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思想的限制,除非你嫁给了少数民族族长、土司之类的男人,否则为将为帅的汉人女子非常罕见,反正朱影龙自己的印象中没有听说活着看到过。这也可能是熊瑚还去坚持自己那道理想的缘故,一旦她是自由身,就还有希望能成为一个统帅走上战场,而她一旦做了朱影龙的女人,就等于关闭了一切成为可能的那点缝隙,矛盾就在这里。
一道道旨意在第二天清晨迅速的以八百里加急发往它该去地地方。
随后朱影龙又下旨征召了洛阳赋闲在家的吕维为湖北巡抚,原吏部尚书周嘉谟为湖南巡抚,令吏部加紧征调官员进湖广,迅速的控制哪里的府、州、县,建立有效地行政管理机构,稳定民心,恢复生产。
孙承宗坚壁清野的策略好是好,但并不是朱影龙唯一的选择,在他看来,从开始到达到最终他需要的结果,朝廷可能要花去地银子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字,但是他还是听取了孙承宗的建议,并且进行了部署,为什么呢,第一,借这个策略顺手收复云贵,试探一下四川总督朱元的忠心,朱元是在王在晋地说服下才宣布效忠朝廷地,那么在王在晋没有到达四川之前,这个人还是有想法地,尤其他是蜀王举荐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有没有自立为王地野心?第二,分掉熊廷弼的军权,到不是他不信任熊廷弼,而是朝中多数大臣不相信,害怕外戚的势力过大,威压皇权,借此机会,分出一半兵权来,算是回应了这部分大臣的想法,治国不是那么容易,喜欢听的,不喜欢听的,你都得听进去,一个容不得不同意见的皇帝一定不是一个好皇帝,自己虽然现在还算不上是个好皇帝,但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不能依着自己的脾气胡来,第三,显示朝廷的力量,震慑那些有异心的分子。
其实要迅速的瓦解苗人叛军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杀了叛军首领吴黑苗,叛军多是农民或者工匠组成,他们一开始都是因为个人的威望而聚集,一旦这个领头的首脑死亡,再多的叛军也都是一盘散沙,只不过叛军的首领不是汉人,而是苗人,因此暗杀变的非常困难,唯一的可行的办法就是特种作战了,虽然这也是一种暗杀行为,但它却属于战争范畴,当然,这是朱影龙自己理解,这个时空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个理解就不得而知了,能用最快的方法,何必去选择一种既慢又费时费力的呢?所以朱影龙派人去了通州军校,给在那里学习的吴三桂下了一道密旨,命令他的特种大队立刻拔营,前往湘西,执行他制定的“斩首行动”计划,这样一正一奇,相辅相成,奇的不行就来正的,正的遇到什么突发困难,那就可以用奇,也算得上是一种练兵吧。
第十五卷:遍地烽火之第三章:湘西局势(一)
宗羲还有黄得功和他率领的一千骑兵马不停蹄的往左赶过去,这一千骑兵还是打败李琪、李朝钦所得的战马拼凑出来的,是熊廷弼最强大的看家机动力量了。
黄宗羲和黄得功到达辰州的时候,郑南生面对苗人叛军的游击战术束手无策,只得下令将大军撤进了陵县城,曹虎不服从军令,带了自己手下大约八百多人一头扎进了湘西的深山密林当中,本来郑南生可以依照军令斩了曹虎,而自己只是副将,曹虎又是左良玉的心腹爱将,再说了如果不与苗人叛军交战,又怎么找到对手弱点,不管怎么样,朝廷最终还是要平叛的,积累一些于苗人交战的经验也没有坏处,但是曹虎违抗了自己的军令,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他下令断了曹虎八百人的粮草军需供应,理由是军中粮草本就不多,加上苗人神出鬼没的,要运送粮草军需,兵力派少了,又去无回,难道要派一支五千人马的大军给八百人运送粮草不成?而且曹虎的队伍也难以确定行踪,要粮草军需可以,自己派人到州城取,他照给,但明说了,粮草一旦被苗人劫走,饿肚子他不管,自己想办法。
曹虎恨的牙痒痒,但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下来,大军撤退之时,郑南生还算有点人性,给他留下了半个月的粮草,因此他暂时还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后勤问题。
流贼头子出身的曹虎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刚一头扎进去,吃了几次亏之后,也学乖了,虽然他们所处的这片地方是苗汉杂居,但苗人反叛之后。顺带这连居住在这一带的普通汉人也都仇恨起来,只要遇到汉人居住的村落都遭到了苗人小股游击队伍地抢劫和残酷的杀戮,而原本善良勤劳的苗人邻居一夜之间就露出狰狞的面目,苗汉杂居中的汉人纷纷逃离,这给了曹虎机会,原来因为地形不熟,不是机关就是冷箭的,还有小股苗人神出鬼没的骚扰,就是遇到一些汉人百姓,他们也都不愿意帮助他们。现在好了,吴黑苗也不知道是不是昏了头了,居然发出驱逐领地内汉人的命令,大批汉人被驱逐出苗汉杂居之地,他们失去了房子、田地,拖家带口再一次逃难,这就让曹虎很容易找到怨恨苗人驱逐的汉人做他们的向导,这样一来,逐渐扳回了逆势,在湘西地群山密林中居然深深的扎根下来。这些都是后话。
