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拌嘴已经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煌韶听到的话也会不识情趣地过来插一脚，相对来说，紫冥就要安静得多了。
天使在御天者的身体里也有着自己的世界。一般情况下御天者在活动的时候天使是处于休眠状态，直到御天者开始和天使交流或是进行战斗的时候天使才会把自己的感觉和御天者的世界重合起来，而这种行动的主动权在御天者手里。
天使的世界只有一个人（天使），所以天使经常会感到寂寞。所以御天者往往会每天固定时间和天使交谈。不过像辛穹和冰清灵这样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把天使当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共同生活和交流的倒还真是少得可以。
”哎，木头。你到底有多少把握？“这边冰清灵和辛穹撒娇，另一边煌韶则是挑上了沉静的紫冥。虽然两个天使都没有显现形体，但由于御天者靠得十分近，倒是也可以交谈得了。
”嗯？你不是自命无敌吗？为何要关心这些？“
”少废话。你就说吧。“煌韶对于自己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心，但出战的是冰清灵，她也是丝毫不敢大意。
”……“
”说话啊！“
”理论依据１００％。但事实谁也不能肯定。“紫冥淡然回答。
”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叫什么回答？“
”那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呢？我会尽力。“
”不是啦，你这根木头！“煌韶忿忿地说，”总而言之，我是想知道……“
”我没法回答你。阿辛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对：话一说全就变废话了。“
”什么意思？“煌韶不解地问道。
”如果我问你，黑猫能抓到老鼠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你怎么回答？“
”我哪知道哪只猫会跟老鼠过不去！“
”那我告诉你好了：黑猫可能可以抓到老鼠，还是白猫也可能可以抓到老鼠。“
”这不是废话？“
”是废话啊。“紫冥很无辜地说，”那我问你了，你有绝对的把握突破时间天使的异能封锁吗？“
”……不一定。“煌韶赌气道。
”就是可能可以，可能不能的意思吧？“
”嗯。“
”还不是一句废话。“ 紫冥的声音带着笑意。
”……“
”你不用担心的，这些东西交给我和辛来操心就好了。“ 紫冥沉静地说道。
于是，天使嘴仗的结果就和御天者嘴仗结果正好相反了。
又再不紧不慢地一边磨嘴皮子一边飞了３个小时，已经抵达了圣地的正上方。辛穹和冰清灵对视一眼，携手落入水中。
深深的海底已经不再有光，游曳的鱼群也开始减少。过了多深？１０００米？还是２０００米？
在这种深度下，就是御天者也不好过。虽然存活与战斗不成问题，但就像平时呼吸的空气里混入了尘埃一样，十分难受。
又不知过了多深，眼前出现了光亮。
星星点点，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处海底，恐怕会以为自己正在仰望星空。
水流开始剧烈起来，想要撕扯远道而来的客人。但遇到来访的御天者就像水蛇一般避了开去。御天者，不在禁止入内的范围内。但如果是潜水艇之类的东西，一定又是一次”神秘失踪“事件。
再往下潜，就已经不是”奇迹“之类的言辞能够形容的了得了。人类语言的贫乏，在此暴露无遗。
多大的一座海底金字塔？无数的荧光水藻有灵性一般附在金字塔的四个边上，站在塔顶，顺着发出淡蓝色荧光的四条长边向更深处看去，竟然看不到边。
从金字塔中部的一个洞里，海水不知被什么驱动，以惊人的速度穿过，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看着那令人振颤的暗色水流出演着这一幕令人自觉渺小不已的独角戏，其震撼令人难以自己。
最低处的石阶上，有一个小小的门，那也是唯一的入口所在。上面用只有御天者能看懂的语言刻着诗文。
”旋舞的水流，
从脚下蔓延，
到那分不清是到天空高处、还是海底深处的尽头。
背后挥舞着羽翼，
我来到这个圣地。
看啊，
那四条交汇在一点的直线，
是生老病死的苦痛。
如回归般交汇，
在生与死的起点和终点。
出现了，
在那不变的花园里，
她伸出树枝般的双手，
接过我在人世间的旅程。
生与死，
生存与眷恋，
我的失去将换来又一个新生。
最后一次，
让我拥抱蓝色的天空，
让我亲吻褐色的大地。
我多想，
非常想，
就这样活下去。
直到永恒。
——圣地铭刻“
