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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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 第8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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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咱们的子孙后代问起来,是谁给了他们安静快乐的生活,还活着的人可以拍拍胸脯大声说,是他娘的老子我!也要替战死的兄弟们告诉其他人,没有死去的人,就没有你们的好日子!”

他转身闪过一柄从马背上劈下来的弯刀,刀子往后一捅戳进战马的肚子里,黏糊糊的内脏和腥臭的血液呼啦一下子一大团从马肚子里喷出来,那战马哀嚎了一声倒地。马背上的狼骑兵被远远的摔了出去,还没有站起来就被另一个黑旗军士兵一刀削掉了脑袋。

“咱们是当兵的!”

褚飞云一刀斩断了一匹战马的前蹄,那马摔倒之前马背上的狼骑兵一跃而下,还没等落地就被褚飞云一刀戳进小腹里,直接将他的身子顶着向后摔了出去。褚飞云打不过去,一脚踩在那狼骑兵的脑壳上,噗的一声,脑壳和皮盔同时瘪了,血从挤出来眼珠子的眼眶里往外淌。

“这些年来,有多少人背地里骂过咱们当兵的,什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来……可到了战场上,靠的还是咱们保护他们!”

褚飞云嘶吼道:“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只要咱们这些当兵的站在他们身前,就应该是一座大山!”

他一刀卸掉一个狼骑兵的半边肩膀,再一脚把敌人残缺不全的尸体踹飞出去:“今天,咱们就是这座山!”

山坡上

宋自悔看到狼骑兵中军的大队人马已经从四面八方围拢,对褚飞云的队伍形成了合围,他猛的回头高呼:“放号炮!全军出击!”

他将腰畔的长刀抽出来,第一个往前冲:“告诉火器营的人,在老子的人马从山坡上冲下去之前,把所有的炮弹都给老子打光!”

一个文人,喊出这句给老子把炮弹打光的时候,如此的凶悍!

……

……

也许这次战败的蒙元人都没有想到,当初发生在祖辈身上的事会在他们身上重演。二百多年前大隋才立国的时候,蒙元的大汗亲征和大隋的太祖皇帝杨坚,也是在这片大地上有过一次影响了后世的大战。

正因为这一场大战,蒙元才会有了后来二百多年没有入侵中原的事发生。

那一战中,精锐的汉人步兵居然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重创了蒙元人的狼骑兵,并且在战死人数上远比蒙元人要少。从这一战开始,蒙元人才重视起来汉人的阵列作战。也正是从这一战开始,杨家皇族才决定养着西北这片大地,用作战场。

今天,这样的事又发生了。

兵力明显少于蒙元人的黑旗军,看起来如落魄难民一样的黑旗军,就这么硬生生的将狼骑兵砸的支离破碎。火器营在打光了所有的炮弹之后,一届书生宋自悔冲在最前面杀进了混乱不堪的狼骑队伍里。

“将军!”

他的亲卫一把拉住他:“冲锋陷阵之事还是交给我们吧!你不懂武艺,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你闪开!”

宋自悔一把将亲卫推开:“褚飞云带着兄弟们流血拼命,我虽然不懂武学,力气也单薄,但也有一腔热血!今日我若和兄弟们一同战死,九泉之下也能和他们把酒言欢。若我今日缩在后面,没脸为死去的兄弟们新坟填土!”

噗的一声,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方位闯过来的狼骑兵一刀砍在宋自悔的后背上,若非宋自悔身上的甲胄颇为厚重,这一刀就能将他的脊椎骨剔出来。即便如此,弯刀上的力度还是震得的他向前扑倒。

宋自悔挣扎着站起来,吼了一声扑过去,两条胳膊死死的保住那狼骑兵的腰,将其扑倒。莫说他不会杀人的手段,他连架几乎都没有打过。当初在平安郡的时候他虽然多有领兵,可从没有如今天这样冲锋陷阵过。

他只是发了狠的抱着那狼骑兵摔倒,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幸好那狼骑兵倒地的时候震落了手里的弯刀,不然他还真是凶多吉少。那些亲卫见了吓了一跳,冲过去将宋自悔拉起来,然后将那个狼骑兵乱刀分尸。

宋自悔跌跌撞撞的去找自己的横刀,捡起来还要往前冲。

他的亲卫上去把他保住,他却死也不肯后退。众亲卫没有办法,将其护在中间往前冲。这也许是自古以来都少见的一个场面,每每大战,冲在最前面杀入敌阵的都是军中最骁勇的将领。可是今日,冲在最前面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正因为如此,黑旗军的士兵们一个个都发了疯,嘶吼着往前冲。这支从离开了沂水之后连续奔波了几个月不曾休息过,甚至已经断水断粮的黑旗军队伍,在这一刻将身体里所有的潜力都爆发了出来。

“快去救褚飞云!”

