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仁逸看着他,“我说过,我不会收你为徒。”
“为什么?我愿意吃苦,我也会听你的话,尊师重道,只要你说的,我都会做到……为什么就是不能收我为徒?”展宏仰着头,一脸不甘的看着季仁逸。“为什么我不行?”
季仁逸垂下眼睑,转身,默默向外走去,直到门口,才悠悠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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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篇《宫医叹》《谍医谋》《毒医难》精彩进行中
另外,渡渡旧书〈喜儿传〉第二部已完结……
土匪窝
“我的师门有一个规矩,一个人,一生只能收一个弟子。”
“你,你已经有弟子了?”展宏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难道,他当真没有机会么?
季仁逸摇头,“是你,不适合我的师门。”展宏年纪已够太大,过了学武的最佳时间,为了不让师门的技艺没落,他必然要找一个姿质品性俱偕上品的弟子。而这个弟子,决不会是展宏。
不仅是因为他的年龄的问题,还有水落的原因在,他是水落的未婚夫,而水落可能是他小师妹的……如果他此时收他,将来,一切都会混乱。
一个不好,也许就会成为一段丑闻,除非,除非他放弃水落……可是,可能么?
因为这样的想法而皱眉,他略微顿了下脚步,便再次向前走去。
季仁逸一直走,一直走,展宏见他离开,不死心的他也快步跟在他身后,只不过,对于季仁逸来说,犹如闲庭信步的急走,对展宏来说,却是气喘如牛。
离开水落的家,离开小镇,一路来到牵牛山下。
“季,季大哥,你想干什么?”展宏终于追上停下来的季仁逸,一见他所停的地方,立刻又是一呆。
“展宏,我问你,这上面有多少人?”季仁逸抬头看着牵牛山,土匪的巢穴所在。
他在小镇这么久,从来也不曾在意过这土匪,一来,是因为这土匪并不曾为害乡里,这二来,却是因为,至从西离与靖国开战之后,整个靖国这样的土匪实在太多,一些被战乱所害而流离失所的贫民,一些战后无家可归的散兵……
他便见过更多的土匪,说他们是土匪不如说他们只是一些小村,他们也只是想寻找一处可以安稳生活的地方,不受战乱之苦而已。
可很显然,并不是所有的都如他想象的那么好,在土匪中,有那些寻求安稳的善良人们,可也依然,有这样的为祸乡里的恶人。
“我不知道。”展宏挠挠头,“以前,大概有百八十人,可是,最近听说他们在周围几个镇里招人,又有好多人都上去了。”
意外发现
季仁逸眼神闪了一下,猛的,他眼一动,一把拎起展宏,向一边掠了过去。另一只手,几乎同时就抚上了展宏的嘴巴,防止他发出声音。
他们隐在一块大石上,展宏开始还用力的动作着,可是,一见季仁逸一脸凝重的看向前面,不由也停止了动作,乖乖的看向前方。只一眼,他便睁大了双眼,连呼吸都忘记了。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两人才慢慢的放松下来,展宏更是,因为太紧张而大口的呼吸着。季仁逸却是看着牵牛山,深皱起眉头。
“季大哥,那些,那些是兵?”展宏终于理顺了气,才干巴巴的问着季仁逸。
季仁逸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眼睛再次投向山顶。
“可是,那,那独眼龙不是土匪么?他,弄那些兵干什么?”一过了那阵紧张,没了那丝害怕,他立刻便兴奋了起来,因为发现这个天大的秘密……毕竟,他才十七岁,虽然整日混迹街道之上,却仍只是半大不大的孩子。
“走。”就在他想近一步再去探索些什么的时候,季仁逸却猛的起身,一把拎在他的衣领上,将他拉向前去。
“季,季大哥,你不上去看看?”展宏鼓吹道。“说不定,我们可以……”
“你可以死得更快。”季仁逸淡淡的瞥了一眼,“忘记了么?那里有你一听到便两腿哆嗦的独眼龙,现在,你不怕了么?”
“有季大哥你在,我不怕。”展宏脸上再起讨好的笑容。
季仁逸看着他微微一笑,“走了。”
展宏失望的望着牵牛山,万分可惜的跟在季仁逸后面,慢慢的又回到水落的家里。
水落似乎恢复了正常,他们到家时,水落已收拾利索,正将草药一筐一箩的往外搬。见到他们两人,更是中气十足的两手叉腰:“你们两个,跑去哪里偷懒了?”
展宏一听,立刻咧嘴一笑,腆着一张笑脸凑了过去,“我们哪敢啊?”
