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刘经理低下头去问道,不等小孩子回答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小孩子伸手,在他刚刚亲过的地方擦了一下,这才,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哪里想大爸了?圆圆,哪里想大爸了?”
“这里,”小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乖!心里想啊?大爸也想你呢,”刘经理说着,竟有些梗咽,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乖!给大爸磕一个头。”小吴的丈夫这时,走了上去,从刘经理的怀里,把孩子拉出来,试图让小孩子跪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一家人,干嘛这么见外。”
“要跪得要跪得,”小吴在旁边说道,同时,她已经率先跪了下去。夫妻俩人一边一个夹着小孩子,夫妻俩已经泪流满面,而小孩子还不知所以,只是见爸爸妈妈跪下去了,她也学着跪了下去。
“圆圆,对大爸说,谢谢大爸爸,谢谢大爸爸救了圆圆。”小吴丈夫教自己的女儿道。
应该是在家里已经教的好好的,小女孩认认真真的趴了下去,给刘经理磕头,刘经理不让,都让夫妻俩给拦住了。“谢谢大爸爸救了圆圆。圆圆谢谢大爸爸!”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三个大人同进磕倒在地上,抱头痛哭。小孩子磕完头后,若无其事地,从大人的缝隙间爬了出来,走回大门口,冲着正在盯着她看的于满舱,一手抓着浅黄色的头发,一手撩起一截小背心,挺着小肚子,挠自己的白肚皮,一边好奇地问。
于满舱擦了擦脸上挂的两滴眼泪,“我在看你啊!你好漂亮呵!”
小女孩扭了一下腰,有点儿腼腆地把一根手指塞进了嘴里,有点儿不好意思,“你哭了吗?”小女孩把咬在嘴里的手指拿出来,放到蹲下身子正饶有兴趣盯着她看的于满舱的脸上,摸了摸。那里还有一点没有擦干的泪痕。
“现在好了吧?”刘经理小吴小吴的丈夫,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刘经理问小吴的丈夫。
“好多了。”小吴丈夫说道。同时,又滋滋地开始往外冒傻气。
“十年以后,还要做一次是吧?”小吴点了点头。所有的人都看着小孩。就连我也想凑上去,摸一摸她的小脸,她的头发,是如何长的。尽管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怎么回事?”刘经理带着小吴一家三口,长楼了。我去问于满舱,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跟唱戏似的。这什么他也跟着掉眼泪。
“小家伙一出生就有心脏病。他们夫妻没钱给小孩子看,刘经理拿出了十五万,这才把小孩子的病看好。”
“还有这种事?”我暗自嘀咕道,“睡了人家妈妈,自己又有能力,拿点钱出来,帮人家治好孩子的病,也没有什么?”我嘀咕着。不成想嘀咕出了声音。
“你不要把刘经理看得那么坏,他是先帮助人家小孩治病,后来,两个人才有的关系!”于满舱不满道。
我无语,心里一下子变得复杂,一时半会,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看待刘经理了。在我的心目中,他已经是一蹋糊涂。经过刚才的那一幕,加上于满舱的解释,我岂不得给他彻底平反?
而要平反,又岂止是一个人,其他人也得平反。小吴还有她的丈夫都得平反。唉!这世界真的,扑烁迷离,一下子还真的难以看清呢?这以后,最好别轻易给人下定论了。
中午饭,小吴的丈夫是在码头上吃的。到了晚上就不见人影了。小吴母女在码头上一直呆了一个星期,这才离开。
在这个星期里。她们与刘经理晚上是如何睡的,一直是我所操心的事。刚刚打算给他们平反昭雪的我,又不仅犹豫起来。这小小孩子长大以后,孩怎么想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刘经理这个所谓的大爸爸。不会有阴影吗?出自这样的家庭,长大了,恐怕不坏也难。我在为小女孩的未来担忧。救救孩子吧?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灵魂。
这一天中午,午觉睡得好好的,被人叫了起来。实在是高兴不起来。我情愿让刘经理在身上剐一刀,好换得继续睡下去的时间。
“领导!刘领导说,麻烦你把场地上的那台吊机的电接一下,看看好不好的。如果好的,明天,就有人要过来把它买走。”老肖受到刘经理的指示,跑到我床边上,牙痒似的哼哼着。看着有严重下床气的我,担心我会发火,语气里面,就透着小心。
想发火也不好意思发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命苦啊!命苦啊!”我大叫着发泄了一通,洗了一把脸,上场地上去干活。
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一忙起来,几个月,不停歇都不觉得烦,可是一旦歇下来,偶尔让你去干一件事情,你怎么都不是滋味。上刀山下火海似的。怎么着都觉得难受。
接电时,注意力就感觉总是集中不起来。所以,在接的时候,就特别加了小心,总是想两三遍后,再进行下一个动作,唯恐电老虎亲密接触。
结果还是差一点出事了!
