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幸福的青鸟要飞得那么高,为什么苹果和拥抱都可能是毒药。
“我从没……想过有了他……还孤单的可怕……我突然想起……从前陪我……那个洋娃娃……”嘶哑的嗓音渐渐低下,变成断落停顿的呢喃。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不想长大……
不想长大……
不想长大啊……我宁愿永远又笨又傻,像从前一样,天真愚蠢单纯快乐美好。
愚蠢却又天真。
单纯并且快乐。
逆伤(五)
段悠醒来的时候是在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空中,不禁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灵魂?不会又穿了吧……
细细打量周围的景致,又是一愣。她怎么跑到皇宫来了?
一身红纱的女鬼在皇宫里打出飘荡,这里转转那里飘飘。段悠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十分怪异。人家都说一身红衣的女鬼一般都是厉鬼,她现在算不算是处在厉鬼的范围了?
隐约的砍杀呐喊的声音,像是从皇城边上传来的。段悠不由得一愣,现在是什么年代?
她不由得慢慢循着声音飘去,那是——北边。
杀气四溢的宫门附近,马蹄声震响,凌乱的脚步声,戈戟刺进肉体的声音,还有喊杀声。她站在城墙上,看着尘土飞扬的城墙下。
在马上那个英姿勃发的青年手持长剑,不断地把士兵砍翻在地,杀气浓重,戾气纵横。而另一端,一个看上去年纪较小的青年也不断挥舞着长矛掠夺将兵的生命,像是一个无情的收割机。还有一个年纪看上去最长的青年也在奋力搏杀。
她轻轻地皱眉。
虽然经过时间的洗礼和淬炼,这两个她一直关心的孩子已经长大,焕发出夺目的光彩。但是这两个孩子却不是争相辉映,而是互相争鸣。
虽然已经感觉到这是哪里,但是段悠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飘到城门顶前,眼前的两个大字摧毁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斑驳的城门久经风雨曝晒,城墙上的青灰色砖块像是一直守卫着皇宫的忠诚护卫,而墙上的每一颗尘土都像是在嘲笑着她的痴想。然后那些尘土慢慢凝结,然后被风吹去,城门顶端显现出两个字:玄武。
段悠看到这两个字像是被吓到一般急急的又飘到城墙顶上,张目看着城下正在交战的两人。
“难道历史真的不能改变?”她木木的看着城下,喃喃自语,“玄武门之变呵……”
李元吉见事情控制不住便急急拿过挂在马下的弓箭连向李世民射了三箭,但是却无一射中。李世民看了看恼怒的李元吉,眉头轻皱,也快速的从马下拿*弓箭搭箭拉弦瞄准李建成,松手,放箭。
离弦的箭直直越过人群射向李建成,然后扎进他的肉体。李建成中箭之后翻到在地,之后便被李世民的亲信乱刀砍杀。
段悠看到李世民又搭箭瞄准李元吉时忽然慌乱起来,难道真的不能改变吗?一想到以前整日绕在她身旁问这问那的小P孩将要被自己的教导的另一个孩子杀死,她就不顾得现在的灵魂之体,急急的飘下去欲要拦下想要射杀李元吉的李世民。
李世民似乎看到了一片熟悉的红影,手一顿,继而又继续拉弓。
“不要!不要!”她朝着李世民大喊,但是回应她的只是飞奔而来的箭矢。
那支箭就这么穿透她的身体,之后段悠便听到一声闷哼,李元吉倒在了地上。她转过身去,看到的是李世民的另一名亲信举刀砍下,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液体穿透她的身体溅落在地上,不是星星点点,而是一滩一滩,像是欢快流动的小河,奔涌向前。
一声龙吟直冲云霄,段悠回头就看到了在李世民身后,一条散发着灿烂金光的巨龙飞上天际迅速转了几个圈,然后盘绕,最后又飞了下来准确的落入李世民的身体里。
李世民隐隐的觉得,那个熟悉的红色身影又站到了李元吉身边,他看见她望向这边,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悲痛。
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地,然后迅速消失。她悲伤地看着李世民,然后缓缓向他飘去,但是还没走近五尺,他身上的那条金龙晃着爪子向段悠咆哮着。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一直以为你会看在兄弟情分会放过元吉,但是你没有。”段悠定定的站在他五尺之外,幽声道:“原来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痴心妄想。”
“人不会永远停留在一段岁月,大家都变了,变了啊……”
细细的语调传进他的耳中,他不由得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喃喃道:“段悠姐姐……”
晶莹的泪水不断的落下,有的落到半空中就消失了,而有的则打在地上之后才消失。她看了他许久,摇了摇头,说道:“我当初没有教好你,是我的过错,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教任何人了……。”
“你知道吗?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啊……”
“有一天你会觉得这个位置带给你的只是无尽的寂寞与孤独,因为,高处不胜寒。”
“皇宫,是帝王最大的囚笼,你要好自为之。”
段悠慢慢的消失在空中,轻柔却又深刻的悲伤回荡在他的心间。“以后,我们便毫不相干了,你要对得起今天流下的这些血啊……”
年轻的龙子安静的坐在马上,嘴里依旧轻轻低喃着:“段悠姐姐……”
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早就知道要失去一些东西。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幼时一直疼爱着他的段悠姐姐也包含其中。
这,算不算是报应?
