,李永祚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相信没有人敢替他求情了,本来还有心替他开脱几句的,现在都绝了这个心思,这种人全家死光了最好,省得连累别人。
“微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李永祚浑然不知道死到临头,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亲兵受伤了更好,这样就算姓‘伍’的现在还活着,也能问一个死罪了。
“放肆,李永祚,你命人当街拦驾,意图弑君,罪证确凿,不容你抵赖!”孙承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大声喝责李永祚道。
“弑君,孙阁老,你给别血口喷人,我李永祚又怎敢做那种大逆不道之事!”李永祚被吓的浑身一个激灵,大声反斥道。
“大胆李永祚,到这个关头,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你眼里的王法是你李侯爷的法还是朕的法?”朱影龙愤然站起,一敲惊堂木朝李永祚大声喝道。
“皇上,微臣不服!”李永祚高声道。
“李永祚。你犯下弑君之罪,你还有什么不服之处!”韩爌也气的站出来道。
“你们两位阁老联合起来诬陷本侯,分明是串通好了地!”李永祚大恨,转而对着城防军都督徐允祯道,“都督大人,本侯的为人您是最清楚的,本侯岂会做下弑君这种事情呢,这分明是这两个老不死的诬陷本侯!”
疯了,徐允祯的感觉就是李永祚疯了,不过他被李永祚指着鼻子问。不得不站出来道:“李永祚,你的罪行我们已经全然知晓,铁证如山,你还是认了吧!”
霎时间。李永祚脑中如同被炸开,他不敢置信的指着徐允祯道:“你,你说什么?”
“你就认了吧,兴许皇上还能念在你往日的功劳上绕了你家人的性命!”徐允祯对李永祚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感到扼腕叹息,他这次做的实在是太出格了。
“不,我没有弑君。我不服!”李永祚高声喊冤道。
“侯爷。您错了。您一开始就错了,您让我们去杀地伍夫其实就是皇上。伍夫是皇上的化名!”躺在担架之上的李永祚的一个亲兵以自己最大的力气将事实告诉了他的主子,由于牵动身上的伤口,内腑大出血,说完之后,头一歪,就死在这大堂之上。
“你,你说什么?”这不啻一个惊雷一下子劈在李永祚的脑门之上,他拼命的拉扯那名已经死去的亲兵,奈何亲兵已经不能再回答他了。
回想起这几天自己可笑地举动,还有听信那个紫霖的道士的鬼话,说什么这个‘伍夫’是他命中的应劫之人,阻挡了他地荣华富贵,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他对上的人是当今圣上,京城之中根本就没有姓‘伍’的这号人物,他怎么就那么傻,能得知李亨是自己儿子的时候,还下令打断自己儿子手脚地人会是个等闲人物吗,还有那天,周文元闯入军营救人,自己恰好被军机阁召走,这难道就只是巧合吗,分明就是皇上故意把自己调开,好让周文元去救人,现在等他明白一切,都已经晚了。
“李永祚,你还有何话可说?”朱影龙大声问道。
“皇上,微臣……”李永祚脑中一片空白,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如果不是自己飞扬跋扈惯了,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加上袒护溺爱子女,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顺天府?”
“微臣在!”史可法答应一声出列道。
“朕让你准备的卷宗呢?”朱影龙问道。
“微臣已经命人带在身边!”史可法赶紧道。
“呈上与朕看看!”
只见一个衙役跳着一担卷宗走进了大堂,朱影龙和文武百官都悚然震惊,朱影龙更是惊讶的走了下来。
“皇上,所有关于李永祚父子地卷宗都在这里,其中大多是李永祚父子为恶地证据!”
“这么多?”朱影龙和百官都惊地吸了一口凉气。
“李永祚,这几年,你的儿子李亨为祸京城,稍有姿色地少女只要是被他看见,无一不落入他的魔手,惨遭蹂躏,而你却不思管教,反而白般袒护,甚至动用权力为其辩护,使得苦主有怨难伸,还有你自己,谎报兵额,私吞军饷,纵容亲戚贩卖私盐,霸占店铺等等诸多恶行,就凭这些,把你们父子凌迟都不为过分,这些罪状,你自己看看吧!”朱影龙随手翻了几册,全都是记载控告李永祚父子罪行的记录,还有苦主的状纸,零零总总居然有百余来件!气的朱影龙抓起几本册子就砸到李永祚的脸上,然后愤然回到上面。
“李永祚父子为祸京城,无恶不作,且大逆不道,意图弑君,所
罄竹难书。臣恳请皇上夺其封爵,凌迟处死,诛灭尚书杨鹤领头跪下道。
“慢着,朕还有一件案子没有了呢,虽然卷宗上记载的都是确确实实的事实,但事过境迁,苦主有的不在了,也有的不知身在何处,要一一定罪有些困难,朕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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