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原本三月前就该陪着太上皇和皇太后一同前往。皇上念我逼宫之夜被那司徒云龙掐伤了脖子,恐我身子有异,才恩准我在家静养几月的。现在我身子早恢复的很好了,而且沁菊坊现在生意稳定,有吴妈妈主管大小事务,子晴管理绣艺工房,玉蝶也完全能够独当一面。而你红玉更是一个多面手,里里外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菲儿伏在红玉雕花圆桌上,双手托腮目光追随着红玉忙上忙打收拾的身影,语调懒懒的言道。
“如今看来,我在这沁菊坊里倒成了一个闲人了。好在明珠湖畔离安都城也不远,马车来回也就一两个时辰的时间。而且也没有宫里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你们想我了可以随时来看我。”
正在二人说话之时,前房传来子墨兴奋的声音:“菲儿,菲儿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菲儿一听来了精神,身子一挺从红木雕花圆桌侧站了起来,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子墨一身劲装满眸含笑如有什么喜事一般,精神抖擞的大步迈进内房,一见菲儿便上前一把抓住菲儿的柔荑轻声道:“我可以陪你一同去明珠湖了。”
“嗯?怎么回事?”菲儿很是惊异。
宣庆帝登基后,曾论功行赏子墨当夜御敌有功,被破例封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军,镇守金玉关。而被宣庆帝视为异姓兄弟的刘兴剑大将军,则封为安定候,并世袭传之后代子孙永享爵位。
唯独罡王江恒逸婉拒了宣庆帝的一切封赏。只提了一个要求,这要求便是今后的罡王妃由自己作主册封,无需接受政治联姻。如此简单的要求,宣庆帝想也没想便满口应了下来。
“子墨,你放着好好的金玉关大将军不做,去明珠湖干什么?”刚从工房回来的子晴,手里正抱着一大摞为菲儿亲自绣制的华衣美服,一听子墨的话更是惊异的言道。
“少爷这还不是为了菲儿吗?”紧跟在子墨身后的吴妈妈接过话岔,笑吟吟的看着菲儿言道。
“子墨,现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现在身份可不同往日了。怎可还如以前一样随时跟在我身旁,会招人笑话的。”菲儿抬头看着,己经高出自己一头身型挺拨的子墨,面色微红的轻声言道。同时轻轻将被子墨紧握在掌心的柔荑抽了出来。
“哈哈,菲儿,看你说的。我哪有任性,将军又怎样?我薜子墨不稀罕。再说了,如今太上皇与皇太后安居于頣养殿,虽然距离安都城并不太远,但身边也得有护卫的人才是。今日在朝上,子墨主动请缨携两百御林军亲任御林军统领,安扎在明珠湖畔护太上皇与皇太后周全。皇上当即便同意了,还直夸我设想周全懂得为皇上分忧呢,哈哈”
子墨说到得意之处,禁不住仰头大笑,其状豪迈放荡不羁,身上再也没有了当年那幼小少年稚嫩的影子。
菲儿看着子墨那神气风发的样子,心里无限感慨,这多年来在外独自的历练让他成熟了不少。如果薜夫人在世,看到如今的子墨该会有多久安慰啊。细细算来,子墨也快十八了,这几个月前来说媒的人都快踏破沁菊坊的门槛了,所说之人全是安都城里名门望族家的千金,但子墨却不领情只要一见有媒婆上门便没个好脸色,如玉的脸庞拉的老长冷若冰霜,因此还得了个“冷玉将军”的雅号。
“子墨,你年纪也不小了,终身大事也不能再拖了。前日里尚书大人托人来说媒,他家千金杨纤纤,今年十六仍待字闺中。性格温顺,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而且一手好琴更是弹的足以绕梁三日。我看这可是一门好亲事。你不妨考虑考虑?”菲儿本不想再提,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应酬媒婆,劝子墨相人却屡屡被子墨所拒,菲儿己经烦不甚烦了。但这杨纤纤姑娘却确实优秀,错过了实在可惜,菲儿终于再次试探性的对子墨提了出来。
“你你你又来了”子墨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眼前的女人怎么了,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吗?一门心思的想将自己推销给别家姑娘。
可是如今的子墨却己成年,不再是当年那个幼稚的孩童,一些童言无忌的纯真之言反而说不出口了。
回想当初一口一个老婆的叫喊着菲儿,如今心中虽然希望如当初那样叫唤,但却一想到便感到脸红心跳。再加上菲儿常以大姐自居,自己反而不如幼时那般大胆无忌了。那个不懂爱的年纪,却整日将爱挂在嘴边的少年,待真正懂爱之时,却反而羞涩不堪只知道默默守望了。
