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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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启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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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掉电话去厨房找空饮料瓶,准备在空塑料瓶上戳几个洞,等下供我俩吃糖消遣。刚刚在厨房的垃圾桶找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几个月前喝过的脉动的瓶子,手机又死命的响了起来。我又赤着脚过去榻榻米上拿电话,看到闪烁的那个名字我凌乱了,“地主”!

妈的,又没有搞错啊?!地主哥哥今天的欢乐豆这么快就输完了么,太阳公公都还没有下山就迫不及待的给我打电话了。我在这短短几秒之中只得出了一个结论,看来地主哥和窝窝头一样,是寂寞了!

可是不不记得我和他有多熟啊。。。。。。

“你好。”我滑开屏幕将电话接起。

“出来,我在你家楼下。”电话那头声音很那啥啥,我词穷也说不清楚。但是他一开口就吓死了人我就不能否认了。什么,等等,我家楼下,出来?!

完了,出事了。

“啊,”我打哈哈,准备跟他打场持久战。

“那我上来了。”哪知这厮根本就是厮杀场上战神级别的人物,直击我死穴。

“别别别,不劳烦你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还是我下去,我下去,我下去。”想不到除了对我们编姐,我还能有对其他人装孙子的机会。一连说了三个“我下去”,什么世道嘛,真是的。该不会昨天被我要去扳石头砸窝窝头那飒爽的英姿震撼了,我的身影一直留在他心里他终于忍不住给我打了电话,就是为了再睹我这倾世容颜。

天啦,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我很喜欢你昨晚的打扮,可以的话就穿昨天那一身衣服吧。我给你三十分钟化妆,三十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来了。”说完就啪的挂了电话。哇塞,那个气场已经完全性的压倒了我,让我很不爽!

可是不知道昨晚办哑巴的整容男到底是什么来头,万一是得罪不起的主儿就完了。再还没有弄清楚是敌是友时千万不能轻易得罪,不然不会死得很惨。但是我们苏姐也正在赶来的路上,千万不能让他两碰面。

这让我很难做人嘛。

我忙打电话给苏苏,“喂,姐,我外婆刚刚打电话过来让我过去吃饭。现在可能是不行了,糖就放着咱们明天才吃吧。”

“哦,漓子啊,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说我来不了了。学校出了点事我还正赶着回去处理,明天CALL你。”

运气太好了。我挂了电话,心满意足的化起妆。哼,你喜欢萝莉吧,老娘偏就不如了你的意,老娘偏就是要穿成夜店女王的样子,啊哈哈哈。我从衣柜里刨出一件黑色的修身露肩长裙,挎了一从来没有夸出门过的黑色亮片皮包,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蹬上了那双买来穿过一次就没有穿过的黑色高跟鞋,闪闪亮的出了门。

果然,一下楼就看到了地主那辆白色的大众POLO。他正摇下车窗抽烟,看到我出来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副驾驶旁边的座位,示意让我坐上去。

我会意,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才发现后座上还有两个男的,吓了一大跳。

“嗨。”那俩男的一个穿着格子衬衣,一个穿着蓝色T恤。估计没有动过刀子,模样当然没办法跟我旁边这个动过刀子的比了。那个穿格子衬衣的男的斜起一边嘴角和我打招呼。

我讪讪的笑着。心想,是不是又自己跳进什么陷阱里面了。手指不由得抓紧了包包,大有要趁地主还没有发动车这个空当往下跳的架势。

地主很和适宜的发动了车子。

“今天我生日,我们去K歌。”地主斜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说。

我哦。

他又问,“你叫什么?”

我说,“刘亦菲,金喜善,韩佳人,ANGELABABY你想叫哪个都可以。”

我听到有些笑声来自后面。

“你要听话,不然我就把你丢下去。”地主哥也笑了,嘴角扬起幅度完全没有动过刀子之后的僵硬,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确实很好看。我真的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兄弟,在哪里做的手术,做的这他妈的牛X自然,介绍我去能打个折不?我很久之前就想去把我这双眼皮做成三眼皮了,就是没熟人。

我翻了个白眼,一脸诚恳的对他说,“先生,我求求你。我祈求你哀求你现在把我丢下去,你一定要把我丢下去,狠狠的用力的丢下去。你要是不丢我下去我都看不起你,打心底看不起你。”

他嘴角幅度更大了一些,双手牢牢的依附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面的路灯,“OK;你是姐!我惹不起!”

