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可你也不能去送死!”审配皱起了眉头,思绪在脑海中快速地闪过,急忙道,“这样吧,你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先以弓弩手封锁护城河沿岸,隔着护城河向对面射击,逼退燕军的一些骑兵后,你再率领骑兵冲阵,要一鼓作气直插敌军心脏。这会儿燕军大概都在忙着构建壁垒,大营肯定空虚,你冲破燕军守在护城河对岸的防线后,便直接去劫营,放火烧毁敌军存放粮草的大营,只要粮草一被烧毁,敌军必然不战自退!”
鞠义重重地点了点头,冲身边的士兵喊道:“披甲,拿我的錾金虎头枪来!”
话音落下,士兵们便急忙为鞠义披甲戴盔,随后两个士兵从门楼里抬着鞠义惯用的錾金虎头枪来到了鞠义的面前。。。
鞠义一把抓住了錾金虎头枪, 这柄枪长约一丈二,枪头如巨型的虎头般威武,枪杆有碗口般粗细,枪身与枪头皆是由玄铁铸成,一眼看上去便很有份量。可是鞠义只随手那么轻轻一抓,两个士兵一起在肩膀上扛着的錾金虎头枪便被他轻易的拿在了手中,可见他的臂力惊人。
“备马!”鞠义收拾好了一身行头,顺便在腰中悬着一把长剑,便大踏步地朝城楼下走了过去。
审配看到鞠义的这番英姿飒爽,不禁在心里暗暗地称赞道:“鞠义真是一员猛将也,有他在,燕军就算再猖狂也不足为虑。。。”
鞠义下了城楼,守门的士兵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马匹,那是一匹黄膘马,马的身体健硕高大,身上膘肥体壮,是鞠义从西凉带过来的。那马驮着身材高大魁梧的鞠义并未显得吃力,只见鞠义一跨上马背,它就兴奋的嘶喊了出来,两只前蹄抬在了半空中,落地时显得铿锵有力。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鞠义手持錾金虎头枪,胯下骑着黄膘马,身后跟随着他从西凉带来的五百精锐骑兵,朗声大喝道。
审配生怕鞠义不听从他的吩咐,急忙向城楼下俯瞰,并且提醒道:“鞠义!先以弓弩手射杀对岸骑兵,逼退骑兵后方可率部冲杀!”
鞠义抬起眼皮朝城楼上看了一眼审配,冷笑道:“说一遍我就记住了,国相何必啰嗦?”
邺城北门的士兵缓缓地放下了吊桥,那吊桥全是用厚铁板铸就,长十五米,宽十米,许多根粗重的铁链拴在了吊桥上,用一个大型的磨盘带动中吊桥的升降,十五个大力士正一起在城楼下面的门房里吃力地推动着磨盘,使得那吊桥一点一点的放下了下来。。。
远在邺城北门护城河对岸的燕军骑兵正在严阵以待,骑兵队伍在黄忠的带领下组成了严密的阵形。
黄忠等人忽然听到了一连串铁链呼呼啦啦的脆响,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邺城的城门上,但见一块厚重宽大的铁板缓缓落下,非但没有感到吃惊,反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扬起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果然不出军师所料,敌军一看见我们挖掘深沟就坐不住了。大家注意,敌军开始放下吊桥了,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黄忠冲身边的士兵喊道。
邺城北门的城楼上,审配双手按在了城垛上,看着吊桥一点一点的被放下来,便随即对身边的属官吩咐道:“迅速通知守在东门的颜良,让他率部出击,攻击城外的敌军,绝对不能让敌军构筑成封锁的防线。”
“那西门、和南门要不要通知?”属官问道。。。
“通知个屁!西门和南门归郭图管,我们不用操心,你只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快速通知颜良出击,以弓弩手开道,骑兵冲刺,直逼敌军大营,放火烧营!”审配怒道。
属官“诺”了一声,火速离开了北门,向在东门的颜良那里跑了过去。
审配的属官刚走,便听见北门外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那厚重的吊桥结实地落在了地上,架在了宽十米的护城河的两岸,一座大桥就此形成。
北门的城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从门洞里迅速涌出了两千弩弓手,一出城门便迅速分成了两边,站在了护城河的沿岸,弓弩齐备,在指挥弓弩手的军司马的命令下,便朝对岸射出了箭矢。。。
“嗖……”
箭矢飞舞。黑夜中无法辨认对面射来了多少箭矢,但是黄忠等人却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随着黄忠的一声清啸,骑兵队伍便开始向后撤退,而且持着盾牌的步兵便挡了上来,卡在了第一线。
燕军手持钢刀、盾牌的士兵将自己的身体掩藏在了盾牌之后,人挨着人,组成了一道严密的盾墙,任由对面射来了多少箭矢,都一律挡在了外面。
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燕军士兵并无一人中箭,却都在不断的发出着痛苦的哀叫,而黄忠则让骑兵们纷纷抽打自己座下的马匹,让马匹也发出了嘶鸣声,和人的叫声混在一起,若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还真有一种人仰马翻的感觉。。。
