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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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齐眉-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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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琤放低了身段,语气更为恭敬谦和。但齐老却不回答,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他心里急,脸却不显,一双眼睛只盯着齐老,期待能获得他的首肯。
齐老回望他,淡淡道:“真真是否跟你讲过,我的小儿子,年轻时奔赴海外求学。求学期间,他放弃了生养他的祖国,投入了美利坚的怀抱。当时我很生气,因为这件事,我的心脏功能渐渐衰弱,这些年来身子更是不好。你既无法抛弃你的根,又为何要来恳求我将孙女远嫁美国?”
“因为真真需要我,我也需要她。我敬爷爷是真真的至亲,所以我要征求您的同意。不论如今时代如何进步,科学如何发展,长辈,仍然是需要敬重的。”
齐老闭起眼睛,捏捏宽阔显得富态的耳垂,缄默不语。沉默了将近十分钟,齐老才开口:“我不是真真的父母,也不是真真本人,无权干涉她的未来走向。我可以同意你们交往,但真真的婚姻大事,她的父母才最有发言权和处理权。”
征得齐老先生的同意,微抿着唇的白琤却微微笑了。眼里如沉寂的烛火,在某一瞬间被人点亮,荧光照亮整片漆黑大地。
“您能同意,就代表了我们的未来会减少一分阻力。谢谢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到了个清明节的段子……
想不想看啊?

、落子不悔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也渐渐变幻。湛蓝的晴空、洁白的云朵,慢慢被染成血一般的桔红。灼灼似火的漫天红河,遥看也别有一番景致。
白琤和齐老闲聊期间,齐雪真介入几回。不是端来瓜果,就是送来糕点,然后便杵在一旁,静静地聆听他们的交谈。
齐老见此,停下交谈,佯装不悦:“你这么守着他,还怕爷爷吃了他不成!”
齐雪真不禁一笑。她走到齐老身边,揽住他的手臂,附在齐老耳边低语:“爷爷,你觉得阿琤怎样?您喜欢他吗?”
齐老拉长了脸,故意唱反调,“不过尔尔。”
齐雪真顿时跺了跺脚,像只被撩拨到炸毛的猫。失声叫嚷道:“胡说!爷爷你睁眼说瞎话!”
白琤轻轻一笑,惹得齐雪真怒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敛了笑容,正襟危坐。
齐老巡视了二人一番,叹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他感慨完,又对白琤道:“下午拘着你挺长时间了,我就不耽误你们两个了。今晚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白琤笑着应了下来。
齐雪真挽着白琤的手出了门。深蓝色的柏油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路面上依旧纤尘不染,周围也是一片寂寂无声。宽阔悠长的公路车辆行人稀少,沿路走来并没有看见其他楼宇的居民出来。齐雪真为此安心不少,谨慎心也降低许多。
大院里景致优美,沿着公路往下走,就能看见一处人工湖畔。这是政府特地挖掘出来的湖塘,湖里种植了菡萏,还养殖了锦鲤。齐雪真拉着白琤走近湖沿边,隔着栅栏观赏着湖中央荷叶上几只嬉戏的蜻蜓。
澄澈的水面波光粼粼,成群结队的锦鲤从那头游来,又从这头游去,荡起清波阵阵,透出几分生气。湖光山色倒映出他们的仪容风姿,一双璧人卓立,黯然了湖光,落寞了山色。
齐雪真埋头在他怀中,久久不发一言。熟悉的香气盈入她的口鼻,令她像个溺水的游人,获救后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白琤慢慢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边抚边问:“怎么不说话?”
齐雪真抬头,眉尖微蹙。白琤微讶,正想询问她怎么了,冷不防便听她说道:“琤哥哥,我想亲你。”
白琤轻笑开,眼里的笑意如流星,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后,便一闪而逝。他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俯低了头,鼻尖触及她的鼻尖,对着她红润的唇轻轻一咬,笑道:“给你亲。”
齐雪真搂住他脖颈,没有顾虑的含住了他的两片唇瓣。她闭起眼睛,轻柔的吮吸着他的唇。
白琤把她抵在栏杆边,顺从的让她亲吻着自己。他睁着黝黑的眼睛,看着她如蝶翅轻颤的眼睫,心尖如同羽扇轻撩,深埋的欲|望便开始蠢蠢欲动。
他的气息变得急促,她的浅尝辄止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化被动为主动,探舌而入。舌尖灵活的在她口中翻搅,卷去她所有的气力,留下阵阵酥麻在她口中。他的舌尖顶入她的喉咙,控制了她的呼吸。窒息感来时,她便难受的捶打着他的背,直到他松开。
齐雪真软在他怀里,边喘着气便恼:“真过份!”
白琤又亲了亲她的脸,揉乱了她的墨发。笑意:“更过份的还没有使出来呢。”话罢,他冷不防的捉过她的手,让她感受重温他的火热。见她耳尖隐有红迹,他问:“想吗?”