辛穹和冰清灵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但每一次都会感到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撼。并不是从自己内心得到的震撼，而是从和身上的天使相连的部分传来的那种回到故乡的感觉。
轻轻推开那仿佛被风化过一般的门，好像有一层透明的薄膜挡住了海水，就连几千米之下的恐怖水压也没有一滴能进入门后黑暗的甬道。
甬道很窄，最多可以让三个人并行。辛穹和冰清灵进入后，背后的门又缓缓关上了，现在伸手不见五指。
再往前走，就是那禁止一切武力行为的圣地”无争之地“。而无争之地的中心有一片不过１０００平方米的净土，就是”昆仑“。昆仑的中心就是……
娑罗双树。
”甬道的长度是１０００米左右，也就是说，这是’ＲＡＳ‘的人最后能够动武的地方。“辛穹说道。
”就算是在’无争之地‘他们也一样会动手，还是不要太大意的好。“冰清灵提醒道。
”如果他们不动手呢？“辛穹问道。
”那么我们也不动手。“冰清灵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时间天使。“
”到时再说。“
听到冰清灵果决的话，辛穹笑了起来。
”还以为你会二话不说，直接摸进去拔剑砍人呢。事实上我的确有这种打算。“
”我们是正义的吗？“
”正义这个词被用滥了，好俗。不过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们是正义的。“
”那么，我们不这样干。这世界上只有不择手段的邪恶，没有不择手段的正义。是否不择手段，就是正义与否的唯一标准。“冰清灵淡淡地说道。
”……是啊，是否不择手段，也许真的就是正义与否的唯一标准了。“辛穹若有所思。
冰清灵的话永远都是一针见血。正义的标准是什么？往往被一群人想当然的承认的标准就是”胜利“。所谓成王败寇，古人诚不欺我。
但问题就来了，什么时候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恐怖分子劫了两个人质，换回一点利益，他们胜利了，那他们是正义的吗？
不是的。
真正的正义，不是简简单单的”胜利“那么肤浅，而是隐藏在”胜利“两个字背后那一点执着、气度和人性。是躲在那”胜利“两个字背后那几乎被人遗忘的东西。
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教希尔卡尼亚人婚姻之礼；教阿拉科西亚人耕地；说服粟特人奉养父母，而不是将其杀害；要波斯人尊重自己的母亲，而不要娶她为妻。作为一个征服者，他让被征服者由心底承认他的正义。
以德服人。
这才是最后、最真正的正义。
相较之下，辛穹其实没有过多的维护正义的想法，反倒是冰清灵在这方面比辛穹来的执着。
辛穹放弃了在圣地率先动武的想法，和冰清灵并排走着。甬道很窄，但两人并排走着的时候竟然还是游刃有余，没有任何狼狈和不适应的样子。手臂挥动间两人那份仿佛是天生的协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同时开始行进，同时停步。
漆黑中响起一股风声，接着是一声小爆炸，火光一闪。
”不错的隐匿能力，可惜还是不够好。“冰清灵冷冷说道。
从那一瞬间的光亮中可以看到，冰清灵和一个女子一触即分。辛穹从容后退，大大方方地把战斗让给冰清灵。
”哎哎哎，你这就跑了，你好意思吗？“冰清灵回头喊道，回音嗡嗡地传开。
”我又不是战斗型的，就靠你了。有句话叫做能者多劳。“
”估计你真正想说的是物尽其用吧！“冰清灵一边抱怨，又是和对手几次接近，不过没有正面接触。看来对方对于自己面对的是谁早有准备——傻子才跟冰清灵打接近战。
辛穹在自己的运动手表上一按，然后随手抛了出去。表上微微的荧光虽然不足以照亮整个甬道，但对于御天者来说，已经和白昼没有什么区别了。
对手身材娇小，一身忍者的打扮，脸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灰朦朦的眼睛。
辛穹知道那不是代表对手瞎眼。由于瞳孔会反光，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忍者都会戴上特殊的隐形眼镜，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而忍者用的刀、苦无等用具也都会上剧毒的黑漆。像电影里忍者双眼闪过精芒，慢慢拔出一把泓似秋月”ＸＸ丸“明亮武士刀的潇洒行为绝对是制作人头壳坏掉的表现。
女性忍者一言不发，身形几个转折，手中不过小臂长的漆黑小太刀划过一片黑影，照着冰清灵的额头直劈下去。而冰清灵则是冷然一笑，举起纤纤素手，五指一并，竟欲以血肉之躯与锋利的小太刀硬撼一击。
就在手和刀将接未接之时，小太刀竟然开始雾化，等冰清灵的手穿过黑雾之后再次聚体凝型，恢复了一把刀的模样！
接着其势不减，在冰清灵惊愕之间继续下劈，那锐利的刀气，已经分开了冰清灵额前七三开的银色发丝！
Ｉｃａｒｕｓ的翅膀 第六章（全）
第六章
黑色的刀影已经接触到了冰清灵的头发，冰清灵已经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了。
