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在徐州集结了那么大的兵力,各师团又都急需补充战损,而胶济路和津浦路北段都暂时不能通车,单靠公路运输远远不能满足需要,包括装备在内的各种物资就通过津浦路南段和连云港向徐州发运。特别是粮食,八路军大搞坚壁清野,逼得日军不得不从北土、东北、华中源源不断地调运。从东北南下的可以由火车运至泺口,在泺口通过浮桥向济南运输。这一来而去耽误时间不说,还容易给八路军提供偷袭的机会,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通过津浦路南段和陇海路东段铁路运输了。
赵勇刚拦截的军列主要是运粮食的,整整十几列大米。满车的白布米袋晃得赵勇刚的眼都发晕。好在教导师打胜仗打多了,缴获的好东西也多了去了,赵勇刚也只是晕了一会儿,就开始满车寻找弹药。结果找来找去,除了列车上押车的鬼子小队的武器弹药外,硬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整车皮的炮弹、子弹。护送军列的装甲巡逻车被他用火箭弹打殉爆了,车内的武器弹药那是一点不剩。
赵勇刚是特战高手,脑子冷静,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眼下这津浦路南段就是徐州鬼子辎重补给的生命线,应该是火车一辆接一辆,否则徐州那么多的鬼子喝西北风啊?因此,赵勇刚又提审了鬼子站长,用尽手段,总算得知一个小时后还有一列军列通过。
这人来世上啊,形形sèsè,有的人天生就胆子大。象赵勇刚,一般人看上去只觉得这人敦敦实实、斯斯文文,不显山不lù水,丢到人堆里都找不着,哪里能会想到这不显山不lù水的汉子是一个立下赫赫战功的虎胆英雄呢?
赵勇刚会开汽车、摩托车、坦克、装甲车,就是不会开火车。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学。胶济路战役结束后,特战大队从鲁中博山八路军铁路支队里挑选了几个战士,二中队分了两个,开火车、扒火车啥都会,这次正好用上。
一个小时后,鬼子第二列军列到达。站台上的信号灯发出了故障检修故障检修信号,军列再牛也不可能离开道轨行驶,第二列军列不得不停下来等第一列军列检修故障。
这一列军列装的全是炮弹、子弹,喜的赵勇刚眼睛里直冒火星。不过,押车的鬼子也多,前后两节车厢足足有一个中队的鬼子。
站长不停地对鬼子中队长弯腰道歉,不停地说“给你添麻烦了,请多多关照”,然后就殷勤地招呼皇军士兵下车喝口热汤,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鬼子中队长看了看拿着工具在车头下面的轮子上敲敲打打的工人,又看看第一列军车上跺的整整齐齐的米袋,再看看站台上荷枪实弹的哨兵,这才下令士兵们下车休息。
鬼子中队长一发话,押车的小鬼子争先恐后地跳下车来,站台上登时响起了一片叽里呱啦的日本话,鬼子兵们抽烟的抽烟,撒尿的撒尿,随后就涌进票房,去烤火取暖和喝水。
到了这个时候,刚才还无比殷勤的站长变脸了,月台上站岗的哨兵变脸了,票房里正给鬼子兵们烧水舀汤的士兵们也变脸了,从站长室到票房、站台,到处都是噗噗噗的响声。人知道,那是八路军特战队特有的带消音器的手枪在收小鬼子的命。
收拾完小鬼子,八路军开始卸车了。
骑兵旅刚刚打了宿县小鬼子的伏击,接到赵勇刚截获两列军列的报告后,胡老虎让骑一团带着炮兵团去占领宿县,自己带着骑二团、骑三团风驰电掣般驰向符离集火车站,来搬运军火和粮食。
距离不远,骑兵速度又快,胡老虎他们很快就赶到了。
看着满车的大米、满车的军火,胡老虎jī动之下,一把就抱住了赵勇刚,嘴里还不住声地夸奖:“干得好干得好”
可能是干特种兵时间长了,赵勇刚永远都是那种冷冰冰的样子,他直截了当地告诉胡老虎,卸车速度要快,他还有任务,要去给徐州的小鬼子送礼,符离集的防务也移交给骑兵旅了。
胡老虎对接受符离集防务没有异议,但是对赵勇刚要拉一车皮炮弹、子弹去炸徐州火车站有异议。他的理由是徐州火车站没有多少鬼子,用不着浪费这么多的炮弹、子弹。把这些炮弹交给教一旅炮兵团、骑兵旅炮兵团,可以打几次大仗,不能干这种响声大、杀敌少的买卖
赵勇刚也知道炮弹对于教导师这种偏重火力优势的部队的重要xìng,但徐州他是必须要去的,那是刘一民布置的任务,目的是要破坏徐州火车站这个交通枢纽。
两个人商量的结果,是赵勇刚妥协。最后,两列军列每节车皮里只放二十发炮弹,有一名战士,负责在快到徐州时给炮弹装引信,用炸药包导火索连接,战士跳车前点燃导火索,等火车进站,就会给徐州火车站的小鬼子好好的送上一份大礼。
部署好后,赵勇刚让两个会开火车的战士上车当司机,又让两个战士当司炉,自己领着二十多个战士穿上鬼子军装,上了火车。
