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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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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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对陛下您足够忠诚,即便有怨言也不会做出对陛下您不利的事。而且正因为奴婢了解他,所以才知道依着他那个性子,肯定会查的很深很细致,他会找到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皇帝微微怔住,然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凌厉。

“把侯文极找来……不,还是把罗蔚然找来吧。”

皇帝吩咐道:“让他去查,吴陪胜到底是死在谁手里的。”

……

……

吴陪胜是李孝宗杀的。

李孝宗在哪儿?

还在西北,但已经被革职。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那身大隋从五品牙将的战袍,但他却并没有被下狱。似乎皇帝相信了兵部报上去的樊固战事真相,只是办了他一个瞒报的过失。当然,这种罪可大可小。若是说的严厉一些,那就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这种事……定什么罪就看陛下如何想了。

显然,陛下还不想杀他。

所以他虽然从很高的位置上跌下来,但并没有摔的一蹶不振。本来朝廷几个大臣商议着,是想在处置上再加一条永不录用。但后来报陛下批准的时候,陛下用朱笔将这一句话划掉了。这是很明显的一个信号,所以朝廷里有不少人都猜到,这个叫李孝宗的年轻人,肯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等到帝国要远征西北的战事逐渐明朗,大家才明白皇帝当时为什么没有处死李孝宗。李孝宗在樊固做了几年的牙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樊固一带的状况。而他又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在派兵肃清了樊固周围强盗马贼的同时,也几次探查过狼乳山的地形。他深知一个人想要成功,就要提前准备很多事的道理。

他不确定帝国会对蒙元开战,但却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必须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这样一个人,陛下怎么会弃之不用?一旦开战,他很快就会被起复。而经历一场大战之后,说不得这个年轻人还会一飞冲天平步青云。再往前去想,陛下当年指他为樊固守将,莫非就存了要在大战中用他的心思?

这不是没有可能,要知道李孝宗在演武院的时候虽然挤不进三甲,可却始终是排在第四位的人,前三个人都分派进了大隋战兵,他被调到了樊固,何尝不是一种重视?比他优秀的三个人是去熟悉军队了,为的是尽快带出一支精锐的可战之兵。李孝宗是去熟悉西北的,他的作用不可小觑。

跟李孝宗同时被陛下处罚的,还有右骁卫大将军李远山。这个已经在大将军位子上坐了十几年的人,被连降三级,由正三品的大将军降为正五品的别将。但,很不合规矩的是,他依然统领右骁卫。

右骁卫正五品以上的将军,好歹算一算也有几十个。

所以李远山是一个很尴尬的人,作为右骁卫的统帅,按照规矩,他每天升帐的时候却先要对手下几十个人行军礼。而最让人惊讶的是,他居然谨守着这个规矩丝毫也不懈怠。从降职的旨意到了军中,他就完全按照规矩行事。该发号施令的时候不会拖泥带水,该对手下行礼的时候也绝不推诿不愿。

当然,这样的事自然会有人告诉远在帝都的皇帝陛下。

李远山习惯了住在大帐里,习惯了住在军营里。但自从被降职之后,每当军中之事处理完之后,他都会骑马回到城里的府邸,和妻子儿女住在一起。他不再享受大将军特殊的待遇,甚至断了特供给大将军的西域美酒。

当然,这样的事自然也有人告诉远在帝都的皇帝陛下。

坐在书房里的李远山穿了一件棉布的衣服而不是锦衣,他一直认为柔软的棉布穿起来更舒服。随意的翻看了几眼朝廷邸报,他将视线投向一直安静站在一边的年轻人。

“旭郡王到了几日了?”

他问。

那个很规矩站着的年轻人正是李孝宗,他没有官职,但却被李远山任为幕僚,这是和朝廷旨意不相抵触的事。幕僚是他的私人顾问,不是朝廷官员。当然这也是把柄,可谁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得罪一位很快就会官复原职的大将军?

“整十天了。”

李孝宗回答。

“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李孝宗想了想回答道:“前日的时候,他好像是不经意的问起过吴陪胜的死。”

“问就问吧。”

李远山微微摇头道:“现在有谁还能证明,是你杀了吴陪胜?那个老太监……明知道有许多事他不能去碰,却偏偏还是一头钻了进来。在西北,他本来只是个过客而已,可正因为他的好奇,却连坟都留在这里了。旭郡王比吴陪胜聪明,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

“陛下要打蒙元,谁毁了陛下这宏图大业,陛下就不会饶了谁。”

他看着李孝宗道:“你准备准备吧,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重新启用你的旨意就到了。”

“谢叔父!”

