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啊?暗语?”咱只知道凤阳法术,并不懂你们宗教的暗语啊!
“醉了牡丹有何出奇?”东方旭接话,气得发白的脸逼近顾蔓蔓,低低咬出一句,“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他退后一步,取出餐盘上的西瓜剜出,放进顾蔓蔓的手心中,“诸位,这仆人想为我等来个种瓜即得瓜。”
“种瓜即得瓜?”诸人看向顾蔓蔓手中的西瓜籽,“怎么可能?”
“候爷,小生忽然记起,这仆人曾以街头表演为生,小生曾在荆州见过他以“种瓜即得瓜”这技法谋取当地民众的钱财,今日要请候爷、太师与国舅爷做个见证,这三颗瓜籽是从宴上西瓜片所剜出,若他能做到当日所做,小生无话可说自当退选认输,若他做不到,也就等于揭开了他是江湖骗子的真面目,这欺上犯下之罪,相信候爷会秉公处理。”只要能把这碍眼的眼中钉除了,他东方旭不惜编造,再说捏造故事向来是他的强项。
街头表演?好好的段家仆人怎么会成了江湖骗子?诸人越听越糊涂。
这家伙脑子进水了?咱啥时候表演过种瓜得瓜骗人钱财了?!顾蔓蔓好笑的瞥他一眼,今个咱终于明白,这下流才子闻名天下的不是他的才学,而是他说话不眨眼的本事!
好一个东方旭,原来这无中生有便是他的真本事,秋月白轻吹杯盏中的浮叶,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
“你胡说,桃花一路与本世子同行,何来街头表演一说?!”段夜凌气急,紫瞳迸出怒色,东方旭所说根本是强人所难!
“此人在街头表演已是几年的事,凌世子您遇见他只是不久前,”东方旭不紧不慢的说着,那神态那眼神,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凌世子入世未深,很容易被蒙骗。”
街头表演是几年前的事?公子月摇晃着杯中酒水,若东方旭所言属实,他岂不是见鬼了?
“你胡说!桃花不是骗子,你才是骗子!”段夜凌甚是激动。
“夜凌,退下。”段文常面色不变,能呆为秋月白所用之色必有他的过人之处,段家一向是能者用之,根本不会计较对方的身世与过去。
“是!”段夜凌回眸看了身旁的顾蔓蔓一眼,只见她面带微笑,仿佛在说“安了”,他扯开一个笑意,安心退下。
“桃花,你亲口向本候说明。”这仆人为何越看越觉得眼熟,为何,对上那清澈的蓝眸时他竟有种不愿移开视线的感觉?
“回候爷,东方公子所言不假,也不全属真实,晚生在荆州时偶遇街边表演的外地老爹,对其深感同情,于是用了“种瓜得瓜之术”为其凑得回家的路费。”
他为何不反驳?东方旭蹙眉,顾蔓蔓那神色自若的模样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想除了我?可惜你打错了算盘!顾蔓蔓朝他温柔一笑,虽知锋芒太露必遭事,不过她自认身份低微根本没有能力与东方旭对抗,再者寿堂上根本不宜争论,既然有人要给她表现的机会,她随便露两手,顺便在未来公公面前打下好印象,何乐而不为?!
“原来如此!只是……天下真有如此奇谈,种瓜即得瓜?”
“回候爷,是的。只需半个时辰,瓜籽萌芽、展叶并结果。”
这倒是新鲜事,半个时辰内让瓜籽萌芽、展叶并结果?堂中人无一不惊奇,只是空口无凭,谁都不愿相信天下竟有这等奇事。
“半个时辰让瓜籽萌芽、展叶并得瓜?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赵可政拂袖而起,指着顾蔓蔓怒斥,“你可知到这堂上所坐的都是些何人?要知道你的一句话便能让你丧命!”他气的不是顾蔓蔓,而是方才东方旭说的那句话:若他能做到当日所做,小生无话可说自当退选认输!
“国舅爷莫动气,是否无属实,一试便知。”秋月白起身将顾蔓蔓拉至身后,“待他做不到时,国舅爷再降罪未迟。”
“好!本国舅且看你耍何把戏!”赵可政愤愤回位,目光扫向堂上御赐对联时脸色稍有缓解,公子月没有忽略赵可政的神色变化,深邃的眼眸亦紧紧锁着御赐对联,似是要将那对联看破、看透。
“小白……”顾蔓蔓有些感动,要知道被相信是多么难得的事。
“需要何物尽管说。”只要心月敢做的事,她便会做到,这是秋月白对她的认知。
“公子静候便是。”这点事让小屁孩帮忙就好,她转身朝段夜凌耳语几句,段夜凌点点头,带着叶先生离开。
顾蔓蔓目送段夜凌离去,唇边勾起了甜甜笑意,回神时只见不远处的那如琥珀般的啡瞳正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复杂。
100 真龙沁血
“按纸上的做!”段夜凌将写好的纸条塞进叶先生的手中,东方旭阴险狡诈,他必须回大堂看着桃花才安心。
叶先生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鸡蛋一个钻孔,去黄除白,将官柱甘草二钱拌之仍存蛋壳内,封其口埋潮湿墙边,不可令干,一炷香后取墙边松土一碗。
……
虎牢关内,血腥四溅,此时于空中与黑衣人交手缠斗的正是秋月白的师傅——玄真道长。
从荆州赶往豫州的路上,杀戮不断,有人在阻止他去段府,而这个人除了当今国舅爷还有谁?!