乌云盖月,夜色一片漆黑,手持弓弩的赵军士兵在护城河岸边射箭,他们的眼睛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对面是否有士兵,只能用乱箭射之。可是当他们听到对面传来了阵阵惨叫的呼喊声,所有的弓弩手就更加卖力的射箭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喜悦。
远在城门里准备好的鞠义听到对岸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以及那垂死挣扎的声音,他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自言自语地道:“审配果然有一套,听这声音,少说也射杀了一千多人。”
护城河对岸的惨叫声渐渐稀少下来,换来的却是燕军不断的咒骂声,鞠义听到这种情况,就按耐不住了,心想对岸一定被弓弩手射杀出来了一片空地。。。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錾金虎头枪,大声地对身后精锐的五百骑兵喊道:“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鞠义一马当先,“驾”的一声大喝后,第一个便冲出了城门,身后的五百骑兵紧紧跟随,所有人都展露出来了凶狠的一面,面色狰狞,踏过架在护城河上的吊桥,向对岸冲了过去。
“杀啊……”
赵军的骑兵队伍在鞠义的带领下呐喊着,当鞠义和前部迅速冲过吊桥时,却并未看到地上有一具尸体。他心中起了一丝疑窦,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座下马突然马失前蹄,卧倒在地,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个滚。
“啊……”
一时间鞠义所带着的骑兵跑在最前面的有一二百人都是人仰马翻,而后面来不及勒住马匹的骑兵也一起冲撞了过来,踏死了不少前面从马背上被掀翻下来的骑兵,骑兵们都哀鸿遍野。
鞠义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紧握錾金虎头枪,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黑暗,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扭头看了一下身后,但见他所骑的马匹的两只蹄子深深地陷在了一个狭小的坑洞里,一半的马腿陷了进去,却无法拔出,有的马腿甚至直接断成了两截。
其余的骑兵也都是如此情况,原本平整的地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坑坑洼洼的深坑,那深坑不大不小,刚好能够容下马腿,一旦马腿踩了进去,在快速奔跑的情况下便无法拔出,由于惯力的作用,以至于将马背上的骑士掀翻在地。
鞠义脸上大惊,觉得这是一个圈套,急忙大声喊道:“撤!快撤退!”
声音还在空气中打着转,突然四周火起,手持盾牌的步兵挡在了那里,黄忠率领数百骑兵奔驰了过来,将手中凤嘴刀向前一招,大声喊道:“鞠义!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第三卷 铁骑扫中原 370兵临城下(3)
(作者按:第三更到)
“贼你娘!”鞠义双手紧握錾金虎头枪,看到四周尽皆被围,身上一点怯意都没有,站在那里瞪着浑圆的两个眼珠子,朝黄忠大骂道,“投你娘的降,要打便打,何必废话?”
审配见鞠义被包围在了吊桥边的一片空地上,身后的马匹侧翻倒地挡住了归路,身前三面都是敌军,他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急忙叫道:“快出兵救援鞠义!”
一声令下,从城门里涌出了不少骑兵,而在护城河沿岸的弓弩手此时看见了对岸的亮光,也开始放出箭矢,朝敌军的阵形里射了出去。可是敌军的挡在护城河对岸的是全身覆甲的重装步兵,而且基本上是侧着身子对着他们,手中握着盾牌也只面向鞠义,他们所射出的箭矢丝毫都穿透不了那重步兵的身上的钢甲。。。
黄忠身后带领的也是清一色的重骑兵,只不过重骑兵没有将马匹锁在一起,而是单个分开。
管亥跟随在黄忠身后,看到鞠义被围,宁死不降,便对黄忠道:“黄将军!主公有令,鞠义若是不降,便可将其击杀,你若不去,那我就去了!”
黄忠斜眼看了管亥一下,见管亥全身覆甲,裹在了钢铁里面,便道:“你行动不便,鞠义又是赵军猛将,这可功劳就由我代劳了,主公那里若有了什么奖赏,我分你一半就是!”
管亥嘿嘿笑道:“那如果主公奖赏的是个女人呢?”
“……”黄忠默然,随后笑道,“老夫已有妻室,若是女人,则让给你了。。。”
“爽快!在下祝黄将军手到擒来,不过黄将军可要小心对面的箭矢!”管亥笑道。
黄忠冷笑了一声:“管将军在此压阵,我去去便来!”
话音一落,黄忠策马而出,拍马舞刀直取站在地上的鞠义。迎面朝他飞来的许多箭矢,都被他神乎其技的刀法给一一劈成了两半,瞪着两只凶狠的眼睛,眼神里杀意大起,大声喝道:“鞠义,看我取你首级!”