一声汽笛,两列空dàngdàng的军列朝着徐州火车站飞驰而去。
从符离集到徐州,铁路距离也就50公里。两辆军列一前一后,遇站不停,朝着徐州奔驰。惊得沿途几个小站的鬼子不知道军列为什么速度这么快。
一个小时多一点,赵勇刚就看到了雪夜中影影瞳瞳的徐州。
想想上次去徐州偷袭两个机场的往事,赵勇刚的嘴角就忍不住挂上一丝俏皮的微笑。那家伙,太刺jī了。恐怕小鬼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老子们抢光了他们的飞机。
可惜这次时间仓促,必须得在火车上的炮弹爆炸前撤离,否则的话就可以到徐州去陪小鬼子好好玩上一把,过过瘾。
赵勇刚有点遗憾地看了一眼徐州城的灯火,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炸药包,果断地发出了跳车信号。
信号发出后,赵勇刚掏出火柴,划着,点燃了导火索,然会顺着列车前进的方向,跳下了火车,在地上翻滚几下后,站起来看了看正陆续跳车的战士们,发出了集结信号。
时间不长,徐州车站方向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连续爆炸声。
听到爆炸声,赵勇刚的脚步只是稍微停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向夜sè中前进。他得去找一个小鬼子的据点,搞辆汽车。不让光凭两条tuǐ想在雪夜中返回宿县,那就难了。
等唐秀儿赶到徐州火车站时,日军已经对火车站戒严了。
站在站台上,唐秀儿忍不住一阵心跳,这也太恐怖了,第一辆列车冲上了月台,冲进了票房和候车厅,把整个票房、候车厅都弄塌了。第二列列车撞上了第一列列车,车皮东一个西一个,死狗一样歪倒在道轨上、站台上。皇军士兵的尸体散落在道轨两边的站台上。
唐秀儿不关心车站的损失情况,她要找的是制造爆炸和列车相撞的罪魁祸首。
让唐秀儿大失所望的是,负责搜索的宪兵大队长向她报告,列车是空的,没有发现凶手。
唐秀儿不信,如果没有凶手,两列列车怎么能够相撞?第一列列车怎么可能脱轨冲进票房和候车室?
宪兵大队长报告说,初步调查,是因为军列高速进站,爆炸声随即响起,让车站工作人员乱了阵脚,扳道岔的慌乱之下,扳错了,列车才会脱轨冲上站台,进而冲进票房和候车室。至于两列火车相撞,宪兵大队长说他问过了站长,那很好控制,只要第一列火车早一点停止添煤,速度自然会慢,第一列列车晚一点停止添煤,速度就会快一点,完全能够赶上第一列列车。只不过这种事情必须计算精确,而且也只有非常老练的火车司机才能做得到、配合的好,一般新手干不了。
唐秀儿在现场看了半天,除了捡到一些炮弹碎片外,一无所获。不过,她冰雪聪明,凝神思索,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马上下令随她来的特战队沿铁路搜索。
可惜这个时候天正在下雪,搜查八路军跳车的踪迹很困难。唐秀儿领着一个中队的特战队沿着津浦路搜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赵勇刚他们跳车的痕迹。要知道跳车毕竟受列车前进惯xìng的影响,跳车后不可避免地在地上翻滚,减轻冲击力对身体的伤害,留下的痕迹也就大一点。
但是也仅仅是找到了跳车的痕迹,唐秀儿却找不到赵勇刚他们朝哪个方向撤退的脚印,飘落的雪huā掩盖了一切。不过这也难不倒她,不用说,八路军小部队是朝南面去了。因为他们占领了宿县,这支小部队一定会返回宿县与八路军大部队汇合。
至于八路军会不会北上,唐秀儿坚信不会。因为这个时候陇海路的防线已成,穿过封锁线的难度太大。再说,这些炸车站的八路军很明显就是八路军中的精锐战队,说不定就是自己在徂徕村遇到的那支小部队,他们不会离开刘一民左右的。
其实,这是唐秀儿武断,虽然日军陇海线防线严密,但特战队如果要过的话,方法有千万种,小鬼子岂能防住?不要说是特战队了,连吴化文的手枪旅都能穿过日军封锁线到鲁南去,说明小鬼子的封锁线没有那么邪乎。这毕竟是中国,面积大的超乎小鬼子的想象,他们不可能每隔三米、五米就站个士兵,那漏洞大着呢
唐秀儿有点懊恼,要是早点想明白这个关节,就不用去火车站浪费时间,直接开车到南下,说不定半路上就可以堵截住这股胆大妄为的土八路。
想想就忍不住骂驻徐州守备队和一一四师团猪脑子,让他们守徐州,依托铁路建立防线,这帮农民和渔夫的儿子儍不拉几的,就只知道沿着陇海线布防,难道津浦路就不需要严密布防了么?一群猪
唐秀儿不再犹豫,下令特战队返回车站,乘车沿公路南下,直趋宿县。
这个时候她已经想清楚了,八路军精锐战队去的方向,就是刘一民所在的方向。砀山那边可能是刘一民的主力部队,但刘一民的司令部一定在宿县附近。他的队伍那么庞大,谁知道他到底是要打豫东还是要打徐州呢?