“想什么?”她装傻充愣,缩回了手。
青天白日的,要注意形象。
白琤:“夫妻间的床上运动。”
“我不懂。”她继续装傻,双目却飘移不定,不敢看他。
白琤不禁一笑。他抚摸着她的耳朵,轻揉一下,又重重捏一下。盯着她笑,但就是不说话。齐雪真被他盯的有些发虚,强装镇定,说:“笑什么啊,我本来就不懂。”
“嗯,床上运动你不懂,做|爱你懂就行。”白琤面色不改,直白的戳穿了她薄薄的面皮。
她的耳根更红,却恼羞成怒的瞪他:“做|爱我更不懂!”
“做一次你就懂了。”
一番打闹过后,齐雪真牵着白琤往回走。晚上七点的天才将将见黑,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话。公路上偶尔有汽车奔驰而过,卷起一地的尾气扬长离去。走回来时,碰巧撞见了办公回家的齐恺丰。
黑色的轿车前灯亮起,缓缓停在门前旁边。耀眼的白光突兀而来,齐雪真皱着眉,伸手遮住了亮光。
齐恺丰推门下车,手负在背后,挺直了腰板,在一片亮堂的银光中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顿时蹙起眉,沉下脸。
他看了他们一眼,眼尾扫过时劲风袭来,颇具威仪。但白琤毫不畏惧,微笑着与他打了招呼。齐恺丰似是冷哼了声,随后率先迈开了步子,没说一句话。
齐雪真和白琤紧跟而入,迈入门槛时,白琤凑近她耳旁,低声道:“冷得像块冰。”
齐雪真不禁一笑,低声附和:“冰川总会消融的。”
“那是。”
因为今天有客人,所以晚餐菜色丰富许多。虽然齐母觉得白琤不是良婿,但来者是客,齐母的待客之道却是一点毛病也挑不出。她亲自下厨,保姆打下手,不仅熬了馥郁香浓的汤,还准备了满满当当的一整桌佳肴。各种八月时令有的珍贵菜肴,几乎都被齐母拎上了桌。
晚饭开动,一家四口外加白琤,净手后都在餐桌上安然落座。保姆依次为他们盛了汤,浓郁的香味便在空气里扩散,填满鼻腔。
齐恺丰一直板着张脸,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在齐老面前露了下笑脸外,浑身散发着“怒气腾腾”的气息。
齐老露出慈祥的笑容,先给齐雪真夹了块排骨,再给白琤夹了只蟹脚,笑容可掬的道:“来,多吃点,不用拘束,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就好。”
白琤忙端着瓷碟迎了上去,随后道了声谢谢。
齐恺丰心生讶异,却仍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神情为晚宴的气氛添了几丝压抑。齐老瞪了眼他,他才松动了神色,面部表情缓和下来。
看来他父亲这关,白琤已差不多攻克。
饭后,保姆将碗筷餐碟收进厨房清洗。齐恺丰和齐母进了书房,不知在探讨些什么东西。而齐老在得知白琤会下象棋后,突然来了兴致,吩咐保姆取来他的棋盘,当即就喝令白琤陪他杀两局。
白琤为讨齐老欢心,自然是应允了下来。齐雪真捧着Ipad,陪在一旁观看,时不时与二人说上几句话。必要时,仗着齐老疼她,还一番捣乱,害得齐老输了几局。
齐老心痛扼首,顿时将她赶回了房。
耳边顿时清静下来。白鬓霜眉的齐老在灯照下神采奕奕,紧盯着战局的眸子偶尔会瞥过白琤几眼。见他一副沉稳如山不急不躁的姿态时,眼睫遮掩下的眸子,便会掠过几许赞赏的笑意。
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以毛躁如猴,但二十七八的青年却必须稳重如山。
他扬了扬眉,教诲道:“棋局如人生,每走一步,每落一子,都须得深思熟虑。一步错,步步错,行到最后,被逼至死角,没有回头路可走。但人生却不是棋局,因为没有重新洗盘的机会。棋子落错地,可以悔棋重来,但人生,不能也不可。时间不会优待任何一个人,不论是我们国家的主席,还是你们国家的总统,又或是海外的女王、首相。时间不会因为他们是一个国家的元首,而对他们宽厚亲切。生命大限将至,该去的会去,不该留的,也不会留。你们还年轻,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我只希望你们在有限的生命里,心下不留遗憾。”
白琤垂眉敛目,“爷爷的敦敦教诲,我必铭记于心。”
齐老先生满意的点头。和蔼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如明烛一般,照亮所有黑暗。他意有所指:“既然你决定要娶真真为妻,认定她是你一生的伴侣。那么,你必须履行誓言,遵守承诺。永远不辜负她,婚后忠诚于她,敬爱于她。我希望你们心无遗憾,也希望你……落子不悔。若你辜负我的孙女、背叛我的孙女,我这半身入土的老头子,即使拖着残身病体,爬也要爬到美利坚,将你宰了!”
