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兰工兵们按照统帅的吩咐,在古城前已经布置好了连绵的鹿柴和拒马。
但凡是稍微有点军事常识的慕兰军人都已经明白,这只比蒙军队已经完了。
他们缺乏军械、没有给养,想突出在六万慕兰大军和鹿柴、拒马的重重围困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拒城不出,那他们的命运就注定是被饥渴折磨至死。
慕兰统帅隆美尔不急,飞驼军团不急,想但是慕兰苏丹的两万禁卫军却着急了,这支万人的禁卫军是从苏丹大帝特地从攻击马尔罕首都撤马喇亚城的战役中撤下来的,回援加里曼丹城的。作为慕兰最精锐的军队,苏丹近卫勇士们希望的是摧枯拉朽一般解决这些半死不活的比蒙,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把宝贵的时间耗在这种无聊的等待上。
看似胜利就在眼前,等了足足七天还不见动作。敌人既没有投降也没有出击,而飞驼军团统帅隆美尔依然是一副悠然自得地表情,每日就是看书饮酒,隆美尔统帅在慕兰民间被称为“慕兰第一名帅”,这种种荣誉早就让慕兰最最精锐地苏丹近卫军感到了不忿;这一次协同作战,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没感觉出这位隆美尔大帅有什么特别之处——用诱敌之间,把蠢笨的比蒙兽人带入魔鬼城范围,再用五万头骆驼的鲜血,将‘嗜金蚁’引出蚁穴,这个计策除了骗骗外来者,在这个塔可拉马戈大少摸能蒙得了谁?
算上‘嗜金蚁’所包围的四天时间,比蒙已经被围困了十一天了,从城楼上巡逻的哨兵就可以看出,这些被围困在古城中的比蒙战士,一天比一天蓬头垢面,脚步一天比一天踉跄。
他们没有清水和食物,也没有武器和甲胃的情况下,苏丹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真不知道这帮野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沙漠中最不能缺的就是水,就算有座骑的血可以喝,但这种血液喝下去是很燥人的。苏丹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扪心自问了一下,如果处在同样的情况下,自己寨下的禁卫军最多只能支持七天,而且肯定是奄奄一息
也正因为如此,苏丹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一万个想不明白——飞驼军的隆美尔到底还在打什么注意?对手现在一定是躺在地上直嚷着水水水,慕兰摩羯只需要一人一刀,就可以全部将他们送进地狱,隆美尔却还要等!等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马尔罕的首都还没有打下来,再这么拖下去,天知道这下马尔罕的功劳要归属于谁!
“隆美尔大帅”!比蒙究竟有什么让您害怕的地方?我们近卫军已经等的很厌烦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们留在马尔罕,现在说不定已经搂着大屁股的马尔罕娘们在睡觉了!在美帅的拂庐中,苏丹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一边痛饮着驼乳酒,一边大声吼道:“再这么下去,这场仗就算赢了又如何?从头至尾,我们慕兰摩羯连弯刀上染血的机会都没有!”
此言一出,百人大帐中附和声一片,骁勇的近卫军将官们都已经知道了塔勒布鲁和阿里代伊的惨败,也得知了飞蜥骑士马达维基亚阵亡,这三位慕兰摩羯在整个慕兰都是赫赫有名的勇士,都有慕兰苏丹御赐的金刀,他们的死激起了所有慕兰摩羯的同仇敌忾——当然了,这背后还蕴涵着另外一层意思,如果能把击败三位慕兰顶尖摩羯的敌人斩杀在自己的宝刀之下,岂不是更加验证了自己超一流的勇武?赢得更多无知少女崇拜的目光?
“戈勒穆罕默迪大师,比蒙战士的战斗力,的确不是我们慕兰摩羯们可媲美的!所以我们现在将他们围困住,任由他们慢慢渴死才是最好的选择!”隆美尔大帅摇了摇头:“就算是发动攻击,最好再等五天,等待他们彻底丧失战斗力!”
“摩尼伟大!您已经围了他们整整十一天了!这些比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早抗不住了!”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左右扫视了一下,一阵窃笑:“隆美尔大人,就算是您那战无不胜的飞驼军,如果十一天之中没有任何给养,我想也差不多了吧?我们近卫军奉苏丹殿下的命令前来加里曼丹,可不是为了替这些比蒙收尸,而是来杀敌的!”
“如果能一个将士都不阵亡就取得胜利,那无疑是最好的胜利!”隆美尔举起手中的酒杯,荡漾的乳波中飘逸着醉人的酒香:“戈帅!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等待,等待!隆美尔大帅,这七天来,你每天都和我这个同样的字眼,我都听得快烦死了!”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满脸的横肉一阵颤动:“铁勒台(PS:铁勒台是慕兰帝国最高的军事机构,相当于比蒙军部。)一直就想确切评估一下比蒙军队地战斗力,对于扩军南下进取爱琴大陆,咱们慕兰帝国在内部可有着不少分歧呢!您每年都要递交一次申请,为什么现在眼前就有一个好机会说服铁勒台,却不好好试一试?”