44。第四十四章命悬一线
把电源接好。那时,是中午一点钟左右。阳光非常地毒。我分明能够看到,周围的空气被太阳晒得一扭一扭的,变形。
我想此时此刻,除了我,全中国的人,应该都龟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吃饭的吃饭,睡午觉的睡午觉。
我急着将吊机开起来,试试是不是好的。按道理说,开吊机是吊机师傅的事。可是太阳太毒了。吊机师傅又是在外面租的房子,有一段路要走。我开始后悔没有把码头上给我配的手机留下来,而是与大便一起冲到化粪池里去了。要是现在打一个电话给吊机师傅,那有多好。电话,当然到办公室也可以打,不过,我也懒得跑那一步。场地到办公室,至少也有一两千米的距离。何况,吊机我也不是没有开过。海边上的那两台,修的时候,大部分还不是有我自己来试。说实话,操控吊机我还有相当大的把握的。
电源打上,三相主回路接触器也送上,再把控制回路接触器电,送上去。我开始操作吊机。
我先试了试吊臂的增幅减幅,也就是我们常看到的吊机长长的铁架子一上一下。。运转良好。没有问题。
这吊臂,当初为了防止台风来的时候,把它吹断,放的很低,几乎就贴着地面了。我想既然明天就有人来买它,就应当让它看上去像个样子。就把吊臂抬到七十到八十度的仰角位置。
吊机的吊臂有一个极限位置,那就是吊臂的上升不能超过九十度,超过九十度,吊臂,就不受控制了,会直截倒下去,那就是不仅仅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么简单,驾驶室里的驾驶员百分百会被自己操控的吊机砸死。这样的惨剧,据说,建立超过十年的码头,没有一个幸免过。尽管在限位开关,防止类似事件发生。总难免限位开关失灵的事情发生。吊机师傅只顾看着自己所吊的东西,而忽略了看大臂到了什么位置,升啊升,就冲过去了。
我把吊臂升到一个最把稳的位置就不升了。就这样,巨大的隐患,还是留下来了。
接着看起重部分。一档二档三档,钢丝绳以及吊钩都是一动不动。只是屁股后面的马达在嗡嗡作响。以我近半年积累起来的经验,应该是跑单相了。也就是三相电源,断了一相。我马上就把起重开关恢复到零位。决定暂不管它,等一会儿再修。
剩下的便是要看,旋转是不是好的。
我把旋转开关,打了开来,吊机就转了起来。“好的!”我心里说。马上就把开关关掉。吊臂抬的比较高,我怕吊机转过去打到高压线上。
就在这时,危险出现了。吊机并没有按照我所希望的那样,停下来。我以为我没有把开关关掉,又赶紧按了一次。结果,吊机还是按照故有的方向转过去。吊机失控了,它是按照惯性在走。
而眼看着,吊臂就要打到半空中的高压线了,我的心脏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心里想,这下子完了,死定了。
吊机浑身是铁,这要是让吊臂打到高压线,吊机上肯定全都是电了,那还不把我打的外焦里嫩,象全聚德烤鸭似的。
往吊机外跳,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脑子里根本就没有那根弦。眼看着吊臂就要碰上去,我的第一反应,也就算是垂死挣扎吧,我迅速地把反转开关按了下去。试图让吊机反过来转。
尽管如此,还是来不及了。吊臂的顶端,打到高压线,半空中,顿时火花四溅。象放起了节日焰火一般,噼哩叭啦,一会儿功夫,三、四根高压线,一根接一根从半空中跌落。直到此时,吊机才开始反转。有了刚才的教训,见吊机一开始反转,我就马上把它按停。即便这样,吊机差一点还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打到其余的几根高压线。等吊机停稳了,不再有转的可能。我才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我怎么没有死?!”
报纸上电视上,我不止一次地看过,听说过,有开吊机的碰到高压线,打得翘了辫子,我为什么还活着?我想不通,惊魂未定的我,上上下下地瞅了自己一个遍,就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按理说,我是应该死掉的。可是别说被电打死,就连一点灼伤的痕迹都没有。
为什么我没有被电打死,也许别的电工师傅可以给我解释一下,我是没法子弄明白了,即便是现在的我,也没有本事解释清楚。
唯有的便是庆幸自己,捡了一条狗命,与死神擦肩而过。
将吊机的电源切断,跳下吊机重回到大地母亲怀抱的感觉真好。再也不想碰它了,这狗娘养的破吊机,差一点要了我的老命。
吊机暂且不碰,倒没有什么关系。问题是烧断的高压线招谁惹谁了?任它们这样挂着,肯定不是办法。可那么高的电线杆,要将它们重新接起来,谈何容易?