子墨一听菲儿又提起了说亲的事情,刚才兴奋激动的情绪降至零点。很是气恼的对菲儿言道:“马车早在外面候着了,两百御林军己经由先生领着先一步出发了。你快些收拾,我在外面等你”言毕,带着一些不满的情绪向外走去。
“先生也要去明珠湖?”菲儿一听急忙向着负气返身出门的子墨背影问道。
“嗯”子墨也不回头,只是嗡声回应,边说边扔下一句话:“先生说要去明珠湖探望太上皇和皇太后。”
“哦。。。。。。。”菲儿闻言心里微一悸动,心里五味陈杂也不知是喜是忧。
看到子墨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好象还未摆脱幼时的情愫一般。原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子墨的心性也会随之变化,对自己也不会再有幼年的那般依恋。不料如今看来,却事与愿违。
而自己与恒逸之间至从在逼宫之夜默契配合,灭了司徒云龙之后。自己在沁菊坊养伤期间,恒逸因为要替庆宣帝打理朝中政务抽不开身前来探望。却总是暗地里以灵瑞公主的名义送来一些滋补的药材,及可口的小点。
因为灵瑞公主有时也会真的送些物事给菲儿,恒逸为了菲儿便于区分哪些是自己的送的,那些是灵瑞公主送的。便每次都在自己送的物品里,包上一朵绢纸扎的兰花。这是他与菲儿间的秘密,其甜蜜用心独菲儿个人知晓,他人自是不明。
三月下来,菲儿的闺房里竟然攒下了不少的绢纸兰花,花花绿绿的一大堆。而绢纸兰花的做工则是越做越精细,看来定是恒逸亲自所折。折的次数多了,手法也练的熟悉,扎出的花朵更是精美了。
每当菲儿看着这一堆越发精巧的兰花时,便如同看到恒逸笨手笨脚扎制兰花的过程一般,不由得会心一笑思绪飞扬。
但是与恒逸的情思暗通,子墨却浑然不知。菲儿面对子墨时更感难以开口,毕竟二人曾经有过夫妻的名份,虽然如今以姐弟相待,但潜意识里菲儿却不愿意子墨知晓。
此次借着明珠湖之行,菲儿原以为是自己独自前往,好生静一静,以借此机会理清自己思绪。想出个两全的法子,既不伤害子墨,又能真正理清与恒逸间的情丝。
不料想,子墨紧随而至,如今更是闻得恒逸也跟来了。菲儿不由得头大起来。一想到今后的日子里会是这种三人相处的尴尬局面,也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乱事,菲儿便深感头痛,不由得抚额微吟道:“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
卷二创业乐陶陶第一百零七章罡王心思
第一百零七章罡王心思
明珠湖地处崎云峰脚下,湖水清澈湖面一年四季平静无波,其水色泽青幽。整个湖面呈圆形,湖边茂林丛生,站在崎云峰山腰俯瞰而下,整个湖面犹若明珠一般焕发着莹莹脆绿之光。明珠湖也因此而得名。
明珠湖畔绵延不绝的朱红围墙,如红色长龙一般蜿蜒而绕。红墙之内便是当今太上皇和德娴皇太后,静居的行宫…頣养殿。
頣养殿占地六十亩,虽称为殿,但实则称其为一座小皇城也不为过。虽殿内仅住着两位正主,但是太监、宫女、御医、药师以及护卫军队却不在少数。其气势比起安都城里的皇城毫不逊色。可见庆宣帝对二老的一片孝心。
太上皇与德娴皇后居于頣养殿中心的安心别苑内。而菲儿则居住在与别苑一墙之隔的桂香居。
自从太上皇大病之后,便一改以往喜欢闹热的性格,而变的异常喜静。再加之其病情本身也是极其需要静养的,所以菲儿除了每日辰时与酉时去安心别苑内,用子喻杂记上的方法给太上皇施针,再陪着二位老人说说话之外。其余时间是相当宽松的,在頣养殿的地界之内,是可以任意走动的。
只是这頣养殿实在是太大了,菲儿己经来了快一个月了,还仅是将西南角稍微弄熟悉了些。逛远了怕迷路,近的地方逛久了也感无趣,索性在桂香居内栽种了一些草药,照着子喻杂记上记录的病情,悉心研制起药方来。久而久之,倒也是很是逸然自得。
而最令菲儿省心的却是,頣养殿面积够大,子墨虽然与之同来,但因为统领着数百名御林军,而住在頣养殿的最外围。与桂香居相隔甚远,要想见上一面也是需要特意跑上一趟的,并不如最初想象中那样可以随时相处。这显然是子墨没有料到了结果,心里别提有多郁结了。
桂香居后院的一方小田里,菲儿正撩起衣袖蹲在田边,小心的拔着田沟里的野草,嘴里同时轻声念叨着:“小草的生命力真是顽强。这草药刚种下几天都还没来得及还魂呢,野草倒是先发芽了,真是喧宾夺主”
说话间,菲儿将刚拔出的小野草,扔在一旁,黑呼呼的泥土,将原本白晰娇嫩的纤纤玉指弄的污浊不堪。
而小田边,一位身着宫装,长着一对黑溜溜大眼睛,宫女打扮年约十五岁的女子,同样轻蹲在侧,双手抱膝很是好奇的对菲儿询道:“菲儿姐,前几日我听说你是安都城里沁菊坊的老板?是真的吗?”
