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大燕皇帝脸色不变,只是带着惆怅说道:“自从听到你的占星之术,皇宫就开始时不时的有乌鸦聚集在皇宫之中,虽然朕已经让人射下,可是终究是让人知道了,星象隐匿,只有破而后立才可以让大燕国更强大。”
黑衣人蒙着脸,全身上下一片漆黑,在这个黑暗的密室当中,简直就要被黑暗吞并,却唯独那双露出来的眼睛格外的有神,仿佛你心中想的什么,他都能看穿,不自觉的让人打了一个冷战,尽管大燕皇帝见惯了这样的眼神,也是不愿意轻易的看着这个眼神的,冰冷的声音响起:“所以你和丞相合伙设计演出了这一出戏,然后杀光了匡扶大燕国的未家所有人,只留下未婆娑一个人,而且将消息透漏给雪国,雪国得知此消息必定出兵,这个时候你再利用未婆娑对待公主的感情,让她带兵出战小梁庄,然后假意传递消息,让未婆娑对你们大燕国身怀愧疚,这样就可以让她一心一意的为你们大燕国卖命?”
大燕皇帝却是有些狠厉,没有一丝愧疚的说道:“她是大燕国的臣女,难道就不应该为大燕国做些什么吗?更何况到时候她也能得偿所愿。”
黑衣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回荡在密室当中,连里面的烛火都忍不住的跳了一跳,黑衣人老泪纵横道:“真是笑话,且不说长公主是否能同意和未婆娑在一起,且说你嘱咐未婆娑将真相告诉楼月兰这件事情,就可以说如果大燕国崛起,那么必定是未婆娑灭亡之时,届时还有什么得偿所愿之说?“说完竟然阴霾的看着大燕皇帝道:”也许当初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性格,她才会那样枉死吧!”
大燕皇帝这一回却没有在辩解什么,只是感慨道:“婆娑这孩子,朕也是看着长大的啊,朕还记得这个名字是她临终前的母亲亲自为她取的名字,婆娑为忍耐,意味着没有生母的对待,一定都要忍耐啊,只此名字却让未将军再没有续弦。”
却不知道这一声感慨那个黑衣人听没有听见,只留下大燕皇帝久久的叹息声,站立良久才缓缓的走出密室,拿起从小佩戴的佩剑,感慨道:“大燕国的崛起就从我这一剑的鲜血开始洗礼吧!”
哐当一声,大燕皇帝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御书房内,而不知道从哪里火光一点点的冲天而起,带着扑面而来的灼热感和冲天的火光肆虐在整个皇宫之中,而其她的妃嫔包括皇后都被黑色的身影暗杀在房屋之间,整个大燕皇宫瞬间被整个火海燃烧了起来,宫女太监刺耳的尖叫声,血流成河,而背对着整片火海的未婆娑终于跪在了皇宫门前,连一句哽咽都不敢大声说了出来。
从城门外因为号角声急匆匆赶回来的楼月兰就这样停在了皇宫门前的不远处,她自然没有见到未婆娑跪在地上,因为那样冲天火光着实太绚烂了些,甚至站在不远处的楼月兰都觉得那样的热气烤的她流不下一滴泪水,那样震惊的美目满满是呆滞,直到身边的宫女惊慌的提醒道:“公主?”
像是得到了濒临的宣泄点一样,楼月兰的哭声尖锐的响了起来,“父皇——”说完就要冲进去,却被不知道是什么人紧紧的抱住,楼月兰这才发现抱住自己的是未婆娑,怒气,冲天怒气,只是恨不得将眼前版主自己脚步的人都杀光,她用力的捶打未婆娑,将平生能用到的招式全用在了未婆娑一人身上,可是一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又怎么比得上练武多年得未婆娑呢?
最终是楼月兰跌坐在地上,被未婆娑紧紧的抱在怀里,而楼月兰则是在未婆娑的肩膀上哭的歇斯底里,仿佛要将平生所有的眼泪都要流干。
火光越演越烈,仿佛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一样,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本来不甚晴朗的天气瞬间凝结了许多黑压压的乌云,抬眼处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天上的云彩拽下来一样。
一场前所未料的大雨倾盆而下,这样的雨水根本不是类似于眼泪一样,而是如同雨箭一样,那样密,那样凉,也是一刻钟的时间就将皇宫内的大火浇灭,火已经灭了,云彩便也都散开了。
而皇宫门前外拥抱着的两个人,早就被雨水浇了个透,未婆娑沙哑着嗓子说道:“月兰。”
楼月兰身子动一动,缓缓的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已经成为一缕青烟的大燕皇宫,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后用手轻轻一推开大门,皇宫的大门发出一股陈旧的声音,然后楼月兰毫无意外的看见了几乎成为焦炭的皇宫,终于没有向前走去,一下子跪在地上,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泪水滴落在大雨过后的水坑里,在这样格外寂静的附近,却是格外的清晰,良久,楼月兰站起身走到未婆娑面前,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未婆娑,冷冷的道:“抬起头,看着本宫。”
未婆娑依言抬起头,看着愤怒当中的楼月兰,电闪石光中,右边脸颊疼痛起来,紧接着左边脸颊也疼痛起来,未婆娑眼光当中的光芒黯淡下来,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楼月兰轻轻的皱起眉头,状似癫狂的说:“本宫在皇宫之中学会了很多刑法,其中扇巴掌最是拿手,究竟怎么样的力度才能让别人的脸颊更疼,你现在的滋味怎么样?”
