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左辅悲愤的看了孙祖寿一眼,虎目中泪光闪闪,在辽东战场上,每遇战事,他们互相照应,结下深厚的友谊,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呀!
“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孙祖寿着急道,他看到后金的包围越来越厚。在不突围地化,恐怕全部都要战死在这儿了。
左辅跳上战马,一挥战刀,以自己最大的力气朝后面喊道:“弟兄们,随我杀!”
这一路下来,左辅率领的这二十几个人如破关斩将,势不可挡,后金大将阿济格一看情形不对。忙丢下与他厮杀的尤世禄。拍马过来拦击左辅。但尤世禄岂能让他如愿,拼命的咬住他不放,刀来枪往的,硬生生的将阿济格拦了下来,左肩重伤的孙祖寿也冲着阿济格杀了过去,只要拦住了阿济格,凭左辅地本事。突围应该不是问题。
战场上地血腥味越来越浓厚,三千突击营地将士宁死不降,都是些铮铮铁骨之士,而宁远城上的攻防战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后金八旗兵不仅骑术精湛,而且箭术也比大明的官兵强不止一星半点,虽然宁远明军的火器犀利,但这中武器消耗的弹药实在太快。又没有补给。所以宁远城上明军守军仅一个上午就伤亡近五千人,后金也有伤亡,但却不足两千人。有高大的城墙,还是守城作战,都这么大地伤亡,可见明军的素质还远在后金之下。
宁远城中还有守军近三万人,能战者绝大半,但这二十几日来,官兵都是喝粥度日,一星半点的油星都没有沾到,还只能吃个半饱,就凭现在这样的体力,人再多恐怕也不一定能守住宁远城,但现在将士同心,众志成城,誓死保卫宁远城,就因为一点,他们的主帅也战斗在第一线,与他们并肩作战!
左辅率人左冲右撞,杀的是筋疲力尽,眼看就要突出重围了,突然看到后金军阵之后一阵尘土飞扬,好像是一支人数不好的骑兵,在这个时候,还有谁的骑兵可出现在战场之上呢?左辅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将军,快看,是咱们地人!”身旁一个小校欣喜的指着那斗大的“吴”字,还有那“吴”字军旗下如洪流一般地大明骑军,只可惜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手指着前方,眼珠子瞪得大大,脸上还挂着喜悦的笑容,一把锋利的到从背后穿心而过,一下子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就断气了。
“小五!”左辅悲痛莫名,这个小五是他捡回的一个小乞丐,一直带在身边,示若亲子,更是悉心传授武艺兵略,从那么多金兵包围中都能毫发无伤,却在即将要突出重围之时被人暗刀杀死,左辅心恨无比,冲刚才那个偷袭的金兵头顶上劈下雷霆一刀,直将那偷袭的金兵的半个脑袋劈飞了一般,要知道人的脑袋有多坚硬,左辅这一刀居然能将人坚硬的脑壳砍去一半,就知道他对刚才这个偷袭小五的人有多么的恨了。
吴三桂领着前锋营,急匆匆的往宁远而来,忽闻斥候来报说宁远城南有近万后金军队包围这一对明军骑兵厮杀,他心中觉得奇怪,于是跟颜佩韦商量了一下,他带后面的五千蓟镇兵马缓缓前进,他带前锋营的三千兵马现行一步前去看看,果真是自己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吴三桂率军赶到之时,正好看到了浑身浴血的左辅砍掉那金兵半片脑袋的一幕,心下大惊,他自问武艺不输何人之下,臂力也是不小,但还不能一刀之下将人的脑壳给劈飞,还在鏖战多时的情况下,待仔细一看,便认出人来了,是跟父亲吴襄同级的大凌河总兵左辅左叔叔,岂能不救?于是率领三千生力军冲杀过去。
朱影龙为驰援宁远绝对是下了血本,这三千前锋营是让陆皓天从京营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战斗力自然不容小视,阿济格被一下子给打懵了,不知道明军来了多少援兵,连忙组织抵抗,他这么一乱,被包围中的孙祖寿等人抓住战机,迅速在吴三桂的接应下突出重围,这个时候决对不能恋战,孙祖寿等仅剩下的三百多人突出重围之后,吴三桂下令,马上脱离战场,迅速的往后退去,阿济格怕这是明军的诱敌之计,不敢下令追击,连忙差人禀告皇太极,请他定夺。
皇太极听完阿济格的禀告之后是大惊失色,不住的在金帐之中来回走动,如果这三千明军突围的目的是为了搬救兵还好,如果不是为了搬救兵,而是通知山海关严密防守就遭了,这样一来,如果这个雄霸突然回师山海关,那莽古尔泰的两万偏师就危险了!
“范先生怎么还没有回来?”皇太极焦急的问金帐外的亲兵道。
“还没有!”