“嗯。”菲儿头也不抬的回答道,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
“啊呀,你们沁菊坊己经接连两届,承接宫里御衣制作权了,好厉害啊。”宫装女子感叹道。
“嗯。”菲儿抬头用手轻轻的拭了拭额间浸出的汗珠,随意的回应道:“是啊?夏荷你问这些有事吗?要是想穿漂亮衣服,改天我让子墨捎话回去,让我家子晴亲自给你做几件。”
“不是,不是。夏荷只是好奇,菲儿姐你这样的大老板,怎么会不怕脏不怕累,干这田间地里的活计。”夏荷一听菲儿误会了,急忙双手急摆的解释道。
“呵呵,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种几株草药解解闷而己,这新鲜的泥土能有多脏。。。。。。”菲儿轻笑着与夏荷随意的摆谈着。
夏荷是皇太后为免菲儿独居桂香居孤独,特意指来侍候的宫女。现年十五岁的夏荷自幼入宫,长的很是机灵,对于宫外的一切事宜皆很是好奇,但却是个典型的话唠。一小张嘴就没个闲着的时候。这样一来,若大个桂香居虽仅她二人居住,倒也有几分热闹的气息。
正在二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谈论时,门外传来一位男子清朗的说话声:“什么事情聊的这么高兴?”
夏荷一听该男子的声音,立即向菲儿投去暧昧的一笑,急忙起身对来者恭敬的施礼言道:“夏荷参见三王爷。”
“嗯,退下。”恒逸一脸清冷淡声对夏荷扬了扬手言道。
夏荷恭顺的退了下去,同时偷偷瞄了菲儿一眼,黑溜溜的圆眼里满是笑意。自从菲儿入住桂香居以来,三王爷恒逸便时常来桂香居里走动。与菲儿之间的眉目传情,就是傻子也知道此二人有情,夏荷如此机灵又怎不心中明了呢?
菲儿见夏荷退下,也眸含笑意的起身,这段时日来的相处,二人情意渐增。虽还未到海誓山盟的阶段,但是相互间早己没有了以前那种拘谨的氛围。
菲儿见恒逸对夏荷一脸的王爷架子,暗中偷笑着对一袭青衫便装的恒逸,施礼而下并柔声言道:“菲儿参见三王爷”
恒逸见菲儿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气急的大步上前,一把托起菲儿的双肘微斥道:“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三王爷不三王爷的?”
话未说完,便见菲儿灵动的眸子里,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立即意识到菲儿是故意的。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的笑言道:“好啊,你竟然敢逗本王。看本王不好好罚罚你。”
菲儿也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满眸柔情的望向恒逸娇声言道:“菲儿知错了,菲儿再也不敢逗弄先生了。呵呵”
“先生。。。。。。”恒逸闻言故意拖长音调,很是不满的看向菲儿。
菲儿俏顔一红,微一颌首压低声音轻轻说道:“嗯。。。。。。恒逸。”
“什么,本王没有听清楚,大点声。”恒逸探首向前假意没有听清,满腔调侃的再次问道。
“哎呀。”菲儿大为害臊轻跺着脚根,无可奈何的在恒逸耳边重复着言道:“恒逸。”
“哈哈哈”得到满意的答复,恒逸心满意足的拉起菲儿沾满泥土的小手,满握在掌心,一手轻揽着娇纤的蛮腰,俯首深凝着对菲儿轻言道:“待父皇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本王便禀明父皇,母后以及皇兄,册封你为我的罡王妃,菲儿,你看可好?”
温热的气息暖暖的喷在菲儿耳边,菲儿只感耳梢处酥麻痒痒,耳根更是如火烧一般不知该作何表达。慌乱的点了点头,忽又如想起什么一般,又急忙摇了摇头,并手脚无措的抽离恒逸暖暖的怀抱,牛头不对马嘴的对恒逸道:“恒、恒逸,瞧你手心被弄的满是泥土,我叫夏荷打些水来洗洗吧。”随即不待恒逸说话,扬声对在前院忙活的夏荷喊道:“夏荷快打些水来。”
“哎,来啦”片刻之后,夏荷打来一盆温水,本欲替菲儿绞拧面巾,却被恒逸严厉的眼神示意,悄悄的退了下去。
见夏荷退下,恒逸立即上前有些焦急的问道:“你刚才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究竟是何意?”
菲儿从铜盆里浇出一些清水,将手里多余的泥土洗净以后,再将盆里的面巾轻轻拿起,拧的半干展开,一面轻轻的拉过恒逸的手心擦拭着,一面浅声言道:“菲儿是在担心子墨。。。。。。”一提到子墨,菲儿便如同做了亏心事一般,总感不甚心虚,话音渐弱终不可闻。
“这。。。。。。”恒逸一听面色一滞,神情也凝重起来。
其实在晋国的那几年相处,子墨常在其耳边提起菲儿,每当谈起菲儿时,子墨那眉飞色舞双目放光的模样,恒逸心里自然清楚子墨对菲儿的感情并非寻常姐弟之情。
但这男女之情,又岂是说让就让的。想当年,恒逸刚从晋国归来,见庆王竟然将自己的大运之花金绝罗,赠予菲儿制成御衣入围塞的绣品。这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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