未婆娑低下头,没有言语。
楼月兰毫不在意,低低的笑出声音来,指着皇宫的方向说:“你看,你看啊,婆娑,你的亲人半个月的时间都死光了,我的家人一夕之间也都死光了,现在我的身边也只有你了,你开心吗?“
未婆娑眼光像是闪出一道希冀的光芒,压着嗓子说:“佩湘,只要你愿意,我便带你走,天涯海角,忘记这样的国仇家恨好不好?”
楼月兰却再一次的给了未婆娑一个巴掌道:“未婆娑,你还有脸说要带本宫走?你不是答应本宫,要替本宫守护好这大燕国吗?可是现在你在干什么,你都干了什么?“说到这里,经受不住一样哭泣出来。
未婆娑这一次狠狠的对楼月兰磕头,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在地上磕出了响声,而额头已经渐渐的黑紫,甚至流出了血丝,在刚刚经过大雨洗礼的时候,在地上晕染出一片鲜红。
楼月兰的心里面闪过一丝不忍心,但是处眼可及的衰败皇宫,却再一次的让楼月兰心狠起来,对于未婆娑制造的磕头声音充耳不闻。
雪国的军队在不远处响了起来,混杂着马蹄的声音,未婆娑的声音反而被掩盖住了,楼月兰神色复杂道:“本宫是大燕国的公主,大燕国已灭,本宫岂能独活?还是请未将军在敌军到临之前,用你手中的武器杀了本宫。”
未婆娑猛然之间抬起头说:“不可,只要有婆娑一日在,公主就不许死。”
作者有话要说:
☆、未婆娑,我恨你
楼月兰却没有等待未婆娑劝说,直接随手拿出了佩戴在未婆娑腰间的一把剑,□□正要抹向脖子,还在未婆娑来不及阻止,就被不远处一个利箭扫到了一旁,而楼月兰的手腕处则是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两人剧是一惊,原来雪国的十万铁骑大军已经跌重而至,而为首的雪国太子则是刚刚放下手中的弯弓,也不过是几个瞬息的时间就已经骑马到了楼月兰和未婆娑面前。
紧接着是跟随在身后的十万铁骑兵,一双双眼睛就这样注视着两个人,还有充斥着不屑与鄙夷,裴齐瑞笑意吟吟的矗立在那里,并不开口说话,任由自己的士兵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就像是这样才算是最终的胜利一样,将大燕国的尊严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这样的快感甚至充满了整个感官。
马蹄的脚步因为停下来,不安分的跺了跺脚,在大雨过后的地面上拍打出水珠声,这样的态度最终将楼月兰惹怒,楼月兰尽管因为刚才被雨水浇成了落汤鸡,但是仍然满满的都是傲气,尽管仰视着裴齐瑞,冷冷道:“你就是雪国太子裴齐瑞?”
裴齐瑞充满挑逗的弯下腰看着楼月兰,笑嘻嘻的说:“你就是大燕国公主楼月兰?”
楼月兰目光一凛,显然这个裴齐瑞面对这样的楼月兰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是楼月兰不依不饶道:“为什么救下本宫?本宫死了对你不是有很多好处吗?“说完裴齐瑞的马匹一个蹬地,将水坑里面的污水一下子泼到了楼月兰的衣裙上,惹得身后的雪国士兵哈哈大笑。
未婆娑见此,连忙跪行到楼月兰身前,低下头说道:“不知道太子殿下之前说的话究竟做不做数?”
“哦?什么话?“裴齐瑞眉梢向上扬了扬,勾起唇角的看着卑微的未婆娑。
未婆娑闭了闭眼睛,紧紧攥住手里面的拳头,但是耳朵当中响起了皇上嘱咐自己说的话,让自己假意投诚,而雪国太子能接受自己的理由就是,这整个皇宫都已经被她毁灭,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微微一颤,猛然间抬起头就这样看着裴齐瑞,一字一句的说道:“太子殿下曾经说末将算是个人才,现在大燕国已灭,末将愿意跟随在太子殿下左右。”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个之前一脸傲然的玉面将军此时正跪在地上低声下气的说出讨饶的话语,真的让他们不敢置信,更何况当时的她更是差一点就杀死了他们的太子,显然裴齐瑞听到这样的话也是一愣,但是却是目光一沉,充满诧异的说:“原本以为大燕国的玉面将军是个英雄,没有想到竟然是个狗熊。”
未婆娑羞愤的目光紧紧的看着裴齐瑞,但是随机向裴齐瑞叩拜道:“还请太子殿下收下末将,太子殿下已经失信于末将一次,难道还想失信于第二次吗?”
