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鞘(鼠猫)之人淡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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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鞘(鼠猫)之人淡如菊-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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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策全身一震,清晨不带热气的夏风吹在单薄的身影上,像是刀在割一样。痛从心尖开始蔓延,到脾脏,到肌肉,最后冲破肌肤,全身都叫嚣着苦痛。
  
  虽然有心里准备,看来还是没准备好。公孙策苦涩的自嘲。
  
  等公孙策回过神来,包拯已经走了。
  
  公孙策呆了一会儿,正要起身去书房,白玉堂来了。
  
  公孙策一如既往的露出狐狸的笑容,却发现平日跳荡的白老鼠少了嬉皮笑脸之气。
  
  “先生‘‘‘‘‘‘”白玉堂似乎被展昭传染了。
  
  公孙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笑了,“你听见了?”
  
  白玉堂默默地点点头。
  
  公孙策的笑容中多了几丝彷徨,“其实啊,我早料到了。在我放弃仕途之前,我就知道结果是这样了。”内心的苦涩还是穿透了脸上的笑容。
  
  白玉堂尽量让自己的眼睛里不要显露出同情。对于公孙策这种好强精明的人来说,同情是最大的侮辱。
  
  这时,展昭到了,一身红衣。
  
  见二人神色有异,展昭道是今日进宫之事,便宽慰言道:“先生放心,展昭必全力护大人周全。”
  
  公孙策一笑,对红衣猫儿说道:“去吧,大人在书房等你。”
  
  猫儿道:“先生不去吗?”
  
  公孙策一愣,笑道:“我与你同去。”
  
  三人行至书房,只见包拯一身朝服,蟒袍玉带,不怒自威,好一个天朝大国的公正不阿之臣。
  
  公孙策见了,微微一笑,向下一拜,“大人~”
  
  包拯静静点头,目光当中,带了苦涩。公孙策避而不见。
  
  更鼓已响。
  
  白玉堂暗握着展昭的手,不肯放开。
  
  展昭无奈,轻轻反握,附耳好言相哄,白玉堂才不情愿地放开。
  
  公孙策见二人的小动作,心中又有羡慕,又有凄凉,一时间,都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见包拯就要上轿,才心中一惊,向天祈祷,“望苍天庇佑,包拯展昭无事,公孙策愿折寿十年。”
  
  后来一想,自己这样的人生,折寿十年还是二十年又有什么区别呢,生和死,对于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差别吗?
  
  白玉堂见公孙策面色阴晴不定,心下也为他黯然,眼角余光扫到慕容停和慕容弃二人,只见慕容停面含忧虑,知他明白包拯展昭二人此行凶多吉少。
  
  慕容弃见众人郁郁,眼中有不解,但更多的温柔目光,落到了一直护送他上京的穆大哥身上。
  
  
                  三十一、亲情 
  晌午已过。
  
  包拯和展昭仍旧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差,若不是看在开封府以前力保太子安全的份上,这二人焉有命在!
  
  真宗正襟危坐,暗地里也为二人捏一把汗。
  
  “这么说来,是哀家的不对了。想我大宋当年负于云苍,北疆摄政王有恩于我宋朝皇室,如今皇长子寻来,如二位卿家所言,我大宋理应礼待,是与不是?”太后头上凤冠辉煌,耀得跪地的二人睁不开眼。
  
  包拯伏地奏曰:“皇长子天性温良,恭谦礼让,其母有救驾之功,还请太后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太后凤冠上凤头不停地颤动:“我对他网开一面,太子怎么办!包卿家,妄你是朝中肱骨之臣,你知道你的小义小惠会害死多少条人命!如若皇室承认了他的身份,天下动荡,政权分裂,叫百姓何以立身,叫百官何以立命,叫哀家日后,如何面对先帝!”
  
  一直默不作声地真宗开口了:“母后,慕容并不一定是龙脉,有人冒充也说不定。不如发他个流配充军,不,直接将此人逐出宋境,永世不得入宋。”
  
  太后的眼眯起来:“这么说来,那人是冒充的?”
  
  真宗此时已是浑身大汗:“必是冒充无疑。”
  
  “如若这样,”太后脸上阴晴不定:“冒充龙脉,罪当处死!包卿家,皇上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包拯不语,伏地不肯接旨。
  
  开封府昔日的后援,八贤王立在一旁,仍旧按兵不动。
  
  展昭心里暗叹道,难道八贤王也和太后一个心思,要皇长子非死不可。真宗焦急万分,面上不敢露出半分,哪知那忧急之色,早已刺穿帝王的面具,完完整整地呈现在脸上。展昭又是一叹,难道连今上都保不住慕容?
  
