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的往外冒,迟早也是个死。而且啊……你的血还会引来一种吸血虫,它会帮助你更快的向阎王爷报道的。怎么样,濒死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啊?”
我愕然,死亡并不可怕,恐惧的只是临死前的绝望。让一个人死有很多种方法,可是让他一步一步清清楚楚感受死亡的脚步却可怕至极。她是路见不平施毒相助,但是这方法貌似忒不人道。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说某一国家有动物保护法,连杀猪宰羊的过程都不能让猪和羊感受到痛苦,这是多为这些动物着想啊,咱们虽然最终是要吃它们的,可绝不能让它们感觉这世界的不公,临死也要给它们个舒服的死法,充分说明这个国家的慈悲心。
可眼下这几个人的状态,成就了明显的鲜明对比,死的漫长又充满痛苦,多不人道啊。
“我说……这位姑娘。”我舔舔嘴,指了指倒在一旁那些人,又指向我那可怜的小马,“那些人是罪大恶极就当他们死有余辜吧,可是我那匹马,一没杀过人,二没劫过财,撑死也就多吃了点草料,多长了点肥肉,不就是为了以后能找个漂亮老婆生出个漂亮孩子。你说它让你就这么平白的给弄死了,它容易吗它?”
紫衣姑娘惊讶的抬头看我,好像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两人看戏,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蹦蹦跳跳的跑到我们面前,不,更准确的是风亦尘的面前,清秀的俏脸布满可疑的红晕:“原来是你啊?你的马没事,只是中了我的尸针,一会儿就能活蹦乱跳了。”
我不满的在她满眼红心的面前挥挥手,示意那是我的马,要说也要对着我说才对。
她对我的挥手完全屏蔽,根本就当我不存在一般,只是一个劲的对风亦尘傻笑不止。
“段姑娘,请解了马的毒,我们还要赶路。”风亦尘对紫衣姑娘的热情全然没有半点回应,态度疏离而又冷漠。
“你要去哪里?”紫衣姑娘完全不把风亦尘的冷漠当一回事,就是个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默默叹口气,哀怨的看着风亦尘,这又是一个深受风亦尘荼毒的小姑娘啊,你就自己解决吧。
我转身走向我的小马,路过那群干瞪眼却一动不动的匪徒前,不仅瞟了一眼,那位匪帮大哥似乎有话想说,我神态严肃,两手一摊,冷然道:“我爱莫难助,有道是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你下辈子争取让别人来还啊。”说罢双手合十,喃喃低念:“阿弥陀佛。”
做尽坏事就要想想将来可能会有的下场,我虽为你们难过,却觉得也是罪有应得。
我蹲下,用下身的衣摆拔出那几根银针随手扔掉,便轻轻来回给小马做按摩,就怕它一会儿醒了四肢僵硬不能上路。
我一遍又一遍的给小马揉腿,心想要是老头子看到了准要说我这是虐畜,记得小时候我为了要讨他的欢心,就从电视上学了几天按摩,拿爷爷上手时没控制好力道,结果把爷老头子的胳膊捏的又红又肿,他老人家差点没跳起来打我,直嚷嚷是我虐待他,要去敬老院告我。
想老头子当时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我不由的笑出声来。
“你在干嘛啊?”一颗脑袋没来由的出现在我面前,细声细气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
吓。我心猛地一跳,看向来人,不知何时风亦尘已和紫衣姑娘一同站在我面前。
我耸耸肩,看着眼前这位才发现我存在的紫衣姑娘,浅浅一笑,慢悠悠的解释道:“我在给它做按摩,它四肢僵硬,这么做可以活血通络,它可以动后就不会四肢麻木了。”
她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还挺有人性的,只可惜它是畜生,也不会明白,而且你不累啊,还是奚奚我来帮你一把吧。”
但见银光一闪,她迅速出手,我来不及多想,抬手便挡住她的攻势,手背上突地一痛,我还没来得呼痛,她却先我一步惊叫出声。
她被风亦尘一掌拍飞,落的好远,瞪着杏眼气鼓鼓的看着我们。
风亦尘紧绷的身躯透着冷意,凤眼不自觉的眯起,他将我手背的银针拔出扔掉,冷冷的开口:“把解药给我。”
紫衣姑娘撅着嘴,委屈的说“那针根本就没毒,奚奚我只是想给马施针,谁知她手那么快。”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一跺脚,喊道:“她活该。早知我就用毒……”
在风亦尘凌厉的注视下,她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眼中满是失落和不甘。
我舔舔手背,没浪费一滴血红蛋白,压低声音凑近风亦尘,“我没事,以前缝衣服的时候也经常被针扎,早习惯了。她一个小姑娘,咱们就不和她计较了啊。”
他看我舔着手背,眼里猛的闪过一丝笑意,快的让我以为是错觉,嘴里却冷酷的说:“随你。”
我呵呵一笑,这家伙可真是可爱。虽然知道他在生无名气,可见我受伤时紧张的样子却无法隐藏。
他放开我,将已经能站起来的小马牵过来,先一步跨上他的马,居高临下的说:“再不走就只能露宿荒野。”
我忙不迭的点头,也迅速跨上小马,指着前方:“开路。”
