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淑珍一时无语,见过暴发的,还没有见过这么暴发的,她唉唉唉的叹声,却旋即又笑道:“哎,和你说个特别的好消息,有一个金老板在咱们珠宝行买了一个大戒指,特别订做的,铂金的戒托,不仅镶嵌着咱们店里最大的钻石,还在两边各镶嵌了四粒小钻,真的很漂亮……不过,嘿嘿,价钱可不低……锚,是非常昂贵的价钱,我赚了这一票啊,基本抵得上吃一年。’
胡楚元不解的问道:“谁这么傻啊,难道不知道珠宝行的利润率是最高的吗?”
伍淑珍略略娇笑,道:“拜托,人家给你送钱,你还客气什么啊,我还算是客气的,只收了他二十万清圆。这要是在其他洋行,怎么也得收他二十三万清圆。”
胡楚元想了想,慢慢悠悠的口袋里取出一个紫红色的珠宝盒,打开来,坏笑着问道:
“你说的是不是这一枚啊?”
“哎,怎么在这里?”
伍淑珍一万个想不通,她奇怪啊,如果胡楚元要买戒指,直接和她说好了嘛,犯不着被她宰一刀,这可至少被宰了六七万清圆呢。
“Ⅱ嗣……!”
她有点惊悚的想出了什么,既惊又喜的捂住双唇,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高兴。
胡楚元很讨厌的将戒指拿出来,在手里把玩,悄悄的嘀咕道:“是送回店里继续卖呢,还是要留在身边,要不然就是送给谁……娶过来做老婆昵?”
伍淑珍又喜又嗔,恨道:“你这家伙……到底,哎呀,反正我不要。”
胡楚元笑道:“肥水不留外人田嘛,你先把戒指收了吧,什么时候想嫁人……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派人去你家提亲。”
说着这话,他居然像是扔一枚银币似的,将戒指抛给了伍淑珍。
二十万清圆啊……!
伍淑珍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飞身接住,随即就恨恨的嗔嗔的埋怨道:“你这家伙……太没有诚意了吧?”
胡楚元嘿嘿笑着,过了一会儿才挺正色的站起来,走到伍淑珍的面前,说道:“我倒觉得这些都是形式主义,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自勺是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也这么觉得,咱们就把事情办的利索点,其实,你想想啊,这嫁谁不是个嫁,娶谁不是个娶啊?”
伍淑珍扑哧的笑出声,道:“那可不一定,我给你找个老太婆,丑丑的,你想娶吗?”
胡楚元满不在乎,道:“撇咪撒咪嘛,过四十年,你不就是那个老太婆嘛,等咱们金婚,银婚的时候,我专门给你修建一座宫殿,别人金屋藏娇,哥我金屋藏老婆子。”
伍淑珍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怨怨的嗔视了胡楚元一眼,道:
“被你说的都不好意思拒绝了……还好,我脸皮是很厚的,戒指先归我了。另外,就当你求婚的礼物,珠宝行和捷达洋行的股份都归我所有了,至于答不答应和你结婚嘛,人家得听我爹爹的,那个……麻烦你就先等个七八年吧,反正我爹应该是不急着让我嫁人的……!”
说着笑着,她就跑了。
“这小娘们%……¥¥!”
胡楚元急了,这他妈的太赔本了,人没有骗到,反而赔了百余万两的银子。
他真想找个角落画圈圈。
真正想一想,其实,这个年代哪里有多少男女能像后来那样的热恋,大体发展到了一个程度,感觉差不多就可以和别人父母提亲了。
父母不同意,那就继续热恋,准备私奔。
别人的父母同意,女方就会半扭捏,半同意的嫁过来。
不管是美国人、中国人,还是英国人,此时的阶段,父母同意部还是最重要的事情。
听伍淑珍的意思……反正胡楚元可以请人去提亲了,要是她父母同意,她也不会“太”
反对。
反正就是这个事儿。
胡楚元想了想,就特别慎重的写了一封信给家中的大娘,说他看上伍淑珍了,如果家里不反对,他就请左宗棠保媒,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信写好之后,他就将二管家胡荣喊过来,让他亲自以最快的速度去杭州把信送过去。
胡荣听说是这么个事情,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他是看着胡楚元出生的,这日子真是过的飞快,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老爷家的大儿子就要成亲了。
他又哭了,说是可惜老爷没有看到这一天。
等胡荣乘上腾冲号就先去杭州,胡楚元便在心里唏嘘,人生啊……爷也有这一天。
他正在心里想着呢,陈善元就神色怪异的敲门进来,道:“东家,有几个日本人要见您!”