“知道就好。”

我掏包包,压得稀烂的烟盒里刚好剩下四只红塔山,我给后面那两位哥一人散了一只。瞟了一眼在开车的地主,正准备问他要不要,结果那厮倒是没有客气,直接对我说,“点上给我。”

我识趣的把烟点燃,然后粗鲁的塞进了他嘴里。摇下车窗给自己的点了一根。其实心里在为今天没有吃到的小糖果可惜。要不是我身边这个装哑巴的畜牲地主,老娘说不定和苏苏现在正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吹着塑料瓶,产着幻觉呢。

其实很多东西我也不想去碰,比如烟比如毒。可是有的时候身不由己真的不是一个借口。特别是像我这种每天活着不如死掉一样的人,不去找这些东西来支撑生命,我怕我真的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还记得初中抽第一支烟的时候,我吐着烟雾感觉到了呼吸。高一的时候上晚自习,在教室坐最后一排,苏苏坐我旁边,我们两个在桌子上用信用卡把KING粉刮成一条一条的,因为临时找不到习惯就把一块钱卷成卷用来吸。我还记得当时我俩特别狂,前排有那些念死书的好成绩们转过来看我俩,我还瞪他们,“看什么,没看过吸毒啊?”直到我吸到第四条的时候脑袋才会了点轻微晕眩的感觉,这让我很不过瘾。过了几天苏苏没有让我失望,带来了更好的东西。同样白色一小颗一小颗的,但是需要锡箔纸,打火机,塑料瓶做成的盛水的小壶和习惯作为辅助少了一样都不行,我和苏苏叫它糖,很多人也叫它肉,但是它的官方名字叫做bing毒。这是好东西啊,但是很贵,我们现在又都是学生不能经常弄,其实我也不想经常弄那玩意,我承认我是个懒人我怕麻烦,所以更多的时候我用烟来代替。也感谢了我的懒,对那东西没有瘾,不像苏苏现在都有点依赖那东西了,要是一周不吃上个一两次就渗得慌。

其实对于糖我只有一个目的。吸过之后我可以几天都睡觉都不会觉得累觉得疲倦,这样就暂时的缓解我了我对失眠的恐惧以及对噩梦的焦虑,这一点我还是感到非常欣慰的。至少没有坏处嘛,至于身体上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我这副全身是病的破身体能拖过一天就是一天,不能拖过就GAMEOVER我也只能认栽了。

“我觉得ANGELABABAY最漂亮,那我就叫你BABY吧。”红灯亮了,地主转过头来看我。我还以为像他们这种夜生活动物脸只能在晚上才能看,可是没想到这厮不是见光死,在大白天也闪闪亮亮的。皮肤好得跟拍了二两饺子面似地,到底是哪个整容医院的妙手,这种货色也能整出来,我果断佩服!

“随便你,只要你不觉得恶心,叫我哈尼我都不介意。那我还觉得黄晓明帅呢,我是不是叫你小明啊?”我潇洒的吐着烟圈,做出很沧桑颓废迷死人的样子。

“我姓陈。”

“哦,陈晓明。”

他笑起来轮廓更加深邃优雅,我忽然之间顿生眷恋。

其实我一直以为我的眷恋全是留给威尔森的,没想到面对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子,我也可以谋生出对男贱人才有的特有情绪。为此,是不是该很庆幸呢?


寻人启示
正文 chapter 6 黑暗,永无止尽
'更新时间' 20110802 17:37:04 '字数' 3264

〃你就这么想和我一对啊?BABY和小明?我看你还是就叫我地主算了。〃红灯换成了绿灯,他发动了车子,继续向前驶去,目不斜视。

哎不对哎。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明明是我死皮赖脸的去要的陈晓明的电话,可是我都还没有行动他就主动送上门来了。事情本来的脚本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啊。

“我说兄弟,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可以不?老子饿得胃液都快要没有了。”耐不住寂寞的穿格子衬衣的男的从后面伸出一只手在地主面前挥了挥,表示抗议。

“吃什么?你吃饭没?”他想了想,微微侧头问我。

妈的,我没出息的鼻子一酸。有多少年没有人问过我吃饭没有了?天知道我每天过的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能吃的时候一天吃五顿,不能吃的时候三天吃一顿。我偷偷去在网上查过,这个好像叫做交替性暴食厌食症。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我又这么不规律的饮食习惯。还记得有一次在寝室里,凌晨四点钟,所有人都睡了,我胃很不舒服。独自一人跑到卫生间里呕吐,那天本来就没有吃饭,真正的吐到胃液都流了出来。那些脏污的液体流得我一身都是,还是呕吐不止,最终以我昏迷过去作为结束。

我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厕所,但是初升的太阳光凌乱的洒在我的脸上。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边是厕所里面的垃圾桶,垃圾桶已经倒了,室友们用过的卫生巾散落得到处都是。我全身僵硬发冷颤抖,昏倒的时候头碰到了墙上肿了好大一块。我哆嗦着从冰冷的水泥地板上面站了起来。先把垃圾桶收拾好,然后清理安静厕所里的呕吐物。最后才到洗衣台那里将水管开到最大,疯狂的往自己的嘴里灌满自来水,当觉得胃鼓起来了,又有了东西才好受一点。爬回床上睡觉,后来的那一觉我睡得非常香,也没有做噩梦。

我也会觉得我是一个可笑的人,要用疯狂的折磨自己来达到让自己舒适的目的。

醒来之后我寝室的其他两个同学都去上学了,只剩下我和露姐。我扔过一支烟给她,轻轻的说,“嗨,亲爱的。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昏倒在厕所里面了吗?”

