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呆的时间更久一点。
王铮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苏家当初没有插手龙鳞部队的话,现在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也许还穿着那身绿色的军装,手里握着钢枪,和战友们一起,在每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和不怀好意的敌人做着斗争,或是流血,或是牺牲。
也有可能他已经转业,到地方任职,娶妻生子,过着平淡而安宁的日子,有小烦恼,也有小乐趣。
人生是不可预测的,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念头改变、一个不经意的选择,或者出乎意料的变故,整个人生的道路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偏转,在不同的城市,遇见不同的人,过着不同的生活,讲着不同的故事。
人生的过程与结果都无法预知,你无法想象自己在五年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就像稚气未脱的王铮初任龙鳞队长时,也绝对不会想到现在的自己会是这般模样。这就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魅力,也是最大的风险。
不能预知,也没有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而认真的走下去。
用力的活着。
王铮是一个简单的人,也是一个复杂的人,他的心中有豪气,有侠气,但因为苏家的事情,这些年来把仇恨压在心底太久而不得释放,王铮的心中积累了浓重的戾气,这戾气的分量甚至已经盖过了豪气侠气,这才有了他今天的爆发,把苏天燃打的重伤,骨折了好几处,没有三个月的时间,根本出不了医院。
事实上,按照后者对他所做的事情,王铮的下手都还算轻的了。
可是,王铮要做的,就是不能让戾气盖过心中的热血,即便戾气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王铮的手轻轻拨着水面,闭上眼睛。看这样的趋势,这漫漫的复仇之路也快该结束了。这么多年来,支撑王铮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就是仇恨,他在复仇的道路上脚踏实地的走着,一步一个脚印,步步为营,步步惊心,算计到了极致。
可王铮却没有想过,如果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真的复仇成功了,那么生活该如何继续?自己会不会重又变得迷茫,没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在这一场盛大而纷繁的生命面前,变得不知所措?
这样纠结和感性似乎不应该是王铮身上应该具有的特质,也许是由于年龄的增长,这种特质在他的身上确确实实的出现了,忧郁和惆怅是一种病,但不是绝症,只是有些时候反复的发作会挺烦人的。
越接近最终的目标却越迷茫,这感觉可真的不怎么样。
现在王铮倒是很喜欢在华夏春晚上一炮而红的“倍儿爽”,歌词很爽很轻快,一点都不忧伤——天边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儿,是事儿也就烦一会,一会儿就没事。
王铮一边哼着歌,一边滑躺在浴缸中,让温热的水把自己全部包裹起来,似乎这样会很有安全感。
真是有些讽刺,一贯杀遍天下树敌无数的东方邪王同志竟然也会有缺乏安全感的时候。
就在王铮把身体没入水中的时候,他却没有意识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间充满了雾气的浴室中,静悄悄的,毫无声响。
第1065章巍巍长白山
没有人知道那个黑影是怎么进入到这间浴室中的,他就这样站着,仿佛已经融进了空气里,就连对外界极为警惕的王铮都没有觉察到!
王铮在水里憋气憋了足有两分钟,这才从水面下刚露头,还未擦掉眼睛上的水,就恍惚看到一个黑影,这让他浑身那湿漉漉的汗毛直接都炸了起来!
王铮像火烧屁股一样,从浴缸中猛地跳起来,连把那吓得差点缩回身体里面的小兄弟暴露在那黑影的眼前也顾不得了!
能够无声无息接近他的人,实力一定是超出想象的恐怖!
