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团,你小子也快三张了,再不挥霍青春就没机会了。边上的老九跟进说马哥我看法医科那实习生对你挺有意思……场子就围着「脱团」慢慢炒热了。最后赵虎总结说头儿你才是问题的关键,局里九成美眉的心都给你占掉了,你不脱团咱哥们都没机会。后头不知哪个加了一句,现在又多了个白少……
嗯嗯,对。赵虎转向白玉堂,平时就算借给他八个胆也不敢拿这位爷开玩笑,但现在,赵虎又喝高了,赵虎一拍巴掌说头儿和白少凑一对好了,问题不就全解决了!
白玉堂压根没打算理他,只是看着身边低头喝酒的搭档,忽然起了点玩心:喂,我无所谓。
……别闹了。展昭看看表,又快四点了,散了吧。
依然回的1984,依然是并排的折叠床,只是……白玉堂睡不着。他坐起身,对面的展昭已经睡了。他看着搭档安静的睡颜,这晚喝的酒不知怎的就蒸腾上来了,连着酒桌上的浑话和其他不知来头的东西。他想自己分明不曾醉,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今晚那些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偏偏觉得展昭好看的淡红嘴唇诱惑得叫他想犯罪。人就这么不知不觉靠近……
那时展昭睡得正安稳,梦里似乎有花瓣落到唇上。
《'鼠猫架空'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1984 ˇ第 8 章ˇ 最新更新:2011…09…20 04:01:27
8、
一觉醒来发现历史进程突变了是什么感觉?
御猫大人现在正处于当机状态。
他起身时听到稀里哗啦的水声,看见搭档推开盥洗室的门,径直走过来坐到他对面。男人脸上没多少表情,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好似有点困惑有点复杂。
搭档说猫我昨晚不知怎的就亲了你。
啊?!
没经你同意,白玉堂顿住了,似乎一时找不到话说。展昭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脸上出现如此单纯的表情,好象做错事不知道怎么认错的大男孩。
「……对不起。」白玉堂有点烦躁地拨开刘海。他昨晚鬼迷心窍地碰过嘴唇后,又开始变本加厉地盯上展昭柔润的眼皮,想象底下那双黑曜石似的瞳子,还有饱满的天庭,乌黑的头发……
半分钟后,他决定到盥洗室冲凉冷静一下。毫无疑问,他很喜欢展昭——严格地说比喜欢深刻,他们现在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性命交给对方。但是……
他对着镜子微微皱眉,刚才的念想分明有情'|'欲的味道,已经不是搭档间的问题了。
与展昭这种在严格家教下长大的孩子不同,白玉堂对爱欲这事没那许多自持意识——佣兵世界的生活理念比起汴梁世家显然要不羁得多。但这不代表他就如许多以貌取人者想象的一般,是个风流薄情的浪子。事实是,刚狠干脆的锦鼠少爷觉得爱情这东西太纤柔细腻,他毫无兴致。虽然大哥和大嫂带孩子散步的情形也让他觉得温馨,虽然王朝和新娘在海滨交换誓言的场景也让他觉得浪漫,不过骨子里来说,少爷根本不认为这世上有哪支爱神之箭够本事绊住他——虽然大嫂总是肯定确定坚定地在他耳边反复强调:「你只是还没遇上正确的人罢!」
好了,不管怎么说,白玉堂至少明白这事必须尊重对方,必须你情我愿,特别对方还是展昭,他绝不会用随随便便的态度去对待的人。像他这种自我意志强大的生物当然不会把越轨原因推给酒或是酒桌上的玩笑话,虽然没搞清是哪路魔鬼撺掇自己做出偷吻这么不光明正大的事,不过他很光明正大的道歉了,然后……没然后了,后面的事得看展昭。
心理素质过硬的御猫大人在十秒后重启,他现在不外三个选择:
一、依照大宋律法,御猫先生可以用性骚扰罪名逮捕起诉锦鼠先生,为街头巷尾的八卦人士奉献几天谈资,给调查局的哥们提供一个终生难忘的笑柄。
二、纯爷们路线:揍!
