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淡淡道:“我的一帮好兄弟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今日你也来品尝一下这个感觉。”
赵谌的匕首一挥,陈良善的耳朵顿时掉落了下来,血液顺着面颊不断的滴落,赵谌对陈良善的求饶惨叫一概不理,每当赵谌割下陈良善一块肉,都会念叨一个禁军将士的名字,此时陈良善早已奄奄一息。
“求你杀了我!!!”陈良善两眼血脉喷张,痛苦的喊道。
赵谌冰冷的回道:“还早呢,别急。”
突然陈良善嘴角溢血,断了气息,原来其人已不堪折磨,咬舌自尽而死。
赵谌暴怒,骂道:“混蛋,你怎么死了,你怎么能死。”说着用刀疯狂的剁向陈良善的尸体,一时间尸体血肉模糊,血液飞溅的赵谌满身都是,也许赵谌用尽乐儿全身的力气,丢下手中满是鲜血的钢刀,在一边干呕起来。
笼内的烈犬叫得更加狂燥,对着眼前的‘美食’垂涎三尺。
“都去死!!”赵谌愤怒的拿出手弩,将里面的弩箭全部射向了四只烈犬,血水崩裂,四只烈犬倒在了地上,也许他们到死也不会明白送‘饭’的人为何会杀了它们。
赵谌无力的坐在一边,微风吹拂着赵谌的刘海,将清新的空气吹到赵谌的面前,刺鼻的血腥味让赵谌一阵气闷,赵谌看着东方慢慢升起的朝阳心中思潮翻涌。
赵谌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别人的生死就跟这个时代一样和自己没多少关系,自己只要保住性命便可,赵谌现在知道自己错了,自己也是一个普普通通拥的时代中的一员。
自己已经习惯了这里,习惯了身边的战友,共生死的兄弟,深爱的女子,如果有一天死在了这个时代,赵谌不会再抱怨命运的不公,赵谌知道自己不能再为自己而活,而是背负着责任。
这时一个兵士脸色十分苍白,走到坐在地上浑身浴血的赵谌身边,小心禀告道:“殿下,吴小姐到处找您,您要不回去一下。”
赵谌淡淡说道:“我现在的样子过去不合适,先让吴小姐好好休息。”
“是,殿下,还有一件事,在那地牢之中的最深处关着一个老头,问话也不回答,也不知是装聋作哑还是真的又哑又聋,请殿下裁决。”那个兵士接着禀告道。
“哦,带我去看看。”这个神秘的老者顿时引起了赵谌的兴趣,在水牢之中活到现在的绝不是普通人物。
那兵士将搜出来的银票交给赵谌道:“殿下,这是从陈良善房间里搜出来的,说也奇怪,整个水寨除了数千两白银外,其余钱财都换成了银票。”
赵谌一惊,这银票粗略一看就有百万以上,但随后一想便了然,这陈良善怕水寨中堆放白银失窃,加上给当地的官员孝敬的时候总不能大摇大摆的抬着箱子进去吧,唯有换成银票才比较方便。
赵谌随着这兵士再次来到着牢狱之中,里面的尸体和伤兵已经被搬了出去,但其中的恶臭的味道无法排除。
当走到牢狱的最深之处时七八个禁军手持兵器站在这里,见到赵谌到来马上站得笔直让开了道路,那老者随意的靠在墙壁上,偏着脑袋,淡淡的看了赵谌一眼,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但赵谌敏锐的发现这老者脸颊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虽然面容憔悴,瘦骨嶙峋,但眼神深邃悠远,绝不是等闲之辈。
赵谌上前道:“老人家,你为何被关在这里?”
