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之家- 第11部分

但是李嬷嬷现在猜，张氏一定是不喜欢云锦的，因为云锦送来的补品，张氏都会倒掉。她想着金凤郡主给自己的那些财帛，无论怎么样，收人钱财，总该帮别人做一点事吧。不像那个云锦，天天来讨好小姐，也不知道分给她李嬷嬷一点好处。

她自然不知道云锦没这么做，是因为张氏精明，而且觉得一家人如此做未免生疏且太用心计了。李嬷嬷虽然对张氏忠心耿耿，不过无子的人，年老也通常好财。

现在李嬷嬷她认为张氏是极讨厌云锦这个媳妇儿，比如从来不吃云锦送来的补品，而且私下也很有感慨。她觉得现在就是试探一下时候：“前些天，林姑娘想来学绣工，不过没想到少夫人却防贼一样拒绝，叫林姑娘很不好意思。我看少夫人就是有点太爱吃醋了，其他也还好。”

张氏虽然是生病了，消息还是灵通的，听了点点头。她知道云锦为什么拒绝林翠袖，不过太着于痕迹实在有失考量。

李嬷嬷却更加坚定了内心的猜测，小姐果然不喜欢这个少夫人的。她大胆再说一句：“我看那林姑娘，倒是很温婉的女子。”

张氏心中一惊，脸色却还是和缓的，只是鼻子轻轻嗯了一声，似乎并没有生气。她对云锦是有不满，但是云锦终究是她媳妇儿，更何况儿子还说过要好好照顾云锦。可是李嬷嬷这句话，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不喜欢云锦，林翠袖又算什么人，分明是金凤郡主引来的。李嬷嬷是脑子糊涂了吧，这个林姑娘，卫家会待如上宾，但却绝对不会要。

张氏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因为她感觉李嬷嬷这么说话，暗中只怕收了某位郡主的银子吧。

云锦虽然不得她看好，到底没触一些让她不满的底线，比如打自己身边人的主意。看来这个郡主，真是好啊。张氏好像根本没有理睬李嬷嬷的话，因为她生病了，身体太过于虚弱，所以需要休息。

从来不肯吃云锦送来的补品，不是猜疑这个儿媳妇的用心，而是不信任云锦的做事能力，比如红玉，不就是在那个小厨房吃坏了肚子吗？在卫家熬了二十多年，张氏又怎么可能没有心眼。她从小就被母亲好好调教，自然对身边的人要求严厉，越亲近越这样。现在的云锦，可是没有让她这个婆婆满意。

只是虽然有不满，云锦到底是她媳妇儿，张氏到底没起什么休弃云锦的意思，只是认命而已。

云锦回到湘月居时候，有小丫鬟来禀告，今天有一些乱子。原来就是小厨房的人去大厨房领食材，却被推脱没有，克扣了不少。

这小厨房每日去领的，无非是些平常的东西，比如大米白面青菜鸡蛋之类，而且大厨房也是可以报账的，所以自然从无为难，期间也没有什么纠葛。

但是这次去领食材的小丫头，却是受了冷待，大厨房只说今天鸡蛋和肉都没有，推脱一番，也就没有领到。

云锦眉头一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娟福了福，就提起上次红玉中毒那件事，让大厨房的人有了心结。凤娟建议说：“他们一贯做事就是这个样子，其他各房自己开伙，也是会支一些银子出来的，算做‘辛苦钱’，少夫人一直没有给过，加上上次的心结，所以现在来闹，就是想多索取一点银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绿菊巴不得看到云锦焦头烂额，如果连湘月居都打理不好，更说明自己的重要性。因为在以前，这院子上上下下，可都是处理得十分妥当的。

“绿菊，以前可有这个惯例？”云锦揉揉额头，这么问绿菊。

绿菊连忙答道：“有些姨娘会给这‘辛苦钱’，我们院里倒也没有给过。想是存了气，如今弄出来的刻薄事。”

她话儿里的意思，要讨好大厨房的，那可是姨娘，如果云锦给了，那是折了自己的面子，她事先可是提醒过的。

晓兰更忿忿说：“这些人都欺负到小姐头上来了，真是不知好歹。”

初入府处理红姨娘一事，给人一种云锦脾气火爆，性子凌厉的感觉。现在云锦却并没有发作，只是微微沉吟。晓兰也有些不满，云锦可是卫家的少夫人，怎么可以让大厨房欺负？这样可是折了面子，难道小姐是害怕了？

绿菊眼光闪闪，云锦能沉住气又怎么样，她可以在暗中再添一把火。

素儿摸摸怀里，那是沉甸甸的铜钱。这些钱她拿来和蓝儿冰儿给分了。她们几个，都是卫府那种最下等的丫鬟，做的也是些粗活。

“素儿姐姐，我们这么克扣食材，不太好吧。”收了钱，蓝儿和冰儿都有些害怕。大厨房给的食材分量是很充足的，不过却被她们暗中克扣下来。

“这些小事情，少夫人是不会管的。”素儿眼珠转转，其实这些铜钱数目虽然不多，但是对这些小丫鬟却很有吸引力。

突然有个人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做出这等事情。”