我急得是汗雨如注。不晓得有多少人家,被人这一下搞得断了电。还不敢轻易走开。万一有哪个找死的鬼,在我不在的时候过来,送掉小命。
但我也不能老是这样守着。问题总是要解决的。我看了又看。这一段高压线,似乎并不像我担心的那样重要。它们位于码头高压线的最末端。所有的用电设备,都与它们无关。这一下,我心里定了许多。至少,一时半会,不会被别人发现,我干的这件好事。
从而也让我加大了消尸灭迹的决心。让现场变得跟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看四周没人。赶紧撒腿往宿舍跑。我的所有家伙都放在宿舍里。过来接电时,我就带着两把螺丝刀,一把尖嘴钳子,我得赶紧把电笔还有万用表拿过来。
太阳毒也感觉不到了。我疯了一样,跑去又跑回。一颗始终揪紧的心,远远地看见吊机旁边没有躺着一具尸体,才松开来。
总共断了两根线,一边两个头。乍看之下,以为断了三四根呢。用电笔量了量,很奇怪没有电。
我怀疑是不是电笔坏了。本地生产的电笔,关键的时候,你真不要指望它。我曾在一天内碰到三支坏电笔。你试它的时候,它是好好的。等你用的时候,它是不灵了,时好时坏。害得我有一次把火线当成了零线抓在手里,结果,自然是被狠狠地咬了口。
想想,我还真应该是一个做电工的料,怎么打,都打不死。
我找来了一根水管当地线,又用万用表的电压档量了量,结果还是没有反应。我还是不放心,又用指尖的背部在线头上弹了弹,确实没有电。
两根断掉的全都是零线?不可能的。那么大的火花,表明其中必有一根是火线。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被打死呢?搞不懂,是保险动作够快?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我不得不感谢老天爷的眷顾与垂怜。
既然,线头上都没有电,那么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根本就不必爬高上低的。把垂下来的部分,剪掉。不让人轻易碰到就行。
把剪下来的部分,扔到河里。高压线风吹日晒的,本身就无需掩饰,就象是断了八百年。挂在那里几个世纪似的。
事情处理完了。脆弱也就跟着来了。
可是我不敢对人说,我差点被电打死。不敢说。只能一个人悄悄地把秘密埋在心底。,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我的心里一个劲地打着冷颤。第一次感到,生命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什么理想,未来啊。在脆弱的生命面前,都成了狗屎。谁也难保今晚闭上眼睛睡去,明天就一定能够睁着眼睛醒来。
我再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因为,我刚刚死里逃生。我强烈地需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哪怕对方是个陌生的人,只能象征性地对我说声,太可怕了。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
那种无可名状的凄凉淤积在胸口。也并不是说,同情你的人找不到。比如说于满舱。我只要愿意倾诉,他还是愿意听的。但以后怎么办呢?那就成了一个把柄落在他手上。我已经不复像刚来时,那样,对他抱以信任了。他并不是象表面所看到的那样胸无城府。我担心,有一天,他会把我的这番话,当成笑柄传出去。
我突然间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如此孤独。连一个倾诉的对像都没有。如果,我有一个女朋友,甚至于一个妻子,那该有多好。在心情如此糟糕的时候,跟她们倾诉一下。吐一下肺腑之言,至少不必担心,她们马上把我出卖掉。
什么我还太年轻?什么我等到三十四十再结婚?谁又能保证,你一定就能活到那个三十四十。“世上的黄土,不只是埋老人”,也埋年轻人啊!
45。第四十五章因爱知味
“当我想到“爱人”这个词时,眼睛就湿润了。我的爱在哪里,我所爱的人又在何方?
这时,在我脑海里浮现出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妹妹,另外一个,就是她。借了金鱼”的手机,给她打电话。我的眼里含满泪水,就象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在寻求母亲的抚慰。
“谁呀?”听上去,应该在睡觉。我能想像得到她眯缝着眼睛,迷迷糊糊接电话,随时准备又扔下电话昏睡百年的样子。
“听不出来?”本来是想哭的,却笑着说。
“你倒底是谁呀?”有点儿失望,心里说,我在她心目当中,难道一点位置也没有了?如此看来,她也不会有兴趣知道,不一会前,我差一点就和她说白白了!心里面顿时酸溜溜的。
这要是以前,我会啪地把电话撂掉。可是今天,哪怕她不理我,我也要说上几句。直到此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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