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永无音讯的湖广总督王在晋终于有了消息,他居然是从广西、广州辗转到达福建。然后在叶向高的帮助下。乘坐郑芝龙为朝廷在福建购买的粮食的海船上到达天津。马不停蹄的返京复命。
王在晋回京后,朱影龙在养心殿召见了他。一去大半年,不管这王在晋在云南取得地成果如何,就是凭他对朝廷的这份忠心,走的时候,他还特地为这位被后世史学家批评不懂军事,瞎指挥的辽东经略兵部尚书饯行,那个时候他额头上很几乎看不到太深地皱纹,头发也只是稍许白了双鬓,而现在他看到的是一个满脸皱纹,被晒的黝黑小老头,寿的眼窝都塌下去了,几乎都不敢认了,脱去官帽,一头花白地头发印入朱影龙的眼帘,还好的是,人倒是精神了许多,双目炯炯有神,他不禁鼻子一酸,有些感动,道:“王爱卿,是朕让你受苦了!”
“谢皇上眷顾,老臣职责所在,理应如此。”王在晋俯首应声道。
“来人,那两把椅子来,朕要与王爱卿面对面地坐着谈!”朱影龙朝殿外喝道。
“不,不,皇上,这使不得,使不得呀!”王在晋慌忙跪下道。
“老爱卿不必如此,快平身,朕可是等着你这一路地故事呢,你地奏折朕看了,就是不够仔细,朕想听你仔仔细细的将这一路地经过与朕说一说。”朱影龙忙弯腰下去将人扶了起来道。
“谢皇上隆恩。”王在晋感激涕零的坐在朱影龙对面,开始滔滔不绝的将自己一路艰辛,又是怎么样和朝廷失去联系,怎样到达云南,又是怎样见到国公沐启元,如何说服沐启元保持中立,又是怎么辗转经过广西、广州到达福建,如何得知福建已经被朝廷控制,又是怎样在福建总督叶向高老大人的帮助下乘坐郑芝龙的海船回到天津的一路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一行数十人从四川经贵州入颠,中途遭到魏忠贤派去的东厂和锦衣卫的伏击,身受重伤,逃出仅仅五个人,在一苗家寨养伤两月有余,在这期间五人当中又有一人伤重死亡,当地大夫极少,医术不怎么高名,四人化妆成苗人辗转来到大理,所幸的是身
和一些重要的文书没有丢掉,这才见到了有王之称启元,又遇到魏忠贤派去云南的使者,由于他们实力太弱,不得不身入虎穴,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里,住进了国公沐启元的山庄,使得魏忠贤派去的人难以加害他们,同时也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了沐启元,万一沐启元倒向魏忠贤,那他们几个的人头就成了沐启元归顺魏忠贤的厚礼,幸运的是,沐启元虽然有些糊涂,但他有一个不糊涂的儿子沐天波,虽然朝廷的条件实在是丰厚,但还是在沐天波的劝说下,沐启元没有接受王的封号,并且在没有弄清楚真实情况之前,云南愿意两个朝廷之间保持中立。也算的上取得了一个不小地成果,但这个中立的姿态现在对朱影龙影响不大了,原先想以沐启元在后面牵制魏忠贤,现在福建在手中,除非沐启元混蛋到与魏忠贤联手,否则,江南半壁江山魏忠贤势力能达到的就那几个,还有四川这个天府之国在手,北方粮荒得到大大的缓解,可以说朱影龙的北京政权已经稳固下来了。
朱影龙下旨重赏了王在晋等人。并且让王在晋以太傅的职位致仕,在京赐给一座宅院,留北京大学任教,从位列三公之一太傅职位上致仕,这是多么大的恩典,王在晋喜极而泣,谢恩而去。
王在晋同时给朱影龙带来了叶向高等福建官员的部分奏折,其中居然还有一份郑芝龙托他转给他的亲笔信,信中说他愿意接受北京朝廷的招安,其原因朱影龙从叶向高给他地奏折中倒是看出一点端倪、
荷兰人侵占台湾以后四年。从今年年初,荷兰殖民主义者派出大批经过训练的传教士,到台湾各地去传教。命传教士在各地创办小学,讲授荷兰文和基督教的新旧约全书(即圣经)。不肯入学的儿童。或用发给衣服和学习用品等物质引诱,或用对家长课以罚款的手段强迫。荷兰传教士表面上干的是传教和办学校的工作,暗地里却从事搜集政治经济情报的间谍活动。他们常常被召去参加讨论统治方针的会议,为殖民统治当局出谋划策。他们还兼营商业。发放高利贷,收购鹿皮等,实际上他们是荷兰殖民主义者统治台湾各族人民的一支别动队。郑芝龙在台湾北部建有城寨。大量从闽南移民开垦土地。他地势力现在受到荷兰殖民者的严重挑战,一山不容二虎。荷兰人是不容许他的存在,而他也不允许荷兰人的存在,荷兰人背后还有一个国家,而他一个海盗出身,根在福建,家人、族人都在福建,所以他也必须找到可以帮助自己对付荷兰人地强大力量。