刀光剑影中,血腥味在空中蔓延,软剑如绳袭来,卷过玄真道人的手臂,留下两道深而易见的血痕,他怒了,杀意在眼中闪过,手中浮尘如幻影穿梭,如毛发般柔细的白丝刺进黑衣人的胸口,溅开了一地血色,黑衣人如遭雷击,全身骤然僵硬,倒地不动。
“哎……为了保命,本道只好造孽了。”玄真道长弹掉浮尘上尘埃,掐指一算,脸色大变“糟了!”
……
一炷香时间过去,赵可政等人已开始等得不耐烦了,“你可有听说过这种瓜得瓜之术?”
男人沉思了片刻,这方法他只听过并非亲眼所见,对于那仆人能否做到,他的心也没有底,眼看国舅爷脸色十分不好,他也不敢多说话,“贫道未听闻此事。”
“恩。”赵可政点点头,“若他真是妖言惑众,本国舅要了他的小命!”
“一炷香已过,为何润土还未寻来?”东方旭的耐性早已消失在等待与焦虑中,“怕是找润土只是你拖延时间的借口!”
啧啧……看不出东方狗日(九日没有狗日好听啊!)眼睛还挺尖的,一眼便看出了咱在找借口。
“禀侯爷,松土送到。”门外传来叶先生的声音,堂上的气氛再现紧张。
“老叶全听桃花所言,在府内寻到了最为滋润的松土。”唐先生将装有松土的碗呈上。
顾蔓蔓验了验泥土的味道,确认无误后取出西瓜籽,“候爷,可以开始了。”
“好!开始吧,让本候与诸位开开眼界。”
“慢着!本公子要求各大学士验土!”东方旭有些急了,在他眼中这松土定有蹊跷!
“好,东方狗……公子请。”
依东方旭所言,碗中松土端上台让各大学士检验,,是普通松土而已,泥土的色泽除了较为沉色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异样,“泥土没有异样。”
“没有异样?那本公子也试试看是否能种瓜即得瓜。”东方旭剜出几颗西瓜籽,“美人醉酒”的奥秘他是知道的,这惊奇之事必有它的玄妙,既是松土有问题,任谁种下瓜籽结果均是相同。
“好,东方公子请!”顾蔓蔓挪后一步,给东方旭让了个位置。
当事人不急不躁,观看的人却急出了一身汗。
东方旭埋下西瓜籽,过了许久不见有任何动静。
“加点水吧!”顾蔓蔓端来清水给他送上,“这样才会快高长大。”
“不必了!”他仔细的看过过碗中的泥土,是较为润湿的松土,这过份浇水怕是会让瓜苗长不出来,这家仆分明是下怂恿他误事!
“真的不加?”她再次问了句,见东方旭脸色沉黑才收回了话声,“我到那边坐会,有动静了喊我!”哎,这世上好心往往被当成驴肝肺啊!
诸人静候半个时辰之久,莫说要展叶、结果,就连萌芽的迹象也没有!东方旭舅侄的脸色随着赵可政的目光变化,越发深沉难看。
“来人,换土,桃花你来。”段夫人吩咐。
“慢着,不得换土,亦不得换瓜籽,这样才算公平。”东方旭有些恼羞成怒,“免得被人在土里动了心思。”
“也好,无妨。”顾蔓蔓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将土中瓜籽翻出,续而检查了泥土的润泽度,再将瓜籽埋下,“哎,过去半个时辰,土都有些干了。”她端来清水喷洒于土上,时隔片刻再喷洒一次,间隔喷洒了数次后,土中瓜籽萌动至子叶平展,苗端形成2~3个稚叶。
“萌芽了,果然萌芽了!”有人惊呼,一时间所有人起身围观,只见土中苗端的稚叶越渐增多,随着清水的喷洒稚叶渐渐的长成了绿叶,迅速生长后竟结出了铜钱大小的圆形绿体来。
“结了,真的结果了!”惊呼不过瞬间,满堂欢声。
“不好了!不好!”一声惊叫打断了满堂欢呼,来人神色慌张,竟是位小公公。
“大胆!候爷寿诞,岂容你胡乱说话!”赵可政厉斥道,话声里没有丝毫的怒意,“何事?”
“皇上……皇上突然呕血并重,皇后娘娘请国舅爷速速回宫。”小公公话音刚落,只见悬挂于堂上的御赐寿联上缓缓流下水迹,滴落到夜明珠之上,仿佛鲜血溅开了花。
“真龙沁血,来人,拿下段文常!”赵可政一声喝下,门外被一群家仆装扮之人紧紧包围。
顾蔓蔓看向堂前那御赐寿联,只见那寿联的纸张下有着二龙抢珠的暗龙花纹,水迹所落正是双龙张嘴之处。
101 别怕
群兵持刀冲进了寿堂,将整个大堂团团包围。
安云霄望着夜明珠上的血红水迹,温润的唇扯开了冷冽的弧度,原来这才是他前来贺寿的真正原因!
