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陪你玩。”胡乱脱下身上的嫁衣,又将头上的凤冠拿下来:“你以为这是过儿戏?”说完朝他身上一丢。
秦远风接住放在一边去拉她:“静柳。”阮静柳根本不听他说话,随手一推本也不重,秦远风却又是弓起了腰,阮静柳脚步一顿眯着眼睛看着他:“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没事。”秦远风笑嘻嘻的:“我们已经成亲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说着咕哝了一句:“你也回不去了。”
阮静柳一愣,质问道:“什么意思?”秦远风慢慢站起来,很自然磊落的回道:“四象胡同的东西……已经搬过来了。”
“你!”阮静柳这一次真的被气的没了话,她不知道怎么会认识这种无赖,偷偷给她搬了家,强逼着拜堂:“无耻!”目光一转正要走,却发现他大红的喜袍上,腰腹处渗出暗红色的印迹来,她拧了眉头走过去:“你真的受伤了?”
“没事,没事!”秦远风不错过如何一点机会,趁机抱会,趁机抱住她,阮静柳关心的是他的伤势,原以为他是为了诓骗自己的借口,没有想到真的受伤了,解开他的衣衫露出里衣,秦远风有些不自然的去解里衣,阮静柳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低头去看伤势,就见腰腹出一块食指长短的刀伤,切口很深也很整齐已又发炎的痕迹,周围肿的很高皮肉微有溃烂。
“怎么受的伤?”这明显是刀伤,时间也很长了。
秦远风漫不经心的回道:“行船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浪人,不小心受了点伤。”又拉着她的手:“我没事!”
阮静柳是大夫,见到这样的伤口自然不会相信他真的没事,放开他打开了门对外头守着的丫头吩咐道:“打点水来。”将正厅里的药箱拿了进来。
秦远风极其享受的靠在椅子上,心心念念的人在他面前,又是如此近的距离,他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幸福过。
第二日,析秋惊讶的看着阮静柳:“他说什么?”又朝她身后站着的男子看过去,年纪约莫二十左右,长的很是清秀俊美,身材纤长挺拔,与她想象中秦二爷的外表相差并不大,她看看秦远风又朝坐在一边的萧四郎看去,萧四郎面色无波,并未显出惊讶来,只道:“秦公子请坐。”
“多谢。”秦远风一抱拳在萧四郎隔壁坐了下来,自来熟的和萧四郎主动攀谈起来。
析秋起身拉着阮静柳在身边坐了下来,阮静柳脸色依旧不好看,显得有些尴尬,析秋问道:“秦公子说你们成亲了,可是真的?”
“真的!”不待阮静柳说话,对面正在和萧四郎聊的热火朝天的秦远风笑眯眯的替她答了话:“所以今天来这里认亲的。”
析秋收回目光去看阮静柳,阮静柳无奈的看着她,很佩服一心二用的秦二爷。
“我们去别处说话。”阮静柳站了起来,扶着析秋,析秋和萧四郎微微颔首,跟着阮静柳一起去了隔壁,才坐下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阮静柳就将昨天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他伤势严重,发了一夜的高烧,早上才醒过来。”她也不忍心离开,便在那边守了一夜,与其说自愿不如说迫不得已,没想到一个高烧昏睡的人力气那么大,一整夜攥着她的手就是不松。
析秋笑了起来,伏在阮静柳身上笑了半天,擦着眼泪抬头才看见阮静柳僵硬的表情,她忽然觉得,或许只有秦远风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才能镇住她,若是寻常的男子,但凡疏离客气一点,阮静柳是绝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如今这样半推半就不给她选择的余地,反而倒成了另一番预想不到的局面。
“既是成了亲,那我现在该改口唤你秦二夫人了吧。”析秋打趣道。
阮静柳横眉怒叱:“你也跟着他胡闹。”她觉得头疼不已,她太了解秦远风了,这个人看似嬉皮笑脸没有正经,但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达到目的,是一根筋的人,绝无回旋的可能。
现在这样,连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想要甩开他,除非她能有遁地的本事立刻消失不见再不出现,否则,以他的个性是绝不会罢休的。
“虽有些胡闹,但却也说明了他对你的心思。”析秋笑着道:“六年时间不长不短,他能坚定不移也是一种证明……你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阮静柳依旧难以接受,析秋又道:“你从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求嫁去张府,你也不在乎世俗规矩,要不然你也不会独自悬壶济世走遍大周,至于你们之间的年岁相差,那更是不足一提,既相爱这些岂能成为阻碍……”她看着阮静柳一字一句道:“既然这些都不是问题,你还犹豫什么。”
