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传令士兵结阵。”
聚贤王一边大声对身后的侍卫吼道,一边转身向其他各国的统领说道,“快传令其他河段驻守的士兵向这里集结,协助我们共同抵御魔族大军的进攻。”
一看到那个黑袍人捧起水晶,他就知道糟了。
他也终于明白魔族之所以整兵待发是为什么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魔族会用这样的方式,会愿意付出这样巨大的代价。
身为落日皇朝的皇族和这次落日皇朝的领兵大元帅,他对魔族的传说和秘闻都有着深入的了解。
少女双手捧着的黑色水晶乃是魔族的圣物——大地之心。
据魔族古老传闻,大地之心可凝聚大地之中的土石元素,光芒过处,泥土都能变得像岩石般坚固。
只是,使用它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它需要整整三十六名修为大成的耆老高手和一名纯洁的处女贡献出自己的灵魂和全部魔元才能开启。
他没想到魔族愿意付出这样的巨大的代价,更没想到这些高手竟甘愿为血夜奉献自己的生命。
看来这次魔族对星雅大地是势在必得啊。
“凭什么我们要听你指挥?难不成就凭这么一道光,魔族还能从上面爬过来?哈哈……真是笑话。”
丹雪国三皇子鼻子朝天,眼睛仍然盯着那个魔族少女消失的地方,心里直叹息,“哎,可惜,真是可惜了。”
丹雪国本是北冥帝国的附属小国,但由于北冥帝国的统帅在助敦煌高原帝国抵挡魔族的时候不幸遇难,北冥国君便命他暂领北冥大军。
其实他也参加过那次战斗的,只不过见魔军势大,他半路就开溜了而已,这样才逃得一条小命。
在向北冥国君复命时,他谎称自己当时在后方押运粮草,抵达时东魔曼碌已攻破了敦煌帝国的都城敦煌。
只是这个真相暂时还无人知晓,所以他才能暂领着北冥帝国的士兵。
“你……你……”
已是六十余岁的聚贤王气得浑身直哆嗦。
“哼!无知小儿,魔族费这么大力气,赔上三十六名高手就只为弄出这么一道光么?看到时候魔军杀过来是否会放过你丹雪国?”【奇书网﹕】
“轰隆!轰隆……”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奔腾汹涌的布雅努河里荡起数丈高的巨浪。
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纷纷跃出了水面,粘附在那道幽光之上,就像扑火的飞蛾,前赴后继,无休无止。
丹雪三皇子看着眼前的情景,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其他的统领早已翻身上马,整军备战去了,聚贤王也丢下这个二世祖,整顿自己的军阵去了。
一炷香的功夫,河面上已经凝聚起一座百余丈长六七丈宽的惊世桥梁。
这由无数碎石凝成的桥就像从水底升起的巨龙横跨两岸,浑身还在不停的滴水。
“轰隆隆……”又是一阵惊天巨响,长河两岸大地震颤。
最初的那道黑光从桥梁中心散发出来笼罩住了桥身,在幽幽的黑光中,那些碎石不停的碰撞、扭曲、融合、凝结。
声音渐渐平息,大地不再颤抖,黑光也慢慢消散,一座横跨两岸的平坦石桥出现在人们面前。
那惊世的长度和宽度超越了世上存在的所有桥梁,震撼了在场人魔两族所有的人。
魔君血夜悬浮在桥头上空,一探手,地上的大地之心自动回到了他的手中。
看着眼前至少可容十骑并行的宽阔大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人类臣服在他的脚下,至于对面严阵以待的人类士兵,他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魔军单兵战斗力本就比人类强大,何况人类虽然人数众多,却不齐心,如何能挡得住他七十万幽冥精骑?
“杀!”平静而冷酷的声音,无可抵挡的霸气。
随着魔君的一声令下,魔族先锋万马齐动,排成整齐的十列向桥面驰去,大地再次震颤起来。
第二十二章 战神初现
风陵渡是布雅努河上一个十分普通的小渡口,平时这里很少有人来,所以渡口边就只有一条竹筏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船夫。
这天,一个沉默的少年来到了这里,他背负着一柄淡蓝的透明晶体战刀。
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袍做工精细,清风中翻飞的下摆上缀满了神秘的星辰图案。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河边,出神的望着河里滚滚的流水,既没有叫船,也没有离开。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仿佛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忘却……
“年轻人,要坐船吗?”
一直在打瞌睡的老船夫好像忽然醒过来了一般,他一边抓着竹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话还没说完,他就准备开船了,就好像他已料定少年必定会坐他的船一般。
仿佛是才注意到渡口边还有人,少年微微愣了一下才回过头来望向老船夫。
“好啊,老人家,您可以送我去下游吗?”