老者冷笑一下也不言语,赵谌也不生气接着道:“老人家放心,我和那陈良善不是一伙的。”
“怎么,这次又换了一群人来骗我老人家了?叫那陈良善过来,你这少年觉得有资格和我说话?”老者讥讽的说道。
“大胆!!!”周围的禁军怒目而视,出声呵斥。赵谌现在在常胜军中的地位极高,骂了赵谌他们怎么能忍,恨不得上前砍了那老者。
老者冷笑着,再次深深的看了赵谌一眼便不再说话。
赵谌道:“陈良善已经被我杀了。”
赵谌上前,顺手拿过禁军的手中的匕首,一下子砍掉了铁锁,赵谌将门打开,刚想去扶起老人,只见那老人突然双眼精芒一闪,猛然暴起,气势瞬间如百丈瀑布留下的水流一般,让人顿时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在交锋中是致命的。
等赵谌反应过来,自己手中的匕首已经到了老者的手中,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随时都可能割开赵谌的脖子,赵谌心中一惊,这老者才是真正的高手,禁军顿时围了上来,武器对准了老者。
老者面对众人凛然不惧,显然是久经战阵之人,赵谌淡淡道:“你们都退出地牢。”
“这…”众禁军有些犹豫。
赵谌道:“我没事,服从命令。”
禁军不甘的从地牢中退了出去。
赵谌笑着说道:“老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谈了吧,我对你没威胁。”
老者权衡了一下放开了赵谌,赵谌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叫赵谌,是禁军的一名统将,不知老先生是何方高人。”
“那些军士对你如此恭敬崇拜,你的身份难道只是一名将军那么简单?若是你没有诚意,那便没谈下去的必要了。”老者冷哼一声。
“是在下失礼了,我是皇家之人,此次来此是为救人。”赵谌抱拳歉意道。
“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你可知道我的身份?”赵谌摸着胡须道。
“你是墨家传人?”赵谌惊呼道。
墨家是中国古代主要哲学派别之一,约产生于战国时期,创始人为墨翟,墨家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术团体,其首领称“矩子”,后期墨家汇合成二支﹕一支注重认识论几何学、几何光学、静力学等学科的研究,是谓“墨家后学”,另一支则转化为秦汉社会的游侠。
前者对前期墨家的社会伦理主张多有继承,在认识论、逻辑学方面成就颇丰。战国以后,墨家已经衰微。到了西汉时,由于汉武帝的独尊儒术政策、社会心态的变化以及墨家本身并非人人可达的艰苦训练、严厉规则及高尚思想,墨家在西汉之后基本消失。但是根据考古发现最后一代在晚清出现,抗夷而全部灭亡。
“不知先生是哪一派?”赵谌忍不住问道。
老者目光一闪有些惊讶的看着赵谌,墨家分为两派,外界之人知之甚少,这眼前的少年是如何知晓的。
老者斟酌了一下道:“我叫武东阿,别先生先生的叫,听着就烦,我这人耐不住性子,经常外出游历,所以自是游侠一派。”
赵谌略显失望,赵谌最希望得到的是墨家的机关术,墨家的机关术传承多年,想必定有过人之处,但这眼前的武东阿是游侠一派刺杀武技高绝,但此时赵谌最需要的是墨家的机关武器。
但武东阿稍后的话让赵谌心中的失望一扫而空,武东阿看到赵谌略带失望的眼神,哪能不知道赵谌在想什么,淡淡道:“墨家的后学的那一派也存在于世。”
武东阿说完之后并不说话,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看着赵谌。
赵谌哪能不明白,这老头等着要好处呢,赵谌道:“只要先生的要求不违背道义,赵谌决不推辞。”
第四十九章并州战事(一)
武东阿暗骂一声小狐狸,什么是道义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一下以大义封了他的口。武东阿摸着胡须考虑了一下,“我的要求是你帮助我发展墨家,我帮你做事,如何。”
赵谌问道:“武前辈,墨家现在最需要什么。”
“资金,但你不能过多的干涉墨家发展,每月全体墨家可为你办三件事,可否?”武东阿认真的道。
“我每年提供墨家五十万两白银,我要求每月办五件事,若有两件办不成,资金一分也没有。”赵谌认真的说道。
“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武东阿手握着匕首,两眼充满了杀气。
赵谌拿出了手弩往后退了几步道:“你可以试试!”
武东阿以示诚意的将匕首丢在地上,叹了口气道:“最多三件,我要每年四十万两便可,若我墨家有一件事办不成,便加三件事,资金一分不要,如何。”此时墨家势微,快到解散的边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算靠谱的投资人,一个让墨家发展起来的机会,武东阿也不想放过。
赵谌也将手弩收起,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觉得武东阿提出的这个条件还算不错,扶植了墨家游侠一派,很多自己不便出面之事可以交给墨家来办,将来说不定墨家后学一派也会归附。
既然武东阿不提墨家后学一派的去向,相信也有难言之隐,更多的可能是对赵谌没有完全信任,但还是爽快答应了下来,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赵谌笑着道:“我也不占墨家的便宜,每年还是五十万两,一分不少。”