可是,当王铮擦干脸上的水时,才看清楚眼前人的样子,这也让他不像之前那般紧张了。
当然,还是有点紧张的,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老怪物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来者是炽天湖,依旧是一身黑袍,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
“前辈,您来找我做什么?”王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兄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您看,您得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吧。”
炽天湖瞥了王铮的下半身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穿上衣服说话。”
在炽天湖转身的那一刻,王铮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嘲讽和不屑。
王铮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下,嗯,就目前这被吓缩了的尺寸,确实……挺让人不屑的。
简单的用淋浴冲了五秒钟,王铮便围着浴巾出来了,他的换洗衣服都在房间里,如果不围上浴巾,就那么光溜溜的面对这么个老头子,他确实感觉挺别扭的。
“炽天湖前辈,不知道您这次来到首都有何贵干?”王铮陪着笑脸说道,他刚才一直在思考炽天湖来到这里的目的,但是就算高速运转的大脑都快烧糊了,王铮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家伙,遇到了一个更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家伙,所以完全猜不出对方要怎么样出牌。
“我说过,穿上衣服。”炽天湖瞥了一眼王铮。
“好吧。”尽管炽天湖对王铮有过救命之恩,但王铮还是对他发怵的很,生怕自己哪个举动让炽天湖不高兴,一记掌风就能扇飞自己的小丁丁。
王大官人只能面对着炽天湖,在对方的注视下,轻轻解开浴巾。
“这感觉也太变态了吧!”王铮在心里咆哮着,这种基情四射的感觉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到王铮穿戴整齐之后,炽天湖才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走吧?去哪儿?”王铮瞠目结舌,这老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把自己带走?他想干嘛?
联想到刚才炽天湖的目光,王铮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难道说这个老家伙的口味独特,觉得自己嫩的要滴出水来,想要潜规则??规则了自己?
一想到这儿,王铮的额头上顿时冒出无数黑线。
“前辈,我必须得对你说实话。”王铮苦着脸说道:“我的取向是正常的,当然了,你的实力比我强那么多,如果你要对我霸王硬上弓的话,我也挡不住,可是我……”
“废什么话!”
这一下轮到炽天湖满脸黑线了,他的耐性和脾气本来就不怎么样,听到王铮的废话无边无际,直接大袖一挥!
砰!
王铮只感觉到一股强烈刚猛的劲风迎面袭来,在下一刻,他的身体就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人事不省!
炽天湖一只手拉着王铮的脚,就像拖死狗一样,把威名远扬西方黑暗世界的东方邪王给拖出了房间。
这一场“绑架案”发生的不知不觉,华夏的国家战斗英雄就这样被一个绝代高手不声不响的给劫走了,没有任何监控设施拍下了当时的“案发”画面。
上官诗诗开始倒觉得没什么,可是王铮已经消失了好几天,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完全不可能不担心。
监控录像能够清楚的看到王铮是在几点进入别墅的,可愣是没有拍到他是怎么从别墅消失的!任何出口的摄像头都没有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上官诗诗心头那不好的预感立刻就冒起来了,她立即动用所有的关系,尽一切努力来寻找王铮!上官诗诗隐隐的意识到,王铮的这次不告而别和以往并不一样,他树敌太多,得罪了太多太多的高手,时间再多耽搁一分钟,他就有多一分钟的危险!
当上官诗诗正准备出门直接前往国安总部寻找贺岩的时候,别墅的门铃响了。
上官诗诗打开门,一个穿着军装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站在门前,在他的肩膀上,三颗金灿灿的将星辉煌闪烁。
“您是……放鹤将军……放鹤爷爷?”上官诗诗看到老人,本来想喊将军的,后来想到眼前的这位老人可是自己老爸的恩师,喊一声爷爷也不过分。
只是,这位战功卓著的老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呢?上官诗诗震惊无比,难道是因为王铮的事情,惊动了这位深居简出的老将军?
“哎,是我,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准备去找王铮的吧。”王放鹤笑眯眯的说道。
在这一刻,上官诗诗简直觉得王放鹤的笑容和王铮像极了,那种神情气质,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到底他是把王铮一手带大的人,让后者跟他在许多事情上都如此相似!
在这时候,上官诗诗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两个词来——老狐狸和小狐狸。
…………
当王铮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冰河边,周围尽是皑皑的白雪和参天的大树,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炽天湖依旧是那身黑袍,在这冰天雪地里,翘首望向冰河的上游,静静的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已经这样站了多久。
“这是哪儿?”