刘建立和张洪涛指挥部队切断陇海路后,就开始沿陇海路向东猛攻,准备把缺口扩大,最好能打到砀山县城附近,逼徐州日军快速增援。
这一猛攻,刘建立就感觉不对劲,原因是日军太顽强了,死战不退,一个小队、一个中队面临这么大规模的攻击,竟然敢死守防线,非得全部战死在阵地上。本来这个事情也很好办,集中炮火猛轰就是了。但刘建立不敢这样做,原因是教二旅、教六旅炮兵团虽然在泰西战役后优先补充,炮弹充足,但是现在日军又占领了津浦路,再想得到大规模补充,就得等到攻占沧县、夺取日军军火以后了。这中间不知道还要打多少仗,炮弹得省着用。
各部队相继报告,出现伤亡、伤亡上升、伤亡较大。
刘建立曾经当过十八团、中央警卫师的参谋长,是一个儒将。这也是刘一民信任他的一个主要原因。因为刘一民倡导的是用脑子打仗,最反对拿战士的生命不当生命,死打硬拼。因此,发现情况不对,刘建立果断命令停止攻击,把大部队攻击改成小部队攻击,主力利用夜sè掩护部署伏击圈,准备让小鬼子好好喝一壶。
其实,用小部队攻击,伤亡反而小。主要是因为有夜sè掩护,加上教二旅、教六旅都是精锐,战士们的单兵战术水平高。特别是教二旅,那是和教一旅、教三旅比肩的三大主力旅,训练严格,历经大战,单兵战术、步兵班组战术水平都很高,远远超过日军第三十八师团。
这样一来,不提突击速度了,出击的小部队可以从容攻击,与日军比拼战术素养,虽然战场上的火力密度小了,但命中率高了,小鬼子只要敢lù头,就可能被八路军神枪手击毙。小鬼子的阵地倒是都还存在着,但伤亡却直线上升。
刘建立派出的是教四团一营,这是刘建立手下的刀尖,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教四团一营三连长滕新星自从西延整军参加红军后,脱胎换骨,屡立战功。天水会战打马家军,脱颖而出,被选派到红七军团教导队学习。学习结束,受到军团长刘一民接见,被调到红12师红34团。北上抗日后,打鬼子打得名气越来越响,消灭日军二十一师团时,鹫津松平的尸体就是他找到的。
按理说,滕新星早就该提拔了。几次部队扩编,都要调他到新部队任营长,结果滕新星不去,非要在教四团继续当连长。气得教四团团长张民生和政委何克都骂他是猪脑子,不开窍,当连长只能管一、二百人,当营长能管七、八百人,怎么就算不过账。
滕新星顶撞说,管七、八百人的营长只有主力旅有,全八路军其它任何一支部队都没有七、八百人的营。有的部队说是一个团、一个支队,其实只有七、八百人、五、六百条枪,去那里当营长根本不如现在的连长。再说当八路是为了杀鬼子,不是为了当官。呆在教四团,有打不完的仗。换到新部队去,很多大仗只有看的份,参加不上,想想都窝囊。
就这样,滕新星继续当他的三连长。
刘建立改变战术后,滕新星率领三连率先攻击,目标是日军一个环形工事。
这个时候,日军也没有那么多的钢筋水泥,他们的工事也都是战壕加掩蔽部,掩蔽部也是用木材搭个棚子。
守卫环形工事的应该是日军一个中队,经过炮火打击,残存的小鬼子从火力密度判断,差不多还有五、六十号人。
滕新星已经是百战英雄,精得很。他向营长建议,先集中火力打掉小鬼子阵地上的探照灯、火把,然后用重机枪压制鬼子,掩护部队运动,待部队运动到鬼子阵地50米的时候,集中投弹,随即发起冲锋,彻底消灭鬼子。
营长采纳了滕新星的建议,把全营的迫击炮、掷弹筒、重机枪集中起来,把环形工事里的小鬼子照明设备全部打掉。
趁这功夫,滕新星率领三连在雪地上做低姿运动,朝小鬼子阵地mō去。
看看到了五十米距离,滕新星一声命令,战士们的手榴弹呼呼地朝小鬼子工事投去,爆炸jī起的尘雾把工事全部包裹了起来。
滕新星跳起来大喊一声“冲啊”,就率先朝鬼子阵地扑去。在他身后,三连战士们端着八一自动步枪、冲锋枪、轻机枪,组成了一道子弹组成的火墙,朝着工事里的小鬼子推去。
等滕新星冲上日军阵地,才发现小鬼子基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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