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我忽然想起了我在湖底与那个‘我’交谈的时候，发现的一个巨大的蜗牛壳，那蜗牛壳上还有一个人头。
这个人头又是怎么一回事？是陈言他做的孽吗？
突然，异变陡生，一直在那边做焦急状的陈言突然定住了，就像一个蜡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固定在那边。
而在他的身后，湖水突然开始沸腾起来，涌起一阵阵的水浪，在水面翻腾的最中心，浮出来一样东西，正是之前我所看到的那个巨大的蜗牛壳。
此时那蜗牛壳上并没有之前我所见到的人头，就是一个壳子立在那里。
定立在那里的陈言，自蜗牛壳出现之后，就出现了一些变化，他整个人的周身开始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绿光。
“嫂子，这……这是什么东西？”苏小妹拉着我问道。
我按了一下她的手，摇头道：“不知道，我被绿光带进水里的时候，这看到这个东西，当时……这蜗牛壳里还出现了一个人头。”
“啊！”定立在那里的陈言忽然仰天长啸一声，将我吓了一跳。
苏小妹也被吓到了，她斥道：“陈言，你鬼叫什么啊你？”
她伸手这么一指，站在那边的陈言动了，不是前后移动，而是整个身体突然开始缩小，直到消失不见。
陈言消失了！
我愣愣的看着之前陈言所处的位置，他整个人从开始缩小到消失不见，不过短短的数秒钟时间。
“嫂子，他……他……”苏小妹张着嘴结结巴巴的。
陈言消失不见了，但是却出现了蜗牛壳，几乎可以肯定，之前陈言一直隐瞒着的东西，还有他随后所害怕担心的东西，就是这个蜗牛壳。
若不是之前在水中，我见到这蜗牛壳里出现了一个人头，我肯定不会想到这个蜗牛壳是令陈言感到害怕的东西。
我定定的看着那边的蜗牛壳，‘砰’一声轻响，如我所料，那颗人头出现了。
苏小妹一惊，抓着我的手一紧，我之前见过，心里也有所准备，对这人头的突然出现不那么惊讶。
“两位姑娘。”一道声音自那披头散发遮住脸庞的人头处传了过来。
我一皱眉：“陈言？”这声音正是陈言的嗓音，他的声音就像是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一样，很好辨认，只不过这熟悉的声音之中，还带着一种十分诡异的腔调。
“是我，却也不是我，不过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陈言。”
是他又不是他？这句话怎么讲？我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你又不是你？”
“陈言这个名字，我早已经不用了。”蜗牛壳上的人头左右晃了一下，嗓音十分诡异的说道：“那个废物毫无作用，而我！得到了新生！”
这番话说的我是一头雾水，皱着眉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身旁的苏小妹有些紧张，看来她被这诡异的情景给吓到了，还没有恢复平静。
“你们两位，似乎认了陈言当弟弟？”
我摇头道：“我们什么时候认了？”
“两位姐姐，你不认我了吗？”那声音突然一转，诡异的腔调消失了。
“陈言？”我一愣，问道：“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姐，不是之前让我称呼你为大姐的吗？现在又不认我了吗？”
又恢复了诡异腔调的陈言声音怒骂道：“你闭嘴！”
我是彻底愣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声音是一个声音，但是却有明显的区别，带着诡异腔调陈言的声音，和正常陈言的声音，这……这是精神分裂了吗？怎么感觉我像是跟两个人在对话一样。
“就是因为你懦弱！你无能！顾小姐才因此受了那样的痛苦！”带着诡异腔调陈言的声音骂道：“要是当时你有一点勇气，也不至于会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我……”
“你什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就因为所谓的善心，结果呢？善恶到头终有报，全是废话！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善报？却只看到了顾小姐因你而死，顾家满门因你而亡！”
我震惊了，这是什么意思？之前陈言所说的话，和现在……陈言所说的话，差距竟然这么大，难道这就是他所隐瞒下来，没有告诉我们的事情吗？
“顾家满门因为陈言而死？”苏小妹低声道：“嫂子，我们之前都被骗了。”
也许吧，我还有些不太明白，现在出现了两种说法，不能随便听信啊。于是我低声道：“先等等，我还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小妹道：“我已经看明白了！”
“嗯？你明白了？”
苏小妹点点头，道：“我怀疑，那个陈言已经精神分裂了。”
精神分裂？我之前有想到过。
苏小妹接着说道：“从他刚刚所说的话里，我发现了一点，顾家全家因为某种原因而被人给杀了，顾小姐也没能逃脱，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是陈言也牵扯在其中，而且……似乎是因为他的一念善心，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哼哼……这位姑娘，你说的很对。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所谓善心，顾家，还有顾小姐……他们也不会因此而亡！都是因为他！”