阮静柳自己也愣住,她从未有过如此迷茫的时刻,从她来这世界开始,她就知道她没有能力反抗这一切,但却在努力不被同化,她只做她自己,这个信念从未改变,可是现在,她开始迷茫了……她看着析秋,问道:“后宅犹如井底,曲在其中,你幸福吗。”
析秋笑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我很幸福,或许和我起初设想的不同,但是这样的生活却让我拥有了不曾预想过的东西,所以我很幸福。”
阮静柳沉默了下来,低着头看着交叉在胸前的手指,久久不曾说话。
外间的交谈也停了下来,秦远风面上露出不曾出现过的失落,他端着茶盅目光自里间的门帘上收回,低头啜着心不在焉,甚至显得有一丝紧张。
同样的,萧四郎也露出困惑,析秋的话尽管很轻,他却听的很清楚……
她说现在的生活与她起初设想的不同。
她起初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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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种可爱的男人叫无赖,在你面前像孩子一样的无赖,在外人面前却又是冷血冷情的……哎呀,我被这种男人萌死了…
别奇怪阮静柳为毛不同意,她也很纠结啊,她就是个独立的新女性,有钱有事业结婚对于她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甚至是拖累……所以,她不愿意太正常了。
☆、021 碰撞
阮静柳和析秋以及萧四郎道别,也不看秦远风,率先出了门。
“告辞,告辞!”秦远风笑眯眯的站起来,朝萧四郎抱拳,又侧开视线和析秋打了招呼,像条小尾巴一样,颠颠的跟着阮静柳身后,脸上挂着的笑容,连析秋见了都忍俊不住。
她摇摇头,和萧四郎道:“我们低估了秦二爷的手段了。”
此刻,萧四爷还在想析秋方才的话,她以前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闻言他目光落在走远的两个人背影上,淡淡的回道:“此人能屈能伸,前途不可限量。”简短的话却是对秦远风极大的肯定。
析秋没有想到萧四郎对秦远风的印象这么好,不由问道:“为何?”萧四郎牵了她的手,两人进了院子的门,照顾着析秋的身体走的很慢:“在福建走航运,并非有钱就能轻易办到,福建虽沿海治安渐渐好转,可但凡出海,海面之上所承担的风险非同小可,海盗倭寇皆要面对,他能白手起家发展至今这样的势力,其能力和手段可见一斑,况且,雷公公为人圆滑狡诈,能在他手下讨生活,可不单只是艰难!”
由此可见,秦远风绝对不是表面上他所表现出来的单纯流痞的样子!
析秋不知道福建的事,但从同轩堂的事情来看,他能潇洒的离家放弃同轩堂那么大产业的继承权,不管中间有什么故事,这样的人也定然是洒脱坦荡的。
“难得听你夸赞一个人。”析秋想到一向冷心冷情独来独往的阮静柳,被秦远风以无赖的手段弄的毫无招架还手的余地,忍不住轻笑起来:“希望秦二爷真如四爷所言缺非池中之物,这样也不枉费静柳姐付出。”
不待两人进房,炙哥儿和坤哥儿就高兴的从外头进了门,坤哥儿穿着一件品竹色的直缀,有佟氏男子特有的温润儒雅,而炙哥儿则依旧是藏青的短卦,这样方便蹦跳行动。
“娘。”炙哥儿跑了过去扶住了析秋:“您怎么起床了,妹妹没事了吗。”盯着析秋的肚子看。
坤哥儿嫌弃的皱着眉头,朝析秋和萧四郎行了礼站在一边装作没有听到,析秋失笑道:“没事了!”看向坤哥儿:“外头冷,进去吧。”
几个人进了房里,春柳带着人摆了饭菜,吃了午饭坤哥儿去看书,炙哥儿去找华师傅,析秋则由萧四郎押着去床上躺着。
“我真觉得没事了,况且也不出去走动,放心吧。”整日里躺着人也乏的很,还不如起来走动走动。
萧四郎摇摇头,脱了外套索性靠在了床外侧,轻声道:“你坐了一上午了,歇一会儿下午再起来吧。”
析秋叹了口,翻了个身抱着萧四郎乖巧的闭上眼睛。
两人躺在床上,午后的阳光自窗台上照射进来,斑驳跳动着温暖柔和,萧四郎揽着她右手有意无意的摸着她的秀发,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析秋等了半天不听他说话,不由睁开眼睛,就瞧见萧四郎“愁眉苦脸”样子,一愣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睡吧。”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她,萧四郎含笑在她额头轻啄了一下。
析秋皱眉看着他,显然不相信他什么也没有想。
萧四郎看着她的样子,便又笑了起来,索性换了个姿势,和析秋面对面,探讨一样的语气:“张医女为何不愿成亲?”
是为这个问题伤神?