要武德良好的御猫因为「嘴唇被蹭了一下」去揍道歉了也明显愿意随他揍的搭档……默。
三、批评教育。然后,算了。
初吻被偷能咋样,展昭虽是在清教徒式的法官家庭大的,怎么说也在侦查学院混过几年宿舍,加上调查局这帮哥们,对于男人间永恒的话题——性与政治,不说烂熟至少也泡惯了。好象也没什么大不了……用从前宿舍老大的话说: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记忆力超乎常人的御猫似乎忘了,当年在侦查学院时,某晚某男借着酒胆欲亲近之,手还没碰到他腰上已经被他揪起衣领直接甩飞。那一下他没留手,对方在校医院躺了将近两周。
其实他还有点庆幸,搭档的自首后面没有跟着告白什么的,不然真不知怎么对付。公孙策提供的蝴蝶效应只让他觉得事情越来越乱,他还想要个缓冲区。
所以,暂时就……三吧。毕竟今天还有正事。
所谓正事是给飞往某小行星的轻型船当保镖。船上运的什么不知道。反正游戏规则大家都懂,上头会指定他们这级别的人来押送的东西,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进入状态的展昭和平时没两样,迅速细致地巡视船舱,果断周密地部署警力。白玉堂走在他身边,两个偶尔讨论几句诸如这处窗口容易被突入,那个拐角应该再派个人之类的问题。进主控室和舰长碰面时,白玉堂一如既往地点个头就没再多理会人家,展昭一如既往地用心听舰长介绍航线上的林林种种,也礼貌地跟舰长汇报自己做了哪些安排。
好似一切照旧。
但这晚躺上床时,白玉堂发现自己正毫无睡意地盯天花板。昏暗的休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押运必须24小时保持警惕,他和展昭只能轮流睡。
他把手压到脑袋下,心不在焉,不知要想啥。对自己的搭档生出欲念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因为很久没下火也太混帐了,五爷才不是那种人。要说是别的吧,情情爱爱这种小儿女粘腻事……他不屑地嗤了一声,快意狠绝的白五爷认为,跟他没关系!
这倒霉孩子并不知道一则古老的希腊神话,嘲笑小爱神的太阳神最终被丘比特修理得无比郁结。
在床上烙了几小时大饼后,白玉堂取得的唯一进展:他完全没法想象自己跟展昭以外的人这么亲近。
他不知道换班后展昭的睡眠质量如何。不过到达目的地后,两位一起吃早餐,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忽略对方眼里的血丝。以及,白玉堂看着搭档被绿茶染得水润润的嘴唇,再次鬼迷心窍地想到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早安吻……
他们返回汴梁时,满城都在热议一条新鲜出炉的八卦:总统赵祯的二公子与科学院院长韩琦的大千金订婚了。
「赵家最近似乎忙着收集姻亲哪。」公孙策眯着小眼把杂志上两位当事人评论了一通,这种状况似乎是某种征兆。但是也说不准。所谓卓越的政治家嘛,普通人只能看到几天几周后的事,而他们应该能看到五年十年后的事,也许是权力家族的长期性战略部署。
目前为止,刘博案的调查没多少进展,好查的几家设备都在——如果刘博那里多了仪器,总有地方该少了仪器才对。不好查的几家公孙还没摸清底细,一则公孙事情巨多,不可能专搞这个;二则事情没那么简单,所谓「赵氏」不是打上「赵」字的才算数,这里涉及诸多外戚姻亲门生问题,用公孙的话讲这就是个「无所不至的大蛛网」,而且多数「丝」是透明的,不知道根底很难看见。
展昭倒不心急。刘博的「作弊」已经让他看见结局,过程尽力就是,他知道他早晚会拿到敲门砖。
隔天,司法部有人告诉公孙,之前陷害展昭的技术总监自杀了,用的也是安装在颅腔内的神经毒素触发装置,「那东西类似于生化计算机,和脑组织没区别,体检时查不出来。」
公孙策很想查一下这装置与当时刘博自杀用的是不是同一类型,但是……「关于刘博的一切材料都销毁了。」
庞籍做事从不留破绽。
技术总监在遗书里写道,我恨这些太子党。
展昭没说什么。从小到大都这样,寻常人士当他是「大法官家的少爷」,高层人士当他是「孤儿院领来的那个」,反正就像缇亚说的,你就是你,管别人说什么。
今天是缇亚的生日。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带玉堂去给缇亚看看,可是,哪有邀人一起去扫墓的……
花店送来白康乃馨时,搭档问他这是做什么。
他说给缇亚的,生日礼物。
白玉堂想起他在书房看到的画像,猫唯一的家人……他说我也去。
缇亚的安眠之处——梅园,此时遍地碎雪。
「可惜,花都败了。」展昭轻轻拂掉墓碑上的残瓣。
满园只剩没生息的空枝。不过……
「你看那边。」白玉堂冲他身后抬抬下巴。
