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日的心思飞快的转着,适才天神说的是“他”,那么应该是和自己无关的,而三丹是部落里出了名的老好人,每每祭祀都是万分的虔诚,那么,可能的只有他了!
巴日壮了壮胆子,稍稍抬起头,道:“天神指的是----”他没有立即把名字说出来,而是在沉默中体会着天神所意思,即然天神没有做声,他转了头将眸光落在了多齐身上。
“你看我做甚么!”多齐吼了一句,猛然想起适才神女说过一句“原来是你偷了我的衣服”瞬时间连唇色都吓白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得罪了天神么!
看着多齐毫无血色的脸庞,巴日知道自己猜对了,得意的笑了起来:“想起来了么?”
三丹对天神的敬畏是深入骨髓的,多齐竟敢得罪天神,在他看来绝对是罪不可恕,“你到底做了甚么,还不赶紧像天神请罪!”
看着巴日得意的笑脸和三丹冷若冰潭的面色,多齐心下乱成了一片,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
卷一038、身陷其中
事情变成这样,最高兴的就是巴日了,他细小的眼眸里掩藏点点的阴森,恨不能立时就把多齐给绑上火刑架,“怎么,当着天神的面你还也不认么?”
多齐不愧是部落里最勇敢的勇士,这么会工夫,他便收起了惊惶,跪行向前,把身上的皮袍脱了下来,叠好放在身前,再向大熊磕了个头,“我无知冒犯了天神,还请天神降罚。”
虽然这件皮袍是自己从小穆身上强扒下来的,可是现在再说甚么都会被人认为是强辩,倒不如爽快的承认。
巴日和三丹却是没听到偷衣服这件事,他们见多齐脱下皮袍,只当他是诚心认错。三丹也陪着磕头道:“请天神降罚。多齐摆出一副认错的样子,他倒不好说甚么了,毕竟大巫师的职责是替部落向天神祈福。这会当着三丹的面,他也不好说甚么严惩的话,只能违心地道:“多齐他也不是有心冒犯天神,还请天神原谅他这一回。”
“小凡,算了吧。”小穆看着屏幕里跪着多齐,拧着眉峰求道。他一直就站在白小凡身后,他知道白小凡是多齐上次的抢他的衣服,又打伤了他。多齐是部落最强的勇士,从来就没有这样做小服低,而且还是当着长老和大巫师的面。如果他知道所谓的天神,不过是小凡吓唬他的,他都不敢想多齐会怎么对付小凡。
白小凡原本是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多齐的,然而看着小穆担忧求恳的样子,实在是硬不起心肠,况且13也劝道:“小凡,见好就收吧,闹大可不好收场啊!”
13的话倒真是提醒了白小凡,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这些人吓跑,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不敢再来!等将来有机会,再替小穆出气不迟。
想通了这个关节,白小凡放缓了声音道:“他即是无心之过,就算了吧。只是----”她故意顿了顿,语声转厉道:“若你们敢再来打扰,定不轻恕!”
三丹听了,忙是磕头相谢。多齐也松了口气,冲着大熊连连磕头。
此时大熊已经坐了下来,张着血盆大直打哈哈。他这个样子,看在巴日眼中,便当是天神不耐了,因此他心里虽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多齐,却也无可奈何,正要开口称谢,脑中忽闪出个念头,当下五体伏地,口中大声念道:“求天神赐我食物,救我族人!”
通过大屏幕白小凡看到大熊已经快不耐烦了,再让他们这么纠缠下去搞不好就露陷了。但是若爽快的给了他们食物,只怕以后有一就有二,想不给一是怕他们总在这里纠缠,二来再看着小穆哀求的样子,白小凡边答应,嘴里边飞快地胡诌:“天神将天气放晴,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打猎的时间,你们还想求甚么?”
听天神这口气好像不愿帮忙,他忙解释道:“可是,现在部落里已经断粮了----”
“小凡,你就帮帮他们吧!”飞船里小穆也是不住声的哀求。
白小凡实在不舍得看他担忧发愁,重重地叹了声,吩咐他去装一些土豆红薯,然后她又转向屏幕道:“即然如此,那么就给你一些应急的食物,用来求助毛伊、胡勒这样的老人和孩子。”
听天神随口点出部落里的人名来,三个人对这个天神更是深信不疑,巴日和三丹连连点头应道:“天神所赐之物我们一定分给部落里的老人孩子。”
“我会在这里看着,如果你们敢有半点欺瞒-----”
“不会,不会,决不会的!”不等白小凡说完,三个人已连声应承。
此时大熊已经很不耐了,正想要四脚叉开地趴着晒太阳,却听见白小凡叫自己回去,它不悦地嗷了一声,懒洋洋地往回踱。外头三个人被大熊那一声吼,惊得连头都不敢抬。
白小凡将小穆准备好一大包土豆、红薯交给大熊让它送去。外面三个人看着巨狼送出来的大包袱,刚想张口问,就见巨狼怒目瞪着自己,赶紧拿了东西,拜了三拜,正准备离开,又听那道浑厚的声音道:“记住不要再来了,不然你们的部落必遭大祸!”