“话说，你自己不就是陈言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呸，我怎么会是这个懦夫？我是陈进言！”
“陈进言？这不还是陈言吗？只不过是多加了一个字而已。”苏小妹哼了一声道：“而且半天就你自己一个人在说话，稍微变一下嗓音就以为能骗过我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是陈言那个废物！我叫陈进言！”蜗牛壳上的人头原本披头散发遮盖着面容，在他这一声大喝之后，满头的长发猛然竖了起来，就像是……向日葵一样。
长发之下，是一张苍白的脸，果然就是陈言的脸，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十分的凶恶，绷着嘴脸。
看到了他的脸，我点点头，在小妹的肩上轻拍了一下，低声道：“果真就像你说的，是精神分裂，出现了两个人格，先顺着他说吧。”
小妹轻点了一下头，道：“嗯，我知道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来头？”陈进言问道。
“她们是……”
“你闭嘴！”
陈言、陈进言，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人格，而且还相互吵了起来，虽然我也看过有类似这样的，一个人拥有两种人格的报道，但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
“说吧，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企图？”
企图？我愣了一下，这陈进言不光是另外一个独立的人格，而且看起来他们的记忆还不共享，陈进言完全不知道就是他自己将我们两个抓进来的。
“我们没有什么企图，你放我们走。”
“放你们？为什么？”陈进言冷声道：“那个懦夫肯定已经跟你们说了吧？既然进来了，就别想离开了，谁都走不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们与陈言交好，可是一大败笔。”陈进言冷道：“他是不是想让你们救他出去？哼哼，痴人做梦，我警告你们，他要在这里永生受苦，休想再出去，你们最好不要有帮助他的想法，明白吗？”
“这……”陈进言的强势使我全然没了办法，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行。
苏小妹说道：“喂，你这个人真不讲道理啊，是你自己要我们帮忙将你救出去，又不是我们愿意的，结果你现在还想把我们困在这里？真是神经病啊。”
我轻拉了她一下，陈言现在已经是精神分裂了，可不是神经病么？跟他说什么也不会管用的。
“陈言，你还想出去？”
“我……我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是她们在骗我不成？”
“我……我只是想，想……想让她们帮忙找到顾小姐！”
“找顾小姐？”陈进言冷哼一声，道：“顾小姐都被你害死了，上哪里去找？”
“她们……对了，二姐，你不是说你的哥哥是神仙吗？他可以找到顾小姐，把她复活的吧？对不对？”
陈言一下子将话转移到了我们的身上，我连忙低声问小妹：“小妹，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啊？”
苏小妹轻摇了一下头，然后道：“对啊，我哥他是神仙！”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为了脱身
苏小妹的话一出口，我连忙拉她：“小妹，你说什么呢？”
她的话说的有点太夸张了，苏白祈虽然是追鬼令师，但是他只是个人类，和神仙完全不沾边的。
苏小妹冲我轻摇了一下头，接着说道：“如果你愿意放了我们，我会去找我哥来，让他帮你们的忙，他是神仙，可以很轻松的完成你们想要达成的愿望！”
“二姐，你之前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苏小妹反问道：“陈言，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这……”
“他当然想出去，但我又岂会让他得逞？”陈进言说道：“你之前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达成，是吗？我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我暗叹一口气，小妹呀，可不能玩脱了呀。
苏小妹看了我一眼，我紧抓着她的胳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话说死了，到时候可就没有别的出路了。
“陈进言，你自己不想出去吗？”
“我？”陈进言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出去？”
“难不成你以为自己在这里过的很好吗？”苏小妹伸手指着他，道：“你仔细瞧瞧你自己，住在那么一个……蜗牛壳里，头发长的那么长，而且面无血色，让人看了感觉……你不像个人。”
“不像人？那又如何？”陈进言冷笑道：“如果我早一点出现，顾家就可以活命，顾小姐也可以活命，那至于像不像人，又有何关系？”