王铮环顾四周,恍惚之间有一种穿越的错觉,他生怕炽天湖一开口就回答道“这里是2186年”或者是“这里是清朝”。
要真是这样,那整个事件可就大条了,也怪王铮刚醒,迷迷糊糊的,竟能生出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来。
“长白山。”炽天湖依旧眺望远方,声音清凉的犹如山上的终年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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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6章地狱式极限
王铮并不知道,此时醒来,距离他被“绑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他万万没有想到,炽天湖竟然说出了“长白山”这三个字。
从首都到长白山,这跨度未免有些太大了些吧,大到简直让自己有些接受不能了。
在听到“长白山”三个字的时候,王铮的脑海里竟然回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剪纸动画片,好像是叫《人参王国》的。
剧情是什么,王铮倒也不太记得了,只是片尾曲的旋律还依然回荡在耳边——巍巍长白山,孕育着古老的故事,滔滔呀天池水,流淌出神秘的河。
看着那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口鼻间吸入的全是冰凉的气息,王铮竟觉得此时的自己心胸都开阔了许多,真想吼上几嗓子,直抒胸臆。
这里虽然原始,但仿若仙境,比起首都那钢铁水泥所筑成的森林里,有着说不尽的意味。
王铮就这样和炽天湖并肩站在冰河边的大石上,久久不语,任凭自己被冷风吹透。
“其实,没事的时候来这里郊游一下也是蛮好的。”王铮忽然开口说道。
“郊游?”炽天湖瞥了王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是郊游的吗?”
“那你是为了什么?”王铮纳闷,心想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好了,至于来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吗?人老了就是烦人。
可是,王铮还是异想天开了,炽天湖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一脚飞起,直直踹在了王铮的屁股上,后者一个标准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直接撞碎了冰层,砸进了冰河中!
冰凉刺骨的河水瞬间把王铮包裹!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回荡在这片长白山的雪林中。
如果知道在香港被炽天湖搭救的下场是这样,那么王铮宁愿被迪纳塔莱当场打死,也不想遭这份罪。
在王放鹤请炽天湖出山的时候,后者就说道:“出手相救可以,但是我缺少一个传人。”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王铮有资格成为他的传人。
曾经在拉斯维加斯的火烈鸟酒店时,炽天湖就对王铮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可接我衣钵。
能够被炽天湖收为弟子,这是普天之下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王放鹤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于是乎,这一次也是炽天湖来收取回报的时候。
王铮就这样从首都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除了上官诗诗以外,那些所有和王铮有关系的人,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根本就坐不住,已经到了反击苏家的关键时期,如果在这个时候王铮出了什么意外,那可真就是前功尽弃了!
可?》
可是,就算他们再着急,也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王铮消失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莱万多夫从欧洲赶过来,想要跟王铮见上一面好好谈谈,可是等了足足一个月,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王铮不在,似乎一切行动都停滞了下来。
苏天燃正躺在病床上,上半身缠着不少绷带,都是为了固定断裂的肋骨,他看着前方的电视,目光之中有一丝不解,他知道,对于王铮而言,这场战争已经到了总攻的时刻,是一鼓作气一气呵成的最佳时机,可是为什么他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消失呢?而且一连这么多天都没有任何的音讯?
在这个时候,苏天燃的脑海里莫名闪现出一个人影来:“莫非是他?”
说罢,苏天燃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观点:“不可能,我办不到的,他也办不到。”
两个月转眼即过。
在这两个月里,整个首都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一团和气,但是暗地里的暗流汹涌却没有谁能够数的清。
而在东北方向的长白山,王铮正躺在一块石头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头发蓬乱,黑眼圈能堪比熊猫,胡子拉渣,几乎把那张还算清秀顺眼的面庞遮挡的完全看不出来了。
最关键的是,他身上几乎一丝不挂,伤痕落着伤痕,一层又一层,也不知道在这两个月里他受了多少伤。
这里是冰天雪地,温度至少也得保持在零下二十度,可是王铮就这么躺着,似乎根本就没觉得冷。
在这过去的两个月中,他遭受了非人的对待……不,虐待,简直就是惨无人道,不堪回首,一想起来就是让人泪流两行。
在炽天湖的强行压迫之下,王铮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服从,一次又一次地逼出自己的极限所在,可饶是这样,他依旧无法达到让炽天湖满意的程度,每次受到惩罚,他都会被打的皮开肉绽。
在炽天湖对他进行惩罚的时候,王铮也不是不可以还击,可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过巨大,王铮往往象征性还手几下,就被打到奄奄一息了。
每当他浑身伤痕奄奄一息的时候,炽天湖就给他抹上一种绿色的汁液,简单的治疗一下,说来也奇怪,每次抹完了那个东西,王铮就从半死不活变成了活蹦乱跳,真是神奇。
就这样,两个月的时间里,炽天湖几乎不给王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