“快,传本汗的汗令,将吴襄给本汗押过来!”皇太极思考了一下,命令道。
不一会儿,吴襄被五花大绑的带进了皇太极的金帐,皇太极一看,顿时拉下脸对押吴襄进来的两个亲兵喝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本汗尊贵的客人,来呀,还不给吴将军松绑!”
吴襄虽然为人也善于投机取巧,但一点民族节气还是有的,冷冷的看着皇太极,任由那两个亲兵将自己身上的绳索解开了。
第九卷:一国两帝之第十章:吴三桂诈降下(二)
吴将军好福气呀,生了一个有勇有谋,有胆有识的好皇太极羡慕的语气道。
“哼!”吴襄冷哼了一声,将头挑了过去。
“你们父子都是难得的人才,如果你们为本汗效力,远比你在锦州当一个小小的总兵来的强,还有整天被你们的朝廷猜忌,还被一帮无知的文人压在头上。”皇太极劝说道。
吴襄转过来对皇太极冷笑三声道:“好呀,你要我们父子效忠你不难,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可以?”
“吴将军但说无妨。”皇太极一喜道。
“你带领你的族人和土地归顺我大明,永远做我大明的臣子,别说我父子为你效劳,就是千千万万的汉人为你效劳又如何?”吴襄大笑道。
“吴襄,你们汉人有句话,好像是这么说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你效忠本汗,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将来裂土封王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什么你偏要去做那腐朽明廷愚忠之人呢?”皇太极忍住怒火,想进一步规劝道。
“皇太极,你不必多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我吴襄虽然识字不多,也不是什么品格高尚之人,本也是名利场里的一个庸人罢了,但最起码我还知道我血管里留的是汉人的血,要知道再多的功名利禄一个汉奸之名就全能比下去了,吴襄可不想但这个骂名,让天下人唾骂万世!”吴襄铁了心想一心求死。
“好,你可以死。本汗也可以成全你,但你的妻儿呢,难道你就不为他们想一想吗?”皇太极也不是鲁莽之辈,转而想用亲情打动吴襄。
吴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地神色,但马上神情更加坚决起来道:“求仁得仁,死的其所,皇太极,你无需多说。来吧!”
“来人啦!”皇太极痛下命令道。虽然已经有不少汉人降了自己。但都是官小卑微之人,对明廷的影响不算太大,毫不容易逮到一个总兵,想以此给将来南下入主中原之时,给所有的汉人做个标榜,却没有想到到这个时候吴襄还是宁死不降,岂能不令他恼火。如今吴三桂的前锋营已到,范文程生死未卜,刚才被吴襄这么一顶,顿时起了杀心。
“传本汗汗令,将吴襄一家老小推出辕门斩首!”皇太极下令道。
冲进来两个如狼似虎的亲兵将吴襄重新绑起来,推了出去。
“报,大汗,雄霸三万三千大军已到宁远城南。驻扎在三十里开外的一座小山坡下。”一个后金斥候飞奔进入金帐跪下禀告道。
“再探。再报!”皇太极挥手下令道。
“阿济格贝勒到!”
一身血污的阿济格走进皇太极地金帐,半膝跪下道:“臣弟阿济格拜见大汗,臣弟无能。让左辅他们跑了。”
皇太极现在甚为头疼,范文程生死未卜,自己一怒之下已下令杀吴三桂一家老小,现在左辅等宁远城中三百多人突出重围,虽然他也有数万兵马在手,但最精锐地两万骑兵被莽古尔泰带走了,还有连续五六个时辰猛攻宁远,将士们疲累不堪,如果这个时候袁崇焕和这个雄霸内外夹击,自己损失可就大了,悔就悔在自己当初不该答应范文臣所请,以为手到擒来之事,居然闹出这么大地一个危机来。
今日之事不能全怪阿济格,是自己太自信了,原因有两个,他对范文程的信任,还有一个他对自己手下的八旗精兵的自信,怎么着五百精骑就算打不过人家,逃总能护送范文程送回来吧,正是由于他太相信自己的精兵了,却忽略了知己却知彼这一层。
“大汗,大汗,吴将军不能杀,吴将军不能杀呀!”阿济格跪在地上,皇太极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处置他,突然将金帐外传来范文程一连串的叫声,皇太极以为自己听错了,蹭的从虎皮金座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走去,果然看到范文程衣冠不整,跌跌撞撞的从辕门哪里往金帐这边跑过来。
“快,传本汗的汗令,暂停行刑!”皇太极心中大喜,给了帐前一个亲兵一脚,让他飞快的去传令。
“阿济格!”皇太极朝还跪在金帐中的阿济格喝道。
“臣弟在!”