好国舅向来只做好事,公子月放下手中杯盏,只见那白玉杯缓缓瓦解最后化为粉碎。
“本候倒要看看何人敢在段府放肆!”段文常神色一凛,星目淡淡扫过持刀的士兵,眼中的强势与魄气震慑群兵,他们微微挪后一步,不敢轻举妄动。
顾蔓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愧是名将之才,那气势就足以让人怯步。
“这便是国舅爷带给我家候爷的贺礼?”段夫人温柔的话语带着冷笑,“国舅爷说这是真龙沁血,本夫人认为这是红了明珠,此乃吉祥之兆。”
红了明珠……吉祥之兆?顾蔓蔓嘴角一抽,不愧是生意人,这张嘴能够把再糟的事说圆。
“这么说,段夫人的卜算比本道还要精湛啊!”男声从外头传来,只见一道长手持浮尘迈步而入,他是大华的国师玄元道长,玄真道长的同门师弟,两人完全不同,玄真不受拘束,视权贵为云烟,因此在接了先皇赐“大华第一奇人”之匾后便隐退江湖,而玄元则贪图富权贵,因此才会为赵可政所用,赵可政将他捧上国师之位。
“国师言重了,普天之下……除了玄真道长何人敢予道长相提并论?”段二夫人缓缓开口,这玄元的本事根本不及玄真的一半,若不是玄真道长无心效力朝廷何来他今日的风光?!
“师兄有段家眷顾可是他的福气,”玄元道长拉下脸,他最恨别人用玄真师兄来压他!“本道奉命到此查看有何犯冲之物,两位夫人请让位。”他从布袋中拿出一个罗盘,于寿堂的每个位置量测,最后停在了御赐寿联前,“堂位居乾,乾为天,本道早便向候爷提及皇上龙体抱恙,寿堂万万不得设于乾位,候爷不但没有听从并在寿堂上满挂千寿图、万寿图,这分明是想以强冲弱,有意谋害皇上!”玄元说得头头是道,话中均是行中术语,听得诸人一塌糊涂,唯一明白的是今日段家定难逃罪责。
“国师所言差矣,候爷所设之位于乾,乾为天,寿堂的千手图、万寿图乃是集福之物,对皇上龙体百益而无一害,”清幽幽的声线在人群中淡淡飘起,说话之人正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秋月白,“听闻近期禄存星骤现,位置偏往东北边,恐那方会陷入危难,而位于禄存星近处的武曲星越发暗淡,若武曲星隐去恐会发生不可收拾的战乱,试问若东北边失守,续而冀州府陷入危难,危急的可是我大华的百姓,玄元道长能可担当此责? ”
小白……顾蔓蔓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人,此时的秋月白给她一种感觉,他好像真的知道一切,仿佛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
“你是何人,有何资格指责我大华国师?!”见玄元被堵得无话可说,赵可政怒了。
“国舅爷无需动怒,寿堂强弱之冲只是国师一时误算,而禄存星渐近,孰轻孰重国舅爷自个斟酌。”秋月白淡淡说道,从他的口中说出这些实在不妥,只可惜师傅一直迟迟未到。
“区区黄毛少年亦敢妖言惑众!”赵可政急急下令,他为这天可费了不少心思,怎能“无功”而返?“候爷,委屈你了,待进宫查明属实,本国舅定会还候爷一个清白,来人给本国舅拿下段府一家!”
“本道让秋公子传的言,何来妖言惑众一说?莫非国舅爷您认为是先皇的封赐是不智之举,这大华第一奇人之称乃是先皇误赐?”一阵清风卷入,声到,人到,来人正是秋月白的师傅玄真道人。
原来……不是小白知道一切,是玄真道长交代的话,顾蔓蔓无形中的压力在瞬间消散,不知为何,方才那方话从秋月白的口中说出,竟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沉思间,顾蔓蔓被那温热的手拉至角落处,是段夜凌。
“怎么办?国舅爷有心针对段家……”她无措的说着,紧拽着段夜凌双肩的手隐隐作抖,如此场面还是第一次遇到,难免会慌乱。
“不必担忧。”段夜凌轻轻将她环进怀里,低声道:“国舅爷针对段家的前提,必须要他能够活命出去。”
活命……她闻言大惊,看向门外只见院中酒桌下均悬着兵器,周边的仆人似是在静待命令,赵可政有备而来,段家亦早便做了应对之策,而对糟的结果可能会是……血拼溅寿堂。
“赵可政想借此机会趁乱一并铲除寿宴上的分支势力,这里不止段家还有安家。”他安慰式的脸蹭了蹭她的面颊,轻轻诺道:“有我在,别怕。”
102 黑骑士
“安家?”顾蔓蔓扫向座上人,此时位上的高官群臣们都已离座,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