恢复
“你还不敢?天天一到干活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一到吃饭你就冒出来……”边说着,两只手已揪上了他的耳朵。
展宏依然装模作样的抚着耳朵,不停的“哎哟,哎哟”的叫着。
季仁逸站在院门口,微笑着看着已然恢复生机的水落,虽然,她红肿的双眼还未消退,虽然,她的眼底有着淡淡的悲伤,可是,她再次变回以前的水落了。
眼神淡淡的飘向自己的肩膀,那淡淡的血迹下,是一圈整齐的牙印。
日子再次恢复平静,除了,小镇的勾栏院里少了几个没有人会在意的女人,镇上多了一些捕快,时不时的有人被那些捕快拉去问话外,一切都似不曾变过。
来找季仁逸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可是,让水落担心的周扒皮来找茬的事件却迟迟未发生,这让她疑惑不已。
展宏说她有病,人家不来找她麻烦,她还不自在。水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依然为此而烦恼,她决不相信,周扒皮会转性。
展宏不再出去街上鬼混,那些跟他的那些小子,都被他抓到了一起,上山替水落采药,展宏自己也上山,每天都去,有的时候,他会带着那些小子往深山里去,两三天不回来,已然正常。
开始的时候,水落还担心的很,可是,时间长了,她便也习惯了,只是每一次,展宏要进山,她总是准备许多吃食让他带着……
水落还是不时的怒骂着,为了季仁逸白送药,白送钱,哪怕每一次,她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可是,他总是有办法将东西送出去,这让她很是憋闷。只是一骂再骂,结果,便当真像对待展宏一样,都成了习惯。
而季仁逸,虽然口中一再说改,可是,只要人家稍微说些苦话,他便立刻同情心泛滥,只恨不能将自己送出去。若不是有水落在家里坐镇,只怕所有的东西都得让他送出去。
你去抓鸟了?一
一切都很好,对水落,展宏和季仁逸而言,真的一切都好。
没有人再去提香香,没有人再去回忆那一天的事情,一切,都平静而安稳。
可是,所有人又都知道,一切,都在悄悄的变化着。
季仁逸不再时不时的对水落说,这个不对,那个不该是女子应为……这样的话语,越来越少了。而他,看向水落的眼神,却越来越不同,以前的冷然不再,眼神里,有了温度,一点不赤热的微温,刚好入口的温度。
展宏似乎懂事了许多,不但帮忙做事,更拼命用功,现在要找他,要么就是在山里采药,要么,就是在练功,连吃饭都要人叫……可以说,他的改变是最大的。
水落的改变算是最小的吧,每天依然活力四射,仍然破口大骂,仍然处处贪财……似乎一点都未变,只是,她却是再也不去勾栏院了,所有那里的药,都让老鸨让人来取,或者是,季仁逸的话终究是起了作用,也或者是,香香的死,终究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影响。
不过,这样的改变,却是季仁逸所乐见的。
“季大哥,吃饭了。”水落从厨房走出来,边抹汗边叫季仁逸,同时转身嘲着展宏家的院子叫道:“展宏,吃饭了。”
“唉,来了。”展宏应声,人也从院墙上跳了过来。看得水落那个嫉妒,明明他们同一天跟季大哥学功夫,可是,她除了觉得有力了些,别的什么都没有,而展宏,现在一蹦,能蹦到屋顶上去。
人啊,果然是不同的。
“耶,今天有鸡?”展宏冲进屋里,看着桌子上的菜碗,惊喜儿叫道,可随即皱眉,“水落,这是什么鸡,也太小了点吧?”
水落跟了进来,很得意的说道:“嘿嘿,因为这根本不是鸡。”
“我就知道。”展宏一副果然如此的说道,随手折了个不是鸡的鸡脚放进嘴里,“你去抓鸟了?”
你去抓鸟了?二
季仁逸也跟了进来。听这话,不由的也看向桌子上,随即眉一挑,再一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水落,“水落,这,不会是鸽子吧?”
“不愧是季大哥,只一望就知道,哪像你这个笨蛋。”水落白了展宏一眼,然后,很得意的说道:“你都不知道这只鸽子有多笨,站在我家窗子外面,赶也赶不跑,我瞅着挺肥,就用来加餐了。”
展宏冲水落竖起大拇指,可随即皱眉,“咱们镇上没有人家养鸽子啊,这只鸽子是哪来的?”
“是来找我的。”季仁逸哀怨的声音突然响起,他默然的坐到桌前,看着那只被做成菜的信鸽,极其哀怨的看了水落一眼,目光再次落在鸽子身上。
“找你?”展宏一脸的不信,“它是只鸟,怎么找人?”
季仁看向水落,“它的脚上,有没有绑着东西?”
