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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御花园内极为安静，也不能说是安静，只是大家都屏住呼吸，认真的观赏着戏台上的一对璧人，少年英朗俊秀，少女明艳娇羞，少年舞着剑，少女抚琴，低声吟唱，“。。。。。。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没错，少女唱的正是穿越女必杀技之《水调歌头》。
东方珊和方荪睿商量了一下，最后，方荪睿舞剑，而东方珊继承了广大穿越女的大业，弹着古筝，吟唱了《水调歌头》。两人配合默契，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惹得众人赞叹不已。
“好美啊。”
“就是就是，我从来没听过这么美的歌了。”
宁淑妃得意地笑着，没想到这个向来惹她头疼的妹妹东方珊这么给她张脸。
一向巴着宁淑妃的成嫔抢先对太后说：“太后，这是定北侯府的姑娘，侯府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太后记得宁淑妃就是定北侯府出来的，便问：“哦？淑妃。”
宁淑妃恭敬地回答道，“她是臣妾的嫡亲妹妹，闺名东方珊。”
侯爷夫人再一次享受了众人的羡慕嫉妒恨，侯爷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极为高兴的。
东方珊努力寻找着唐明启，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他。（圆崽：其实他就在第一排好不？）发现唐明启也在看着自己，欣喜难耐，各种娇羞都用不着了，直接与唐明启对视。
众人皆知唐明启是个冷面王，极少有人敢与他对视，大齐国民风开放，也有不少大胆的姑娘向唐明启表达心意，可惜实在没有那个姑娘能HOLD住唐明启那冰冷的眼神啊。
见惯了害怕自己的人，再看东方珊，唐明启心里倒是有了一点安慰，不过，他可没有认出东方珊就是七夕节遇到的那个姑娘。
罗萧想要平复落寞的心情，可是天生敏感的他极度没有安全感，见到有实力的情敌就会胡思乱想，唐明启与东方珊对望的那点儿时间，他就已经从“唐明启对自己是不是真心的”YY到了“珊启两情相悦”。
东方玉一直没有主动和唐明启说过话，她正在扮演着唐明启最厌恶的那种姑娘。
唐明启本不是多话的人，可是每当他善心大发想要跟东方玉说几句话时，东方玉怯怯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小家子气，而且每次都答非所问，让唐明启有种鸡同鸭讲的赶脚。
唐明启最讨厌别人害怕他。
不得不开口时东方玉才会开口，比如此时，东方玉正小声地说：“启王爷，我不会什么才艺。”要不是唐明启听力好肯定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唐明启挑挑眉，示意她接着说，东方玉继续小声说道，“我只会吹唢呐，不知道。。。。。。”
唐明启还真的对乐器没什么研究，古筝什么的他倒是知道，不过显然他不知道唢呐是什么样子的存在，点点头，“本王吹萧。你先吹唢呐，我再和上去。”
其实，唢呐是天佑元年自北方传入大齐国的，不过只在北方流传着，大概南方人比较温润接受不了这么“粗犷”的乐器。大齐国的都城京都恰是在南方。
东方玉轻轻地“嗯”了一下，低头佯装羞射，心里却是高兴坏了，默默地想：“启王爷，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接下来丢了人可不要怪我。”
东方玉也是临时起意要整唐明启的，唢呐还是唐明启吩咐小太监去跟今晚的戏曲班借的，不知道今晚过后小太监会不会有剁爪的冲动呢。
后来，东方玉还是挺后悔闹出这么一出戏的；有剁爪冲动的人反而是她自己。
东方玉先唐明启一步走上台去，台下的少男少女们对她没什么反应，等到唐明启上台时，台下是各种欢呼声，不知道哪位勇敢的姑娘把桂花抛向了唐明启。八月桂花香满园~~
唐明启拿起小太监托起的玉箫，台下立即住了声，能够听到的似乎都是少女们心跳的声音。
唐云生关注的只有东方玉，只见东方玉手里拿了一个喇叭状的东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似乎在哪见过。等东方玉吹奏的前一刻，唐云生猛然想起，那不是戏曲班吹的新鲜玩意么？
唐云生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咳嗽声掩埋在了东方玉的唢呐声中。
东方玉鼓着腮帮子吹着唢呐，心里却想着自己上一次吹唢呐的时候，那时自己还是倒霉蛋博果儿。
当年，东方玉重生到了自杀的博果儿身上，而且是带着博果儿的记忆，其实东方玉很感动于顺治帝和董鄂妃的爱情，曾经看《少年天子》时就很喜欢霍晓燕演的董鄂妃，可是自己变成了炮灰男，东方玉对那两只还真的喜欢不起来，在这种纠结的心态下，那两只还不怕死的招惹东方玉，真是逼得东方玉折腾他们。
自此之后，京城便有传闻说圣上强占弟媳，逼疯襄郡王，直到顺治招摇地把董鄂妃抬进宫时博果儿就在鄂硕（董鄂妃他爹）府门口吹起唢呐，而且是婚宴上才会吹奏的曲目，百姓才对顺治帝的风流韵事深信不疑，并且十分同情这个疯掉的襄郡王。