他不搭理我,只是调转马头,说:“这边。”嘴角却翘起优美的弧度。
“你们要去哪里?”紫衣姑娘急忙叫道。
“洛城啊。”我看着她回答。
“奚奚我也是去洛城,能和你们一起吗?”她期盼的看着我。
我以眼神询问风亦尘,他抿嘴:“恐不方便。”我跟着点头,我这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再说了我还没把这位大爷给哄高兴呢,你瞎掺和什么。
风亦尘说完就快马加鞭奔了老远,我不好意思的冲满脸惊诧的紫衣姑娘挥手说再见,转身便急忙催促小马追赶风亦尘。
作者有话要说:
101
101、多亏了蛊毒 。。。
“你认识阿紫?”策马跑了一会儿,逐渐慢了下来,我才有功夫问他。
“阿紫?”他单手策马,咀嚼我给那个他口中的段姑娘起得外号。
我给她起的这个外号我自认为是很贴切啦,谁让她穿紫衣服那么合称,只不过有个顾虑,希望她不要像那个阿紫一样心狠手辣。虽然她残害匪徒在先,可我还是愿意相信她不是坏人,因为坏人从来不会说他是坏人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没听你说过啊。”我牢牢的盯着他,希望他满足我的好奇心。
“她叫段司奚。”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我,“她是神医易无一的徒弟,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神医易无一……”我一边点头,一边冥思苦想,这个易无一从哪里听过,这么耳熟?神医的徒弟……啊!我尖叫一声,吼道:“她是布解衣的师妹。”
风亦尘肯定的点头,“她的医术丝毫不逊色于布解衣,而且用毒的手段比他更甚。”
用毒?布解衣他也会?当时段司奚用毒的高明手法,布解衣若是也会就可以理解了。想起我以前对他的态度,简直让我不寒而栗,他要是偷偷给我喂个毒吃,那还不跟给小孩喂糖吃一样简单。呜呜……布解衣,我发誓,以后我一定对你就像对我亲人一样关爱有加。
前面不远处的就是衡阳,是洛城的一个要塞。
别看我们一直是骑马走的,但是仍然身心俱疲,这和坐飞机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们在一间看起来干净素雅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直接在客房里用了饭,便各自休息去了。
吃饭的时候无论我怎么努力调节气氛,风亦尘总是酷着脸,不做任何反映,就知道回房之前叮嘱我不要乱跑赶快休息,那样子寺院里老和尚管教小沙弥没两样。哼!他不理睬我,我自有找乐子的办法。
有一次在客栈过夜,没想到却是家黑店,好在当时风亦尘就在我隔壁,而我又一向浅眠,才没有出事。自那之后,每一次住客栈,我都会在自己的房中布置一些简单的小机关。
其实很简单的,我只是在门口倒着立一个小瓶子,只要有人推门而入那小瓶子就会倒地发出声响。并且在门窗户闩上连一节绳子,想当然,那上面挂满了铃铛,只要有人拉我的窗户那是一触即响。
迷药那就更不怕了,我有风狸兽,百毒不侵,毒物更是近不了身。
叮!夜半寂静的房间中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我猛地睁开眼睛,顿时清醒无比,不动声响的保持睡觉姿势不变,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
皎洁的月色虽然被关在门外,却依然有无数光亮透过门和窗户挤了进来,早已习惯黑暗的我,清楚的看到门被打开一条小缝,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外面爬了进来。
房中的一切都悄无声息,我也均匀的呼吸,没有一丝紊乱和恐惧,只是咧着嘴角,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好戏。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东爬爬西遛遛,好似在逛它家后花园一般,等它确定好路线,就径直向我爬了过来。
它离我一长远的时候停了下来,也使得我终于看清那图案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了,一只硕大的蜘蛛在月色下泛着黑气,那几条腿灵敏的托着它笨重的身体来回游动,却不在向前一步。
我心里暗笑,记得上次我掉入的暗室里,那些稀奇古怪的虫子都不敢造次,就凭你这黑寡妇也想斗得过我们家风狸兽,你这不是自不量力,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蜘蛛像是听见了什么,反身快速向门爬去。据我估计,也许是一直不见蜘蛛发出胜利的信号,那位主人心里没了底,就将蜘蛛召唤回去了。
记得有一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家是有同意的也有反驳的,好像还有作文就以此命题让学子讨论的。我当时貌似也是反驳的吧,但是眼下,我是绝对同意这句话的说法的,这人笨是会传染的,而且不仅仅是会传染给同类的。
耳中传来砰地一声,黑蜘蛛将我放在门口的瓶子撞到,不仅吓了我一跳,也将门外的蜘蛛主人也吓坏了,呀的一声惊呼从门外响起,门也被撞开,我一下坐了起来,傻眼的看着扑倒在门口的人以及从她身后跨步走进来的人。
我不确定的叫道:“段姑娘?”