李孝宗深深一礼,语气挚诚。

“你应该感谢的是你的命运,若你不是生在李家……早已经死了。咱们李家的人,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李远山淡淡的笑了笑,看起来如此骄傲。

第0171章我是佛子?

罗蔚然总觉得皇帝今天有些不同寻常,因为皇帝居然在发呆。和苏不畏交谈了几句之后,皇帝让他将罗蔚然找来。这之后,皇帝看着那荷池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这是很难看到的场面,所以罗蔚然在看到皇帝的时候忍不住诧异了一下。

他离着很远就俯身施礼,叫了一声陛下。

皇帝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看了罗蔚然一眼随即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坐过来说话。”

罗蔚然没推辞,走到石凳旁边欠着身子坐下。在皇帝面前,坐实在了可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皇帝让你坐你就坐,但若真是和朋友唠家常那样稳稳当当的坐了,被人看到,立刻就会参一本大不敬。

苏不畏依然站在皇帝身后,保持着大约一步半的距离。

罗蔚然来的时候苏不畏已经跟他说过陛下要再查吴陪胜死因的事,所以罗蔚然有了准备。可他准备的东西显然没用上,陛下开口第一句问的是:“方解在牢里怎么样?”

罗蔚然连忙回答道:“昨日他惹恼了公主殿下,还激怒了侯文极。”

“这事婉婷和朕提起过,侯文极昨日也跟朕说过,方解言语对朕不敬,还气恼了婉婷……他在你大内侍卫处牢里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太舒服了些?朕听说他想要什么给什么,想吃什么给什么,甚至想要作诗写字你们连文房四宝都给送进去。这哪里是在坐牢?分明是在享受!”

皇帝的语气虽然有些严厉,但罗蔚然知道陛下并没有真的生气。在皇帝身边已经足足有十一年的时间,他对皇帝的了解远比一般朝臣要深。公主殿下被方解恶心吐了的事他知道,说陛下不是人的事他也知道。这样的小事侯文极是没必要瞒着他的,当然,在大内侍卫处里也没什么能瞒得住他。

“确实该罚。”

罗蔚然垂首道:“不过……不加刑,不逼供,不为难……是陛下您的旨意。”

“是吗?”

皇帝怔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火道:“那也不能由着他胡作非为,回头饿他两天,看看他还有没有力气耍小聪明,还有没有力气发小脾气!”

“臣遵旨”

“不过……”

皇帝语气一转,微微叹了口气道:“他这样,反而让朕觉着他心里没有鬼。你每日都盯着他,侯文极也每日盯着,你们两个的眼睛都够毒,你们都说他看起来有些自暴自弃,有些愤怒,有些装疯卖傻……而装出来的东西,怎么都会有些做作。”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朕前些日子见了杜红线,她也说方解就是老七的传人,想来这件事应该不会错了……现在需要确定的就是,方解到底和佛宗有没有什么关联。必须仔仔细细的查,绝不能敷衍行事。朕亲手捧起来的典范,不能日后成为被人指摘朕白痴的证据。若他真和佛宗有什么联系,那朕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当然……如果他和佛宗没关联。朕以前给他的,一并还给他就是了。他还是大隋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还是演武院的头名。”

“臣明白。”

罗蔚然点头道:“但臣是忠亲王的师弟,这件事交给臣来做……臣怕有失公允,不如臣撤出来,全都交给侯文极。查案,他比臣在行些。”

“侯文极还有别的事,方解的事你就盯着吧。”

皇帝摆了摆手,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你再和朕说说,当年老七找到你前后的事。”

“是”

罗蔚然道:“那年臣还在山中随师尊修行,忠亲王是臣的二师兄。只是当时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谁也没有想到二师兄竟然是天潢贵胄国之重臣。二师兄经常不在山中,但修为却是我们师兄弟中最让人敬佩的。他是真正的天才,修行一日,比臣修行一年还要领悟的多。”

“臣记得,当时臣正在练十步斩,忠亲王回到宗门单独找到臣。他让臣什么都别问,立刻收拾东西起行往长安城。让臣进宫见陛下,他给了臣一封亲笔信让臣交给陛下您。我们师兄弟对二师兄都极敬佩,所以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还是立刻就离开了宗门赶到长安,自此就没有再离开过。”

皇帝嗯了一声,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老七入山修行是先皇的安排,当初朕也不知道。你们师兄弟四人,皆是朕的好帮手。萧真人已经是道宗领袖,为朕统帅江湖。你在大内侍卫处一干十一年,尽心尽力。即便是项青牛……待萧真人老去,接过道统的自然也只有他。”

“萧真人有四个弟子,但绝不会离开道门的。你没有传人,青牛没有。若方解是老七的传人,那也就是你们师兄弟四人的后辈中唯一入世的弟子。朕从没想过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而是想还他一个清白。”

“臣明白陛下苦心。”

“再去查查吴陪胜是怎么死的。”

皇帝的转折太突兀,以至于罗蔚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啊?”