  太后已是震怒:“包大人!皇上和哀家的旨意,包大人都不遵吗?!开封府是越来越放肆了。皇家之事,哪里是你们管辖的范围!再过几天,这大宋,就没我们赵家的位置了。”
  
  包拯叩头答道:“臣万万不敢!戮屠龙脉,臣也是万万不敢!”
  
  戮屠龙脉四个字一出,皇太后的眼圈一红,身子象抽空了的气一般,一下子瘫坐在椅塌上。阳光之下,太后的疲惫和悲哀尽显无疑,那声音似乎也瞬间苍老:“这个罪·····必须得有人背。我不做,难道让皇帝,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
  
  真宗再也按捺不住,伏地大哭:“孩儿不孝·····让母后操劳。”
  
  皇太后的泪水也止不住:“我的儿啊,难道我就不心疼吗?虽说你不是我亲生,但慕容,名分上好歹也是我的孙子。刚开始,我听着他回来了,心里那个高兴啊。但是这孩子·····不能活啊·····”太后泪水涟涟,说不下去了。
  
  真宗浑身颤抖,甚是悲痛。展昭看得皇家这一幕,心里不禁黯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八贤王终于开口:“请太后、皇上节哀。”转身对跪地的包拯说道:“皇长子必死!”
  
  一听此言,真宗脸色发白;太后更是止不住泪。
  
  八贤王转身对悲恸的太后和真宗言道:“慕容弃却可以活下来。”
  
  宫殿在阳光中恢复金碧辉煌,四周名贵之物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真宗屏住呼吸,看着八贤王,眼中充满惊喜和希望,太后也停了哭,一丝喜色在脸上流转;包拯和展昭也抬起头来。
  
  几道目光催促着他说下去。
  
  “公开皇长子身份,然后再假装暴毙。”八贤王肃穆言道:“只要天下皆知皇长子已死,慕容弃就可以活下去。”
  
  “那以后出现和皇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太后有些犹豫。
  
  八贤王答道:“所以皇长子在回朝之时,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易容!”展昭失声道。
  
  太后和皇帝大喜,真宗松了一口气:“展护卫,江湖上易容之术,真能如此出神入化?”
  
  展昭答道:“白玉堂可为此事,展昭以性命担保。”见皇长子有一丝希望,展昭也竭尽全力。
  
  真宗和太后相视,真宗眼中盛满哀求,太后叹了一口气:“等逍遥王回府,依计行事。只不过,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太后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众人一凛,伏地奏曰:“臣等不敢~臣必守口如瓶!”
  
  
                  三十二、负罪 
  开封府。
  
  日已渐渐西落,把凉亭里的两个影子越拉越长。白玉堂面对沉静而微妙的气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公孙策只是看着昨夜的残局,这棋局就像他的感情,寥寥数子下去,再没了下文。
  
  慕容停外出,慕容弃一如既往地料理开封府的花花草草。自从穆大哥来了之后,慕容弃的快乐掩藏不住,跳跃在一言一行中,待人接物和花草更添了几分温柔。远远瞧见公孙策和白玉堂坐在凉亭,笑着就过去。
  
  公孙策和白玉堂见得慕容弃来,连忙行礼。慕容弃笑道:“都相处这么久了,二位再这么多礼,慕容都不好意思了。”公孙策见慕容容光焕发,青春照人,恍然间似乎见到了年少的自己,不由微微一楞。
  
  白玉堂见公孙狐狸走神,心中又是一叹,包拯和展昭入宫已久,公孙狐狸就一直这么恍恍惚惚,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可怜之情。
  
  慕容弃见二人都若有所思,当下生疑,又见包大人和展昭清晨出去之后至今未归,再加上一向持重老道的公孙先生神情中难掩担忧之色,隐隐猜出什么,探寻的目光在白玉堂和公孙策脸上晃来晃去,满是不安。
  
  白玉堂见势不对,连忙笑道:“怎么不见穆汀?”
  
  慕容弃脸上浮起温柔:“他有事出去了,说晚上回来的时候把花的种子给我一起带来。”
  
  白玉堂趁机笑道:“怪不得你今天有时间出来逛,平常都只跟着你的穆大哥。”心下暗暗疑道,这慕容停跑到哪里去了。
  
  慕容弃脸上稍稍起了红晕,连忙说道:“我去看看书房那边的月季。”说罢,就跑掉了。
  
  白玉堂见慕容弃害羞,心里暗笑,一旁的公孙见到皇长子的窘态,也不由一笑,当下气氛一宽。
  
  王朝这时奔回府来,面带喜色:“先生,白少侠,包大人和展大人都从皇宫出来了,说一切平安,让我回来报信。”白玉堂和公孙大喜。
  
  公孙策全身一下子松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心终于放下来了。
  
  白玉堂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伸手去抓酒,余光看到公孙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心里也暗叹,情之一字,竟能左右人到如此地步。
  
  公孙策问道:“大人和展昭怎么没回来?”
  