“上船吧,年轻人,这条河我呆了几十年了,还没有哪儿是我去不得的。”
平淡的语气既没有骄傲也没有炫耀,仿佛就是在述说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听说下游可在打仗呢,老人家不害怕吗?”
少年仿佛突然对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船夫来了兴趣,他轻轻的飘落在翠绿的竹筏上问道。
“呵,怕?有什么好怕的?”
老人一边将竹筏撑离岸边,一边淡然的回答道。
“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有什么好怕的?”
“老人家倒是豁达啊。”
少年静立船首,望着眼前烟波浩渺。
“呵呵,年轻人,不是我豁达,只是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所以看开了。”
老船夫把竹筏划到了河中心就放下了手里的竹篙,任凭船儿顺水而飘。
不再理会少年,老人自顾自的取出一张古琴,坐在船尾,轻轻的弹奏起来。
琴声悠远质朴,如微风拂过心底,没有缠绵悱恻,没有壮怀激烈,有的只是经历世事沧桑后的平静和淡然。
少年微微的笑了笑也没有催促老人,琴声中仿佛他已化入了风里,只余下长发飞扬,衣袍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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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大军和落日皇朝的士兵在高悬的桥面上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桥面虽然宽阔,但也容不下千军万马在上面冲突激荡,不时有人被挤落桥下,掉入了冰冷的河水里,只留下一连串拉长声调的惨呼。
当时,一看到魔族大军涌上桥面,聚贤王就果断的做出决定。
不再固守河岸,他把手里的军队也压上了大桥。
桥上最多只能容下十余骑并行,守住桥面肯定比固守河岸容易得多。
他知道,正面和魔军对抗,士兵肯定会损伤惨重,但是他没有选择,他必须阻止魔军。
背后就是千里沃野,无遮无挡,如果魔军渡过了布雅努河,落日皇朝就变得无险可守了。
无论是作为落日皇朝的皇族,还是领兵大元帅,他都有责任和义务阻止魔军,挽救天下苍生。
这一战也使得他名留青史,被后世记录在当时的“十大名帅”里。
两支军队如怒龙出海,呼啸着在桥面正中相撞,激起的是满空的残肢断臂、头颅和鲜血。
落日皇朝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在魔兵的屠刀下,但他们却没有退却,没有胆怯。
他们忘我的杀戮,拼命的争夺,用嘴咬,用手抓,哪怕是死,也要拉着魔军一起下地狱。
看着桥面上如血海炼狱般的惨烈厮杀,一向爱兵如子的老将军心如刀割,老泪纵横,但他却无能为力。
他只有拿士兵的命去填、去堵,希望能挡住魔军的进攻。
士兵们拼死抵抗,硬是抗住了魔军好几轮的猛攻,让他们寸步都能不前行。
后面严阵以待的其他国家士兵,无不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祈祷落日皇朝的将士能抗住魔军的进攻。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的天平却慢慢的开始向魔族倾斜。
毕竟,论单兵作战能力,魔族要强大得多。
虽然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他们还是在前进,胶着的战线缓慢的向人类的方向推移。
踏着人类士兵的鲜血和尸体,魔军以无可抵挡之势杀向桥头。
夕阳缓缓的落向山头,厮杀已进行了整整一个时辰,魔军还没能突破落日皇朝的防线。
短短一个时辰里,在仅五十余丈的桥面上,落日皇朝几乎投入了十几万的兵力,战况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他们还是没能挡住魔军前进的脚步。
望着近在眼前的河岸,魔兵统领一声咆哮,鼓起余勇,加大了进攻的力度。
“第一个踏上对岸土地者,本君重重有赏。”
魔君的话犹在耳边回荡,胜利已唾手可得,那个统领仿佛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奖赏。
看到自己的军队近乎全军覆没也没能挡住魔军的进攻,聚贤王仰天长叹。
“苍天啊,难道你真要亡我家国吗?”
“杀!”
老将军决绝的一挥手,将自己的近卫队都压了上去,这已是他手头最后的力量了,最后连老将军自己都拔剑跃马,冲了出去。
“既然挡不住,那就多杀一个魔兵吧,那样带给人民的伤害总要少一分。”老将军心里这样想着。
看到老将军都亲自上阵了,后面列阵以待的各国士兵都知道下面该自己上了。
看到自己的同胞在拼死抵御魔族,他们早就热血沸腾了,只要统领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去拼搏、去厮杀,用冰冷的刀锋去告诉魔族,“人类,没有孬种!”