东方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心计，顺治帝再NC也有那个培养出千古一帝的孝庄文太后撑着，但自己不折腾两只，两只也会折腾自己，还是先下手为强，所以高层人士都知道襄郡王变成了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的人。
博果儿就是两人心中的那根刺，只要自己好好活着就能虐死（虐心方面）两只。
所以说，吹唢呐什么的真的是小意思。
又是一眼看向唐明启，唐明启硬着头皮吹起玉箫来，话说唐明启没啥特别的优点，就是信奉“金口玉言”这四个字。
欢快的音调传遍御花园的每个角落，让人想起了春节时的喜庆场面，礼部尚书家胖嘟嘟的小姑娘悄悄问她的娘亲是不是过年了，怎么不放鞭炮，引来尚书夫人的错愕。
台下少男少女的心碎成了渣渣；唐明泽后悔当时他在喝茶；刘郁芳觉得东方玉挺有趣的；太后满心欢喜的打算看自己的幼子大放光彩，结果被刺耳的唢呐声吓得目瞪口呆；后宫嫔妃王公大臣鄙夷的鄙夷，同情的同情，不过，一般来说，鄙夷是东方玉的，同情是唐明启的。东方珊愣愣的，没有消化当前的景象；而唐云生笑眯眯的。
等东方玉吹完，唐明启的脸彻底黑了，看向东方玉的眼神带有深深的厌恶。
东方玉感觉到了无数道目光射向自己，很蛋腚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结果看到她老娘的脸色不敢蛋腚了，刚想说话就被皇上传旨到跟前回话，给玉儿娘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怯生生地走向前，“民女东方玉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给太后请安。”
太后正打算为难东方玉说她不懂规矩，唐明泽已经说了免礼。
唐明泽问了一些基本问题，比如姓嘛叫嘛从哪来到哪去这类的，其实这些唐明泽早就调查清楚了，只是把这位未来的皇婶给皇后观赏观赏。（东方玉：你才婶儿，你们全家都是婶儿。）
太后老人家终于插嘴了，“你刚才吹的是什么？哀家可是孤陋寡闻。”
东方玉面无表情地回答“唢呐”就没有了下文。
太后等了老半天也没有听到下文，忍住怒气，毕竟今儿是中秋节，继续问：“姑娘家家的怎么喜欢这个粗犷的玩意？”太后的潜台词却是东方玉难登大雅之堂。
“民女的爱好。”
“为何？”
“粗鄙农家出身不会别的玩意。”
“和谁学的？”
“幼时邻居家的老伯。”
“哀家问一句你只回答一句么？”
“民女嘴笨。”
“你觉得你吹得好不好？”
“还好。”
太后一口气没上来，直喘气，摆摆手，东方玉疑惑地看着太后。
刘郁芳忍着笑，“姑娘下去吧。”
荣妃捂嘴笑着，“淑妃姐姐，定北侯府还真是出才女啊，果然不同凡响。”
宁淑妃恨不得掐死东方玉，好不容易长的脸面就被东方玉这个木头给拉下去了。
本来东方玉还很得意终于摆了唐明启一道，结果看到东老爹黑漆漆的脸色，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白痴的错误，现在的自己可不是那个无牵无挂的襄郡王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虽然大齐国民风很开放，那也是接受“高雅”的开放，自己要是跳个探戈或者芭蕾大家肯定是说称自己油菜花，现在是唢呐这个不在京都受欢迎的乐器，自己会被说成“粗鄙”吧，爹娘还是会被戳脊梁骨。想到这里，东方玉的脸变得煞白，真的为自己感到悲哀了，好不容易提起勇气报复一个人却用了这么拙劣的办法，虽然效果是显著的，可是自己能想到别的办法么？显然不能。以后还是不要“杀敌三百自损二百五”了。
东老爹摸摸东方玉的头，安慰地说：“玉儿，别担心，有爹爹在呢。”
东方玉抿嘴，眼睛却红红的。
评定结果还没有出来，皇后娘娘突然晕倒了，唐明泽把刘郁芳抱上玉辇到坤宁宫去，中秋宴提早散场了。
嫔妃都在幸灾乐祸地想皇后娘娘是不是得啥绝症了。可惜，第二天噩耗没传来，皇后怀揣小包子的消息都是有了。这一天又不知道有多少妃嫔绞碎多少帕子，粗心的宫人打碎多少瓷器。
唐明泽坐在床边，喃喃道，“怎么昏倒了呢？”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刘郁芳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皇后怎么样了？”
王太医跪在地上，声音带着欣喜，“恭喜皇上，皇后这是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唐明泽“噌”的从床边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王太医只好再说一遍，而且用了项上人头作担保。（王太医：我命苦啊）
唐明泽欣喜地连说三个“好”字，似乎又想起什么，“那她为什么会晕倒？”
王太医心里嘀咕，但仍恭恭敬敬地回答：“娘娘操劳过度，睡眠不足，故而身体吃不消。”
唐明泽“哦”了一声，裂开嘴角，“好好伺候着皇后，平安产下皇子皇女，朕有赏。可若是不尽心。。。。。。”
王太医一拜，“臣保证伺候好皇后娘娘。”
“对了，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能醒？”