荷兰殖民主义者的另一种掠夺方式是进行垄断性的贸易。他们用只能做一餐饭的面粉,或只能做一件衣服地棉布,有时甚至只用一袋烟,就从高山族人民手中换取一麻袋米,一袋糖,或一对鹿角、一张鹿皮。然后将这些不等价交换得来的货物,运销中国大陆或日本。再从中国换走生丝、丝绸、茶叶、瓷器、药材,从日本换走白银。又把中国的货物运到印度尼西亚、日本或荷兰去销售。然后把从印度尼西亚用低价收购来地香料、胡椒、麻布、木棉、锡、铅等,转销到中国。这样贱买贵卖,从中牟取暴利。更可恶地是他们还在印度尼西亚等地种植鸦片,运入中国,毒害中国人民。据荷兰殖民机构东印度公司地账目显示,他们每年要从台湾掠夺七八千担糖,一二十万张鹿皮,几万担大米和其他许多土特产,他们的商业利润高达100-300。这种贸易手段使得做海上运营地郑芝龙损失很大,尤其是荷兰人逐渐主动与日本政府接触,使得他在日本国内的政治优势逐渐丧失,利润逐渐被荷兰人侵吞,虽然现在勉强能维持,但难保几年后会变成什么样,所以郑芝龙想找一个强大的靠山,这个靠山是谁都不要紧,只要能给了他大明官方的身份,得到国家的支持,为他打江山,这或许就是郑芝龙现在的心思,如果不出自己所料,南京魏忠贤的案头上不久或者已经摆放了一封与之内容相仿的信件!
史载郑芝龙对当时的台湾岛兴趣不大,不然也不会在归顺明朝之后迁居福建老家了,为何现在他的想法会于历史上的郑芝龙大相径庭呢?这个问题朱影龙自己一时也想不通,但这不会没有原因的,他相信。
虽然郑芝龙这些自私自利的想法有些令人不舒服,但这也不能说什么,至少他还是一个中国人,知道去打击侵略自己国家的敌人,虽然他的动机不纯,可以说不安好心,说不定等拿下台湾,就可能会野心蓬勃,割据一方,但这个时候他既然要打荷兰人,站在中华民族的高度,接受郑芝龙的招安是势在必行的,难就难在决不能让郑芝龙成为另外一个毛文龙,为此事,朱影龙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新科进士陈子华。
第十二卷:革弊图治之第四章:福建沦陷(一)
养大半月的袁崇焕终于恢复了健康,朱影龙下旨授袁总督,加兵部尚书、太子太保衔,总揽蓟辽军政大权,即刻前往辽东接替熊廷弼,镇守辽东,皇太极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但两国已经签订了和平协议,协议对惩罚袁崇焕这一条已经去掉了,也不能说明廷背弃了协议,毕竟人家用什么人是人家的事情,于是急召范文程进宫商议明廷这一巨大的人事变动,袁崇焕不降反升,皇太极顿时如芒在背,寝食难安!
范文程早已料到明廷一定会重新启用袁崇焕,既然明廷用撤掉袁崇焕来迷惑了一下自己的主子,就一定会重新启用袁崇焕,明廷的那个年轻的皇帝不是傻瓜,现在袁崇焕病愈了,自然要重返辽东了,他劝皇太极宽心,明廷现在要做的安内和平叛,在辽东不会主动挑起战端的,皇太极听了范文程的分析后,觉得大有道理,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虽然相信了范文程的话,但心里总是有点防备,不断的命令范文程加强对明廷的渗透,派遣大量汉奸细作潜入南明收集明廷动向的情报。
这一日,忙完了手头上的折子,朱影龙伸了一个懒腰,又想起郑芝龙的那封信来,暗影早已对南京城进行了渗透,有沈家在江南的人脉以及东林党人的帮助,除非魏忠贤残酷清洗,否则面对暗影的渗透他也只能抓到一个算一个,抓不到的也只能没有办法,如今的暗影涵盖各行各业的人员,有的只是外围的,不涉及机密地,他们调查的也都是明的一些东西。基本没有什么危险,总之这就是一个相互渗透的过程,所以朱影龙很快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郑芝龙也给南京的魏忠贤写了一封信,虽然信的内容暗影的人还没那么能耐看到,但朱影龙估计与自己接到的相差不到哪里去。
不好!朱影龙蓦然惊醒,这个郑芝龙太狡猾了,他想要的是福建而不是台湾,我怎么想地这郑芝龙为何与历史上的那个郑芝龙会如此的大相径庭呢?
“徐应元,快。快把孙承宗老大人给朕请过来!”朱影龙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徐应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皇上一脸的焦急,忙抬脚跑了出去。
如果这个猜想被证实的话,朱影龙真是不敢想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郑芝龙虽然手下只有三千多人,但这三千多可是能征善战的海盗,还有犀利的火器,军舰,福建加起来虽然也有两万多官兵。但凭着朝廷跟郑芝龙这数月来的合作,叶向高恐怕不会对郑芝龙太过于防备,这样以来,有心算无心。形势太危机了,由于通讯太落后了,如果此刻有两台电报机该多好呀!
