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明明没东西的啊?
再一次上前,这次是伸着手走过去的,摸到了一样凉凉的冰冰的东西,像是有堵墙挡着。
分明能看见那边的棠煜,那么清晰,清晰得触手可及。
一边拍打着这面看不见的墙,一边喊:“棠煜,棠煜——”
看见棠煜动了动眉,我喊得更为大声:“棠煜,棠煜。”
“他现在听不见你的声音,就算是听见了也睁不开眼。”不知何时,路公公出现在了身后。
惊身,戒备的望着他:“是你将我掳来的?”
“不错。”
“你想做什么?”
“看场好戏。”
“好戏?”
“待会你就知道了。”路公公看向棠煜,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里面的人不是他的儿子。
“棠煜他怎么了?你放我过去,我要看看他。”
“这叫瓘玉墙,它的作用就是双方能看到彼此,可就是碰不到。”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他死心。”
“什么意思?”
“说了等会就知道了。”路公公笑起来,笑声尖刺:“还要谢谢你上次的报信。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要阻止棠煜刺杀皇帝,我只要放个信号就行了,可我还是觉得由你亲自告诉他为好?”
“你,你是说那,那天棠煜来过?”颤抖的说完这一句话。
路公公点点头。笑容越发恶毒:“那时你正和皇上亲昵着呢。”
“你?”眼眸泛起了血丝,十指掐进手掌,几乎掐出血来。
“他没告诉你吗?哦,这段时间他被我关在这里了,可惜,他不听话,哎。”
“你把他关起来做什么?”字字是从齿缝里咬出。
“该是时候了。”路公公拍了二下手掌,立时有三名美人出现在了棠煜的那间房中。
瞪大了眼,只因这三名美女皆一丝不挂。
也在这时,棠煜睁开了眼,起身时看到了我。
我听见他讶异的叫了声:“恩恩?”
下一刻,他拧起好看的眉,惑望着眼前三名赤裸的女子,目光在见到我身边的路公公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刹那白如纸。
“为什么?”他望着路公公,绝望的望着他,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是你的责任。”路公公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我是你的儿子。”
“正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一再纵容你。”
望着棠煜变得灰暗的目光,心头浮起不好的预感,只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你对棠煜做了什么?”我慌张的望着路公公。
“恩恩,离开这里。”棠煜的声音在颤抖。
“什么?”
“快,离开这里。”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没见过这样的棠煜,这般颤抖,这般绝望,目光也是一种死灰的颜色。
害怕起来。
棠煜再度望向路公公,跪了下来:“我会照你所说的话去做,求你让她离开,求你。”
“晚了,我警告了你很多次,现在求我,太晚了,她会一直站在这里,直到你体内的药力消失。”
“你们在说什么?棠煜,你怎么了?”就见棠煜突然喷出一口血,他强行坐下,运功调息。
“没用的,你越是压抑,药效发挥得越快。”路公公冷哼。
这情景,似曾相识。
“你,”我惊骇的望着路公公:“你给棠煜吃了春药?”
“不错。”
只觉一陈头晕,在此时,棠煜又吐出了三口血,在吐出第四口血时,倒地不起。
“棠煜。”止不住心中的悲伤,身子滑倒在地,落泪。
好恨此刻的无助,无能为力的痛苦。
一陈痛苦的呻吟从棠煜的口中溢出。
此时,路公公对着那三名赤裸的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立时上前,脱下了棠煜的衣裳。
“滚开。”就在只剩下一件里衣时,棠煜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三人。
只不一会,意识又陷入昏迷。
很快,他又再度睁开眼,眼底没有了往日的冰冷与理智,一片混乱的火海。
本能使他自己脱下了所有衣物,朝那三个赤裸的女子走去。
“不要,棠煜。”我哭着疯喊,拍打着瓘玉墙:“不要,棠煜——”
他的身子倏然停在那儿,缓缓的望了过来,眯起眼打量着我,有一刹那的时间,有点清醒,只一会又朝那三名女子走去。
“棠煜——”我拼命的拍着打瓘玉墙,手掌痛了麻了失去知觉了,“不要这么对我,不要在我面前这样,不要——”
棠煜突然抱住了头,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没用的。”路公公嗤笑:“他不交欢,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我已然看见了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那些女人是等不及了,主动上前抱住了他。
“滚开——”棠煜的声音很弱,使出力气推开了她们,他朝我看来,目光绝望。
唇在抖,想说什么,说不出口。
“不要看,不要看。”他以仅存的意识说着:“求你,不要看。”
嘴唇咬出了,低下了头,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头皮一阵吃痛,路公公拽紧了我的发丝,迫使我抬头望着瓘玉墙里的一切,阴沉的说:“这就是我今天掳你来的目的。你们不是要在一起吗?有了这个回忆,你们还能走在一起吗?”