“嗯?”
胡楚元觉得奇怪,前些天,他不是刚在京都和中村等人见过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来上海找他。
他想了一下,就让陈善元去请他们到大客厅,他也一同下去。
墉园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尤其是发生了天津袭击案后,不是有拜帖的熟人,一概免谈。
胡楚元到了客厅里的时候,那几个日本人也在陈善元的领路下,一路走进来。
领先在前不是别人,正是涩泽平东。
这个人,胡楚元的印象还是很深的,跟在涩泽平东身后的却是三名持刀的日本武士,穿着黑色的日本和服。
在大厅门口,陈善元让他们先将刀交出来,他们不肯交。
眼看要发生争执,胡楚元便很大度的和陈善元道:“算了,让他们进来吧!”
涩泽平东却一抬手,示意那几名日本武士不用进来。
他又上前几步,神色严谨的和胡楚元顿首躬身,道:“您好,胡先生,听说您已经荣升为贵国的福州船政大臣,身为贵国的正三品大员,真是非常值得恭贺!”
胡楚元微微一笑,谢了一声,请涩泽平东坐下来,这才问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来,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涩泽平东道:“前些天,我听说您曾在天津租界遭到匪徒的袭击,差点因此丧命,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
胡楚元道:“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受了点轻伤!”
涩泽平东试探性的问道:“那已经查出凶手是谁了吗?”
胡楚元也不隐瞒,道:“英租界工部局已经在全力调查,朝廷也派了人在察探,据目前所知,对方可能是一批浙江的海盗,还有一些是天津的本地人,其他方面就没有太多的进展。”
涩泽平东不无感叹的说道:“连您都敢袭击,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船政大臣先生,您务必要加强自己的私人护卫力量啊。”
胡楚元不知道他总是抓着这个问题说来说去,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便道:“已经加强了,目前都是由湘勇的精锐在负责保卫,应该不会再遇到以前的事!“口涩泽平东却道:“我个人以为这倒不是一件很妥当的事,那岂不是让朝廷知道您和湘军的关系非同一般吗?”
胡楚元愈发觉得奇怪,又很干脆的问道: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涩泽平东笑了,道:“我此次带来的三名武士都是日本最为知名的剑豪,如果您觉得有必要的话,完全可以聘用他们担任您的私人护卫。对于他们的忠诚和剑术造诣,您大可放心,我想,贵国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剑豪。”
这样啊……!
胡楚元心里觉得好笑,忽然觉得他遇袭这件事和日本人怕是也有点关系。
浙江海盗,有史以来就从来没有日本人完全摆脱干系,一直都是所谓倭寇的主力军,别的不说,近几年就经常有浙江海带在日本人的支持和配合下,试图攻击宁波、慈溪一带。
他笑了一声,和涩泽平东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并不需要,如果只是……!”
涩泽平东忽然打断他的话,道:“胡先生,如果您不相信他们的剑术造诣,完全可以派遣你的护院和保镖和他们一绝雌雄。7胡楚元笑呵呵的哦了一声,却道:“我这里没有武道的高手,只有两百个当兵的,手里都是枪。”
涩泽平东微微皱眉,又道:“胡先生,此次前来,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如今欧美各国都在强调个人的素质和民族的素质,可亚洲各国却踯躅不前。我想,如果以您在贵国的号召力,一定可以改变这种局面。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想和您在上海举办一届中日武道交流比赛,双方备派出五名武道高手一诀胜负,唤醒我们两国民众的尚武精神。”
这时,他又补充道:“虽然在举行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摩擦和误会,甚至是两国民众之间的误解,但对我们两国而言,这都是非常有益的。我想,能够让民众自发奋勇的努力强健体魄,增强斗志,这才是最好的强国之道。”
“这样啊?”
胡楚元不置可否。
涩泽平东是聪明人,说的很有道理,也挺有诱惑力。
是的,不管谁输谁赢,实际上都是赢家。
如果是中国人输了,大家一定会特别激昂,全起而发奋学武,尚武之风就会很明显的增强。可如果中国人赢了,那也就是一阵笑谈,没有会在意的。
日本输了,同样是更加发奋,而且会是发疯似的全民奋发努力……可怕。
如果日本赢了,结果更加讨厌,中国人是发奋努力了,日本人的自信心怕是会集体增强。
中日之间无小事啊。
几个饺子都能大动干戈,何况是比武?
想了想,胡楚元断然拒绝,道:“我对此是没有兴趣的,过些天,我就要去福州了,哪里有时间操办这种事。你要是真敢兴趣,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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