“关于进军爱琴大陆,我会再向哈里发阿卜杜拉和苏丹殿下进言!这一战我们已经胜了。为了证明勇武,却白白消耗慕兰摩羯的生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隆美尔用冷淡地微笑,回应了近卫军统帅的讽刺。
“隆美尔大帅!是不是因为塔勒布鲁、阿里代伊和马达维基亚的死挫伤了您的进取心?”苏丹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重重地顿下了手中的酒杯,眼斜着看美帅,一脸不加掩饰的嘲讽:“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禁卫军虽然是客军,却不介意代劳!”
“放肆!”一位强壮无比的砒霜巨人立即怒斥苏丹近卫军统帅:“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么?美帅横扫塔克拉玛戈的时候,你还在你母亲的怀里喝着驼乳!”
“哼哼——”苏丹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看着这位砒霜巨人冷冷一笑,粗壮的左脚一步踏在了矮几上的横搁着的刀鞘。“仓朗”一声龙吟,这位禁卫军统帅反手抽出了自己的宝刀,对着面前一大盘烤驼腿挥出了一帘刀幕。
“嚓嚓嚓”
一阵轻盈的利刃切割声过后,这只油腻的金黄的驼腿上露出了一块平整的结缔肉,七片薄若蝉翼的肉片层层飞起,间隔均匀的弹跳到了空中,戈勒穆罕默迪倒转刀锋一插,七页驼肉片整整齐齐的穿在雪亮的刀刃上。七片油腻腻的肉页叠加,仍然能薄得渗透出刀锋上灿烂的云纹。
“大个人,你的脑袋比这个驼腿又如何?”苏丹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嘴角顺着到背一抹,扯下了刀刃上的驼肉片一阵大嚼,还伸出血红的色苔舔了舔自己的宝刀的刀锋,拿眼角撇着这位砒霜巨人。
暴怒的砒霜巨人刚想有所动作,近卫军统帅的身后站出了四个块头魁梧的军官,用胸口挡住了巨人的道路,目光中满是挑衅。
这四个军官都有三米高,长着怪异的鼻子,身躯虽然硕壮威猛,却每个都是驼背,他们就是慕兰禁卫军中著名的大力士——沙漠勃泥中最最强壮的瑞拿马族骆驼人。
“戈勒穆罕默迪大师,如您所想,我的胆子的确是吓破了——”苏丹近卫军在我们慕兰一向是声威赫赫,“飞驼军团”还没到和近卫军相提并论的程度,如果您愿意的话,只管上去试一试吧!“隆美尔大帅挥手喝退了自己部下的砒霜巨人,对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伸了伸手。
“放心!我们近卫军缴获的战利品,会给您留下一点的!”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楞楞看了看美帅半晌,方才哈哈大笑,长身而起,带着一票军官扬长而去。
“美帅,太过分了!在马尔罕这些家伙就一直抢夺我们的功劳,这一次——”十几个“飞驼军团”的军官们急了,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准备劝美帅收回命令,改由“飞驼军团”来攻打。
“什么都不用说了!近卫军要上就让他们上吧!”隆美尔统帅一迭声的冷笑:“比蒙会帮我教训这帮桀骜不逊的家伙!也让他们清醒清醒,谁才是慕兰第一军团!”
“可是——”军官们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还是那句老话,飞驼军团能尽量少一点伤亡就少一点!该死的铁勒台,就算我继续为他们打下十个沙漠小国,只怕他们也仍然不会答应进取爱琴大陆!这一次我会让他们答应的!”美帅一个甩手,空中擦过了一道黑痕,“扑哧”一声闷响,被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展示过刀法的烤驼腿上多了一只漆黑的羽箭,这是一跟仙人刺,尾部卡着新裁的羽片。
慕兰军营外,号炮声和吹角声响成了一片。
营盘前连绵的鹿岩和拒马移开了一个巨大地豁口,这个缺口就仿佛是巨兽吞噬一切的血盘大口,无数队慕兰勇士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弯刀从里面整齐地走出,军官们地口令响成了一片。
苏丹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裸露着浑身健壮的肌肉,在一帮同样彪悍的慕兰军官们的簇拥下,从辕门处大踏步而出。
古城就在眼前!胜利就在眼前!
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狠狠地回头瞥了一眼正在巡逻的“飞驼军团”的慕兰战士们,用最侮辱人格的方式,远远吐出了一口浓痰。
这些战士简直不能算是慕兰摩羯!他们的勇气只配和绵羊作战,已经围了对方十二天时间,却连冲上去攻城的勇气也没有。
只要一想到古城中漂亮的比蒙美女,还有那些权贵们身上的珠宝,强壮有力的奴隶,戈勒穆罕默迪浑身都觉得来劲,如果连这些十一天没吃没喝的比蒙也打不垮,那近卫军也不叫近卫军了。
“大帅!该怎么攻击古城呢?”手下一位将校问自己的统帅:“飞驼军团每隔五天就会派大慕褚替古城补充一次磁力,我们如果要冲,只有空手冲上去了!”
“空手就空手!”近卫军统帅戈勒穆罕默迪一声冷笑:“特伊穆里安!带上你部下的两千名瑞拿马,给我拿上最粗的棍子。抬上飞驼军造好的云梯,一鼓作气给我冲上这座城楼!”