苗中四时气候与内地向异。常有黑雾弥漫,卓午始稍开朗。当朦翳之时,人畜对面不相见,寸趾难移。春夏淫雨连绵。兼旬累月,常驻泥滓难行。雨势甫霁,蒸湿之气,侵入肌骨。其泉为山洞岩浆。性极寒冽,饮之败胃,水土恶劣。外人居其间。常生疠疫。吴黑苗的心中的想法是将腊尔山中的生苗迁出来。这样一来必然加重了占领区的负担,土地、房屋还有耕牛等等这么多东西从哪里来。方法有二:第一,扩大占领区,可行,但需要一段时间准备,虽然号称十万大军,但兵器奇缺,将领也稀少,虽然军事上凭着一定的战术优势小胜了几次,朝廷实力犹在,真拼起来一定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小打小闹是成不了大事,没有攻城利器,吴黑苗也不敢攻打重兵防守的坚城。第二,驱逐领地内的汉人百姓,这样一来,土地、房屋还有耕牛就全有了,还可以乘机洗劫一些汉人中富户,所得之财富充当军费,购买武器甲冑,增强实力,这种一举两得地好事,吴黑苗绝对做的出来。
黄宗羲到达陵的时候,当他看到口不能言,只能眼珠子动动,神智清醒,浑身酥软,只能吃点稀饭流质之类食物维持生命的左良玉地时候,头皮直发麻,虽然他在来之前还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了解了一些苗族是个什么样的民族,也略微知道了一些这个民族神奇的东西,比如——盅毒,想不到一到湘西,他就亲眼见识了这种神秘盅毒厉害,三军之主帅,居然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之中中了敌人地毒,太诡异了。
看望过左良玉后,郑南生将黄宗羲和黄得功迎入县衙的二堂,陵县的县太爷早就跟着辰州知府跑了,县衙也就成了大军临时治所,黄宗羲到了之后,按照明朝文官领导武将地原则,官品最小地黄宗羲就成了主心骨,郑南生肩上地责任一下子就卸去了大半了。
奉茶过后。
“郑将军,左将军中毒之前营中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黄宗羲觉得事态严重的出乎他地想象,他有必要弄清楚左良玉中毒的前前后后整个经过。
第一个进入左良玉中军大帐的曹虎领军在外,所以郑南生也就将那晚前后以及第二天黎明苗人劫粮草假扮运粮士兵救人,加上曹虎对他说的一些事情,理了一下先后顺序道了出来。
“两千士卒押送粮草居然让一群乱民给全歼了,郑将军,这就是你们带的兵吗?”黄宗羲低头分析消化郑南生所说的一些细节,而黄得功则不需要考虑这些,不无讽刺的对着郑南生道。
郑南生老脸一红,黄得功的话虽然听着刺耳,到说的是实情,他们一路南下,仗是越打越顺利,不免滋生了骄傲轻敌的情绪。警惕性自然就降低不少,押运粮草的两千人马的尸体一个不少都抛在了一处,这说明什么,说明押运粮草的将领一路走来居然连一路侦察的斥候都没有派出,如果派了斥候,那斥候就算也死了,也不可能与大军尸体弃放在同一处地方,但也不排除苗人吃饱了撑着,将所有尸体归拢一处,这种可能心比较小,黄得功是京营将领,就算品秩相同,但地位上还差上那么一截,何况黄得功积功已经升至副将,郑南生忙回答道:“黄将军,一来的确是左将军和标下疏忽了,没有防范,二来,苗人突然叛乱,而且在没有过限期的情况下,我们措手不及才让这帮苗蛮子得手了,标下无能,已经给总督大人上数自请处分了。”
第十五卷:遍地烽火之第三章:湘西局势(二)
得功听了之后不由的冷哼一声,在他认为,苗蛮子屡在可恶,兼而两面三刀,奸诈异常,诡计多端,根本不能相信其任何一句话,做为一个合格的将领,对待一个可能成为敌人的人,就应该生起足够的警惕,而不是在事后把责任都推到对手身上,左良玉他不清楚,但他的这个副将郑南生却是大大的庸才,正待开口奚落几句,却被黄宗羲打断了。
“苗人蓄意反叛,左将军和郑将军虽然有疏于防范之责,但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皇上给了本官全权处理苗务的权力,现在苗人已经反了,朝廷可能马上会派平叛大军,不论谁任主帅,左将军和郑将军麾下的四万多大军将会是平叛的主力。”
黄宗羲的一番话赢得了黄得功和郑南生两人的点头赞同,本来黄得功就对熊廷弼让自己听命于一个十几岁的白面嫩书生很不以为然,只不过黄宗羲神童的名声在外,又得皇上的赏识,未及弱冠就已经登堂入室,将来成就不可限量,黄得功在京营郁郁不得志几年,总算想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你的本事有多大,朝里没人莫做官。他甘心听命于黄宗羲,实际上想搭上了黄尊素这条线,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黄宗羲并非仰仗父亲余荫小小年纪才有今天的成就,而是又真才实学,就刚才那说话的气度,那眼神,还有那高瞻远瞩的分析,虽然只是一个简短的开头,但已经说明这个黄宗羲不简单,于是收起那份轻视之心,认真的听黄宗羲说下去。
一旁的郑南生听到黄得功那一声冷哼,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实则在心里也暗暗心折,朝廷果然人才济济,随便派了一个人下来,无论气度、见识都是不凡,听说还是皇上亲自调教出来的,那皇上本人岂不是更厉害?想着想着,郑南生顿觉心中一颤,思绪已经跑远了。
“眼下,我们要先稳住局势,绝对不能让叛军扩散开来。皇上要地是一个安定和平的湖广,而不是一个烽火遍地的湖广,如果是这样,皇上何必在这个时候派大军收复这块土地呢,让南京的魏忠贤去头疼岂不更好?”