宋自悔嘴里吐血,到最后若不是他亲卫搀扶着他已经难以走动。人群之中往前冲,就算有亲卫保护,他身上还是又挨了两下。最重的莫过于刚才一个狼骑将领,手里的狼牙棒砸在他胸口上,这一下几乎砸裂了他的护心镜。

此时的宋自悔,看起来脸色白的那么吓人。

“杀!”

谁说书生无气概?

士兵们被感染,悍不畏死的往前猛攻。本就阵型散乱的狼骑兵被冲击的支离破碎,前队和后队的失联,又促使中军遇袭的狼骑兵人心惶惶。中军带兵的王庭将军为了稳住队伍,亲自带兵冲击打算斩杀汉人的主将,可是当他冲到近前的时候居然被看到的吓了一跳。

那个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文弱汉人,被人搀扶着往前进攻。即便他的腿都没有力气站直,依然在不停的迈步不停的迈步。

不肯停下来。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王庭将军就好像看到了一个魔鬼一样,吓得脸上变色。他内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必须杀了这个汉人将领。于是他带着亲兵往前猛冲,可是人群密集,战马的速度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眼看着快要挤到那汉人将领身前的时候,一阵暴雨砸落在荷叶上似的声音传过来,浑身上下爆出来十几团血雾的王庭将军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大约七八百名火器营的士兵被自己同袍的热血所感染,举着火铳冲了上来。

一阵集射之后,王庭将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

……

宋自悔部下的人马数量并不多,当初方解给他的军令也不是寻找蒙元人决战。方解告诉他,西北的仗你自己看着打,只一样不许输了。如果方解在的话,也不会想到宋自悔居然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出战。

所有的血液已经沸腾,所有的杀气都在蔓延。

也许只有宋自悔自己知道心里憋着的那股火焰有多旺盛,平安郡里,蒙元人的烧杀抢掠他都记在心里。那些弯刀下的冤魂,都在他脑海里住着。他从领兵的那一刻起就在等着今天这一战,只为了这个叫做中原的家。

只为了那些死去的父老乡亲。

“砍旗!”

摇摇欲坠的宋自悔嘶哑着嗓子喊,他手里的横刀颤抖着指向王庭将军的大旗。

他的亲兵营嗷嗷喊着冲了上去,砍瓜切菜一样将挡在前面的狼骑兵放翻。那些狼骑兵已经被这些红了眼的汉人吓怕了,哪里还有一点儿延续了一千多年的狼骑骄傲?绣着狼头的大旗被砍翻,欢呼声随即响起。

对于狼骑兵来说,这欢呼声犹如击垮他们心志的最后一击。

败了

彻彻底底的败了。

这支进入西北之后就变得迷茫的狼骑兵,最终输在了斗志上。在别人的家园,他们找不到自己曾经的勇气。数量明显占优且全部都是骑兵的情况下,狼骑兵以一种耻辱的方式战败。这一战也会在史书上留下浓烈的一笔,就如当年大隋太祖皇帝杨坚在西北那一战一样。甚至比那一战还要分量重,那一战的时候杨坚是在开疆拓土,而这一战,是为了复仇。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里的弯刀,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

这就是一场瘟疫,在蒙元军队中势如破竹的蔓延。

第1144章天赐我一场大胜

方解的船队在长江上顺流直下的时候,西北樊固不远的崖山下正在厮杀。如果方解此时知道这消息的话,一定会感慨良多。崖山距离樊固已经没有多远,山下那条官道是内地通往樊固的唯一一条路。

当年他走出樊固城的时候,走的也是那条路。

从崖山往樊固方向走,走到离樊固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座亭子,叫放鹰亭。据说当年太祖皇帝在那儿得了一只名贵的海东青,却放了。

那个亭子给方解的记忆,自然不是走出樊固城之前对李孝宗问的那句:“将军可知道城外三十里有个亭子?”

更不是李孝宗在他出门的时候自言自语的那句少年郎,好大志气。

而是当年樊固城的八百边军,数千百姓的尸首,就葬在那里。后来那亭子被方解改了名字,放鹰亭改为放鹤亭。故人驾鹤西去,再无谋面之日。

方解现在也不知道,崖山之战会成为蒙元真正走向衰亡的一个开端。也不会知道,那个叫宋自悔的文弱书生,以一种什么样的决绝狠戾让号称狼神子孙的草原人惧怕了多少年。

“想起什么了?”