裴齐瑞闻言也不恼,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大概是因为没有人附和他的笑声,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戛然而止,皱着眉道:“刘云何在?”
雪国士兵缓缓的让出一条道让刘云能走出来,而显然看到刘云能出来,未婆娑则是深深的看着刘云一眼,随即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喋喋杀机。
裴齐瑞则是暴喝一声道:“看着孤。”
而在未婆娑抬眼时,裴齐瑞手起刀落,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将还在忐忑不安,毫无防备的刘云斩下了首级,鲜血喷薄而出,而他的下半身则应声倒地,血水很快就蔓延在了未婆娑的膝盖处,可是未婆娑却是猛然之间翻转身捂住了楼月兰的眼睛,在楼月兰耳际处轻声低语道:“月兰,不要怕。”
裴齐瑞则是惊讶于未婆娑竟然如此护着楼月兰,她怀抱当中的长公主,轻声一笑道:“孤确实在小梁庄城池前做过约定,不过那是和玉面将军做的约定,可是孤听闻玉面将军早于数天之前死在家中,不知身亡,而眼前的你,孤是该称呼你为未婆娑,还是别的什么?”
楼月兰挣扎间狠狠的将未婆娑推开,露出厌恶的表情道:“你这个贪生怕死之人,不要碰本宫。”
裴齐瑞笑道:“看来这个长公主倒是不领你的情啊。”
未婆娑只是心脏一抽,惨白了脸,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太子殿下终究是欠下婆娑一个交代,更何况更何况婆娑为了太子殿下更是将大燕国的皇宫都给烧毁了,连同里面的所有人。”
听闻此言,还没等裴齐瑞发表什么言论,倒是楼月兰瞪大了眼睛看着未婆娑,仿佛今天才认识未婆娑这个人一样,颤抖着指着未婆娑说:“你说什么?”
雪国太子示意,身后的一些士兵就抓住了楼月兰的手臂,将其拖走,而这期间未婆娑始终都不敢抬头看楼月兰一眼,直至楼月兰快消失的时候,她猛然间听到楼月兰哭哑了嗓子喊道:“未婆娑,我恨你。”
身形一震,莫名的恐惧感莫名的袭来,原来被人这样误解,可以如此的痛入骨髓,仿佛每一刻都有刀片狠狠的剜除自己心上的肉一样,这一次,也许她距离月兰的距离更远了。
裴齐瑞终于下马,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未婆娑面前说道:“看你这么喜欢她的样子上,却可以如此狠心将她的亲人杀死,看样子你真的算是心狠手辣,不过,孤喜欢。”
未婆娑听到这样的话,就知道自己已经算是通过了裴齐瑞的第一关考验,接下来虽然不会很轻松,但是却要更好掌握一些,正暗暗的松开紧紧绷着弦,突的,额头上的伤口一凉,原来是雪国太子的手,只见他透露出关心的模样,将自己怀中的锦帕拿了出来缓缓的放在了她的伤口上,然后另一只手在她的头上一挑,瞬间青丝散落下来,配上那张惨白色的脸,落在裴齐瑞的眼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怜惜之感,“婆娑,你还是赢了。”
她不懂这句话的含义,满脑子想到的就是楼月兰的安危,虽然现在刚刚认主,现在提出来有些不适时宜,但是她还是提了出来,“公主会怎么样?”
裴齐瑞轻轻的笑出了声音,毫不在意道:“她会成为孤的妃,而你想要她安全,最好听孤的话。”
未婆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这也是皇上说出来的话,尽管这样已经让月兰成为了棋子,可是她有办法能让太子殿下不碰她,这样就够了,只要她好好的,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裴齐瑞深深的看着未婆娑一眼,最终道:“这个楼月兰将是悬在你头上的一把刀,稍有不慎,你就会因为她丧命。”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乌鸦从大燕国皇宫慢慢的飞上天空,漫天黑漆漆的乌鸦,那样的乌鸦叫声,在这样荒凉的皇宫门前尽显凋零。
未婆娑抬眼看着乌鸦,飞向了南方,而她茫然的站在这里,只是感觉好累,好累,就像是一片黑夜慢慢的袭来,大脑一阵眩晕,栽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裴齐瑞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道:“彻底搜查大燕国皇宫遗址,不得放过任何可疑地方。”
想象中的痛疼感没有袭来,好像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那样的怀抱就像是冬日里,寒冷的风习习吹来,只有这仅存的温暖给予自己最后的支撑。
连续了好久,她只是缓缓的回想起自己以前的记忆,杂七杂八的,也许上一刻还在皇宫,下一刻就已经到达了未家,早些年的纷纷咋咋都是这样的,如同潮水一样袭来,很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