逆伤(六)
段悠继续飘荡过许多地方,知名的不知名的,走过的陌生的,但就是不敢回去找段小明。人家穿越哪个不是玩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为什么她就这么丢现代人的脸啊,连命都玩丢了。她没脸去见自己的哥哥了,反正现在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顶多是吓到几个小动物而已。
段悠秉着这样的心态继续飘飘飘,终于飘到了一个让活人避讳且惊悚的地方——坟地。
段悠在几个墓碑前来回打转,仔细研究着墓碑上刻着的文字。看了许久,然后感叹道这个姑娘真是红颜薄命那个老大爷真是安享晚年,一路的看一路的唏嘘。唏嘘完了再哀叹自己命运不济。
“你不是常说运气不好不能怪社会吗?怎么现在那么悲愤?”好笑的语调,然后凭空出现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极品男人。。
眼前那个男人符合了段悠梦想中极品男人的一切条件。乌黑的短发,犹如绸缎般的光滑,萌了;远山似的剑眉,是笑非笑的明眸,萌了;直挺的鼻梁,噙笑的摄人心魄的淡雅薄唇,萌了;脸颊消瘦而显得尖俏,面上平静无波却偏又露出些许圣洁温柔,萌了;挺直的背脊,宽肩,细腰,窄臀,长腿,啊啊啊啊~~~~嗯?这段描述怎么那么熟?
“啊啊啊啊!是你!”段悠不由得大叫道:“极品腹黑王!”
“嗯?”极品腹黑王不解。
“是你把我扔到这鬼地方的,你还好意思发出这种表示疑问语调的单音节词‘嗯?’!”段悠悲愤地握爪。
“唉……哪有人像你这么玩儿的,把小命都玩儿掉了。”极品腹黑王叹气,仿佛是恨铁不成钢。
段悠继续悲愤:“这还不都是你的错,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像垃圾一样把我随地乱扔!”而后完全不顾淑女该有的形象扑了上去。
他只是轻轻一闪,段悠就扑了个空。
“好大的火气啊,呵呵……”极品腹黑王轻轻一笑,又说道:“你在这里有没有遇见煞言灵。”
段悠还在悲愤:“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听都没听过。”
“就是能够一语成戳的人,不过她说的话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所以人家都称她为煞言灵。”极品腹黑王不紧不慢的说道。
段悠郁闷了,“你不会把我仍这里就是为了那个煞言灵吧……”
“你说呢?”极品腹黑王轻轻瞥了她一眼,“话说回来,煞言灵的转世还和你有点血缘关系。”
“呃?不会是我哥吧?”段悠收起了张牙舞爪的形象。
“唉……”某人又恨铁不成钢的叹气。“不是。”
“那你干嘛也把我哥弄进来啊!”段悠又一次悲愤。
某男又叹了一口气,他感觉今天叹气的次数是以前的好几倍。“这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天命吧……”
“少拿这些话糊弄我!”段悠再扑,“我不管你有什么企图,我现在就想和哥哥回家家家家!!!”
某男再闪。“我的法力有限,只能送你回去,至于你哥哥……”
“什么!”还扑,“你说什么!”
这一次被扑到了,某男也不挣扎,“他不是我送过来的,我无能为力。”
“是哪个混蛋!”段悠开始掐某男,虽然这人很符合她的审美品位。
“呵呵……这个不能泄露。”某男开始搬出神棍的那套说辞。
段悠近距离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看,“说,你是谁,妖怪还是神仙。”
“我先送你回去吧。”极品腹黑王不理会叫嚣的她,兀自施法。
“喂喂喂!”
一层光圈慢慢包围着她,然后慢慢缩小,但在缩到一定程度时却不再改变。极品腹黑王轻轻地“咦?”了一声,然后说道:“牵魂玲?”
“即使是牵魂玲,那又如何?”他又喃喃了一些细碎晦涩的语句,光圈顿时暴涨!