沐小腰递给方解一杯热茶,茶叶却不是今年新的。江南的新茶烹制之后已经开始送销四方,但方解怎么可能因为喝一杯新茶而停船靠岸?东疆那边的战事,方解忧心忡忡。他信任纳兰定东的能力,担心的是那个不稳定的沐广陵。

“想到了樊固城。”

方解笑了笑,有些发苦。

“想到了邱小树他们。”

沐小腰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她本就没有和方解在樊固边军中的朋友有什么来往。她只知道方解经常会在苏屠狗的铺子里请客,和那些粗糙的汉子们喝的酩酊大醉。但不管方解醉的多厉害,都会给她带回来一壶梨花酿,给大犬带回来一包熟肉。

“当初李远山为了掩埋他要起兵造反的事,杀吴陪胜。而吴陪胜为了让李远山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要杀我……后来我才知道,一直被大家看不起,骂他胆小鬼骂他墙头草的邱小树,宁死都不愿意在诬陷我的供词上画押。”

方解看着杯子里的热茶,眼角有些湿润。

“谁说酒肉间,不见真兄弟?”

沐小腰不熟悉邱小树,也不熟悉那个经常标榜自己有多义气却第一个出卖了方解的李敢当。但她能感觉到方解心里的痛,那种就算再过几十年再过几百年也散不去的痛。哪怕是方解已经死去,这种痛也会跟着他去另一个世界。

“不要想这些了。”

沐小腰安慰道:“现在你只需想着,如何将东疆的仗大好,只要击败了洋人,保住中原平安,日子终究会越来越好。你看……江南之地处处还是春景,咱们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已经入了冬北风里面都带着刀。等到天下太平,你定能让这南北景色更美。”

方解揉了揉眼角:“想大犬了……”

沐小腰的心口里一疼。

那个被她大狗大狗叫了那么多年的汉子,似乎已经渐渐在她的记忆中淡去,可是每一次回想起来,心里真的会疼。也许那些年的相处,已经让她们之间变的好像家人一样。

“快要进洞庭道了。”

沐小腰只好继续把话题引开,她知道方解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方解此时真的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自信,也许他心里已经做着战败身死的打算,所以他才会越来越多的回想起以前的日子以前的人。

“进了洞庭道之后,没准就能和纳兰派来接应的人联络上。”

她说。

“嗯”

方解点了点头,心思却好像还没有收回来:“如果这次东疆的仗打完了,你愿意陪着我再回一次樊固城吗?这些年来颠沛流离,纵然之后有志得意满,可终究还是亏了他们。回去烧一些纸钱,以后也许也不能想去随时都去。”

“愿意!”

沐小腰使劲点了点头。

“我还记得,距离樊固不太远,大概二三百里有一座崖山。咱们曾经去过那里,我和你在山上居住等消息,大犬去樊固城里打探看看能不能安家。这么多年过去,山上那个当初随便搭起来的木头棚子早已经坍塌了吧?”

“去看看。”

方解在笑,但有的时候人的笑里藏着的含义真的特别多,何止开心?当悲伤的人开始笑的时候,也许是他更加悲伤。

……

……

崖山

宋自悔看了一眼头顶上如瓢泼下来的暴雨,忍不住笑了起来。

西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下过雨了,杀了那么多蒙元鞑子,雨下来了。

他被两个亲兵放在担架上抬着往山上走,到了半路的时候大雨便从云层里洒落。云来的极快,厮杀开始的时候太阳还在天空上作威作福,到了蒙元人开始投降的时候,雨水已经湿透了干硬的大地。

“杀鞑子,下大雨!”

宋自悔如陷入了疯癫一样大笑,笑着咳血。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水好像小了。宋自悔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一个破旧不堪的木头棚子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棚子已经坍塌了大部分,也只不过能勉强让雨水看起来小一些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醒悟自己刚才肯定神智恍惚了一阵。

“将军,蒙元鞑子降了!”

褚浑身是伤的褚飞云从雨幕里冲过来,脸上的血水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但是他身上的还有血迹,那是他自己的血还在往外淌着。

“卑职真没有想到,咱们以不足蒙元三成的兵力进攻居然大获全胜!当时卑职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怎么也想不到那些看起来凶悍的鞑子兵居然怂了!将军,我算是服了你!”

他也在狂笑,笑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宋自悔看着这个络腮胡子的部下,心里的愧疚之意还是散不去。他挣扎着站起来,然后深深一拜:“今日这一胜全在将军和那六个折冲营的兄弟身上,我替全军将士谢谢你们。若你们没有坚持住,今日咱们这支队伍只怕就全军覆没了。”

“将军”

褚飞云连忙上前扶住宋自悔:“将军何必谢我?将军又何来歉疚?难道将军是军人理应杀敌,我们就不应杀敌?但凡是个爷们儿穿上了这身号衣,就早就做好了和外敌死战到底的准备。难道将军觉得自己在那千军万马之中才最合适?恕卑职说句不好听的……您有运筹帷幄的能力,但你有万军杀敌的本事吗?”

这话说完,宋自悔竟是笑了。

“这雨来的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蒙元鞑子的人们没有到来,这一场大雨算是老天爷替咱们阻挡了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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