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郡主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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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郡主误终生-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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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年关切地询问了崔心莲的近况,她笑着说一切安好,不足挂念。还说静王爷经常来探望她,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寂寞。为奴为婢的华年在行动方面不及乌兰静自由,就算惦记崔心莲也不能时常来照看她。听了崔心莲的话后,华年更加百感交集。一来自责,二来感激乌兰静。
就在这时,崔心莲突然欣慰地说:「静王爷前不久刚说你就快要回来了,我原本还以为他是安慰我,没想到却是真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华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猜测。她蓦然停下脚步,拉住崔心里的手问:「什么时候?」
崔心莲被华年意外的反应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淡淡的愕然。她想了想说:「……就是两天前。」
「两天前?」华年松开崔心莲的手,呆呆地走进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双腿有些无力,下意识扶着墙壁缓缓向前走。
两天前正是欧阳婉拜访芙蓉香榭的那一天。乌兰静对崔心莲说的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娉婷为什么突然让自己返回御书院?
挡在华年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开,她终于隐约看到了真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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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华年前往御书院向徐泽涵请安。她重返御书院的消息徐泽涵昨日便已听说,简略的寒暄后,徐泽涵便要去上朝了,吩咐她收拾书房。
自从华年去了长乐宫,徐泽涵便没有再用其他侍婢伺候。大学士的头脑清晰,做事有条不紊,但是生活琐事却格外马虎。华年离开后,他的书房乱得几乎不成样子,华年费了小半日工夫才循着记忆把书房恢复最初的整洁。
日头渐渐升高,徐泽涵还没有回来,华年正寻思着要不要把院子也打扫一下的时候,忽然听见脚步声顺着幽静的长廊传来。
华年的心脏蓦然收缩了一下,敏感地把全部神经都集中在耳部。不为其他,只为她已经从那熟悉的脚步声中辨识出来人的身份。
刹那之间,她竟紧张得想要躲起来,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害怕见他?更何况自己心中还有一个莫大的疑问,正想找他做出一个解释呢。思及此,华年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凝神向门边望去。
与此同时,乌兰静的身影便已出现在门口。他似乎是来找徐泽涵的,手上还拿了几卷书。但是见到书房中只有华年后却未露惊色,只抿嘴微微一笑,似乎一切尽如他预料,温和的笑意中藏了很多自信和欣慰。
目光对视的瞬间,华年便明白了一切。只怕乌兰静此行的目的不是徐泽涵,而是自己。手上的书册也只是做做样子,如果徐泽涵问起便交流几句,如果徐泽涵不在,那便省事不提了。
「华年。」乌兰静一步跨进房间,用手微微拨了一下门沿。
红木门在「吱呀」一声轻响后缓缓阖上。房间中的光线顿时暗淡下来。
华年下意识低下头,一时间不敢与乌兰静对视。
「纵然你脾气倔强,但是天意如此,你终归还是要回御书院。」乌兰静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把他带来的几本书放在徐泽涵的书案上,再用镇纸压上。似乎是他以前向徐泽涵借阅的旧文集,今天拿来归还。
刚擦完窗格子灰尘的华年正站在窗边,听见乌兰静的话后,本来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快速跳起来。她忍不住有些生气,难道乌兰静以为自己被他蒙在鼓里么?
「什么天意?静王爷何时变得如此自大,竟敢自诩为天了?」
华年冷笑一声,故意把视线落到墙角。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清楚瞥见乌兰静的神色微微一变,正抬头诧异地盯着自己。
华年接着说:「我承认我昨日的确被你和娉婷联手演的那场戏唬住了,但是细心想来,皇宫之中能做到『那些』事的,便只有你自己而已。」
说到这里,华年终于抬头迎向乌兰静的目光。
这时乌兰静也已镇定下来,在华年面前他不用继续隐藏,坦然地笑了笑说:「无论真相是什么,但只要你又回到御书院,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句话其实已经等于承认华年的推测,原来昨日之事果真是他的计谋。