绿菊怒气冲冲走出来，和素儿一对眼，素儿故意很慌张的说：“绿菊姐姐，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只盼望你遮掩则个。”至于蓝儿和冰儿，是真的吓得魂飞魄散。

“你们知道错了，那自然很好。”绿菊慢悠悠的说：“可是有人已经将大厨房克扣食材的事情告诉少夫人了，我也是帮不了你。”

素儿连忙磕头：“绿菊姐姐，我知道你心肠好，人又很好，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否则我们被赶出府去，那可就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在三个丫鬟的再三求恳之下，绿菊才叹了口气说：“既然是这样，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帮帮你们。不过我也怕以后会连累我。”

素儿立刻说：“以后就算被人发现，我们也不会连累绿菊姐姐。”

26　一巴掌故意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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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菊等的就是这句话，眼见蓝儿冰儿都是可怜期盼的神色，她才开口说道：“你们只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就可以免去被发现的危险了。”

今日周大娘很不高兴，那湘月居的小丫鬟素儿，今天又来要食材了。昨天方才给过的，根本没可能这么快就用完。虽然照规矩来说湘月居用的没有定额，但是云锦此举根本是故意挑衅。

周大娘面上带笑，口气却是淡淡的：“素儿姑娘别开玩笑了，别人知道了还以为少夫人和我们为难呢。”

素儿大起胆子，说道：“不晓得是大厨房跟我家少夫人为难，还是少夫人跟你们为难。”

周大娘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哪些人，在背后乱嚼舌头根，我们夫人说了，要是不补齐，就去大夫人哪里去评理。”

素儿腰一扭，就这么走了。她心里其实有些害怕，可是正跟绿菊所说，这是遮掩的最好办法。

等素儿走了，周大娘脸色很不好看，除了生气还有些害怕，张氏当然是会帮儿媳妇的。而所谓亲疏有别，云锦只要说上次给的食材分量不齐，也很容易误导张氏。毕竟领东西的是湘月居那边的人，又没有写什么凭证，谁知道云锦会在这上面大作文章呢？

不过这位少夫人，也太欺负人了吧，也怪厨房里那几个爱乱嚼舌头的丫头婆子，所以云锦这么做，是个大厨房的人来个下马威。

这件事情，周大娘立刻告诉管大厨房的喜儿媳妇儿，喜儿媳妇听了，倒是沉得住气。周大娘眉眼低垂，小心翼翼的说：“要不就照少夫人说的那个数补上。”

喜儿媳妇儿冷声说：“凭什么要补，难道我们大厨房就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她丈夫喜儿是总管箫忏的身边人，也因为这样，喜儿媳妇儿才成为大厨房的管事。而箫忏可是深受张氏的喜爱的。喜儿媳妇也是个硬气的人，心中想这云锦既然要寻大厨房的不是，大厨房也不是好欺负的。

当天这件事情，就传到箫忏耳里。

现如今箫忏正在生病，喜儿来时候，张氏正命人送燕窝粥给箫忏补身体。喜儿心里定了定，这么看来，张氏对箫忏颇为器重，这样也不怕云锦闹到张氏面前时候，自己媳妇儿吃亏。

当下喜儿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箫忏。房间里光线微暗，箫忏也不喜房间里光线太亮，最近吃得很少，也越发显得瘦骨嶙峋，只是反而衬托轮廓凌厉英俊，一双眸子闪闪发光。

这房中一股苦味，是药味没有散，箫忏精神倒还不错，听喜儿说完，眼中精光一闪，点点头，就说道：“你让你媳妇儿放心，这件事情，有我做主，无论什么人，也都不能无礼取闹的。”

喜儿一听，顿时就安心了，箫忏可是一言九鼎。

箫忏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容，心里想：“这个云锦，还真是个鲁莽而且小气的女子啊。”

他手在腰间摸索，摸出一块美玉，上面有一个卫字。

素儿从大厨房出来后，就去见绿菊了，绿菊听她这么说，笑得十分温婉，样子更是可亲。

“不错不错，这样是极好。”绿菊如此称赞，她突然伸手，啪的在素儿脸上打了一巴掌。素儿呆住了，眼泪忍不住往下滚落，绿菊这一巴掌，力道可不轻，顿时在素儿脸上留下红红的印子。

素儿立刻跪下来：“不晓得素儿做错什么。”

绿菊连忙将她扶起来，说道：“你什么错也没有，只是这不过是苦肉计。为了骗过少夫人，所以让你吃些皮肉之苦。唉，要你帮我，真是委屈你了。”

素儿连忙回答：“不委屈。”只因为绿菊给她很多银子，让她家人能衣食无忧，而且她以后不做丫鬟了，也还能过比较富足的日子。那些钱，能让她家开一个小铺子了。当然素儿也没有细想，为什么绿菊会有这么多钱，毕竟绿菊也不过是个丫鬟，每个月的月钱也不是太多。