鞠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脚略微分开,见黄忠单马冲来,手中的錾金虎头枪便已经按耐不住了。。。他见黄忠气势凛凛,犹如泛滥的河水一般凶猛,不禁被黄忠的气势压倒,“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暗地叫道:“来者气势非凡,绝非庸碌之辈,我须小心应战。”
赵军前来救援的骑兵被陈到、文聘、褚燕三将带领的重步兵给堵在了吊桥边,冲突不过去,不仅砍杀不了这拨重步兵,还损失不少兵马。
陈到身先士卒,站在吊桥的最前面,身负重甲的他丝毫没有惧意,舞动着手中紧握的鸳鸯双刀,将一个个骑兵活生生地从马背上砍翻了下来。
褚燕一手持刀,一手举着盾牌,时不时向前一阵猛撞,愣是以他高大的身躯将那些在马背上骑着的士兵撞翻下马,然后手中钢刀上去便是一刀,砍下不少人头来。。。
文聘伤势虽然未愈,可是也不甘示弱,枪挑一条线,手中的钢枪刺死了不少骑兵。
三个人带领着重步兵齐心协力,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愣是将赵军骑兵赶到了吊桥上,或者挤进了护城河里,并且向前缓慢推进,踩在了架起的吊桥上,使得吊桥无法升起。
黄忠这边快马奔驰而到,凤嘴刀当先举起,以极大的力道向鞠义的头颅劈了下去。
鞠义身处地上,身体灵活,见黄忠来势汹汹,根本不敢接招,将身子一闪便避过了黄忠的一刀,在地上滚了一个滚,便急忙翻身而起,手起一枪,刺斜里刺了出去,枪头直指刚和他分开的黄忠后腰。。。
黄忠骑着马从鞠义身边掠过,发现鞠义在地上使用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他便急忙从马背上跳了起来,身体借助马匹的力道弹向了空中,人在空中翻转了一个空翻后,直接落在了鞠义背后。他一经着地,凤嘴刀便顺势从鞠义背后劈出。
鞠义哪里想得到黄忠还有这等身手,背后冷汗冒起,回身格挡已经是太迟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躲闪。他想到这里,便纵身向前扑去,为了以防万一,錾金虎头枪同时朝背后胡乱刺了一枪。
黄忠挥起凤嘴刀便拨开了鞠义虚晃的一枪,脚步快速向前移动,凤嘴刀横在腰间,双手快速地将凤嘴刀在腰间转到,身体同时进一步逼近鞠义。。。
鞠义刚扑了过来,还没有来得急喘口气,只觉得背后寒光闪闪、杀意逼人,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但见黄忠将凤嘴刀使得炉火纯青,那凤嘴刀在他的腰间不停地旋转,双手抖动的也很迅速,冰冷的刀锋正一步步向他紧逼。他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将手中的錾金虎头枪狠狠地插 在了地上,想阻挡下黄忠刀锋的攻势。
黄忠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见到鞠义的防守方式,双手突然停止了抖动,将凤嘴刀提到了空中,刚才那种横扫千军之势的攻击招数登时陡变成了劈头式,他大声叫道:“力劈华山!”
鞠义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双手还来不及拔起插 在地上的錾金虎头枪,便见黄忠一记猛烈的劈头式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是上当了,觉得黄忠刚才的横扫千军只是虚招,力劈华山才是实招,是想以一击必杀要了他的性命。。。他双手急忙脱离了錾金虎头枪,身体也向后猛退,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凤嘴刀的柄端很长,刀头很大,刀刃很锋利,纵使鞠义弃枪后退,却也没有能够挽救他的性命。刀锋直接从鞠义的脑门劈下,沿着额头、鼻梁、嘴巴劈出了一道极深的血痕,若非他后退了几步,他整个头颅就会被劈成两半。
“啊”的一声惨叫,鞠义被活生生地劈死,刀锋顺着头部而下,划破了他的胸口和肚皮,内脏滚落了出来,肠子流满了一地,鲜血更是迅速染红了他的周围。。。
黄忠的刀锋没有停,习惯性的动作一气呵成,刀锋横了过去,用力一刀便砍落了鞠义的脑袋,鲜血喷洒了他一身。他手持凤嘴刀,满脸血迹,瞪大虎目,朗声吼道:“敌将鞠义已经被我黄忠击杀,不想死的速速投降!”
吼声如雷,响彻护城河内外。
赵军士兵一听到鞠义死了,军心倍受打击,加上城楼上的审配见势不兆大喊撤退,一时间城门边的士兵都一溜烟地跑进了城门。
赵军的骑兵还在吊桥上和陈到、文聘、褚燕三将带领的重步兵交战,见后面士兵退却,鞠义身亡,也都没有一点战心,纷纷开始撤退。。。
“快升起吊桥,快升起吊桥!”审配急忙大声喊道。
可是吊桥上已经站满了燕军的重装步兵,所有人的体重加上装备的重量,使得吊桥的负重能力越来越重,而在门房里的大力士,在推动磨盘的时候却显得很是吃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推不动牵引吊桥的磨盘。
“喀喇”一声巨响,牵引吊桥和磨盘的铁链由于受力太大,本来就生锈氧化的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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