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今日段夜凌安排戏班是顺便便宜我,真有趣。
阳月,东西突厥传出了起内乱的消息。
仲夏,南诏兵攻破了虎牢关,直进豫州,破阵之人是秋月白的同门师兄——出云,那个下毒让秋月白双目失明的人。
仲夏底,皇帝退位,皇都退至徐州,令人惊奇的是继位的不是公子月,而是当年被先帝赐死的楚王,公子月成了太子。
这是我从侍女们口头交谈中得到的消息,想不到楚王当年没死,不愧是公子月之父,可以忍辱负重到今时今日,这个男人,为了夺回他的江山,可以看着他的妻子被对手抢占,可以看着自己的儿子认贼做父,长达十余年的日子,真不敢相信他是怎么过来的,然而公子月充分得到了他父王的遗传。
两个月后,先帝袁熙在寝宫中暴毙,赵可政谋杀先帝罪名成立,被赐死于天牢,太后因痛失爱子病情加重,在袁熙离世的十天后服毒自尽,七孔流血而死,段慕靑成了太妃……
政治啊!是残忍加复杂的化身,
我蹲在院子里用树枝写着小白的名字,豫州失守到底是公子月逼袁熙退位的手段还是小白受了伤?出云的本事不低于小白,他对小白怀恨在心,那么接下来他要对付的人便是他,因为除了秋月白,出云便可以得到天下第一奇人之称。
如果小白没有出意外他定会来寻我,我跟随段夜凌的军队,他攻打到哪,我便随到哪儿,军营中女人有限,我加上几位侍女也就六个,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段夜凌的手中?正写着的树枝突然折断,眼皮不受控制的抽跳了几下,心浮起了不好的意想,难道……
“秋月白始终比不上出云,让他死在自己的师兄之手,也是一种荣幸……”黑色皮靴映入我的眼帘,抬头,段夜凌已来到了面前,我定定的看着他,他冷笑,“怎么?不信我的话?别忘了,他有眼疾,到了陌生的地方,他便失去了优势。”
小白真的出事了?我脚下一软,瘫做于地,段夜凌俯下身,抬起我的下巴,“很快,你便可以去陪他。”他看着我,俊美的面容挂着残忍的笑,骤然放开,我扑向地面。
段夜凌没有楚瑜的厚道,他虽然给足了我在营中的自由,却让我与外界隔绝,我与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对于外界的情况、战况我只能从士兵们的交谈得知一二,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是段夜凌故意再对我放水。
时光飞逝,南诏兵在豫州持战了一年,始终没有进退,我的身子在持战中越发虚弱,段夜凌果真在炼药,我成了药坛子。
乙酉年,年末,突厥爆发内战,大华以炮火轰炸攻下了东瀛,并与突厥签下罢兵的协议,表面上是大华不趁人之危属于君子之为,实则却给予东突厥援兵,要他们自己打自己,公子月要名利双得。
当接到东瀛战败的消息时才知道东瀛楚瑜早已退位,外界传言各不相同,有人说楚瑜中毒死了,有人说楚瑜之母以死要挟他将王位让给其弟,还有人说他无心贪恋地位,于一年前便退位隐居深山。
我宁愿相信最后一个说法,毕竟我不敢相信自己毒死了他。
我撑着脸看着在空中飞翔的鸟儿,心忽然抽痛,疼痛在近一年来不断加剧,而近期我经常会因为心痛而惊醒,有时候甚至会因为心痛过度而昏厥,比如现在,心痛欲裂,身子越发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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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全能侍女
“不好了,粮草营着火了!”有人喊叫,“快救火!”
粮草着火了?我起身卷开营帐,营外一片骚乱,不远处冒起了浓烟,南诏兵正忙于救火。
“心月姑娘,你快进里处,莫要被人撞倒。”匆匆经过我身旁的士兵好心提醒道,我点头,欲转身却闻身后传来熟悉的童声,“额格其……”
其其格,是其其格的声音,她的嗓音虚无缥缈,似近在耳畔又似远在天边,“额格其,跟我走。”
一阵风袭来,娇小的身影闪现于半空,彩珠流苏白茸头戴,红色袍服,黑马靴,是其其格,她手握长鞭,背上背着金色弓弩,还有几把赤金箭靶。
她跃身而下,正向我伸出了手,我惊喜,手欲搭上她的小手,一道剑光从我们之间划过,将我俩分隔。
“丫头,你这调虎离山计可用得不好。”是段夜凌!
“啊哈……”其其格急急退后,在段夜凌逼近我的同时,扬起了长鞭,长鞭卷上了段夜凌的紫龙剑,两人陷入搏斗。
我退到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正与段夜凌交手的其其格,这丫头……竟然还是个高手?!
