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大军到达甜水井。
说是甜水井,其实也只是一口枯井而已。
之所以会被当地人称为甜水井,那是这井有个美丽的传说。
据说,当年昭君出塞时,曾在这里休憩。
喝了一碗这井里的水后,发现苦涩难咽。后来,昭君便下令,让陪嫁的队伍,将队伍里所携带的蔗糖,一股脑的放了进去。
如此一来这井里的水变成了甜的了。
不过,传说终归是传说。昭君在这里休憩是真,有一块被风沙磨损的厉害的石碑为证。但却并没有往井里面放蔗糖。
但是,即便井水不甜,但旅程劳累的旅客们,能在这茫茫的草原里喝上一口清凉的井水,心里甜啊。
但多年过去,这甜水井早已成了一眼枯井。关于甜水井的传说,虽然依然在流传,但如今的它却只是茫茫草原里,旅人们的一个地标。
王功业翻身下马,走到这口枯井旁边,随手拍拍井边上的几颗苍耳后,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身旁有士兵们解下马背上的水囊,递过来。王功业微微颔首,笑着道了一声谢。然后便接过了士兵递过来的水囊,仰起头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
抬起袖子,擦掉嘴角的水渍后。王功业将水囊还给士兵。然后抬起手,接过了副官递过来的东西。
打开包裹在外面的厚厚羊皮,里面是一副卷轴。
招呼着副官帮了一把手,二人一起打开后,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一副详细记载着突厥人目前各大势力位置图的行军地图。
而且,在包裹里,还有这几日雪狼营侦察到的消息。
王功业坐在井岩边上,拿起那一片片的羊皮看了一遍,随后将那羊皮纸,交给了副官。
坐在井边上,王功业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凝重的望着南方。
“将军!”副官翻看了一遍后,同样是面sè凝重,忧心忡忡的说道。
王功业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突厥人竟然会这么疯狂!如此一来,河套一代的压力可就大多了!”
“那我们?”副官点点头,沉声问道。
“我们?”王功业站起来后,自言自语的念了这两字一句后。缓缓走到了战马旁边,伸手抚mō着战马光亮的皮毛,皱眉思索。
敕勒川,yīn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一路从云山跋涉而来,吕恒军团翻过这连绵的yīn山,整整用了十天时间。
如今,大军终于走出了yīn山、
站在山脚下,朝着远方张望,只见一片天苍地芒,秋高枯黄的景象。
蔚蓝的天空下,茫茫草原,一眼望不到边。
军中绝大多数的士兵,都是第一次来到这yīn山以北的草原大漠。看到如此奇景后一时间心里惊讶之下,倒是忘了赶路。
亲娘哎,这就是突厥啊!
不过还没等他们观望片刻,就有军中执法队过来催促着赶路。
“让我们再瞧瞧呗!”一个士兵tiǎn着笑脸跟执法队的老大求情。
“看个屁,接下来的好几个月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有你看的!”执队老大撇撇嘴,鄙视道。随后又作势yù扬起鞭子,那士兵哈哈大笑一声,连忙跟着大队赶路了。
“犊子!”执法队老大愣了半晌,笑骂了一句后…策马离去。
队伍前方,大军纵横驰骋而过,万马齐喑,声势震天。
路旁一块平地上,吕恒,周亚夫,王西让,侯三等人蹲在那里…围着地图,讨论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刚刚得到消息,驻守突厥王庭的三十万大军…离开了王庭,齐齐南下,朝着朔方城前进!估计用不十天,就会到达朔方城!”吕恒蹲在地上,在行军地图上花了一个箭头后,面sè依然平静的说道。说话间,寒风吹进脖子里,吕恒冷不禁的打了个寒战。
毕竟是严冬季节,加上此时又是早晨。霜气浓重,气温极低。说话的时候…嘴里哈出一团团的白气,在胡子睫毛上冻成了霜雾,白花花“三十万?”
一干将军听到这个消息后,脸sè齐变,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西让脸上神sè很是震惊,盯着地图上突厥王庭的所在地…转过头来,询问吕恒道:“据我们战前的情报显示,突厥人此次参与行动的军队加起来才有三十万人。雁门关一战,突厥丢下了三万余首级,现在龟缩与朔方城内,加上朔方守军也不过是十二万。西线的淮南王所部,已经牵制了将近十万余人。东线的骠骑将军一路狂飙下来,斩杀的突厥人已经超过了五万。这三十万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吕恒收回目光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面sè凝重的诸位将军,想了想后,开口说道:“昨天陛下传来消息,庆元五年十月十二,吐蕃人对我大周宣战。我估计,西线的那十余万军队,应该是秘密到达的吐蕃军队!”