“雅克撤!“
“马丹奇!带上五百名骆驼骑兵,用抬杠和绳索给我撞开那堵城门!瞧瞧那座破城门,居然还是人头蚁身神像!”
“雅克撤!“
“恩纳亚蒂!城门一打开,带上所有的金刀摩羯、银刀摩羯全给我冲进去,后列中带着一千骑兵,拿上棍棒,我要你们连片渣也别留给飞驼军团!”
“雅克撤!“
“苏丹殿下与我们同在!”
“苏丹万岁!”所有的苏丹近卫军们欢呼雷动,除了脑袋上插着鸟羽地白布缠头之外,每个慕兰勇士都脱下了身上嵌着刚柳的驼甲,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军官们拿出一桶桶驼乳酒,打赏给准备发起冲锋的战士,一架架的云梯从“飞驼军团”的工兵营中被拉了出来,有几个想阻拦的军官,被跋扈的苏丹近卫军勇士一拳击倒在地。
整理了一下队形之后,五百名骆驼骑兵飞快地抽动着座骑,率先扬起了一片烟尘冲向古城,跟随在他们深后的是一队队健壮无比的瑞拿马骆驼人,这些沙漠勃泥每十人一组,抗着十五米长的巨大云梯,四散开来向古城冲近,杀气腾腾的后备队勒着骆驼的缰绳,不紧不慢地撒着花蹄,跟在这些冲锋队的后列。
古城中一片死寂。
五百名骆驼骑兵纵蹄来到了城门口,不待收缰,一个个就敏捷地从骆驼上翻身而下,有的持着粗如儿臂的拽绳,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人头蚁身神像的肢足和关节的突起位置上,起先他们是准备将这个神像拉开,到了近处才发现不行,这个人头蚁身神像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城门,除非能把它拉断,否则根本不可能从城内拽出来。
无奈之下,这些慕兰近卫战士们只有咬紧牙关,拼命用抬杠撬动这个神像,不要多,只要能撬开一个骑兵冲进去的缺口就可以了。
神像是横着身子顶在城门中央的,这座神像的高度已经超出了城门,但他的宽度确略有不足,大约二十码开阔的城门,左右位置各露出一道半人宽的空隙;没有任何征兆,一枝枝刁钻的仙人刺突然从两道夹缝中电射而出,瞬间让正在埋头撬动神像的慕兰战士倒下了一排,这些仙人刺有些射中了慕兰战士脆弱的颈脖,有的插进了肋骨夹缝中的心脏,在没有保护的肉体面前,这些坚硬的刺尖发挥了强大的杀伤力。
“堵上,堵上!”带队的近卫军管缩在了神像的中间部分,对着远出的骑兵拼命招手。
冒着连绵不绝的箭雨,几名骑兵驱赶着自己的骆驼堵在了卡口的缝隙处,一时间锐器刺破皮革的钝击声,就象雨点敲打战鼓,扑哧扑哧响成了一片。堵在缝隙处的几头骆驼同时发出了吃疼的吼叫,一心撬开城门地慕兰战士们抓住这个机会,使尽全身的力量抗着抬杠,光溜溜的脊背上滚下了大粒大粒的汗珠。
神像的沉重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二十码宽的城门洞里挤满了人和骆驼,显得无比狭窄,后面有人手,却怎么也一下子填不上来,把带队的军官气得七窍生烟,没想到着帮比蒙还这么有反抗能力!真搞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把这尊无比沉重巨大的神像弄到城门口的!
这时候瑞拿马骆驼战士也架好了云梯。两个最强壮地战士扶住了梯子的脚手,剩下的骆驼战士象搬家的蚂蚁,密密麻麻地爬上了云梯。
整整一百架云梯堆满了古城的城墙沿线,随着骆驼战士们一步步的登高,古城的城楼上没有露出一个人影,就连原先有力无力徘徊着的哨兵也不见了,这让骆驼战士更加有恃无恐了,他们加快速度,挥舞着手里巨大的木棒争先恐后地跳上了城楼。
迎接他们的是一排纷飞的仙人刺,有的瑞拿马战士刚刚露出脑袋,眼眶里便扎着一支乱颤的羽箭尾,倒栽葱一般落下了高高的云梯,有的侥幸跳上城楼的骆驼战士,惊恐地发现这座古城依然有着一支组织严密的大军在严阵以待,十五亩宽阔的城内沙地上,最醒目的就是两排横列拉开的豪斯弓箭手,他们冷静地扯动着弓弦,象镰刀扫倒麦垛一样射杀着踏上城楼的瑞拿马战士,这些百战余生的精锐箭手,拥有着最出色的箭技,这中技巧使得他们射出的仙人刺刁钻无比,大多命中的位置都是柔弱的瞳孔,然后深深贯进脑袋,在没有任何掩护的城楼上,每一个瑞拿马战士挥舞着自己并不熟悉的木棒,一个接着一个发出惨烈的痛嚎,在委顿中倒地抽搐——这些仙人刺显然也喂了剧毒。
十条从城楼通往城下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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