段悠被这暴涨的白色光圈刺得睁不开眼,双手遮住眼睛。一股晕眩的感觉袭上大脑,天旋地转,段悠晕了过去。
“丫丫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小心啊!”昏沉中,她好像听到了简洁骂骂咧咧的声音。
“呀……”段悠想起身,但是那股晕眩的感觉还是没有散去,她的手也使不上劲。
“小悠悠~~~~”一句“小悠悠”喊的那是相当的九转回肠九曲十八弯,简洁不由得扑了上去,“我在接到植物园那个猥琐管理员大叔的电话说要去认尸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你现在好点没?”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段悠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漂亮脸蛋,虚弱的说。
“你还好意思说啊,你掉进种睡莲的水池了,还好那个池子不深,而且当时管理员也在附近,要不然你就做花肥了!”简洁双手捧着她的脸,深情的说:“要是你挂掉了,我们社团损失多大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段悠原封不动的把这话又说一遍,连语气音调都没换。
简洁看着昏昏沉沉的段悠,好心放过她,慢慢说道:“你发烧了,可能是掉进水池里着凉了吧,都烧了一天一夜了,明天你还能不能上课啊?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一天一夜?
“哐啷!”一声大响,宿舍门被人大力踹开。来人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然后又“哐啷!”一声把脚踹回去关上。
“学姐好!”气吞云天的彪悍声音,然后又是“哐!”的一声饭盒和桌子亲吻的声音。
简洁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个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外表阳的光女孩,嘴角抽搐,“你好啊,如男。”
段悠被这震撼人心的几道声音震得耳朵发麻,不由得虚弱的喊道:“如男,小声点啊,我还没死,不用那么快的替我敲锣打鼓宣扬。”
如男本名莫如兰,是段悠的室友,但是因为性格和男生一样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而被段悠和其室友戏称如男。不过本人也不介意就是了。
“段悠,你打算吃饭还是去校医室打葡萄糖?”如男看着半死不活的段悠,决定把音量调小,“我帮你卖了点肉粥。”
“我要吃!”段悠慢悠悠的爬起来,慢慢蠕动到桌旁。头也没那么晕了,她可以自己吃东西。看了看在一旁在自己电脑上搜罗东西的简洁,段悠想起一件事,“社长大人,你有打电话给我哥了没?”
“打了。”简洁头也不回的说:“不过关机了,我打给他的助理,他助理说是在开会,所以关机了。我觉得你只是发个烧而已,没有必要兴师动众,所以也没说什么。”
“哦。”段悠木木的应着。
“话说,上次他那个助理来的时候我有看见,长得不错啊……嘿嘿……”某个邪恶的女人发出意义不明的奸笑声,这让在一旁吃拉面的如男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段悠听了无语。这女人……
“小悠悠~~~”简洁那荡气回肠的声音又冒出来了,“我把你电脑里的美男图拷走了~啊~《天下第一攻》!那个小说也不错!嗯嗯,还有这个漫画,电影也是……”然后就是鼠标被激动的某人疯狂虐待的声音。
“……”段悠拿着勺子的手抖了抖,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
“吃完了就睡吧,好好休息,争取明天就好起来!”简洁心满意足的拿着U盘说道。
段悠看着把U盘攥得紧紧的简洁,鄙视道:“我认为你来这里不是来看我的而是冲着我的资源来的。”
简洁摆摆手,“知我者段悠也~我先走了,两位学妹拜拜~”说完就乘风而去,留下瞪大眼睛的如男。
如男含着一口拉面,她木木的吞下,然后感叹道:“简洁学姐不愧是动漫社的社长,来无影去无踪。”
段悠吃完粥之后便把饭盒扔进水槽里,打算醒来再洗。如男在一旁看到她的举动,开玩笑的说:“哦~不洗碗~小心以后我告诉你男人去!”
段悠鄙视她,“在我的观念中,男人注定是要和男人在一起的~你不知道吗?”说完又踢着拖鞋回到床上继续休息。
“切~”如男翻了个白眼,然后好心的帮她洗饭盒,让她好好休息。
段悠一躺到床上,一股晕眩又涌上来,脑袋开始昏沉,眼皮好似撑不住重量,缓缓地阖上。朦胧中,她好像听见了祀微那低沉温雅却又带着点戾气的声音,“你即使是死,也逃不了的……”然后耳边回荡着清脆的铃响之声,像是召唤着什么。
逆伤(七)
清泉、假山、鲜花、绿草、还有不断飘荡的轻纱,这里的一切都述说着美好。但是清冷幽蓝的光辉却不属于太阳,也不属于月亮,而是属于镶嵌在壁上的无数白色珠子。那珠子,人们称之为夜明珠。
四面都是抛光的黑色石壁,隐约的映照出躺在床上人儿。稚嫩却又艳丽的面容,嘴角边含着淡淡的微笑,像是雨后的清风,给人带来微妙的温暖。
这个人是——换体前段悠。
祀微推开厚重的黑色石门,缓步走进床边,然后脱下鞋子坐到床边。他抱起双目紧闭的段悠,和缓的语调里掩不住点点戾气,“悠,快点醒来吧……”
像是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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