“***,西线的守军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连个屁都不知道,让人家十万人从眼皮底下溜掉,真他娘一群废物!”闻听此言后,王西让顿时大怒。一拳砸在地上,哇哇大叫,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如果情报属实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西线的武宁远军团将无暇分身来策应河套战役。如此一来,中路大军将独自面对这朔方城内的十余万突厥守军,还有那从突厥王庭增援而来的三十万大军。
其余将军显然也意识到目前严峻的情况,一时间对之前驻守西线的守军,极为愤慨。
见大家似乎都气得不轻,吕恒摇摇头,淡淡说道:“责任也不能全怪西线守军,你们别忘了,西线除了刚刚平定的平西王以外,还有西北安家。吐蕃人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草原,有很多人愿意提供这个便捷。西线守军即便是三头六臂,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吕恒脸sè严肃的看了他们一眼后,沉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也是最急迫的,就是认清楚现眼前的局势,和我们准备怎么做?”】
见诸位将军,纷纷点头,压下火气后,重新开始考虑目前的战局。吕恒这才面sè稍缓,将目光再次移到了地图上。
突厥可汗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派出这三十万大军,仅仅是为了增援朔方?加强朔方的防守力量?抱住这块有着塞北江南美誉的水草之可是,不应该啊。东线王功业所部,此时的攻势,势如破竹。突厥各部落无一能抵挡。此时此刻,突厥可汗非但不加固王庭的守备力量,还派出了这三十万大军直逼朔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吕恒盯着地图,眉头皱起。久久的思索后,脸sè依然平静。握着炭笔在地图上沙沙沙的写画了了一阵后。神sè不温不火,很随意。
周围风吹草动,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
身周的几位将军知道军师在思考敌军的动态和接下来的不知,故而一群人蹲在吕恒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打扰军师的思维。几个大汉只是屏住呼吸,盯着地图,眼睛随着军师的炭笔在游走。
寒风吹过,枯枝败叶随风飞舞。一人高的枯草随风摇摆,如海浪一般起伏。
寒风卷带着草叶,如刀片一般打在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但蹲在吕恒身边的几人,却大声都不敢出,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上,军师手里的炭笔。
铺在地上的地图,被风吹得呼呼抖动着。
一旁,阿贵看到公子努力的铺展这地图后,连忙上前,伸出手将那不断抖动的地图压稳。
风依然猛烈,枯草败叶随风乱舞。
一片枯黄的草叶凌乱的掉在了地图上,划过羊皮,落到了吕恒的笔端之下。
而那位置,刚好是朔方与这三十万大军的中间间隔地带!
吕恒突然眼睛一亮,紧紧的盯着那片落叶许久。随后,他面sè一喜,握着笔,有力的在朔方城周围花了两个一大一小的圆圈,随后将手里的炭笔扔掉,拍拍手上的尘土,转过头来,看着侯三和周亚夫道:“看出什么了吗?”
二将闻言后,急忙凑上前去,盯着地图上吕恒划出的两个圈。
片刻后,侯三眼睛一亮,转过头来,对吕恒道:“难道,他们是想用朔方城做鱼饵,引yòu我们上钩,然后一举歼灭我们?”
“真***yīn险啊!”一旁,周亚夫也看出了敌军的最终目标。如果中路大军被三十余万突厥铁骑围困在朔方,那后果………………不堪设想啊。想到这里,周亚夫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转过头来,看着其他几位将军,眼里满是后怕之sè。
身旁,王西让等人纷纷点头,面sè凝重。
“以朔方城做鱼饵,引yòu我们上钩,将我们死死的困在朔方城下!到时候三十万大军一到,便可在朔方城外,对我们进行合围,然后一举剿灭!”吕恒手中的笔,不断的在纸上画着。嘴里急切的念着自己刚刚相同的战局。在说罢后,吕恒将炭笔一扔,盯着地图上的几个箭头,冷笑道:“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步骤,简直与我们在雁门关打得那一仗如出一辙,突厥人可真是个好学生啊!呵呵!”!。
第二卷风起花飞第五百十一章危局仍传笑语声(三更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2…8…1018:46:51本章字数:5999
第五百十一章危局仍传笑语声(三更求月票)
突厥人完全采取了自己在雁门关对付他们的打法,以朔方做饵,引诱吕恒二十万大军上钩,然后那赶来的三十万大军,在外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试图一举将大周吕恒兵团消灭干净。
中路一旦崩溃,东线和西线所取得的辉煌战绩,将毫无意义。
中路崩溃,整个大周北大门将彻底打开。到时候,突厥骑兵一路南下,将直捣中原腹地。
黄河南岸,负责东京防卫的南营,根本无法抵抗突厥铁骑。
到时候东京陷落,那后果……
呵,想到此处,吕恒伸出手,揉了揉发麻的额头。
怎么办?