她不解。

我继续问,“你知道那种感觉是有多绝望吗?”我深深的吸一口烟,故意不吐出烟雾让它在我的肺中一直停留,“我是进入了一种完全没有意识的状态,我想,死亡,不过也是如此了。”

她也笑。她比我大上几岁,很合时宜的磨蹭在80后和90后之间,总是骂我们90后的没头没脑没脾气。有次我一个人在寝室里面割腕,她刚刚回来看见,瞥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去她书桌下面取出一把超大水果刀到洗衣台上一边哼歌一边清洗,洗去上面的灰尘之后夺过我手上的已经沾满血迹的铅笔刀将水果刀递给我,说,“宝贝,用这个,死得更快。”

我当时没接,直接傻了。她经历得比我多很多,所以我觉得有的时候她的话不得不听,因为不是真的要死,我还有路要走有事要做,尚且只能如此。

“死,你那也算死亡的感觉?”她翻了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看着在蚊帐之中难以轻易散去的烟雾,“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五年,有过三个孩子。第一次还没有成形时就被我做了,第二次是个女儿,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月了。当时没钱,就一直拖一直拖,拖到了她六个月的时候才去做,我肚子都很大了。那时必须做引产才能将她流掉。”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一根细细的线,稍微一触碰就完全断掉,“我在医院住了一周,第七天的那晚上终于将她流掉,我看见了她,她小小的身体全身紫色,蜷缩成一团。我刚想伸出手碰碰她,一个面无表情的护士走了过来,用镊子指着她告诉我要花四十块买黑色塑料袋然后拿去火葬场烧掉。其实我想说不,可是已经晚了,我男朋友已经拿了塑料袋过来将她装了进去。这是我的女儿。”她声音有些嘶哑,但是语气平静缓和想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那么淡然。

我灭了烟,也学着她的样子躺着。

她继续说,“第二年,我又怀孕了。这次怀的是个儿子,那正是我上高三的那算时间。我这次坚决的告诉我男朋友,无论如何,就算付出任何的代价我都要将他生下来!我不能再次看见我的骨肉被轻贱的装进一个只值四十块钱得黑色塑料袋里,即使他没有生命没有呼吸没有笑容我都不能,我做不到!”

“那你生下来了吗?”我感觉到自己的流水在蔓延,应该是汹涌而出,模糊我的视线打湿我的枕头不说,更乱了我的心智。

“当然。那是我这辈子最落魄的一段时间,可我从不后悔。你知道吗阿漓,当我告诉我男友我要将他生下来的时候他说我疯了,他说他在也不想见到我。可是我仍旧义无反顾。那时,我不能回家,不能告诉我爸妈,我只能说我在北京集训美术,可实际上却一个人住在一个荒僻的小镇上。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在那个镇子上的卫生所,租了一间一百块一个月的小房间。我穿着农村妇女穿的大花衬衣,肥厚又宽松的裤子。变得邋遢不堪,不梳头甚至懒得洗澡。我会在他们当场天的时候去早市买菜回来做,会为一毛钱和小菜贩们吵得天翻地覆。吃过午饭后去和镇子上闲散的妇人们打麻将,两毛四毛八毛,有时候我会赢他们十多块,便觉得安逸无比。傍晚我又回小房间里做晚饭来吃,有时候会做鱼汤,有时候给自己煲鸡汤。吃完饭后画会素描,或者速写,其实那时我更想画油画,但是我没有多余的钱去负担昂贵的油画工具,只是我在那段时间里唯一遗憾的事情。”

“那后来呢?”我用被子捂住了脸,因为我已经哭出了声音,又却不想任何人听到。

“我在小镇上住的第六个月时,我独自一人在卫生所生下了他。我给他取名字叫做年安,年年平安的意思。他很白,很胖很健康很可爱,他的眼睛很像我,但是嘴巴更像我男朋友。我是第一次生孩子,当时羊水破了我就已经不能动了,我自己一个人,很痛很痛。我倒在房间里凹凸不平的地板上,不能喊,嗓子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我知道要生了,艰难的自己褪去裤子,咬着衣领将他生了下来。还好他很健康,算起来也是我做得最骄傲的一件事。所以阿漓,跟我比,你说哪个更加绝望?”

“你父母在国外,他们给你超好的物质生活,你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又是有几个人能比得上的。国内,你有痛爱你每天都给你发短信的小姨外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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