吴东阿听到赵谌如此一说也是一愣。
“武前辈,不知现在墨家势力如何。”赵谌疑问道。
武东阿脸色一红有些为难的道:“只有五十余人。”
赵谌惊叫道:“什么?”赵谌也没料到墨家如此势微,但赵谌并没有丝毫小看墨家的想法,从战国时期传承下来的流派没一个简单的。
武东阿以为赵谌看不起现在的墨家游侠一派怒道:“这些年来被朝廷当做反贼打压,加上资金不足,人员匮乏,这五十余墨家子弟全是刺杀好手,就是战场之上克敌数百也不是问题,你敢小瞧墨家。”
赵谌心中郁闷,这武东阿年岁不小,脾气也不小,缓声道:“武前辈误会了,在下从没有看不起墨家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墨家之人如此少罢了。”
听到赵谌这么说,武东阿脸色才好了一点,从腰间拿出三片树叶走了过来递给了赵谌,赵谌定睛一看,这种叶子造型奇特,如同三角一般,最奇异的是三个角上有三种不同的暗色。
武东阿解释道:“这是墨家独有的宝瑰树上生长的叶子,我行走大江南北这么多年,再也没见过一棵和此树相同的树种,每一片树叶就代表一件所办之事,你可将树叶送往杭州西湖别院,你可以托人代转口信,也可以将内容写在树叶之上,墨家收到后决不推辞,当然你的银两也可以送到那里。
赵谌从身上取出五十万两白银的银票递给了武东阿,武东阿的手有些颤抖,差点老泪枞横,墨家一直被朝廷当做山野匪徒打压着,见不得光自然无法广招门徒,他们又没有赚钱的营生,他们讲究侠义精神,‘兼爱,’不愿意做一些偷鸡摸狗,替别人消灾解难的杀手,致使墨家不少好手离开了墨家,投入了镖局刺客之类的行业。
陈良善怕有人偷窃钱财,将抢掠的白银全部换成了银票自己保管起来,这也正好便宜了赵谌,赵谌将五十万两银票大方的交给了武东阿,武东阿心中也是一暖,这赵谌如此大度,看来以后有长久合作的可能。
其实武东阿心中之所以感动,是因为赵谌完全可以把价格再往下压,武东阿为了墨家的发展契机肯定不会反驳,但赵谌很快答应了条件,这个人情武东阿算是欠下了。人情这东西,对于没信誉的人来说分文不值,但对重义之人来说那就好比泰山一般,无法轻视。
但对赵谌来说,这些白银都是意外之财,何况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还不如做个人情。
赵谌与武东阿走了出来,门口三十多个禁军,将手中的兵器一起对准了武东阿,武东阿怡然不惧,淡淡的看着禁军锋利的兵刃,赵谌上前一步,一摆手,禁军兵士领命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武东阿。
赵谌道:“武前辈请。”
武东阿也不矫情,率先走上了木阶,武东阿虽然全身瘦骨嶙峋,但其身上有一股绝杀的气质,步伐轻盈犹如一把未出鞘的利剑。赵谌一直把武东阿送到了小船上,赵谌对划船的禁军兵士道:“把武先生送到下游,”赵谌抱拳对武东阿道:“武前辈保重。”
此时天空中下起了细雨,雨水不禁滋润了大地,而且将水寨浓郁的血腥拂去,武东阿看了赵谌一眼道:“小友保重。”
暮雨春曲潮白渡,
月下披甲送殊途。
神州浩土今犹在,
谁知生死等闲度。
赵谌看着眼前的场景,想到此次整个水寨的经过暗自低语道。
细雨冲刷着赵谌身上的血污,赵谌淡淡的闭上双眼,感受着大地的这份宁静,赵谌站在岸边,听着潺潺的河水流淌之声,心情伴随着细雨的滋润总算是有些平复,这时一把青色的雨伞挡住了倾泻而下的雨水,赵谌早已知道身后有人,赵谌微笑着转身把吴采萱拥进怀里,微风吹拂,雨伞掉落在水中,随着流水漂流而去……
此次水寨的突袭,赵谌率领的常胜军有八人阵亡,水贼除了十余个被俘的意外悉数被杀。
赵谌派人将吴采萱送到岸边自己转身来到了水寨中央,十余个水贼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赵谌,哪里还有原本的那种嚣张的气焰。
赵谌冷冷的看着这些水贼,向身后的禁军点了一下头,禁军挥刀就砍,在水贼的惨叫声中,皆气绝身死,至此潮白河水寨的水贼无一人生还。不是赵谌嗜杀,这些水贼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就算放了他们,定然也不会从善,赵谌对于敌人的原则是杀一人而救百人。
赵谌马上命令让禁军原地休息,很快就要快速追上前面的常胜军主力,在这里已经耽误很久的时间,必须在金军攻破太原城前到达,不然整个布局就会功亏于溃。
另一边常胜军行军途中
常胜军尽量减少部队发出声音,梁方旭在中军部队中来回视察,为了防止被金兵发现大部队的动向,梁方旭将两万部队分成数十队,分路前进,规定时日,在指定地点集合。
常胜军中军行走在一个矮坡之下,阳光照射下来形成一个个长条状的影子,行军之间扬起着黄土,让后面的将士不断的低声咒骂。突然,就在常胜军前方几公里外,几个金国斥候骑兵,吹着哨子像猫捉老鼠一般追逐着几个宋朝百姓。
几个兵士提着刀枪想要冲上去,梁方旭低声喝道:“你们想暴漏大军的位置吗?”
“可是将军,怎么能容忍那些金狗在我们土地上残杀我们乡亲。”那军士痛心疾首的说道。
梁方旭心中叹息,远远地看了那几个金兵斥候一眼,那些金兵距离常胜军太远,常胜军的骑兵并不敢保证能把金兵全部留下来,这些百姓怕是救不了了,若是被金兵发现常胜军的主力,金军的主力回击常胜军,或者围点打援都是梁方旭和整个常胜军不愿看到的。
“你们是军人,背负着使命,不是杀几个金人,救几个百姓就够了,你们听好,违抗军令者,斩。”梁方旭沉声道。
常胜军众将士为之一稟,默默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