吕恒盯着地图上自己画出来的几条醒目的箭头,眉头紧锁,心头沉思道。
荒草起伏,枯叶横飞。
寒风,更猛烈了。
……
夜深人静,大漠如烟。
一朵朵帐篷支起来,宛若朵朵白云一般,绽放在这深邃的夜色中。
没有风,士兵们仍然是小心翼翼的燃起了篝火,烤热随身携带的干粮,吃过以后。士兵们难掩脸上的困倦,围着火堆,伸出手一边烤着火,一边聊着家乡的事情。
夜色凄冷,士兵们裹紧身上的衣服,朝着那火堆靠近一些。似乎这小小的篝火,能够驱散笼罩在身周的寒冷一般。
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夜色沉沉之时。困乏之极的士兵们,灭掉了火堆,然后枕着刀鞘,和衣而睡。
坐在土丘之上的吕恒,看了一眼下面那星星点点的帐篷,轻轻叹了一口气。
望着那营地里,唯一一处还燃烧着的篝火。吕恒有些迷离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痛苦之色。
难道,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非用这招不可?
夜风吹来,那跳动的篝火冒出了一连窜的火星。围在篝火边的士兵们见状后,连忙将篝火熄灭。随后一群人检查了一边,确认没有失火的可能醒后,这才和衣而睡。
营地里最后一抹光亮消失,漆黑的夜幕,彻底笼罩了大地。
寒风吹来,冻彻入骨。
坐在土丘上的吕恒,朝着手心里哈了一口白气,搓了搓被冻的有些发麻的脸。正准备紧紧身上的衣服的时候,却感觉到身上一暖。
心里清明的吕恒微微笑了笑,伸手将披在肩上的披风拉紧一些,转过头对缓缓坐在身边的女子颔首笑了笑。
“怎么了?”身旁,欧阳莫愁缓缓坐下来,看到吕恒愁眉不展的样子。眼里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关切,轻声问道。
闻着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吕恒心情宁静。
“问你话呢?”欧阳莫愁许久没有等到回答,转过头来,却发现吕恒正目光痴痴的盯着自己看。
欧阳莫愁脸红了一下,柳眉倒竖故作生气的问道。
吕恒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神色黯然。
“你……”欧阳莫愁心里一紧,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握住了吕恒的胳膊。
“我有个冒昧的请求!你能答应我吗?”吕恒酝酿了下感情,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期盼的看着欧阳莫愁。
欧阳莫愁脸红了一下,低下头,羞涩的低声说道:“既然是冒昧的请求……”
说道此书,欧阳莫愁稍稍停顿片刻。随后在吕恒心痒痒的目光中,女子突然间抬起头来,杏眼圆瞪,盯着自己,凶巴巴道:“那你还说什么呀?”
呃……
吕恒一脸的真诚笑容顿时僵住,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很纯洁的看着欧阳莫愁。这般样子,怎么看都有点傻气。
欧阳莫愁秉着呼吸,明澈的美眸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的与吕恒对视。
很长时间过去后,眼皮发酸的吕恒终是败下阵来。
揉揉酸涩的眼睛,低下头,摇头叹了一声。
对面,欧阳莫愁得意洋洋一笑,宛若百花绽放般的明媚。
“好了!”见吕恒如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蹲在那里,抱着个膝盖,楚楚可怜的样子。欧阳莫愁难的的发一次善心。美眸流转,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后,扑哧一笑。随后欧阳莫愁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柔弱的肩膀道:“知道你这两天心情烦躁,喏,借你个肩膀靠一靠!”
吕恒闻言顿时一愣,随后揉揉眼睛,看欧阳莫愁的样子,似乎不似作伪。愣了片刻后,回过神的吕恒,连忙挪动屁股靠了过去。
随后,很是自然的将脑袋靠在了欧阳莫愁的肩膀上,如同梦呓一般的说着:“你真好!”
“乖!”欧阳莫愁强忍着笑意,伸出手拍拍吕恒的脑袋,窃笑着说道:“好孩子!”
“这叫什么话?”靠在欧阳莫愁肩膀上的吕恒,听到欧阳莫愁的话后,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只有小孩子才会靠在母亲的肩膀上撒娇啊!”欧阳莫愁阴谋得逞的笑着,上下打量了吕恒一番后,掩嘴偷笑:“真是个好儿子!”
“你……”吕恒怒目相视,气的浑身发抖。
“怎样?”欧阳莫愁双手叉腰,突出了傲人的胸部。挑衅似的看着吕恒:“还敢对为娘不敬?”
吕恒仰起头,深吸了我一口气,仿佛真能把肚子里的火气压下去一样。
如此深呼吸三次后,吕恒低下头,不忿的看着欧阳莫愁,伸出大拇指,冷笑道:“你狠!”
“咯咯!”见吕恒吃瘪,欧阳莫愁愣了一下,随后肆无忌惮的咯咯娇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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