缠斗间两人均有保留,段夜凌若全力应付其其格定无法脱身,其其格的轻功极快,身影穿梭不在段夜凌之下,她用自己的身体来让段夜凌手下留情,而她也无心伤及段夜凌。
段夜凌对其其格有所保留是否代表着小屁孩仍然没有离开,他的潜意识里还有着感情,而其其格在应战的同时一再避免伤及段夜凌又代表着什么?我望着打斗中的两人,陷入漫长的回忆中。
那次,在练兵场,其其格在门外拾口琴的画面再现……漂亮的眼睛已是雾气朦胧,那蓄在眼眶的泪水也许并不是因为段慕靑,看其其格对段慕靑的转变便知,她跟段慕靑之间的感情仅在闺房内,离开了闺房,她们便是各为其主……
这丫头喜欢段夜凌,她当时提起段慕靑只是想给我一个解释,不让我看穿她的心,这丫头……竟然满腹心事!
“丫头,本王向来不想欠你的人情,今日之事,本王不与你计较,也算是还谢你为我运功之恩。”段夜凌收回长剑。
运功……这丫头帮段夜凌运功?!我拍拍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凌哥哥都知道?”其其格收回长鞭,眼眶泛起了薄雾,“可惜,我内力不够……”
这内力还不够?!
“本王既会练易心经,便有接受其弊之心,那次你丧失了不少内力,这份情,本王一直记得。”他转身背对其其格,“你走吧!”
“凌哥哥还是其其格心里的凌哥哥,但,今日我不会走,看招!”其其格一哈腰,背上的箭靶朝段夜凌冲刺而去。
“小心!”我惊叫。
段夜凌冷哼,浓厚的掌风从袖袍中发出,其其格躲避不及,被掌风推送了出去,血在空中溅洒开来,滴落在我的脸上,“其其格!”
“丫头!”段夜凌的惊唤与我同出,他前去接其其格,而我被人带出了军营。
“你是谁?放开!”
“心月殿下,快走,别让其其格殿下白受那一掌!”
“什么?”我愕然,没错,那丫头若不用苦肉计,怎有机会劫走我,呵呵。
其其格早便安排好人手接应我,出了军营后我便被易了容,随在我身旁的竟然是几个十八九岁的丫头,每人一把玉笛,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其其格的手下,一个名为音杀的队伍,共有七人,是闻名突厥的杀手队。
我被带回了突厥进行医治,得出来的结论一半是好消息,一半则是坏消息,坏消息是我我中了玉石俱焚最大的忌讳是不能运气,而我体内的真气太旺,内力过于雄厚再加上经脉过乱加速了毒性的蔓延,可能随时毙命;好消息是经过了药疗,我体内的毒素被压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若不能继续服药,将会毒发。
看来段夜凌给我服用的是解药,小屁孩果然没有完全离开,他还是在的,他在的。
据探子回报,其其格挨了段夜凌那一掌伤得很重,若不是段夜凌手下留情她便一命呜呼了,突厥女皇真的好残忍,她竟然让这么个孩子孤身冒险,若当日其其格的对手不是段夜凌而是别人,是不是就按为国牺牲来看待?
我来到突厥已有半余月,至今都未见到突厥女皇一面,服侍我的丫头说女皇陛下忙于政事与战事无暇过来,如果心月还在,不知道她对这个终日忙于国事的母亲有何想法?她的两个女儿一个受重伤,一个身中剧毒;
而她竟能放着两个性命垂危的女儿继续忙她的国政,呵呵。
“殿下,喝药吧!”侍女端来黑乎乎的中药放下,这是其其格向段夜凌要的,突厥女皇吩咐太医试过药,的确没问题。
“恩,你下去吧!”我端起药碗,一口饮尽,第一次觉得药不苦,因为心里甜,段夜凌只是口上狠,血还不是冷的,这药是其其格用五十名精兵跟段夜凌交换的,但,我觉得五十名精兵只是给了段夜凌一个下台的机会罢了,其其格果然了解他,即便他已经变了。
“额格其能得到凌哥哥的爱死而无憾了……”稚幼飘进耳内,回眸间其其格已到了我面前,我吃惊,这丫头不是在南诏吗?!
“其其格!”我想去抱她,她退闪。
“额格其这模样真能助母皇成事吗?”其其格的声音不再童真,而是透着冷,此时的她与我认识的那个其其格仿若两人。
“其其格?”真是那丫头吗?我不相信……
她扬鞭在我面前武动,身手就如那日我在军营所见,快如鬼魅,“额格其认为假冒我的人,还有可以学到与我相同的鞭法?”
真是其其格,她说得没错,冒充大人不难,但要找一个跟其其格一样精明又武功高强的小孩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要学她那手鞭法?只不过,此时的她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亲近的寒气让我不敢相信那是她。
“离开段府后,我见到御风了。”其其格轻轻说着,眼底浮现一丝哀伤。
她知道我不是心月,救我只是为了保住我的肉身吗?