罗蔚然啊了一声,随即点头道:“臣遵旨。”

“苏不畏说吴陪胜西行之前就说过,他这一走十之八九回不来了。他虽然有许多过错,但对朕负责,做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或许他是在西北查到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才会死于非命……这事不要大张旗鼓的查,也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派你自己的亲信赴西北暗中查证,不要和官府军方任何人透露,你明白吗?”

“臣明白!”

“朕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西北不安静,但也容不得别人欺瞒朕!”

“喏!”

“还有……让丘余时时去监牢看看方解,他的修行不能丢下。”

“那……还饿他两天?”

罗蔚然试探着问道。

皇帝站起来,微微挺着胸脯道:“君无戏言!”

“欺负朕的闺女,没灭他的口就是朕仁慈了。饿他两天而已,若是毛再不顺……就饿他三天,五天,饿不死就行!”

……

……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躺在石床上的方解连回头都懒得回。他面对着墙壁躺着,后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

走进门的人是卓布衣,他看到方解的样子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在椅子上坐下来,卓布衣沉默了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他就看着方解的后背,眼神里有一种很浓的歉然。

“你不是一个习惯把后背对着别人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卓布衣看着方解说道。

躺在石床上的方解肩膀微微颤了颤,声音不大的冷笑清晰的传进了卓布衣的耳朵。卓布衣知道方解在愤怒,可他却不知道如何继续交谈下去。那日在半月山上的事,对方解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在你们看来,人命是不是比狗命还贱?”

方解翻身坐起来,直视着卓布衣的眼睛问。

卓布衣知道方解指的是什么,那天在半月山上死了好几个演武院的学生。他们都是无辜之人,死在那里确实出乎预料。

“任何计划都不会完美无暇,死人这种事……也不需要耿耿于怀。他们是无辜身亡的,这一点谁也不可否认。可如果不是他们,你杀不死尘涯。我们也不会重伤了智慧,所以归结起来,他们是为大隋立了功劳的。为大隋立功而死,就不算冤枉。”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方解瞪着卓布衣怒道。

“每一个隋人,都有时刻为大隋牺牲的觉悟。这一点你不用质疑,包括你自己……你不必否认,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那天就不会拦在其他人面前挡住尘涯。”

“我没那么伟大。”

方解冷声道:“我和那个秃驴是私仇,他要杀我,还伤了大犬,即便没有那些同窗,我一样会站出来。”

“我会信?”

卓布衣摇头道:“大半你会转身就跑。”

“我操你大爷!”

方解怒道:“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你就可以滚蛋了。如果老子可以走,绝不会在这听你唧唧歪歪!”

卓布衣认真的说道:“你再骂我,我就揍你。”

方解一怔,索性扭头不理他。过了好一会儿,方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谢谢。”

“谢什么?”

卓布衣问。

“别人不知道,我自己却清楚的很。”

方解语气有些感慨的说道:“那些人都以为是我杀了尘涯,以为是我真那么能打。若不是你在最紧要的时候用画地为牢定住了尘涯片刻,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卓布衣摇头:“你在赌,所以不用谢我,只是你自己赌对了而已。你知道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从你冲过去开始你就把我算计在里面。”

方解没否认。

“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方解问:“那个叫智慧的傻逼秃驴,为什么明明能杀了我,而且还有两次机会,可为什么不杀我?”

卓布衣想了想后回答:“如果搞明白了这件事,你现在已经坐在演武院的房子里听教授讲课了。”

“我明白了。”

方解叹道:“我一直不确定为什么会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罪过竟然是因为侥幸没死在那个老僧手里。这么说来的话,如果那天我死了,现在我应该躺在一个很大的陵墓里,还有人在外面为我献上鲜花?还不时会有人为我烧一捧纸钱,洒一杯美酒。然后我的名字会被人们提起很多年,每每提到都会扼腕叹息,大隋的一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就这样凭白死在了佛宗之人的手里。人们会因为我的死而更加仇恨佛宗,这样想的话……我还真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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