“去,带领你的兵马在宁远南城下五里出驻扎,封锁各个交通要道,不要放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另外多派些斥候刺探一下明军的大营。”
“臣弟领命!”阿济格松了一口气,掀开金帐出去布防了。
同时皇太极停了对宁远的攻势,这个时候不能在浪费力气了,要养精蓄锐,可能一场大战就要来临了。
“宪斗,本汗给你派地五百精兵保护你,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皇太极看一身狼狈地范文程,奇怪的问道。
“大汗,请恕微臣之罪!”范文程跪在皇太极面前匍匐道。
“你有何罪,快起来说话。”皇太极最范文程很是倚重,不仅仅他的谋略,更因为他是宋朝名相范仲俺地后人,名门之后,这对将来入主中原,收复汉人那帮子读书人的心非常重要,越靠近这般汉臣,皇太极越是觉得自己在军事上或远强于这些人,但论起治国,恐怕他就没有这些人有本事了。
“大臣给微臣那五百护卫全让吴三桂给杀了!”范文程道。
“什么?”皇太极惊的是目瞪口呆。
“大汗请息怒,吴三桂这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他不杀他们,那么他就会死。”范文程忙解释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汗都听糊涂了!”皇太极一头雾水道,死五百个士兵都比不上死一个范文程。
“事情是这样的,微臣与那吴三桂在五十里外地一处山岗之处相遇……”于是范文程将吴三桂是副将之间不合。并且三千前锋营并不是他能作主的事情告诉皇太极,吴三桂更是表达了明皇对他的不信任极为不满,表达了他原意靠拢后金的意思,前提就是要保证他父亲和家人的安全。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看来这个朱由检也不怎样。”皇太极听了之后转怒为喜道。
“刚才那吴三桂为何救援从宁远突围出去的左辅等人?”皇太极突然想起刚才吴三桂率军救援了左辅等人,微怒道。
“大汗息怒,吴三桂救援左辅等人也是迫不得已。在他那样的情况下。他能不救吗。他身后三千前锋营,就只有二十几个人是他的心腹,他如果不救,还有命在吗?”范文程解释道。
“那他大可投奔本汗就可以了,何必有这么多地顾虑呢?”
“大汗,人留在对面,岂不是对我们更加有用吗?”范文程微笑提醒道。
“对。对,对,本汗都糊涂了。”皇太极开怀大笑道。
“吴三桂说了,他会尽量拖住左辅等人,不让他们回山海关报信,只是他对归顺之后大汗地赏赐还有些不满意。”范文程露出一丝为难地笑容道。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皇太极疑问道,汉人中向吴三桂这样的恩赐已经是天大了,如果赏赐厚了。会让族人不高兴的。
“吴三桂没有别的请求。就是归顺之后,大汗能够让他继续统军,并且不干涉他的指挥。他打下多少城池,将来大汗就赐给他打下所有城池面积的土地。”范文程尴尬道。
“这个吴三桂小小年纪,野心可不小呀!”皇太极不仅沉思起来,这样的要求可要慎重呀,但转念一想,不管他打下多少城词,中原那么大,岂是他一个人能打下来地,即便能打下来,他也还是自己的臣子,奴才,他有没有这个能力还难说,不妨应他就是,反正只要他归顺了自己就好办。
“大汗,大汗,大汗”范文程连唤了三声,皇太极才从沉思中苏醒过来,笑笑道:“可以答应他,不过他得发誓生生世世都效忠我爱新觉罗一家,永不背叛,汉人的誓言本汗不相信,最好将他发的誓言用白字黑字写下来,这个本汗就放心多了。”
“大汗英明!”范文程赶紧拍了一记马屁道。
“这次你为本汗立下大功,等会盛京之后,在论功行赏。”皇太极满意的拍了一下范文程的肩膀道。
“谢大汗!”范文程面露出一丝淡淡的喜色道。
宁远城上,袁崇焕看着后金八旗大军如潮水般的退去,心道,这皇太极又唱地是哪出戏呀,这一天下来,宁远城地城墙再也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了,再有像今天这样的猛攻两次,估计就要进入惨烈地巷战了,没有了坚固的城墙依托,即便是占了地利的巷战恐怕到最后还是落得一个城毁人亡的下场呀,只可惜自己当时不在宁远,如果他在话,宁远就不会像现在打的这样艰苦,锦州也不会这么快就被皇太极攻陷。
“左辅他们突出去的吗?”袁崇焕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他也四十好几的人了,所说还是壮年,但五年的呕心沥血几乎将他的身体垮掉了一半,又经历了刚才长达五个多时辰的血战,能坐下说得动话已经很不错了。
“回禀大帅,南门来报,好像是突出去了。”何有纲额头上被后金红衣大炮轰塌的城垛飞起的碎石蹭掉了一块皮,用粗布一包,倒像瞎掉了一只眼睛。
“什么叫好像,本帅要真实情况!”袁崇焕吸入一口寒风,顿时呛的他不住的咳嗽起来。
“南门的士兵是看到了他们突围出去了,不过好像是我们的援军接应出去的。”何有纲不敢说,他知道援兵如果到了,就是山海关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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