三个人忙不迭地应道:“绝不敢再来打扰天神!”说完,拿着东西飞快的离开了。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白小凡长长的吁了口气,心里感叹道,神棍还真是不好装啊!
小穆怯怯地凑到白小凡身前,眼眸里含着两泡热泪:“谢谢你,小凡!”
白小凡瞪着眼,伸手不住地往他脑门上戳:“你还真是聪明啊,居然到把我里翻出准备当睡衣穿的粗布袍子来当包袱用!”刚才她看见那个超大的包袱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小穆这小子未免也太过实心了吧,那一大包袱怎么滴也有几十斤了吧,再说了那葛麻袍子是她好不容易从仓库里翻出来的,这下好了让他一并的送了人!
小穆知道小凡肯送食物给多齐他们,多半是因为自己的原故,既然是自己让她损失了那么食物,那么自己就应该帮她补回来才是,因此他抬起头,神色坚坚定地道:“小凡,我的脚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去打猎!”
白小凡听了这话,在他脑门上狂敲了几个爆栗,嘴里骂道:“打甚么猎,过两天地里的稻麦就要收割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收麦子!”
小穆被敲呵呵直笑,“小凡,你真好!”
白小凡翻了个白眼无语了,手再敲不去,“我又是凶你,又是敲你,又是指使你,哪里好了!”
小穆正了脸色,道:“你为了我把自己辛苦种出来的冬粮给了不认识的人,又哪里不好了?你虽然看着很凶,可是我知道你担心我啊。就像刚才你那么大声凶我,只是因为你担心我会受伤。”说着,他一时情不自禁握住了白小凡的手。
“以前在部落里,碰上这么好的天,别说我这一点小伤,就是再严重些也要跟着要出去打猎的,可是你宁可自己辛苦种那些东西,也不要我去打猎,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白小凡对他的好,他一直都很明白。可从来都没说出过口,这会也不知怎么的,脱口就说了出来,话还没说完,他脸上就染了两朵红云,下面的话再说不出来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羞得抬不起头的小穆,再感觉着手上传来的柔暖,白小凡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着,身体好像被甚么东西塞满了一样,酸酸的甜甜的,微笑着,眼眸里却盛满了热泪。同他相处了这小半年,他的傻白小凡是领教得很透彻了,可是没想到他的心竟是那细腻敏感。
白小凡自认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她学不来柔情似水、小鸟依人的那一套,之前也谈过几个男友,他们对她评价有一点很一致那就是,白小凡你以为你是谁,总想着掌控别人的生活!
从十六岁开始她就自己一个人生活,父母除了给钱对自己是不闻不问,生活中的大事小情都要由自己来做主,久而之久,她也就习惯了将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
对小穆也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她做主,小穆只需听话动手就好,如果他们是生活在地球,也许很多人都会认为白小凡只是反小穆当壮劳力来使唤。
白小凡一直把自己定位在姐姐的位置上,倒不是就她一定就比小穆大多少岁,她只是防奋着有一天小穆厌烦了自己的管束,那么她还可以自己宽慰说,弟弟长大了,自然由不得自己管东管西了。
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穆竟能体会出她的关心,白小凡强忍着眼眸中的灼热,从他燥暖的大掌中抽手,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你从哪里学来这些讨好卖乖的话!”
小穆虽不明讨好卖乖是甚么意思,但他本能的辩解道:“我说的是真的!”
“唉-----”13长叹一声道:“这么好的小穆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呢!”
被13这么一叹,白小凡这个厚脸皮也莫名的飞红了脸,两道淡眉一竖,嗔着小穆道:“别光说好听的,中午那顿饭你做去,我唬了大半天的人,累都累死了!”话一说完,她便飞快地逃开了。
13冲着她的背影,大声调侃道:“真不容易啊,白小凡也会害羞啊!”
白小凡冲回自己的房间,全身扑进床褥里,埋在皮褥里的脸一阵阵的火烧,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是把小穆当弟弟看的,明明他也没有说甚么甜言蜜语,明明就没甚么可值得脸红心跳的。
说到底不过就是牵个小手,至于么。跟男人都吻过了无数回,看过无数有色电影,听荤段子都不带脸红的人,为着牵个小手而激动,是不是也太矫情了啊!