也没有错,萧四郎接受的传统教育,他尽管很民主可血液流淌的男权主义并未减退,在他的观念里,女子成年之后就该成婚生子待在后宅,如阮静柳这样他虽能接受,但却不一定能理解。
析秋轻咳一声,微笑着道:“四爷觉得女子为何要成亲呢,或者换句话说,女子成亲是为了什么?”
萧四郎扬眉,不认为析秋说的这个问题是问题,也不回答只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或许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婚姻是女子一生的事业,她们应该怎么样必须怎么样,可是我们换个角度来说,女子嫁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过的更好,能有个男人能对自己好,能保证自己的衣食无忧,以此作为交换她为对方生儿育女照顾父母,这是无可厚非的,是不是?!”她说着一顿,又道:“可是静柳姐呢,她不需要有人对她好,她也不需要靠男人来给她稳定富足的生活,男人能为她做的事情,她自己也能办到,那么如此之下,成亲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以往的观念,析秋第一次在萧四郎冷峻的面容体会到什么是龟裂,是的……一点一点崩塌的世界观一样,他苦恼的看着析秋,生涩的问道:“所以,在你们的观念里,婚姻只是双方各取所需的一种交易?”
析秋知道他想的有些偏了,却也不解释:“如果双方彼此有情那么就另当别论,有了情为对方付出多少都不会去计较,可是一开始呢,男未婚女未嫁或者一段婚姻并不如想像中幸福时,婚姻就如你所言,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萧四郎沉吟了片刻,仿佛在努力接受这种离经叛道的观念,他沉默了许久,才转过目光去看析秋,问道:“那你呢,你也和张医女一样吗。”
析秋一愣,随即轻笑了起来,俏皮的转了转眼眸回道:“若真和静柳一样,那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是和阮静柳一样,那她到和阮静柳一样,那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若不成亲,那你理想的生活又是什么?”
析秋见他仿佛很关心这个问题,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来,脑中一转便就想到她上午和阮静柳在房里说的话,再去看萧四郎,心中就猜到了大概,他向来听力极好,想必是听到她和阮静柳的对话,心中存了疑惑所以才来拐弯抹角的问她。
心中轻笑,她也并不隐瞒,回道:“游历吧,不用奋斗却不会饿死,不用经营却有人原地等我,能凭着性子四处行走,等累了停下来一杯茶一本书半间院落……闲暇的过一生。”萧四郎很认真的听着,时而蹙眉时而面无表情。
析秋说着停了停笑着摇头,自嘲的道:“不过儿时的幻想,不用当真。”说完凑过去看着萧四郎:“更不许暗自嘲笑我。”
原来她要这样的生活,萧四郎仿佛若有所悟,听析秋说完,便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不笑你。”析秋却拉着他的手,回问道:“那你呢,你儿时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萧四郎略顿了顿,回道:“英雄,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英雄。”说完也露出自嘲的表情。
析秋抱着他,埋头在他胸口闷闷的笑了起来。
忽然就想到,不知道秦二爷和阮静柳这会儿如何了。
阮静柳和同轩堂二爷成亲的事,很快传遍了京城,阮大奶奶从通州到了京城,和阮博蝾一起去了东长街的现如今的秦府:“你这样不清不楚的住这里算怎么回事!”
“不关你的事。”阮静柳毫不客气的说完,阮博蝾就跳着脚的回道:“什么不管我的事,你以往在外头露面我也就忍了,现在到好,竟还和不三不四的男人住在一起,你说成亲就成亲了?你不明白婚姻讲究三媒六娉媒妁之言,哪有人自己偷偷拜了堂就算成亲了!”
阮静柳不理他,阮大奶奶又道:“妹妹,不是嫂子说你,以往我还护着你,可今儿这事可是你做的不对,我们女人家重的就是名声,你这样做实在是有伤风化,便是你自己不顾,也要顾忌你大哥的面子,还有锦乡侯府的面子啊。”
阮静柳嘲讽的看了她一眼。
阮大奶奶碰了个钉子,再好的隐忍也有些受不住,正要说话,就见阮博蝾指着阮静柳警告似的问道:“你跟不跟我走?”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威胁,请走,不送!”一佛袖就打算离开不欲多言。
阮博蝾顺手抓起高几上的茶盅就朝她丢了过去:“不知廉耻的东西。”
茶盅朝阮静柳丢了过去,还不等到她面前,一只伸过来稳稳的接住,秦远风笑眯眯的看着阮博蝾,眼底却是冷寒一片:“来人,送客!”不待阮博蝾从惊怕中反应过来,就有两个小厮两个婆子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扛起阮博蝾夫妻二人,就丢出了府门。
两人丢出门外,随后大门被人自内关上,两人狼狈的趴在地上,引起周遭一片窃笑声。
秦远风将茶盅丢给丫头,笑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