但是,等了半天,他们的统领却迟迟不下令。
事到临头,在见识了魔族的强大和残酷后,他们又都迟疑了,都希望别人能先顶上去。
丹雪国三皇子甚至开始悄悄的后退了。
“哼!让别人拼命去吧,魔族那么厉害,冲上去了,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啊。”
就在众人还在犹豫的当口,南越帝国的军队到了,一个年轻的将领一马当先,朝聚贤王所在的地方飞奔过去。
“辛海皇子!他居然没死?”
看着天南国领兵的年轻将领,众人一片惊呼。
聚贤王奋力挡开一个魔兵劈来的战刀,却差点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哎!看来真是老了啊……”他不禁在心里黯然叹息。
还没等他坐直身体,又一柄战刀已劈到了他的面门,锋利的刀锋带着冰寒的杀意,吹得他一头斑驳的白发猎猎飞舞。
“吾命休矣……”老将军闭上了眼睛,慨然长叹。
“老不死的,看你这次还怎么挡?”魔兵统领一脸嗜血的狞笑。
“敢阻圣君大业,杀我魔族那么多弟兄,哼,你真是该死!”想到这里,他再次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眼看那森寒的刀锋就要劈入聚贤王的面门了,忽然一柄长枪横飞而来,击飞了魔兵统领手里的战刀。
长枪余力不减,“锵!”的一声插入了坚硬的桥面。
一个年轻的将领从马背上腾身而起,越过十余人的头顶,落在聚贤王的前面,伸手拔出了地上的长枪。
“将军快退,这里暂时交给我们来守吧。”
年轻将领一枪挑飞了一个悍不畏死的魔兵,头也不回地说道。
聚贤王闭目等了半天,战刀却没有劈下来,一睁眼,他只见到一个年轻将领从天而降。
“你是辛海皇子?”
“是的,将军,您先退去休息吧,等我们打退了魔军再详谈如何?”
辛海皇子一边挥枪杀敌,一边答道。
“好吧。”
聚贤王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眼看就要踏上落日皇朝的领土,眼看就要斩杀他们的领兵元帅了,眼看圣君许下的奖赏就要到手了。
却不想横里杀出个辛海皇子,魔兵统领恨得双目通红,劈手夺过身边一名魔兵的战刀就再次杀了过去。
换上了天南国这批生力军,魔族和人类在离河岸仅丈余的桥面上再次陷入了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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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本以为又将有好一阵的混战厮杀,却很突然的被打断了,被一阵突兀响起的琴声打断。
在震天的嘶喊拼杀中,琴声依然清晰的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回荡在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除了和敌人面对面的士兵还在厮杀,其他的人都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抬头四顾,搜寻琴声的来源。
“看!快看!”忽然有人指着上游的河面大叫道。
一听这话,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族的士兵纷纷伸长了脖子朝河面上望去。
只见宽阔的河心,一条翠绿的竹筏顺流而下,飘飘荡荡,既无人掌舵,也无人撑篙。
一个少年穿着一身丝光流转的紧身黑袍,静静的立在船头,随着船身轻轻的起伏。
乌黑的长发随风飞扬,缀满星辰图案的长袍下摆在风中猎猎而舞。
仿佛没有看到桥面上惨烈的厮杀,少年仍是出神的望着眼前的山光水色,不时的喝一口瓶中的美酒。
竹筏的末端盘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他的腿上横着一张七弦古琴,原来刚才的琴声就是他弹奏的。
仿佛他也没有看到两岸无数的兵将,仍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弹奏着面前的古琴。
急速的弹奏,翻飞的手指在琴弦上方留下一片残影。
沉郁婉转的古琴,竟被他弹得铮铮作响,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杀伐意味。
那竹筏看似随波逐流,飘行缓慢,可才一眨眼,它就到了众人眼前,连船头那少年的面容都能看得清楚了。
刚刚还在厮杀的士兵都停了下来,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河面竹筏上的一老一少。
这太荒唐了,这里还是战场吗?还是动辄生死立判的战场吗?
居然有人敢无视人魔两族过百万的大军,旁若无人的弹琴饮酒,他们难道不怕死吗?
桥上的魔兵可不管那么多,统领一挥手,他们就都弯弓搭箭,朝竹筏上的二人射去。
看着密集如飞蝗的箭雨把竹筏整个儿给笼罩住了,一众人类士兵都在心里发出了一阵叹息。
忽然,他们都张大了嘴望着河面,一脸的不可思议好像见鬼了一般。
因为那竹筏和上面的老少二人都安然无恙,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透明罩子保护着竹筏,射在上面的利箭纷纷掉落在河里。
好像是被箭雨惊醒了,少年抬头望了望桥上密密麻麻的魔军,仰首一口喝干了瓶中的美酒。
扔掉手中的酒瓶,少年回头向老人拱手一礼。
“老人家,您回去吧,多谢您的酒!”
说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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