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一时成了个迷,一个传奇,从一个街头市井的美艳歌舞艺人,一转眼便被皇上封为贵妃。为了她,皇上王爷手足相残,说她是红颜祸水吧,她却在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一个女子,奇迹般的击退敌军百万大军,纵然有再多争议,却也没人敢怀疑她的能力。
而皇上更是对她言听计从,不下半个月的时间,将朝中一半的官员撤了官,原因?贪污腐化、胆小怕事、中饱私囊……
同一时间,几桩冤案也被重新开审,苏啸然等几个含冤死去的大臣,也终于沉冤得雪,恢复了清白,百姓为此欢呼一片。唯有项南天,依旧还背着谋反之罪的黑锅。
而为了能不失面子的顺利让出皇位,项南帝开始佯装生病,不上朝,不处理朝中事务,并将一切全权交由苏景处理,很多大权也逐渐移交到了苏景手中,他需要一个过渡,只待时日,便能在百官接受苏景的同时,他也能悄然退出。
这一切,身在深山之中的项南天毫不知情。
他想下山,想见苏景,但一直被小凤找借口拦着,说他身体尚未康复,等一切安排好自会让他下山,可是具体安排到什么时候,如何安排却不得而知,时间一久,他也开始怀疑,虽然他的外伤已基本痊愈,可是身体却越来越虚弱,到了后来,甚至连走几步路都会两脚发软,气喘吁吁,下山?谈何容易!
而这一切,就连小凤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受吩咐在此照顾项南天,不让他下山,其他的事却是一概不知,只得自责的焦急等待莫涣允的到来。
看到小凤自责的样子,项南天倒也不忍心责怪她,好歹,她也对他有恩。换作以前,视生命为草芥的他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小凤,可是经过一趟生死轮回,走过一趟鬼门关,人倒是变得善良许多,想想以前的恶行,说不定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
*
一个月以后,苏景的女国师当得风生水起,她建议降低苛捐杂税,科举考试只伦人才,男女平等,贫富不论,同时,她还拨下巨额银两,兴修水利,并亲自走到民间指导农民耕作,短时间便赢得了百姓的爱戴,人气直线飙升。
明炤的百姓,几乎无人不知苏景!
苏景所做的一切,项南帝都看在眼里,她的先知卓见、处政管理,样样皆是不俗,简直让项南帝自叹不如,本想给她赐座豪华府宅,但却被苏景拒绝,只是要了已被查封了的三王府。
项南天的王府,成了她的府邸,偌大的‘苏府’两个大字挂在门口,显得是那么的耀眼。项南淳、小兰和福伯都被接了过来,重新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小兰和福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再次进入这座大宅,那个曾经被人任意欺凌的苏妃苏清清,竟然成了当今的女国师!
再次进入这座宅子,苏景用苏清清的名义成了它的主人,项南帝不明白苏景为何要这么做,为此,还亲自跑到苏府,在连接问了小兰和福伯后,也不得不相信她就是三弟项南天的王妃苏清清的事实,他痛苦自己冤枉了三弟,更痛苦她竟然是三弟的妻子,他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何以要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
而在那里,项南帝更是见到了他本以为死去的二弟——项南淳!二十几年的手足情,在项南淳被囚禁的二十几年里变得淡漠如纸,可是再次见面,还是勾起了项南帝内心的愧疚,为了他的帝位,他残忍的对待了他二十几年!虽说外貌差异很大,但毕竟他们的身上流的都是相同的血,生平第一次,项南帝无颜以对。
相对于项南帝的反应,项南淳的反应倒是平淡很多,其实更确切的说,他对项南帝几乎就没有任何印象,从小他就被关进了荒园,而项南帝自从登基以来也几乎不曾踏进荒园半步。
苏景害怕项南淳知道站在他身边的人就是关他多年的哥哥而会受到伤害,于是赶紧让福伯将项南淳带了下去。
“二弟他没有死?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希望他死?还是你不想让他在这里,打算关他一辈子?就算容貌有差别,但好歹他是你亲弟弟。”
“我……我知道对不起他,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不用了,南淳是我特意从皇宫里救出来的,现在他是我的爱人,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语气说得坚决果断。
“你、你们……”项南帝又是一惊。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你最好不要用世俗的眼光看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不可以?而且我对他们的爱,绝对都是真心的,他们是我的生命,我尊重他们,我也会让他们每个人都幸福。但如果你觉得我可怕,你大可以离开,也最好不要爱上我,否则你会受伤的。”
“景儿~”此时,莫涣之和莫涣允也从赤炎赶回,听见苏景说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涣之,涣允,你们回来了?”见到两人,苏景高兴得一下子冲到门口,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许久,才察觉到项南帝也在场,三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此时,项南帝的脸已经变成了肝紫色。
“赤炎那边怎么样?”