「你是怎么知道的?」乌兰静问。
其实他刚才之所以在华年面前装作毫不知情,就是因为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华年识破了,不由好奇自己到底在哪里出了纰漏。
华年硬生生地把涌上喉咙的怒意又咽下去,冷漠地说:「第一件让我觉得不对劲的事情就是白巧莲收到的那封信。她以为信是皇上写的,所以才只身犯险。但她精通字画,能够瞒过她的眼睛可不容易。在我心中,能够惟妙惟肖模仿皇上字迹的人,似乎只有静王爷你了。」
乌兰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仿佛承认这的确是自己的疏忽。但仔细一想就知道,见过那封信的人只有白巧莲,就算白巧莲事后怀疑他,也肯定不敢暴露与皇上在藏书阁私会的事,所以只好忍气吞声地帮他隐瞒下来。
乌兰静唯一失算的地方,就是没想到白巧莲居然如此轻易地就告诉了华年,让华年有机会识破真相。
华年说:「我当时虽然怀疑你,但是很快就反驳了我自己。因为你是这件事的受害人,本应最无嫌疑,但是后来当我回到芙蓉香榭,听到娉婷谴我返回御书院后,我终于猜到你的目的了……」
最后崔心莲说的那句「静王爷说你快要回来了」更令华年确信无疑。
华年心痛地问道:「你不惜拉白巧莲下水,演出一场□闹剧,就是为了让我返回御书房,重新留在你的监视之中么?」真想感激他的煞费苦心。
带刺的话语微微刺痛乌兰静。他苦笑道:「我从何时开始在你心中变得如此不堪?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顺水推舟,没有伤害任何人。」
接着,乌兰静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华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补全了哈。总算把急件赶完了,忽然发现好久都没更新了,囧。我都快忘了写到哪里了……


、058 有口难开

其实几乎全都被华年料中了。先是欧阳婉偶然发现白巧莲送给乌兰静的鲤鱼,她以为两人有□,于是便匆匆汇报了娉婷,让娉婷出面揭穿。
但是娉婷自幼与乌兰静一起长大,彼此熟识,她不信乌兰静会做出这种事。她没有莽撞地去找太后,而是赶来御书院当面质问乌兰静。
乌兰静当即便坦白一切,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娉婷说,亏欧阳婉与白巧莲姐妹相称,但是却背后捅刀子,只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后,便可以让她丧失选后的资格。但是乌兰静说,欧阳婉只是误会,却并非诬陷,这样还不足以让她退出选后。
欧阳婉如此积极行动,就证明她也想当皇后,她十有□会把票投给自己,而娉婷肯定也会投票给自己,所以最关键的是白巧莲会把票投给谁。以她和欧阳婉的交情,她那一票肯定是欧阳婉的。娉婷要想争得白巧莲那一票,就只能让白巧莲认清欧阳婉的真面目,这样比禀告太后更凑效。
娉婷听后觉得有道理,于是乌兰静便教她「将计就计」。
皇上信任乌兰静,早已告诉他与白巧莲在藏书阁见面的事情。所以乌兰静模仿皇上的字迹,约白巧莲出现。至于晚上有人敲门,追到院子什么的,那都只是乌兰静的谎言罢了。他算准时间去后院见白巧莲,再算准时间把白巧莲抱入怀中,这便足以令侍卫们大吃一惊。
然后娉婷再凑巧出来抓个奸,煽个风,令白巧莲深刻体会到后宫的险恶,把设计陷害她的人恨个半死。她顺藤摸瓜迟早会找出是欧阳婉报的信,这样便可以令她们姐妹关系破裂,而娉婷就可以从中渔利。
太后审讯时乌兰静之所以不说话,就是有意要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加深白巧莲对陷害她之人的憎恨。
娉婷提出找传话宫女求证也是与乌兰静商量好的,这样华年就会出面把事情解释清楚,不至于真令乌兰静蒙受不白之冤。
乌兰静认为,既然欧阳婉本来就有陷害白巧莲之心,让白巧莲早日认清她也无可厚非。娉婷离皇后之位更近一步,而华年又可以回到御书院。所有人都各取所需、各有所得,不但不损害任何人的利益,还能警醒白巧莲。
所以哪怕被华年拆穿真相,乌兰静也没露出半分惊慌。
华年听了乌兰静的话后低头不语,她承认乌兰静的话有道理,但却没想到一向不问世事的他竟然会搀和进选后这件事来。而且一想到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自己,华年心中又泛起几分苦涩。
「我好不容易才选择放弃,你为什么仍然执迷不悟?」低哑的感慨擦着干涩的喉咙从唇边发出,把气氛渲染得更加凝重。
「你不是放弃而是逃避。如果有一天我要纳妃,你要嫁人,缘分已尽,无法挽回的时候,你我再回想起现在,也许都会后悔。我们没有在相爱的时候好好珍惜对方,直到失去相爱的资格时才追悔莫及……」
不等乌兰静说完,华年就截断他道:「既然我已做出决定,那便不会后悔。你要纳何人妃,我要嫁何人为妻,都是各自的事情,不需再有任何击纠葛。」说完便低头向门口走去。从乌兰静身边擦过时,心跳几乎快要停止。
她的脚步匆忙,几乎已是小跑,想要尽快逃离。
乌兰静的话已经搅乱她的心,令她心慌心乱心痛。执意不回御书院的原因也正在于此,她怕自己会认输,重新走上过去的老路,在梦境的美好和幸福中兜兜转转而认不清现实的残酷。
她不愿承认乌兰静的话,不愿承认自己会后悔。但是她承认一件事,那就是她还爱着乌兰静。这斩不断的情丝便是她痛苦的根源,令她在倔强和恐惧之中盲目前行。也许不到「缘分已竟的时候,她永远都不会回头。
但若真的到了那时候……
乌兰静说得没错,她亦只能追悔莫及罢了……