  王朝答道:“八贤王邀大人过府一叙。”公孙心里一黯,却对王朝笑道:“那就好,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白玉堂见公孙心里又装心事,大叹一声,说道:“公孙先生,既然他们无事,要不我们晚饭到外面吃吧,也好庆贺庆贺。城东的古玩店又进了一批新货,我们顺道瞧瞧。”
  
  公孙知心事都被白玉堂看穿,勉强笑笑,说道:“也好,反正当下无事。”
  
  夕阳西落,暑气渐渐褪去,开封府的繁华并没有因为夜晚的来临而减退,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碎月阁上,白玉堂看着公孙策正襟危坐,眼观口,口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周围姹紫嫣红的美人,在他眼里就如枯枝一般。
  
  公孙策心里不知骂了白玉堂多少遍了,这白老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怎么会答应和他一起出来!
  
  白玉堂心里叫一个无奈啊~眼见公孙情无定所,本想帮他找一红颜知己,哪知是这样的场面。四周的美人脸都笑僵了,眼看气氛就要维持不下去,隔壁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公孙策一听这笑声,脸色一变,起身就往外走。白玉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跟着。刚走出房门,只见一个绛衣男子,三十多岁,锦缎绣袍,面带英气,拦住了公孙策的去路:“故人相见,公孙大人不打声招呼吗?”
  
  公孙策脸色更加难看:“在下只是开封府的主簿,无品无衔,大将军抬爱了。”
  
  绛衣男子笑得邪气:“年少就官拜礼部侍郎的青年才俊,现在却如此下场,真是天妒英才啊。”
  
  公孙狐狸眼睛一斜:“在下之事,不敢劳大将军操心。大将军驰骋疆场,区区在下,哪能入得将军的眼。”
  
  白玉堂听着二人似是旧识,交锋不止,又听公孙左一个将军,右一个将军,大脑里自动检索了一下~庞统!
  
  白玉堂暗叫苦,真是冤家路窄。
  
  庞统依旧拦着公孙策的路,肆意嘲笑:“公孙侍郎好大的官架子,故人邀约,一杯水酒而已,连薄面都不卖?”
  
  眼见庞统的脸离公孙越来越近,白玉堂暗叫不好,一把推过公孙,抱拳对庞统说道:“飞星将军乃国之栋梁,必是军务繁忙,我等草民怎敢叨扰,就此别过。”说罢,抓住公孙就往外跑。
  
  庞统出手阻拦,白玉堂是小擒拿的高手,怎会受制于他,十几招拆下来,公孙已然出去,白玉堂也乘机脱身,只剩的庞统一人在原地牙痒痒。
  
  八贤王的水亭。
  
  湖面波光粼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包拯和八贤王对饮,两杯之后,都没有心思再喝。
  
  展昭在入亭的必经之路把守,足见此次二人所谈,都是天大的机密。
  
  包拯满上空置已久的酒杯,举杯对八贤王道:“这一杯敬王爷,多亏王爷,皇长子才能保住性命。”
  
  八贤王摇摇头:“救皇长子的不是我,是你!还有太后!”
  
  包拯楞了一下,太后下杀令之人,为何八王爷认为是她救了皇长子。
  
  八贤王的目光竟掺了几丝柔和:“如果不是包拯你敢于抗命,皇长子命休矣;如果不是太后爱子心切,就不会愿意背着屠戮皇脉的大忌,痛下杀手。太后为今上下格杀令,当然也会为了今上,放皇长子一马,毕竟,那也是她的孙儿。”
  
  包拯叹道:“太后也不易,哎~”
  
  八贤王不冷不淡地接道:“是啊。所以如果在万不得已之时,她下格杀令,不管是你、我,还是展护卫和白玉堂,都得体谅下她老人家。”
  
  包拯一凛,回想起太后脸上闪过的狠厉之色,心底一阵发寒。
  
  “知道这件事的人,能不能保住命,就要看太后怎么想的了。”八贤王举起酒,对着月,一杯饮尽:“包拯啊,妄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皇室的浑水,你怎么能淌啊。你不怕死,公孙策呢?展昭呢?还有那无辜受累的白玉堂呢?难道都要他们一起和你陪葬?”
  
  包拯满身大汗:“包拯死不足惜,只是其余的人,何其无辜,求王爷说情,放他们一条生路。”
  
  八贤王摇摇头:“很多事情,不是一个人能担下来的。包拯,断案你是神手,无人能及,但对于政治,你还经验不足啊。”
  
  一阵夜风吹过,水面清新的气味让人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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