“我喜欢额格其,不喜欢御风……”她轻笑,“额格其真的疼我,不会有目的,额格其对我全无防备,在段家,除了凌哥哥、天誉哥就只有额格其真心对我好。”
这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她的话,我呆了。
“额格其……”其其格扑上来抱住我的腿,就像往日一般蹭着我的腿撒娇,“我不会弃额格其不顾的,其其格跟额格其是姐妹!”
我轻抚着她的秀发,裤管在其其格的蹭磨下越发冰凉,竟然湿了。
“我们是姐妹,其其格是我的好妹妹……”我俯身抱住了其其格,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只听她喃喃说着,“可惜额格其现在的身份是大殿下。”
“大殿下怎么了?我不会跟你抢皇位,我终究是要离开这具肉身的。”
她摇摇头,“我不是母皇,不稀罕皇位江山。”
“那是为什么?”我困惑,这孩子不对劲啊!回来了也不通知一下,还说一大堆傻话。
“我是父皇的人,我是乌古斯其其格,不是阿史那其其格,我本姓乌古斯……”
我石化,这丫头难道是内奸?!
“十天后,父皇会正式向母皇发起战争,我走了,母皇便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其其格的声音越发低哑,鼻音越来越重。
“所以……”我没有把话说完,因为那是我不想面对的。
“心月额格其是带着满满的不甘离世的,额格其既然穿着心月的身体便必须为心月完成未完的任务。”
果然,这丫头要我代替阿史那!
“额格其必须找吉雅报仇,但眼下要做的是帮母皇对付父皇。”
“你到底是哪边的人?”我放开她,只视她雾气朦胧的蓝眸,“为何要在帮助乌古斯的同时为阿史那氏做打算?”
“我要帮父皇,突厥的江山本是乌古斯氏的!”她扬起脸,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母皇野心勃勃,想自己称王,但她始终是我的母亲,东西突厥要起战,必须公平作战,父皇有我,母皇就要有额格其,我们战场上定输赢!”说到最后,其其格握住了我的双肩,我瞪大眼,问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
“穿越?”其其格皱眉,“穿越是什么?”
我看着她那透亮的蓝眸,毫无杂质、清澈如水,但这丫头很会演戏,不能小看她!
“总之额格其要用全力打败我,十天后,我们战场上见!”话毕,其其格遁风而去,不一会儿有侍女进来,看来,两姐妹的听力都超乎常人啊!
“本殿下要歇息了,你来干嘛?”回神对上前来的侍女,摆出一副主子的样子,她看着我失了神,片刻后才道:“我给殿下送蜜枣来。”
我扫向她手中的蜜枣,感叹她真贴心,随手拈了颗放进嘴中。
“我是女皇陛下派来帮殿下运功的。”侍女又道。
“恩?”我愕然,“运功?!”
这一夜,侍女教会了我怎么运功调息,按照她所说的方法竟能打通我的经脉,至少可以减少我毒发时的疼痛。
十天的时间转眼即过,侍女在教我运用内力的同时也教了我一套剑法,剑法唤醒了我的记忆,大概是阿史那原本所拥有的记忆被唤醒了,以至我对侍女所教的一切过目不忘,不过,这也同时激起了心月体内的另一部分记忆,她与吉雅的恩怨,还有她在深宫中所过的日子,那段不似人的生活……
原来,之前我反复做的梦是心月的记忆,现在全部记起来了,我才知道,那不是梦,心月在心月殿的那段时间装疯卖傻只为活命留在大华,而那时吉雅已经成了皇子妃却要对她赶尽杀绝,心月以神志不清的名义住进心月殿,吉雅为了试探她的病情用尽一切手段,而用火炉当花篮抛只是其中的一次,而我腰中的金狼纹身则是那次被烫伤后缺掉了一块。
这是我记忆的事,很清晰,很痛,很气愤,因为我在心月的肉身中,我感同身受,痛苦的回忆激起了我对吉雅的恨,恨与怨在日渐累积。
十天后,东西突厥起战,东突厥由其其格挂帅,西突厥由我挂帅,若突厥女皇知道我不是心月会有怎样反应,我身体不适只呆在营中,安排作战计划,那侍女则成了我的军师,有时候我觉得她属于全才,可惜只是个小小侍女,好几次我想向突厥女皇举荐她当将军,她都不愿意。
根据我前世对《三国》的钟爱再加上侍女的帮忙,开战后的短短十天,西突厥攻下了东突厥的一个城,用的正是以逸待劳计。
东突厥跟西突厥两地隔着两座山,一座叫宝砚峰,一座叫骆驼峰,骆驼峰近偏西突厥,宝砚峰偏东突厥,骆驼峰偏西突厥,比宝砚峰还要高,因为宝砚峰易守难攻,我跟侍女再三商量后决定抢先夺骆驼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