“皇上急召老臣进宫所为何事?”孙承宗匆忙走进养心殿给朱影龙行礼道。
“郑芝龙要福建!”
“什么?”孙承宗大吃一惊道,“皇上何从得知?”
“就从他给朕写地这封信上面!”朱影龙命徐应元将信转递给孙承宗道。
孙承宗接过来迅速的浏览起来。他看完之后诧异的道:“皇上,老臣不明白,郑芝龙明明有招安的意思。皇上何以说他要福建?”
“老院长。你不明白我们这个大海盗地心思。从长远来看,台湾是块宝地。物产丰富,他当然想据为己有,但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是荷兰人的对手,所以他必须要扩充实力,扩充实力从哪儿来,福建,而朝廷是绝对不允许这样一支力量任意扩充而不闻不问的,势必要控制他手中地力量,所以他写信给朕不过是障眼之法,以先前朝廷跟他的合作让朕相信他愿意接受朝廷招安的诚意,但实际上,他还存了另外一份心思,那就是跟南京地魏忠贤也写了一封信,信地内容与朕地这份信中的内容大同小异,他在看说给地价码高,就跟谁。”朱影龙解释道。
其实真正的原因,朱影龙没说,这一切都是南北两个朝廷闹的,如果不是出现这样一个局面,郑芝龙的野心也不会膨胀的这么厉害,这么快就想着要做闽南王的美梦,郑芝龙又不同于毛文龙,郑芝龙可以不依靠福建大陆的补给,即便是赌输了,他可以去日本,可以投靠荷兰人,实在不行,他可以去南洋,因为他是做海外贸易为名的海盗。
“皇上的意思是,郑芝龙可能会投靠南京的魏忠贤?”孙承宗有些疑惑的道。
当然这些也都是朱影龙本人的主观猜测,事情究竟是不是这样的,还需要事实去证明,当下点了点头道:“朕也只是怀疑,所以这才找老院长前来商议的。”
“福建太国丈叶老大人手下两万精兵,郑芝龙不过区区三千多人马,恐怕郑芝龙没有这个胆量吧?”孙承宗道。
“两万兵马是不错,但对于训练有素的海盗来说,区区两万兵马可能并不能被这个郑芝龙放在眼里。”朱影龙摇头道。
“老院长还记得几个月前,郑芝龙派他的弟弟郑鸿逵来京打探朝廷的虚实吗?”朱影龙突然想起来问道。
“老臣当然记得,这个郑鸿逵在京中逗留了好几个月。前几天听说离开了,挥金如土,热情豪客,结交了不少士绅名流,到现在京城还有这个人的传闻呢!”
“哦,此人是何时离京的?”朱影龙精神一震问道。
“大概有十四五日了吧?”孙承宗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道。
其实暗影早已对朱影龙禀告过了,只不过他太忙了,没有太在意,现在想起来的确是自己不够重视,但他又不是神人,怎么都未卜先知呢?
“算起来此时,他应该回到福建了吧?”朱影龙问道。
“如果海上顺风的话,此时应该回到福建了。”孙承宗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回答道。
“唉,来不及了!”朱影龙懊悔不已道。
第十二卷:革弊图治之第四章:福建沦陷(二)
皇上,果真这个郑芝龙投靠了魏忠贤,朝廷不得不提了,魏忠贤没有了后顾之忧,还有那云南的沐启元随时会倒向南京伪明朝廷的呀!”孙承宗听朱影龙这么一分析解说,也不禁担忧起来。
到底谁是正统,民间还有争议,尤其是朱影龙刚刚启动整顿吏治的第一步,各地的官员因为不甘心丢掉自己权力,以辞官挂职威胁朝廷的不再少数,朱影龙一天都要接到几十份这样的官员辞职的奏折,如果这个当口子,福建闹出异帜的事情来,不啻是雪上加霜,朱影龙都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在隐隐作痛,上天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穿越的机会,却想不到给了自己这样一副烂摊子,难道自己真的是那个扶不起的刘阿斗吗,还是自己狂妄到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孙老院长,你说朕要是调川兵防守长江北岸如何?”朱影龙仔细斟酌了一下,除了京营的新军外,唯一能可以调动的就只有朱元的川军了。
孙承宗低头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四川虽有天府之国之称,但境内匪患从生,还有与蒙藏交界,纵有兵力,恐怕也难起大用。”
“那怎么办,雄兆那里就只有五万的兵力,万一福建落入郑芝龙的手里,得益的必是魏忠贤,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他那在南京的几十万的军必然要北上,朕拿什么去抵御这几十万大军?”朱影龙忧心忡忡的道。
“皇上过于担心了,魏忠贤手中虽然手握数十万大军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