齐老说完,手中的棋子便将死了白琤的将。白琤心悦诚服,笑容浮上脸庞。他笑道:“爷爷棋艺高超,我输的心服口服。爷爷请放心,我不会让您有当屠夫的机会的。”
“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四岁的白英凡在洋文化的熏陶下,启智早,脑子聪慧,自诩非凡,幼儿园的学识已然入不了他眼。
圣诞节前夜,他蹬蹬跑去妈妈齐雪真的卧室,不顾爸爸白琤杀人的眼神,小胖手顿时搂住了妈妈的腰。奶声奶气的高声欢笑道:“Mom,happy Chrismas eve。”
齐雪真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鼻子,“Happy Chrismas eve,baby。”
高兴的白英凡又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圣诞节晚上,白琤正打算熄灯,奈何那只圆滚滚的小胖猪又来了。小胖猪白英凡蹭到妈妈的怀里,搂住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颊:“Mom,happy Chrismas。”
齐雪真照例亲了亲他的脸,笑道:“Happy Chrismas,baby。”
小胖猪得寸进尺,用不算非常流利的中文说道:“妈妈,我要跟你睡!”
白琤忍无可忍,提着小胖猪的后颈把他拎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个月照例循环下去,每到一个节日,白英凡都会跑到妈妈的房中,对着她道声节日快乐,然后便跑回了自己房间。而白琤,已由怒发冲冠,到了淡定的地步。
四月三号这天,刚从幼儿园放学的白英凡回到了家。夜晚,又奔进了父母的卧室。他仰着头,睁着亮晶晶的眼眸,天真烂漫的问:“Hey Mom,Waht's Tombsweeping Day?”
齐雪真想了想,用中文回道:“Tombsweeping Day 就是中国的清明节。清明节,是扫墓、祭祖的重要日子。”
小胖猪似懂非懂的点头,“Oh Mom,happy Tombsweeping Day。”
“……”
二人齐齐飙冷汗后,白琤突然发出一阵爽朗大笑。照例拎着他的后颈衣服,在他屁股上重重打了一记:“臭小子!以后给我好好学习中国文化去!别丢了你爹我的脸!学不好,以后都不准进你妈妈的卧室!”
好困,要睡觉去了……

、默契

恒星依旧燃烧,地球照常运转,时间也一天天过。日子如流水般淌溪而过,四处聚头统一汇入湖泊川海。而距离齐雪真的生日,还有一个星期。
自从上次白琤到齐家一访后,他们之间的交往变得顺畅许多。齐恺丰是孝子,虽然身份地位已今非昔比,但在齐老先生跟前,却始终还是个孝心敬老的儿子。观察入微的齐恺丰,心里澄澈如清溪,早将齐老先生的心思揣摩通透。既然父亲都对白琤表达了喜爱,也等同对他认可了一半。如此,只要白琤不过界逾越,那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于是在白琤在齐家提出生日要带齐雪真回美拜见父母时,齐老先生默许了。他笑道:“既然阿琤有那份心,那就去吧。”
而齐恺丰却沉默许久。齐母低低一叹,瞥过二人十指紧扣的双手,低声道:“见家长这种大事,还是由我陪真真一道去。又或者,可请白董事长、白太太来B市一趟。”
齐老先生插嘴道:“真真又不是小孩子了,大人哪能时时陪着在旁。阿琤现今还是明星,一举一动都在狗仔的眼皮底下,怎么能将白家父母请来B市?而且恺卓也在美国,阿琤父母总不能将真真吃了!”
齐母皱眉反驳:“爸,你也说他如今还是娱乐圈的明星,那真真更不该与他一同出行。不说那些粉丝,若是有报纸将真真的信息资料公布到网络,岂不是毁了她的清静生活?您该知道,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她要求陪女儿一道去,并非是完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她更担心的是,白家父母会给女儿脸色看。况且女儿年纪不大,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见男方家长,她并不是非常乐意,甚至还有点介意。一个能给女儿带来安全隐患的男人,就如同身边埋伏了一颗定时炸弹。不管对方有多优秀,对方的家族财力有多雄厚,影响力有多广泛,她都是不乐意这种男人成为女儿的丈夫。
齐老先生慈祥的面容掠过凌厉,“有哪家媒体报社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公开,就是和我齐家作对!”
白琤察言观色,对护犊心切的齐母,心里暗自一叹。原先齐老这关本就不足为惧,如今他也轻松的让齐老认可。但真正难的,却是她父母这关。
白琤插话进来:“伯母,您放心,此次前去美国,我会护真真周全。她离开时完好无损,归来时也必定安然无恙。”
齐母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淡,没有任何热络,态度坚决的让人想刨墙。她面无表情的道:“我相信你是真的喜爱真真,也有那个能力护她周全。但我作为她的母亲,还是想陪她一程,顺便到纽约和她二叔商量留学的具体事宜。”
白琤心知齐母内心无可撼动,便噤了声。但十指紧扣时,他却用尾指轻轻扫过她的掌心,传递一份来自于心尖上的酥|痒。
齐雪真与他实质交往一年,已经与他处出了默契。那种默契,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句话,就能知道对方意图为何。于是几乎全程沉默的齐雪真,在齐母话落时接话,肃了面容,道:“妈,我不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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