墙后成片的柚树上,到处缀着雪白的花苞,圆胖精神,仿佛每一颗都孕育着新生的希望。
这是三月的最后一天,又一个月过去了。
《'鼠猫架空'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1984 ˇ第 9 章ˇ 最新更新:2011…09…20 00:06:10
9、
四月七日下午,展御猫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一位意外访客告诉他:做为缇亚法律上的养子,他有权继承在汴京八大古宅中位居其三的吕氏家宅。「也包括里面的所有物件:家具器物、古玩字画等等。」
老律师向明显没搞清状况的年轻人简单说了说事情的缘由。
十几天前,也就是展昭与白玉堂在奉灵行星PK军火走私团那会,大宋法学界巨星陨落——曾任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的吕老爷子过世。法官阁下留下一份几乎什么都考虑到了的详尽遗嘱,却只字未提如何处理代代都由长子/女继承的祖宅。
熟知旧世家底细的老一辈高层们多少都晓得,「无儿无女」的吕老其实曾有过一位闺名缇亚的女公子。大概在三十六七年前,这个旧贵们眼中的反骨女因为拒绝父亲指定的「高雅淑女人生路线」跟家里彻底决裂,连姓氏都丢弃不要。后来两父女曾在最高法院共事过八年,平时就像关系冷淡的同事一般。据说吕老唯一一次松口,是暗示女儿若肯规规矩矩地招赘生子,或者,最起码从宗亲里过继一个传香火,他便考虑将其重纳家门。结果么,反骨女到孤儿院捡了个野孩子来养,还很正式地办了全套收养手续。
这在注重血脉的吕家根本无法接受。然而,也许是出于旧贵族式的矜持,双方闹得再不愉快也没有公开发表声明断绝父女关系,从法律上讲反骨女仍是吕老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遗嘱是一月时立的,当时女士已经过世,法学泰斗肯定清楚不加安排的话祖宅会归谁,但是……
「没有人知道吕阁下为什么这样做。总之,您目前是宅子唯一的继承人。」家族律师把一叠文件推到展昭面前。他的语气始终公式化得不带一丝感情,但拿「捕捉人类行为细节」当饭吃的展探员不难感觉到,这位对「吕阁下的做法」并不赞同。
好吧,不管怎样,展昭并没打算为这事多费心。第二天他就致电汴梁博物馆,请他们接收房子和房子里的东西。他的物欲本就不高,大宋公务员的待遇又好,特别是他这种玩命岗位上的高级职员,绝对算得高薪族。缇亚虽在遗嘱中把大部分财产捐给法学研究院,但她把房子留给展昭,也就是说御猫先生可以一辈子住别墅并无需忍受汴梁九成以上居民都在忍受的供房之苦。他觉得自己在物质方面够幸福了,那些不知该怎么对付的古董宅院古董家什还是交给懂行的人去对付好了。
博物馆馆长兴奋得差点休克之余,倒没忘记客气地提醒展先生去看看有没有想留下的东西。
展昭考虑了一下,没准有缇亚的照片或别的什么?
下班后,他随口问搭档明天周末有没有兴趣到吕宅逛逛,问完了才想起这完全是私事最近似乎很习惯什么都问某只要不要一起。白玉堂本能地点头,点完了才想起那完全是猫家私事最近似乎很习惯什么都跟某只一起,刀子嘴的四哥已经开始损他是不是打算当「御猫门下走狗」,怎么展昭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第二天在吕宅门口垂手静候两位的是个礼数极周全但冷淡得不能再冷淡的管家。通身收拾得一丝不苟的长衫老男人非常明确地表示,本宅里没有任何缇女士的物件。
「那请带我看看缇亚的房间。」
房间显然许久不曾开启,霉味浓重尘土飞扬,里面空荡荡的,连壁纸都撕了,仿佛要把某人在这里留下的一切痕迹完全剥去。
展昭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最后对管家说我想自己走走,您不必陪我们。老头的身体一僵,仿佛不大情愿,但最后还是默默地鞠躬退下。当管家消失在拐角时,两人都听到一声口气不善的低语:「豺狼」。
身为外来人士的白玉堂好奇地问展昭:豺狼是汴梁的骂人话?
展昭想了想,「会不会是那个……『我们曾经是狮与豹,而取代我们的是豺狼与土狗』。狮与豹代表贵族,豺狼与土狗大概是指缺乏贵族品性的人。我记得缇亚说这是‘老顽固的口头禅’,不过那时听不懂她也没解释——她从不跟我提家里的事。」
他们在书房看到吕大法官的肖像。展昭觉得那刚硬的方下巴跟缇亚一模一样,眉眼也……
「要我说,气势最像。」白玉堂扫了一眼,「都是抵死不服软的眼神。」
熟知缇亚脾性的展昭不得不承认,搭档的观察力很敏锐。
书房边的文档室里有很多立体影像盘,他们翻了半天,虽然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