“不——”棠煜再次喷出了一口血后,再也克制不住药力,抱上了眼前的女子。
发丝被紧扯着,我闭不上眼。
泪水模糊了视线,只绝望的喃喃着:棠煜,棠煜……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似乎又进来了三名赤裸的女子。
没有痛,没有苦,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觉的一片飘渺。
没有任何的颜色,一片白茫茫。
我却明白了哭是什么颜色的。
发丝松了,身子滑向了地面,空洞的眼睛看到了瓘玉墙后面进来了几名男子,将棠煜抱起就走。
想上前制住,身子没有力量。
连这样的力量也没有吗?
目光的焦点不知道是在哪里,只空空的望着。
很久,很久,像是过了一生那么长。
有个人扶起了我,抱我进他宽阔的怀里。
像是呵护珍宝似的,嘴里轻喃着:“别怕,别怕,有朕在,什么也别怕。”
“主上,整座宅里已人去楼空。”青逸与白玄二人走了进来。
“从外面看来,这只是座普通大户人家的宅子,可大户人家又怎可能有这样的暗室?”白玄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苏恩会变成这副样子?”青逸满头雾水。
皇帝抱起了我,神情凝重:“青逸,你秘密将御医带来酒楼。”说完,走出暗室。
昏昏沉沉,起起伏伏着。
我只觉自己是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没人来打扰,没人来压迫,也不用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自由自在的。
可是,蜷缩着的身子好累,想好好舒展筋骨,却怎么也不愿起来,仿佛一起来就会有人来逼迫我似的。
好讨厌被人压迫着,我不喜欢去害人,可不害人就要被人害。
想去帮助别人,这样很快乐,但是错的,帮助别人只会让人家看不起你。
一定要有权有势才行,这样才有力量,有了力量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我有想保护的人吗?
总觉着这些话哪里错了,哪错了呢?一个字一个字的检查吧。
没有错,这是我的生活经历啊,多丰富。
为什么想哭呢?
眼角湿湿的,哭了,又有谁在帮我擦眼泪?
有一双温暖的手在我脸上轻抚着,只不知为何感觉不到暖意。
“醒醒,苏恩,你都睡了五天了,还想睡到什么时候?”一道声音在耳边低吼,很焦急,很心疼,很疲倦。
真吵啊。
“再不醒,朕就要封你为妃,让你永生永世待在皇宫里陪朕。”
皇宫?我知道那些话哪错了。
皇宫,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就是皇宫,我被压迫着,被人害着,去帮助别人,得到的是伤害。
不,我不妥协。我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难道就这样把自己想像成悲剧中的主角吗?
难道就这样失去自我了吗?
就算被压迫着,我也不去害人,助人是出于善意,是发自心底的善意,不管怎么的被误解,我就是我。
努力的生活,脚踏实地,勤勤垦垦的生活。
如果再有人要来逼迫我,来害我,我会以我自己的方式去解决,绝不和那些人一样,失去人性最美好的东西。
绝不!
“苏恩,醒来,醒来。”烦人的声音又来了。
我依然蹲在黑暗的角落中不愿起来。
奇怪,明明想得很透彻了啊,明明已经有决定了啊。
为什么还是不想起来呢?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睡了这么久还不醒来?”声音急燥而担忧。
“皇上,老臣看来,是苏姑娘自己不愿醒来,老臣也无能为力了。”
自己不愿醒来?我笑,醒还有自愿不自愿的吗?
睡够了就醒了,不醒肯定是没睡够啊。
这人说话也真是怪了。
“什么意思?”那人问。
“从皇上的描述来看,苏姑娘可能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苍老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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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去做生意
刺激?能受什么巨大的刺激呢?
我也帮忙想着。
是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皇上,瓘玉墙后面有欢爱的痕迹,从所查的推断,那时应该有人在交欢,且持续时间极长,倒像是被下了药。”
“什么?”
交欢?二个字刺痛了我身心。
蹲在角落中的我猛然抬头,喃喃出二个字:“棠煜。”
眼眶酸了,记忆潮水而至,画面重新在眼前释放。
痛,空洞了还是会有的痛。
棠煜的痛,对他的疼痛,看着他失去意识陷入疯狂,心痛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心疼他的痛,无法用语言表达。
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为什么要他受这样的痛苦?让他在我面前……
他该是多么的痛苦。
为了让他留下子嗣,为了不让我们在一起,路公公竟对他下了春药。
醒来,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赵月芙。
“你总算醒了,昏睡了六天六夜。”赵月芙拧起秀眉,眼底有责怪也有担忧。
这是我的屋子,回了尚书府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月芙双手抱于胸前。
一把握过她的手,声音急迫:“夫人,我要进宫一趟。”
“进宫?”