追悔莫及之后,无奈地接受现实,彻底断绝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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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御书院后,华年的工作比在芙蓉香榭时轻松许多。徐泽涵除了让她整理书房之外,便没有吩咐其他的活。太闲了反而令华年心神不宁,为了不让自己挂念乌兰静,只能强迫性地把注意力转移到选后的事情上。
以白巧莲的性格,她大概已直接质问过欧阳婉了。无法抵赖的欧阳婉只能承认她去给娉婷报过信。此后两人到底是和解还是闹僵,华年猜不出来。
出于关心,华年去了白巧莲的寝宫。她想把乌兰静告诉她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白巧莲,至于白巧莲对欧阳婉是原谅也好,耿耿于怀也好,都必须在白巧莲知晓真相的前提下再做决定。如若不然,那便真的让娉婷得逞了。
令华年意外的是,她在白巧莲寝宫门外,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在门外逡巡流连,想进去又不敢进去,想走又舍不得走。
与她同一个目的地的华年不由停下脚步,盯着她观察了一会儿。
大约是感觉到了华年的视线,那人下意识回过头来,正好与华年四目相对。
刹那间两人都愣了一下,华年急忙低头行礼道:「奴婢给婉妃娘娘请安。」
然而欧阳婉却极为局促难堪,古里古怪地瞪了华年一眼,马上给随她一起前来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人掉头离开。
华年下意识喊道:「婉妃娘娘请留步。」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见欧阳婉当真停下脚步,扭头望来,华年紧张得心脏扑通直跳。
「叫我干什么?」欧阳婉高傲地问。
既然欧阳婉已经开口求问,地位卑微的华年自然不敢搪塞怠慢,只得走上前去,正色说道:「娘娘既然来了,为什么急着要走?」
华年从欧阳婉刚才在门外不安犹豫的神色中猜出她是来向白巧莲道歉的,但至于她是真心悔悟,还是拉票的权宜之计,现在暂且无法判断。华年之所以叫住她,只因为有些惋惜她与白巧莲的一场缘分。
然而欧阳婉却误会了华年的好心,以为她刚才的话是嘲笑自己,于是冷漠地哼了一声,问:「就是你告诉巧莲我去给娉婷报信的事情,是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华年呆若木鸡。刚才她还想劝欧阳婉鼓起勇气去见白巧莲一面,但现在却发现是自身难保,惹到欧阳婉的怒头上。
从欧阳婉的话中可以听出,白巧莲已经见过她,而且还清楚说出「华年见到你去过芙蓉香榭」。无法抵赖的欧阳婉大概已经坦实承认了。
往好的方面想,她大概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所以来找白巧莲认错;往坏的方面想,她不想在这紧要关头与白巧莲关系破裂,所以前来求和。
不等华年回头,欧阳婉就把目光移开,望着围墙后白巧莲的寝殿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既是对你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的。我去芙蓉香榭见娉婷之前,便已料到这个后果了。我承认我想利用她与静王爷的暧昧大做文章,令她失去选后的资格。但是当我昨日听说太后与皇上真的审问了他俩后,却在房间中坐立难安,悔不当初。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说到这里苦笑一声,声音中微微有些哽咽。与生俱来的高傲神情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痛苦欲哭的愁容。她低叹道:「也幸亏她与静王爷是清白的,不然便被我害了。」
她说话时华年不仅仔细听着她的每一个字,而且还偷偷观察她的神情。看着看着,华年觉得她不像是做戏,不由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去见她一面,把刚才的话说给她听。」华年善意劝道。
欧阳婉摇摇头说:「她正在气头上,大概不愿见我吧。」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华年突然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说:「娘娘,不如你跟我一起去见莲妃。我有一件事想当面告诉你俩。」其实就是乌兰静帮娉婷幕后策划的秘密。
原本华年本只打算告诉白巧莲一人,但现在却突然改变主意,认为欧阳婉也该从真相中吸取教训——在后宫中疑神疑鬼、惹是生非,最终不仅祸害别人,而且还祸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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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巧莲并非绝情绝义之人,毕竟欧阳婉是曾经被她称为「姐姐」的人,她不愿就这样恩断义绝、形同路人。
当她听说欧阳婉登门拜访时并未故意刁难,而是坦诚地出来迎接她。
令白巧莲意外的是,华年竟然也与欧阳婉一道。
白巧莲与欧阳婉入座后,华年站在欧阳婉身侧。
欧阳婉当着白巧莲的面有口难看,向华年投去求救的目光。
华年不负所望地上前一步,说:「两位娘娘,请恕华年无礼。」说罢竟然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啪」地一声摔碎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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