苏小妹摇头道：“你早一点出现？但是在我看来，你现在是完全被困在这里的呀，你既然被困在这里，又有什么能力去救顾家人？”
“你这是在质疑我？”陈进言突然发疯似的仰天大笑道：“为了报仇，我舍弃了身体，舍弃了一切，方才换来这样的能力，但是一切都晚了，不过没关系，我至少抓住了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是那个杀人犯吗？我挑了挑眉，原来陈言已经将他给抓住了。
从开始到现在，虽然陈言对我们说的话，隐瞒了许多，不过他不可能全部都是谎言，肯定是有真实性的基础。
苏小妹摆手道：“陈进言，你先冷静下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
“你说你抓住了罪魁祸首，那人呢？我怎么看不到？我就只看到了你自己。”
陈进言冷声道：“罪魁祸首就是陈言，这你还不明白吗？我说过多少次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顾家就不会……”
“是，是，是，我知道，顾家就不会被杀满门。”苏小妹转头低声对我说道：“嫂子，我们得先想办法出去才行。”
“可是我们该怎么出去？现在是陈言的另一个性格在主导着他的思维，而且……听他的话，貌似他还有什么能力。”
“当然了，不然的话他是怎么在这里活了这么久还不死？他肯定是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堕化入魔。而且，肯定还有人在帮他，不然就凭他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和小妹在小声的说话，那边的陈进言怒喝声传来：“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
“没有呀！”小妹摆手道：“我们什么都没说。”
“没说？你当我是蠢货吗？”陈进言冷道：“我告诉你们，虽然我现在不杀你们，但不代表我不会杀你们，我的每一点力量都很宝贵，用在你们身上是彻底的浪费，所以……不要尝试惹怒我，否则的话，哼！”他这一声冷哼，使得平静的湖面泛起了阵阵微波。
看他这幅样子，我有些不知所措了，陈进言是陈言的另一个人格，纯粹就像一个疯子一样的，虽然他嘴上现在是这样说，但是无法保证他下一步会怎么做，精神分裂者的性情是无法揣摩和预测的。
“陈进言，你要是杀了我们，就会失去这唯一的机会！”
我看着苏小妹，心里明白我们无法得知陈言的这一个充满暴力的人格，与他本身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格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既然是精神分裂出来的人格，那本身就极为不稳定，一不小心我们就会被他给杀了，或者其他的将我们困在这里之类的情况。
现在看来，只有想办法确保我们对陈进言而说是有用处的，那么他即便发疯，也会考虑到我们的用处，这是我们可以活命的唯一条件。
苏小妹这样的话一说，肯定会引起陈进言的注意，要是能够引起他的兴趣来，是再好不过的了。
“唯一的机会？什么机会？”他果然问了。
苏小妹道：“你不是一直因为顾小姐的死而自责吗？我可以帮你抓到他。”
“我自责？我为什么要自责？”陈进言声音一沉，道：“那都是陈言的责任，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个性形成的太不稳定了，刚刚说过的话，转头自己就不认了，这也无可奈何。
苏小妹道：“我哥是神仙，如果你还想见顾小姐的话，我可以帮你。”
“我不信。”陈进言拒绝的很干脆：“顾小姐已经香消玉殒，就算他是神仙，又有什么权利让我见到顾小姐？他以为他是谁？玉皇大帝吗？”
“他要是玉皇大帝，你还有机会抓我们进来？”苏小妹哼了一声，道：“虽然他不是什么大神仙，但是他的身份却很特殊，他是阴府的官吏，你明白吗？”
“阴府的官吏？”陈进言沉声问道：“他真的可以让我再见到顾小姐？”
“当然，顾小姐虽然已经去世多年，但她也不可能会跳出轮回，只要查查记录，见到她如今的转世，那不在话下。”
苏小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也可以帮你脱离这个困境。”
“困境？”陈进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头颅下的蜗牛壳，问道：“这些都是他话，只要能让我见到顾小姐，比一切都值，我要当着她的面，亲手处决这个罪魁祸首，为顾家报仇！”
这……我有些犹豫了，陈言现在的另一个人想要自杀，而且是在那个顾小姐的面前自杀，看来如果不弄清当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情况的话，是完全无法解决陈言他精神状态的问题。
我看了一眼苏小妹，看她是打算怎么办了。
苏小妹听到陈进言的话，她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放我们离开，我去找我哥帮你的忙。”
“可以，但是，我却不相信你们。”陈进言突然变了，这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
苏小妹皱眉道：“为什么？我之前说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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