水落一听他说,立刻下意识的点头,“有,一个铜管。”说着,一转身,到房里又立刻转了出来,“呐,就是这个。”
一看到铜管,季仁逸精神稍微一振,接过一看,见上面封起的蜡并未开封,不由微微一笑,也不看,立刻揣进怀里,随即一脸正色的对水落说道:“这鸽子是信鸽,是用来传递消息用的,因为它在天上飞,所以,很快,一般都用来传递紧急事件……以后,切不可再……抓来吃。”
“你是说,这小东西用来送信?”水落明摆着一脸的不信。
“对啊,对啊,这小东西还能认人不成?”展宏永远都站在水落的身边,自然是附议。
“要是它认错人,送错地方,那这急事不就成了死事?”水落看着季仁逸,对于那根被他收起的铜管十分好奇,同时暗暗骂自己,当时看到这鸽子脚上绑东西,就该好奇的弄开来看看。
谁让她从不曾见过这玩意,只以为,是人家给鸽子作的记号。轻轻的叹息,不知道现在再要回来看看,他会不会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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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记,此文是四姐妹,四本哦。
鸽子说什么?
季仁逸完全无视两人的怀疑,只是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反正,你们记住,以后,切不可再做这种事。”
水落跟展宏相视一眼,同时眨了下眼睛,又同时点头,“好,知道了。”
季仁逸轻叹了口气,知道这两人虽然应的极快,可是,决对没将他的话当一回事,说不定,他们更因为他的话,而从此注意起天上的飞鸟起来……想到这种可能,他不信任的眼神再次扫向两人,结果,只是叹气。
“对了,我今天看到段三龙骑马出镇去了。啧啧啧,你是没看到那马,那真是……比几年前,那些官兵骑的马还高大。”
“展宏,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季仁逸看着展宏,默默叹息,至从他确定告诉他,他是决不可能收他为徒之后,他对他的敬意,便低了许多,现在……季仁逸再次扫向展宏和水落,眼神哀怨凄然。
“管他骑什么马,最好他被马摔死,永远别回来才好。”水落依然是没什么好声气,对那个姓段的,她的厌恶完全的没来由,但是,却坚定的没有一点转缓的余地。
“水落……”
“季大哥,我记得早上那个谁来拿药,应该是十六个铜板……”水落一个眼刀丢过去,成功的让季仁逸闭嘴。乖乖的吃他的鸽子。看得展宏嗤嗤直笑。
水落立刻又一个眼刀丢了过去,让他也乖乖低头吃饭。水落看着两人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出声,继续吃饭。
饭后,季仁逸坐在水落家门口,面前对着一个医筐,手里拿着那个铜管,轻轻的捏开两边的蜡,捡了根极细的草药杆,从一头穿透到另一头,一根被卷得极细的纸条掉进他的手心,将铜管夹在指缝间,他慢慢的理开纸片……然后,他愣住。
“季大哥,这鸽子说什么?”展宏突然跳到他的身边,眼睛瞅向他手里的纸条,却慢了一步,纸片在他出现在季仁逸一丈之外时,便已揉成了一团。
鸽子说什么?(二)
“季大哥,鸽子说什么?”
季仁逸微一转头,“你见过鸽子会说话?”
“当然没有,除非妖怪,不然,鸽子哪可能会说话。”展宏一副这不明着的神情,眼睛不时的飘向他的手,握着纸团的那一只。
“既然你知道,又以为鸽子会说什么?”季仁逸看也没看他,手上微一用力,一阵白烟悄然升起,一阵轻风吹过,季仁逸的手恰好放开,一阵粉末随风而起。
展宏直直的看着他的手,然后,猛的抬头,以疑惑的目光看向季仁逸,眼里透着一种极古怪的神色。
“季大哥?”
“怎么?”
“你,你跟前几天的你,不一样。”展宏试着想将他的意思说清楚明白,可是,最后,只是干巴巴的这一句。
不过,季仁逸却是听明白了,他看向展宏,考虑着,是否要向他解释,可是,最后,他还是决定,一切顺其自然吧。“跟你们在一起的我,决对是最真实的我。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可以了。”
展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那,那天呢?”他记得,季大哥有多么冷酷,多英雄,多了不起……在面对那种血腥场面,面不改色,面对县令,还可以将自己摆得那么高高在上……“季大哥,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留在我们这里?”
他曾疑心他是一个高官,可是,他没有任何架子,一点不像那个县令那么有官威。而且,他也不打听什么民情……
“我是季仁逸,是一个,大夫。”季仁逸轻轻声道,“我出来,只是为了寻人。”
想到刚才那张纸上传来的消息,他不由的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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