这些素儿脑子里从来没有思考过，她只知道自己在成事后还可以得到一笔钱。

接着绿菊就要素儿对云锦哭诉，她受了大厨房的欺负。当然以素儿的身份，是不可能见到云锦的，不过这样正好。对于云锦，绿菊还是有几分忌惮，不过那个晓兰，脑子却远远不如她家小姐那么聪明。

由素儿向晓兰哭诉，晓兰也不太可能看出什么端倪。等晓兰向云锦禀告，而云锦也不太会怀疑身边这个丫鬟。

素儿仔细听绿菊的吩咐，接着就下去了。这时候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来见绿菊。这个丫鬟是四婶身边的人，一包银子就塞在绿菊手中。无钱不能成事，四婶也很大方的将钱送来给绿菊。

有了钱，绿菊就更有资本在湘月居闹腾，而她更方便坐山观虎斗。

当然绿菊没有发现，有一处枝叶一动，暗处居然有目光一闪。

自从上次中毒事件，云锦就要求院中的人留意外来的陌生人。这个小丫鬟因为看到其他房中的人出入，跟踪下居然看到绿菊和这个人接触。云锦也是很谨慎，收买的几个小丫鬟，充做眼线，只叫若有发现，直接告诉自己就好，也不必和别的人说。就是其中有不老实的，总不尽全是这样。

这个小丫鬟叫小七，平时机灵得很，发现了后就直接来找云锦，和云锦说了这件事情。

二十七　卫家两面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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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赏了这个丫鬟，又好好鼓励了一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个绿菊，到底是侍候卫陵月的，无论犯了什么样子的错，此刻卫陵月不在，自己也不好处置。何况捉贼拿脏，此刻并无证据，也不好打草惊蛇，只叫小七好好盯着绿菊，若有什么动静，立刻回报。

此刻晓兰进来，看见那小丫鬟出去，却并不知云锦打算，只是皱眉说：“这小妮子是我们院里的丫鬟吧，这么乱走干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我口渴了，唤她来倒杯茶而已。”

“我看这个小丫鬟是故意乱凑吧，想趁机到主人跟前侍候。”晓兰这么说，只因为这个叫小七的丫鬟样子竟然不俗，竟然颇有几分姿色。

云锦心念一动，想出头并不是什么罪过，最重要忠心且有本事。

她不动声色，转了话题问：“看你怒气冲冲的，是出了什么事？”

晓兰脸上有些愤愤之色，说道：“那大厨房真是欺人太甚。”当下她将自己听到的，添油加醋的，说和云锦知道，巴不得云锦去大闹一场。

“小姐，不是我说，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让大厨房欺负到头上来。”

云锦想起绿菊，不自禁有些胡思乱想：“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和绿菊私会别人有没有关系。”

“和和气气的总是好的，你去叫凤娟来，叫她去大厨房走一趟，问一下是怎么回事情？”

晓兰心里很不舒服：“小姐，你也不能让他们欺负你吧。”她只觉得云锦显得胆小怕死。其实以云锦的身份，干什么怕别人？

“叫你去就去吧，不然你不想凤娟去，自己想去吗？”云锦本来心事重重的，口气也都重了些。

晓兰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大厨房一定给自己脸色看，她是一定不去的。她又不是小姐，那些下人欺辱她，也不须很大的胆子。她暗暗的想，要不是小姐不肯出头，她们这一房，也不会需要忍气吞声。

云锦想凤娟是卫家的大丫鬟，大厨房的人，总该给凤娟一些面子的，如果有什么误会，也可以好好解释一番。

不过因为素儿才去闹过，凤娟来问这件事，总也受了冷脸色，大厨房那些人，只以为是云锦故意来闹，好在也不好太刻薄凤娟了，不过也有婆子冷言冷语的说：“凤娟，你们那一房，可是真会闹，我们大厨房可是侍候不起。”

凤娟脸皮微红，这么说了，也自然不好意思再留。她回去禀告了后，自然不提这些恶言恶语，只说：“我看这当中有什么误会，好好解释也就是了。”

云锦心里也有了一丝怒气，并没有发作。

绿菊也没有闲着，继续在湘月居闹腾，含沙射影说云锦不肯替素儿出头是个靠不住的主子，又提起大厨房对湘月居的无礼，只说从前并无这种欺辱的事情发生。至于为什么现在会这样，那自然要惹人深思了，莫不是因为云锦出身低，所以不被大厨房看在眼里。

这些事情，却被小七看见，暗暗记在心里面。小七越看绿菊越觉得绿菊怀了什么坏心眼儿，心想这些事情给少夫人说，少不得又立了一功。

心中烦心的事情颇多，云锦也只能压下心绪，休息一晚，就去药房。

那药房里面，只见一名少年并一名老者正在领人料理。那少年圆脸蛋，小酒窝，看起倒也精明，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也显得太灵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