“黄大人说的对,只不过苗蛮子那种骚扰的战术真令人头疼。”郑南生大吐苦水,一脸的难色道。
“宗羲初来,还请郑将军细细为我和黄将军解释一番,苗人究竟用何种战术令郑将军如此苦恼?”黄宗羲是文官,在潜邸的时候受到熊兆琏等人的影响。对军事一类的书籍也诸多涉猎,对孙承宗所著地《车营扣答》和戚继光的《练兵纪实》等都是熟读过的,尤其对朱影龙自己编写的一本《关于战术的一点思考》更是研究的滚瓜烂熟,对里面提出的各种新奇战法都做过一些粗浅的研究。渐渐的对军事也起了一点兴趣。
郑南生将让大军吃尽苦头的游击战术给黄宗羲和黄得功描述出来,诚如许多军事家所言,游击战术古就有之,只是很少有军事大家将其提高到战术战法地高度。认为这种战法如隔靴搔痒,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古代战争一般很快。攻打一处城池鲜有半年或者几年以上的。一旦溃败。一方早已灭国,很难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所以游击战就被高度地蔑视,尤其是科班或者世家出身的将领,本就目空一切,指挥的都是几千几万人的战斗,游击战,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哪来地重视?
黄得功不一样,他属于那种平民将领,一步一步摸爬滚打升上来的,他从带十个人到百人千人,所以他听到郑南生口中叙说的苗人骚扰战术,立刻听地眼睛发亮,一个将军和一个歌者、舞者一样,他最希望地就是能找到一个知音和一个对手,知音可以畅所欲言,讨论交流,而对手可以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断激励和鞭策自己,攀登一个又一个高峰,无疑,黄得功在心中把吴黑苗看成了对手。
当然,对于郑南生这样推卸责任地高手,自然在描述的过程中将苗人地狡猾和奸诈用最可能的词汇说了出来,就好像每一次战斗他都亲生经历一般,刻意保持情绪的黄宗羲听了之后都未免有些蹙了蹙眉,而黄得功则丝毫不介意露出他对郑南生不耻之意,眼神甚至瞄向外面墙角缝隙间一跟坚忍不拔、顽强生长的青草。他觉得郑南生连这样一根草都不如。
郑南生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吗?显然不是,不然以朱元的老辣,也不会挑选这样一个庸才担任宜都参将了,郑南生根本就不想参与朝廷的在湖广的平叛中来,他是来打听虚实,是来瞧朝廷实力的,好禀告给四川的朱元和蜀王,所以损耗自己实力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干,也好迷惑一下朝廷,他的想法是不错,黄宗羲和黄得功都没有看出来郑南生居然怀着这样的心思,一个是年纪太轻,阅历太少,而另外一个闲置的时间太长了,缺乏政治眼光,自然都被眼前这位看似庸才的郑南生给骗过去了。
“听说左良玉左将军麾下有一员流贼出身的猛将?”黄得功从那根草上面收回目光,问道。
郑南生咯噔一下,心道,这黄得功刚到,怎么就知道曹虎了,忙堆上笑容道:“黄将军问的上曹虎曹千总吧?”
黄宗羲也露出一丝不解的目光,何以这黄得功居然问起一个千总来呢,以黄宗羲路上对黄得功的了解,这黄得功也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平日里眼高过天,怎么会对一个比他小好几级的千总感兴趣呢?
“正是,不知道这位曹千总可在,黄某想见一见他。”黄得功道,黄得功为什么对曹虎感兴趣呢,他听郑南生的描述中多次战斗提到这个曹虎,他想找这个曹虎直接了解一下对手,而非郑南生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