风亦尘点燃烛台,见我没事才收回担心的目光,转而问道:“你跟来做什么?”
段司奚从地上爬起来,边拍身上的灰尘边说:“你们不带奚奚我,奚奚我就自己跟来。”
“那你这是要做什么?”风亦尘指着爬向段司奚的蜘蛛,肃杀之气弥漫在小小的房间中。
她迅速的收起黑蜘蛛,生怕自己一旦慢了半怕,蜘蛛便会一命呜呼,圆圆的杏眼里满是委屈,“奚奚我是来下毒的,不过也是来给她解毒的。”
“什么意思?”风亦尘眼似利剑,像是要从段司奚的眼中找出一点欺骗。
我身体一滞,不禁怀疑,“不可能。”我身上有风狸兽护体,怎么会中毒?
她点头,肯定的说:“是真的。”随后坐在房中的圆凳上,好整以暇的接着说:“你身上被人种了蛊,一点没有感觉吗?”
我摇摇头,“被人种了蛊我哪知道该有什么感觉?这又不是生孩子,一次比一次有经验。”
她哦了一声,“说的也是。其实这种蛊很简单,就是让别人吃下被喂了她自身骨血的虫卵便成了。这种蛊之人的症状也是不一样。”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人种了蛊的?”我不由反问。
“你的印堂中间有一点红,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且你今天被我银针刺中后,流出的血呈鲜红色,就已充分说明你被人种蛊啦。再说了,奚奚我好歹也是易老头的徒弟,这都看不出来多丢人啊。”
风亦尘快步走到我身边,抬起我的头仔细查看,“果然有一红点。”他转身问道:“可有解法?”
段司奚点头又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让小黑去咬她看看,就是想知道她的蛊种的深不深。虽然我不敢肯定能不能医治,但是天下间没有解不了的毒。”
风亦尘略一沉吟,“好,你且看看。”
“不行,她身上有东西,小黑近不了她的身。”段司奚疑惑的看向我。
我撇嘴一笑,从衣襟处取出封印风狸兽的链坠,“毒物近不了我的身都靠它。”
“天呐。”段司奚惊呼着跳起来,“上古神兽竟然在你身上。”
风亦尘闻言一怔,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掌中的小家伙,“风狸兽?”
我点头,“是风狸兽,这是水……我师傅让我带着的。他还说只要有它在,就百毒不侵。”臭纪湮,敢骗我,也不怕我的小命让他给玩丢了。
“它的确会让你百毒难侵,但是蛊毒是不一样的,一开始种蛊的时候你只是吃了一般的虫卵,它本身是不带任何毒性的,但是一旦它在你身体中慢慢成长,又被施蛊之人催醒的话,它就会具有攻击性,成为致命的工具。”
我的心不可遏止生出一股恐惧,脑海里不受控制的跳出许多画面,都是我以前看的恐怖片,我缩起身子抱住脑袋,却仍然挡不住那股由内生出的恐惧。
风亦尘一把将我搂入怀中,“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我不由苦笑,原本我还在苦恼怎么能和他恢复如初,现在可好,我就快死了,我们到一下子又亲密无间了,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患难见真情。我放开头,让自己偎在他的怀中,嘴里故作轻松的说:“我知道,我不会有事的。”
“段姑娘,你有什么法子?”
“嗯,我先看看。”段司奚走上前来,让我躺平,仔仔细细将我检查了一遍,露齿一笑,“还好,虫卵不大,也就是说蛊毒不深,只要能找到种蛊之人,将她的心头血同蛊物的血一同喝下,蛊毒也就解了。”
风亦尘眼中一抹苍凉一闪而逝,眉宇间充斥着无尽的担忧,不忍见他如此,拉起他的手,宽慰道:“你看神医的徒弟都说没事,你就不要愁眉苦脸的啦,这样就不帅了,严重影响你在我心中丰神俊朗的形象啊。还有,找到那个给我吃虫卵的家伙,我不抽他的筋,也不剥他的骨,就喂他吃几百个蛆虫,看他恶心不?”
“段姑娘,你去隔壁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洛城。”逐客令一下,段司奚就算在不愿意,也不得不回房睡觉去,何况这场闹剧也费去不少时间,天也快亮了。
段司奚出去将门带上后,风亦尘便和我并排躺在一起,搂着我的手始终没有一丝松懈,“睡吧,有我呢。”
沉入梦乡前,我深深看了一眼他,暗自下了决心,不管能不能回去,我都不会和他分开,有他在的地方,旁边也一定会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102
102、洛城的故人 。。。
天色蒙蒙亮起,风亦尘早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