“我军一举夺下赤炎,现在赤炎已经是我们的领土。”莫涣之含笑答道。
“赤俊呢?”
“此次一战,虽然不大,也并无惨重伤亡,但毕竟赤炎国刚刚易主,所以仍然处在一片混乱之中,赤俊是太子,所以他只能留在赤炎重新整顿,稳定朝纲,他叫我们来告诉你一声,希望你快点过去接位。”
“你们说什么?赤炎国真的已经、已经……”莫涣之的话把项南帝给震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苏景背后,到底有着多大的实力,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轻而易举就将几乎与明炤平齐的赤炎收复!
“我已将赤炎收复,所以你这边,我也希望能快点,你先回去准备吧,过几日就将此事告一段落。”苏景说完,不再理会项南帝,拉着莫涣之和莫涣允进了书房。
看来,一切真的都是天意,项南帝长叹一声,伤神的离开了苏府。
一百一十九:恨意浓
六月底,赤炎易主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个消息在其他三国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一代霸主赤连城,竟然也会有败北的一天!
不过据说夺回皇位的是前朝皇太子,夺下皇位却不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究竟是谁?成了一个迷,人们都在纷纷猜测,其他两国也借着庆贺的借口带着大队人马进入赤炎一探究竟,赤俊有些招架不住,不停的飞鸽传书催着苏景赶快过去。
一切都在苏景的意料之中,想必,白辕也已经到了赤炎了吧,苏景很是期待与他的再次会面,那该会是怎样的精彩场面,不过在那之前,与项南天的恩怨,该有个了断了。
*
项南天终于被接下了山,接他下山的,除了莫涣允,还有一群皇家士兵。
项南天震惊,却无人给他解释,而现在的他,已无反抗之力。
正是青天白日,城中,捉拿项南天的告示贴得处处皆是,项南天无力走路,被架在一辆囚车上,不少百姓见到,真以为他就是谋反的囚犯,谩骂声不断,使劲往他身上扔着烂菜叶和鸡蛋,片刻,整个人狼狈不堪。
囚车并未直接将项南天拉去大牢,而是辗转来到了他的王府,应该说是曾经的王府,如今,已经物是人非,‘苏府’两个金色大字挂在门口,刺痛了项南天的双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不是该将我押去大牢的吗?本王的王府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竟敢换了王府的牌匾?”项南天人还在囚车里,整个人已变得怒不可揭。
“是我换了这牌匾,怎么,王爷不高兴了吗?”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转眼,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倩影出现在了项南天面前。
“景儿!”项南天整个人一下振奋起来,两眼发光,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苏景。
“景儿,你不是被关在皇宫么,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兴奋过后,疑惑爬满项南天的脸,苏景是怎么出宫的?她怎么会在他的王府?是她叫人将他救下,可为何又派官兵将他捉拿?更为奇怪的是门上的牌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项南天,你到现在还认不出我是谁吗?哈哈,真是可笑,你府上的人一眼就能将我认出,你却这么迟钝,活该你有今天的下场!”一转眼,苏景温柔的眼神变得凶狠,语气也阴冷得可怕。
“景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项南天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隐隐感觉到了苏景的杀气。
“你不是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那好,让我来慢慢的告诉你,一开始接近你,我就带着目的,故意进宫,故意让你和项南帝都爱上我,故意让你们为了我相互争斗,你的罪名,是我故意栽赃给你的,你在大牢,是我命人将你救下,你体虚无力,也是我下的软香散,这王府,也是我特意花钱买下的。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精心安排,怎么样,这个惊喜大吗?”
“为、为什么要这么做?”项南天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现在的苏景,跟之前完全辨若两人。
“为什么?为什么?哈哈,问得好!小兰,你告诉项南天,告诉他我到底是谁!”苏景开始兴奋,双手背在身后,狂笑不止。
现在的苏景,让小兰不禁有些惧怕,她怯生生的从苏景身后走出,道:“王爷,她是你曾经的王妃苏清清。”说完,又轻轻退回到苏景身后。
苏清清?苏清清!
犹如晴天霹雳,项南天惊恐的睁大了双眼。难怪他一直觉得她很熟悉,但他万万没想到,他深深去爱的景儿,竟然会是他的王妃苏清清!