但武术根底极为深厚的冰清灵自然不可能会束手待毙。她反射性地低头沉身，然后对额前飘起的发丝吹了一口气。接着已经挥出的右手继续向前挥动。
忍者的一刀劈完，和冰清灵一样借势旋开身体，分开十几米站定。一旁观战的辛穹则是眯了眯眼睛。
”哼……清灵居然被击中了……“
”叮叮叮叮叮！“忍者手里的小太刀分为几截落在地上。
女性忍者举起手中的半截刀放在眼前审视，虽然她没什么表示，但辛穹可以很清楚地感到她心中的震动。
用一口气吹动的几条头发，竟然可以把钛钨钢合金做成的小太刀像是用刀切豆腐一样分成几截？有一截甚至只有不到两毫米厚！
”真是了不起。“冰清灵的声音响起，”自我斩翼以来，你是第一个在正面进攻中击中我的人。不过呢……“
”腾。“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女忍者的左手从上臂开始整齐地断开，然后落在了地上。
”要代价的。“
没有流血。女忍者一动不动。她眼睛上的隐形眼镜会为眼睛提供足够的水分，所以她连眼睛也不必眨。虽然只有微光，她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冰清灵额头上的一条红痕。
但她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那条红痕不过是挤压留下来的印记罢了，根本就不能算是伤。就算是个普通人，过个十几二十分钟，也自然会散于无形。
她回想起冰清灵躲刀的全过程。先是把切割一切的天使异能附在头发上，然后用一口气吹动头发，把刀弄断。接着在另半截刀锋贴近额头的时候转动脖子，主动用额头去抵住刀身的部分，从而避开刀刃。同时利用这个动作挥动右手……
先不说斩翼的天使有多厉害，光是这份本身的武术修为就难以应付。有了这样的觉悟，女忍者弯下腰捡起自己的左手，然后和自己的肩膀对齐，接着从伤口开始雾化，继而蔓延到全身，很快她整个人就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忍术？“冰清灵讶道。
”不，是天使异能！“辛穹提醒道。
”现在都已经这时候了，还只是天使变，没有使出天使现，这个对手很有意思嘛。“冰清灵开始提高警惕，密切地关注着周围的状况。
”可能已经是天使现了。“辛穹说，”只是天使不容易被察觉而已。“
”嗯？“辛穹的说法让冰清灵很困惑，但现在也不是提问的时候。
”刀的雾化、身体的雾化……这么说，她的天使有着改变物体状态的能力？“冰清灵说。
”很有可能。“
”我也……小心！“冰清灵突然向辛穹喊道。
辛穹头顶的一块大石开始液化，然后凝固成了一块锥形的石头，对着辛穹砸了下来。就算是御天者，来这么一下死不掉也不好过。
”还真是忍者的天使。“辛穹喃喃地说着避开，忽然叫道：”左上角！“
冰清灵毫不犹豫地一剑砍掉石锥的左上角，那左上角马上雾化了，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凝聚成女性忍者的样子。看看她的左手，哪有受过伤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她在左上角？“
”很明显，石锥落下来的角度比我计算的偏移了０。０７２度，这明显是由于重量不均衡造成的。“
”真是明显……“冰清灵没好气道。
看起来忍者也是有些犹豫，本来是打算在两人闪避落石的时候进行狙击的，但看来是泡汤了。不知道面对两人的联手应该如何进攻。不过她的行动倒是很专业，不用雾化，一下子又融进了阴影里面去。
”飞起来。“辛穹提醒道。甬道又窄又矮，这个忍者可算是找到了偷袭的好地方。
”怎么样？这次的消失是忍术还是异能？“冰清灵问道，也跟着飞了起来，两人离地离顶都只是不到一米的距离。
”忍术……吧。“辛穹答得不太肯定。
”可惜这里太窄，又不能过于破坏，不能全力以赴。“冰清灵皱眉道。
”加油，你能行的。“
”干吗好像说得事不关己一样？“
”本来就不关我事嘛，那位小姐明显是战斗型的，当然是由你应付了。“
”但她也会攻击你啊。“
”我也知道她这样是不对的，可我也没办法啊。“
”……“
”那个，就由我来和她说一说吧。“辛穹开始大声叫嚷，”喂！那位忍者小姐，这个……你和她开打不要殃及池鱼好吗？我只是个路人而已，请注重一下社会效益和影响！“
”……“冰清灵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说不出话来。
似乎女忍者也被辛穹噎住了，半天没有发起进攻。
”看来很有效。“辛穹满意地点点头。
仿佛是为了报复辛穹的精神打击，女忍者的目标放在了辛穹身上。这一次，成百上千条锐利的石笋突然冒出地面，向着辛穹的脚底刺去。
”这种攻击就像是一种叫做射水鱼的鱼类。“辛穹这样评价道。
”射水鱼是什么？“
”啊……射水鱼吗，属于鲈形目射水鱼科，发现于１７６６年。分布在由菲律宾到印度的河口附近，体型近似卵形，身本侧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