“求你了,带我进宫一趟吧。”掀开被子就要下跪,没想到身子虚弱,一下子跌下床。
“你这是做什么?”赵月芙忙扶起我:“坐好了。”
“夫人,我一定要进宫,求你带我进宫一趟吧?”我哀求。
“要进宫很容易啊,不过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要掳了你?嗬,若不是青老板相救,你现在都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是青逸救了我吗?迷糊中。我似乎听见了皇帝的声音。
“说啊。”赵月芙不耐的催着。
“那人掳我,只是想要钱。”
“钱?这么简单?”
点点头:“后来知道我只是一名丫头,就将我打昏走了。”
撒着谎,任由心痛蔓延,忍不住又想落泪。
赵月芙满目狐疑,“五天后带你进宫,但进宫之前,你必须养好身子。”
赵月芙一走,我将自己深深埋进了被褥中,忍声哭着。
道不尽绵延的心痛,那样的沉重。
我没有注意到,门并未被关上,隔着门缝,赵月芙凝望着痛哭的我,喃喃了一句:“这个苏恩,总觉得有很多秘密似的。最近也够无聊的,就花点钱吧。”
坐在床上,从窗缝中望去,院子落叶飞舞,衬着明亮的天空也萧条空旷了许些。
了无睡意,恨不得马上进宫。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一身朝服的景临走了进来,见到我精神尚可,温柔的眸子有了淡淡笑意:“总算醒了,这些天真把人吓坏了。”
勉强一笑。
“我已派人去查这事,也吩咐了下人以后几你出门,定要有护卫跟着。”景临眼底有着连他自己也毫无所觉的紧张。
“我想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一定要有人跟着才行,这样我才会放心,身子这么虚,早点睡吧。”
我点点头,就在他开门之时又转头望着我,说了句:“二皇子已经回到了安妃娘娘的身边。”才离去,怔忡了片刻,又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才入睡。
刚一睡着,就觉得有道视线一直在看着我。
猛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薄凉的眸子,此时凉眸一怔,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醒来。
尖叫声即刻被他捂住:“是我。”
“皇,皇上?”太多的震惊,慌张坐起身躲至床角,戒备的望着他。
他怎么会在这儿?
“对朕,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吗?”他有些无奈。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朕想来看看你。”
“看,看民女?”
“不信吗?”
“皇上不是说不想再见到民女吗?”
皇帝的身子僵硬,抿紧了唇,只一会,他道:“是啊,朕食言了。”
“皇上找民女有事吗?”
“朕要知道你被掳事情的真相。”
“民女只是被……”话被他打断,他凉凉的道:“前朝余孽为何要抓你?”
我一惊,他怎么会知道的?
“那个宅子是前朝余孽的据点,苏恩,你与他们有何关系?”
“皇上多想了,民女只是普通的良家百姓,又怎可能与前朝余孽有关系呢?”
“你没对朕说实话。”
“民女说的句句属实。”
他沉下了脸,俊美的面容罩了一层薄冰:“苏恩,到现在,你应该明白朕为何总与你纠缠在一起。”
“奴婢不明白。”双手握紧了被褥。
他傲岸站着,月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在他身上,使得他的气息薄凉中透着冷冽与凛然。
动动有些干燥的唇,我道:“皇上,民女是景大人的妾氏,如此深夜,还请皇上避嫌的好。”
“苏恩,你把朕的骄傲……很好,朕绝不会再出现你面前,除非你求朕。”声音不再平静,挫败与怒火都是那样明显。
抬头时,他已离开。
整个人垮了下来。
明白?该明白什么?
堂堂帝王喜欢上了一个宫女?
有人会信吗?
后宫佳丽,倾国倾城,怎样的美女没有?
一切只不过是戏弄而已。
前尘往事,不想再提,不管如何,也绝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五天很快过去。
当赵月芙带着我来到了皇后宫里,察觉到皇后看我的目光越发厌恶,却依然笑着说:“恩恩呐,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要来了。”
“若恩恩真有福气,也全是娘娘所赐啊。”我一语双关。
“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本宫才行啊。”
我微微一笑:“应该的。”
“姐姐,”赵月芙道:“听说御花园的海棠开得正盛?”
“敢情你这次进宫是赏海棠来了?”
赵月芙眯眼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可惜本宫今天身子微恙,无法陪你赏花了。”
“既是如此,那弟妹就不打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