“你……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项南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不断的喃喃自语,脑海里,他想起了对待苏清清的种种,痛苦和悔意充斥着整个大脑。
“项南天,我要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你当日怎么对我,我要你十倍的偿还!来人,将项南天给我押到暗牢!”
几个士兵得令,将项南天从囚车上解下,架着他来到了昔日他对付犯人的地方——后院假山下的暗牢。
“景儿,现在该如何处置项南天,干脆将他一刀给杀了岂不是更好?”莫涣允走到苏景跟前,轻轻搂住她微微颤抖的肩道。
“先折磨他一番再交他由刑部处置,反正谋反之罪也要被杀头,我可不想让他的血污了我的手。好了,我有些累了,陪我进去吧。”
“嗯,进去吧。”
门外异常的响动惊动了正在书房学习的项南淳,他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本想出去看看究竟,却被莫涣之拦住,示意他坐下继续学习。
气氛,异常的沉重,让项南淳倍感困扰,平日温言悦色的苏景,今日却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还指定非要让他到书房学习,而他分明听到了三弟项南天的声音,可是莫涣之却不许他出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
项南天被苏景带到苏府的消息当晚就传到了项南帝的耳朵。苏景已利用他手错杀了王府的人,这次项南天落在她手,会是怎样的下场?顾不上许多,急匆匆就赶到了苏府。
苏府已早早的熄了灯火,项南帝拍门拍得很响。来开门的人门还没开全,项南帝狠着劲就闯了进去,命令随从的侍卫四处搜索。
苏景被动静吵醒,随意披了件薄沙外衣从卧室走出,洁白的香肩一览无遗,莫涣之一身睡衣站在她身侧,一只手轻搂着她的细腰,让项南帝一阵酸涩。
“你一大晚上到我这儿来是想干什么?没经过我的允许怎么就随意搜查我的府邸,你就不怕我要你的小命么?”
苏景披着一头长发,半眯着眼,冷冷的打量着项南帝,像只野性十足的小猫打量着侵犯自己领地的猎物。
“听说三弟在你这儿,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想过来看看。”项南帝硬着头皮说完,下令召回了正在搜索的侍卫。
“哦?你就这么担心他?那当日你将王府满门抄斩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过呢?”苏景不冷不热的讽刺让项南帝不觉红了脸。
“这一切不都是你设计的么?”项南帝不服,赌气的道。
“我只不过是在你们中间稍微做了点手脚,是你自己不查清楚就信以为真,而且人也是你杀的,你自己不顾手足之情,怎么现在倒怪起我来了?还有明知道他是冤枉的,你不是也没给他洗刷冤屈么?”
“……”项南帝无话可说。
“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不妨我就带你去见见他。”
“景儿,我陪你一块去吧。”莫涣之担忧的看着苏景,他知道,苏景的伤痛就是从那个暗牢开始。
“不用,你先去歇息,我和他一块去就行了。”说完,叫人点上两盏灯笼,苏景和项南帝两人每人一盏向暗牢走去。
走进暗牢,项南帝瞠目结舌,他没想到,这曾经的王府内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地方,阴暗得让人窒息。见到项南帝的表情,苏景冷哼一声,随即打开了那扇小小的木门,项南天面无血色浑身鞭伤的出现在项南帝眼前。
“三弟、三弟,你怎么样了?”项南帝扔下灯笼,赶紧跑到项南天跟前将他扶起,对着苏景道:“你怎么这么狠将他伤成这样?好歹你们曾经也是夫妻一场啊!”
“夫妻一场?哈哈……可笑,可笑之极!你知不知道,一年以前,就是他将我关在这个地方,对我百般折磨,夫妻?他对我可有半点夫妻的情分?”苏景气得大声的咆哮,将昏迷中的项南天惊醒过来。
“皇……皇兄,你怎么……会……会在这里?”项南天吃力的睁开眼睛,一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三弟,你别说话,皇兄这就带你出去,请最好的御医给你治疗。”
“谁敢从我这儿将人带走!”
“可是三弟他并没有罪,你不能将他关在这里动用私刑。”
“项南帝,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无权对我指手画脚!”
“皇兄,你……你先出去吧,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是我对不起景儿在先,死在她手里,我心甘情愿。”项南天视线瞟向苏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项南帝看看项南天,又抬头看着苏景,祈求道:“我虽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他已被你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就不能原谅他么?”
“原谅?项南帝,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弟弟对我做过什么?好,让我来告诉你!”苏景说完,用力朝胸前一抓,一块似若人皮的东西至胸前被扯下,而露出的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