尽管白小凡一个劲的在心里跟自己说,这没甚么真没甚么,比这强十倍、百倍的老娘都见过了,这点小事不值一提!话是这没说不错,可是她脸上的热度就是下不来啊!
13看着埋皮褥里不肯起身的白小凡,轻轻的叹了声,这女人嘴再硬,终究还是陷进去了!
卷一039、粒粒皆辛苦
自从当着小穆的面闹了个大红脸后,白小凡连着躲了几天,弄得小穆成天的苦着个脸,每每想和白小凡说些甚么,偏偏她一闪就没了人影。
几天的工夫里,白小凡一边躲小穆,一边在13的指导下编制竹筐。四五天后,终于让她编出一个粗糙的竹筐来,这时地里的麦子也都成熟能收割了。
白小凡躲了这几天,心里也调适过来了,况且收麦子这件事主要还要靠小穆去做的。
这天吃过早饭,白小凡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跟小穆道:“你拿上工兵铲,把地里的麦子收一收,然后----”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得身后啪一声响,那是筷子被用力的拍到桌上的声音,白小凡回身看去,正迎上小穆那双黝黑的眸子,他眸中含着委屈、愤怒直直地钉在白小凡微带着晕红的脸上。
白小凡一时间也愣住了,不明白向来没脾气的小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小穆盯了她一会,见她满脸茫然的样子,眸中的委屈更盛,蹭地站起来,转身出了在到厨房。
白小凡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喃喃问道:“13,他发甚么神经啊?”
“你还好意思问!”13早就憋着气,这会连珠炮似的道:“这么多天,你躲他跟躲瘟疫一样!连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话也不跟人说一句,就是他想跟你说话,你闪到比甚么都快,这会要人做事了,你就想起人来了,你还真当他是免费壮劳力啊!”
这几天自己的确是过份了一点,反映也大了一点,可是她肯开口说话,就说明事情过去了呀。
不过白小凡还不至于厚脸皮自私到这地步,自己把人当隐形的那么些天,没道理自己一开口,人家就乐癲癲的凑上来。只是这会要她去跟小穆认错,她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是为了求他收麦子,才跟他和好似的。
“算了,我自己去收吧”白小凡抹了手上的水迹,闪回房间拿了皮帽和手套,提着工兵铲就往外仓的阳台去了。
“小羊,你说我这么不理小凡,小凡会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啊!”
白小凡刚到外仓,就瞅见小穆拿着把乌拉草在那里喂羊羔,嘴里嘀嘀咕咕的,只听着他低沉中带着三分稚气的嗓音,就叫白小凡心生怜惜。
正要进去,又听小穆自言自语道:“阿爹说,男人只有能打到很多很多猎物,才会有女人愿意跟他生娃娃。小羊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趁着天晴去打些猎物,这样小凡----”
“小穆!”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一声怒喝打断:“我说过多少遍了,在胸脚没有好全之前,不准出去打猎!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吹过就算是不是啊!”白小凡边说,边冲进阳台,狠狠地揪住他的耳朵。
一听到他说要去打猎,白小凡的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她也知道小穆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打猎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再说了断骨处再伤一下,可就麻烦了,弄不好就成了旧患一辈子都难好的。
因此白小凡这回手上是下足了力气狠命一揪,小穆虽然没有喊疼,却也丢了手里的草料,护着耳朵,连声赔不是:“我有听你的话,我只是想----“
“想都不准想!”白小凡霸道地抢断,看着在自己手里变得通红的耳朵,她心下一软松开了手,狠狠地瞪着他,把工兵铲往他怀里一塞:“割麦子去!“
被白小凡那么一凶,小穆心里那点委屈早忘光光了,老实的接过工兵铲去割麦子。
趁着小穆割麦子的工夫,白小凡回到控制室,边查资料边琢磨着怎么弄个小石磨出来磨面粉。然而她一通资料翻查下来,却不得不放弃石磨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超出两个人的能力范围了。
最后她还是决定弄个大木钵子好,到时候让小穆以捣代磨就是了,反正他有的是力气!
午后阳光晴好,小穆坐在外仓的阳台上,拿着瑞士军刀细细地修整木臼的内壁,鼻头上一粒粒小汗珠迎着阳光闪闪发光。白小凡站在边上,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小穆拿着军刀的大手。
麦子收下来好几天了,因为木钵没做好,一直堆在仓库里,看得白小凡心里可痒痒了,虽然因为没有酵母的原因,发不了面吃不到大肉包,可是光想着面疙瘩汤和摊饼,白小凡的口水就泛滥成灾了。
“怎么样,好了么?”
小穆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子,伸手往木臼里摸了一圈,感觉内壁不会太过凹凸不平,但也不敢就说好了,吱唔着道:“应该-----”
白小凡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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