“大约明天清晨就会醒来。”
唐明泽歇在了坤宁宫，躺在刘郁芳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这不是唐明泽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刘郁芳的第一个孩子。
其实在唐明泽和刘郁芳成亲的第一年，刘郁芳就怀孕了。百般宠爱的男孩感染了风寒，两岁就夭折了。自此之后，刘郁芳就没有再怀过孕。
之后几年出生的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夭折了，所以唐明泽除了几个女儿，只有一个冒着傻气的五皇子和体弱的六皇子。
大公主安乐是先皇后周雅娴生的，二公主安慧是宁淑妃生的，三公主是成嫔生的，没起名字就挂了。四公主安平是云贵人生的。
轻轻抚摸刘郁芳的小腹，唐明泽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宝宝。我们的宝宝。”
“宝宝，这一次爹爹和娘亲一定保护好你。”唐明泽只是想起了那个会揪着自己头发，会糯糯地喊自己爹爹的小男孩。
看到刘郁芳醒来，苏嬷嬷赶紧上前，给她后面靠个枕头，“娘娘，您醒了？”
刘郁芳对周围的一切感到迷茫，看到熟悉的苏嬷嬷，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苏嬷嬷？”
苏嬷嬷欣喜地回答：“哎，娘娘您可算醒了。还没有恭喜娘娘呢，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
“可不是，一个半月了，娘娘这么多年可算又怀孕了。圣上看着可高兴呢。”
看着刘郁芳神情有些恹恹的，苏嬷嬷自觉出去让她好好休息。
而刘郁芳在苏嬷嬷出去后，闭上的双眼又睁开了。
这里是坤宁宫，不是自己居住了很多年的舒静斋。
怎么又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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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坤宁宫一直是皇后的居所，刘郁芳还是刘贵妃时住在钟粹宫，晋封为后便搬到了坤宁宫，后来被废后住的是舒静斋。自己被废没多久，唐明泽从乾清宫移住养心殿，坤宁宫也成了祭神的场地，不再有妃嫔居住。
本来以为自己死后会化作孤魂野鬼，刘郁芳想着自己在舒静斋的日子便觉得好笑，“没想到我盛气凌人那么多年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为什么让我重活一世呢？再经历一遍那样痛苦不堪的日子么？”眼泪顺着脸颊，刘郁芳也不顾了，疯狂的笑着。
因为苏嬷嬷吩咐不许打扰皇后休息，并没有人走近坤宁宫寝殿，也就没人发现刘郁芳的异常。
刘郁芳哭累了便睡着了，到了酉时太阳即将西落才醒。
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身着明黄色黄袍的唐明泽坐在自己身旁，一股恨意袭来，刘郁芳攥着手，怒视着唐明泽。
唐明泽本来在愣神，却猛然被刘郁芳眼神里的恨意惊到了，拉起刘郁芳的手，才发现她的手使劲攥着，“萋萋，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刘郁芳不说话，只是美眸盯着唐明泽，似乎要非要把唐明泽生吞活剥了不可。
唐明泽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说道，“萋萋，你肚子还有孩子呢。孩子。”
刘郁芳喃喃道，“孩子。”
唐明泽点点头，“对，我们的孩子。”
刘郁芳茫然地问：“我们的孩子不是死了么？死了。”而后，眼泪流下来，“他死了，我再也听不到他叫我娘亲了。”刘郁芳说的是那个被唐明泽灌下鹤顶红的儿子，唐明泽却以为她说的是感染风寒而夭折的孩子。
“我们又有孩子了，一定是上天在给我们一个机会保护好他。”
“对，这一次，我一定保护好你。”
刘郁芳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世一定保护好他，不让他成了唐明泽的拦路石和刀下魂。
“皇上，你很久都没叫过我萋萋了。”
刘郁芳突然想明白了，上一世自己终究是输给了云萋萋那个贱人，她得宠的首要原因不就是她也叫“萋萋”么。
刘郁芳的小名儿就叫萋萋，当时她与唐明泽离心，没多久就发现一个叫云萋萋的嫔妃。
刚开始，刘郁芳没把她放在眼里，直到云萋萋一路晋封到了云贵妃，刘郁芳才发觉。
唐明泽对她只剩下面子上的情分，甚至对于云贵妃和刘贵妃谁当皇后的事情上偏向了云萋萋。
还好，后来她怀了霖儿，唐明泽与她的关系才得以改善。
唐明泽像是在怀念什么，“是很久了。”唐明泽的反应倒是出乎刘郁芳的意料。
刘郁芳泪眼朦胧地望着唐明泽，“那你要一直叫我萋萋，而且不可以叫别人萋萋。”
唐明泽连说好，而后还调侃道，“等你老了，我也叫你萋萋，看孙子孙女不笑话你。”
刘郁芳扯着唐明泽的龙袍，“皇上，你笑话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慈宁宫内，太后优雅地半躺在榻上，听着丽妃说话不发表意见。
丽妃